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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马是个药罐子(GL)——顾家七爷(299)

    林思慎站起身一把推开了陈老,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
    市集上热闹非凡,吆喝的摊贩,挑着货物讨价还价的男女老少,到处都挤满了人。
    林思慎从茶铺中失魂落魄的跑了出来,面无血色像个行尸走肉般横冲直撞,不避让迎面而来的人,也不理会撞倒人后的喧哗咒骂。
    她已经没有了冷静思考的能力,只凭借着本能循着来时路越奔越快,耳边除了风声还依稀传来沈顷绾的窃窃私语,不停回荡在她耳中。
    慎儿,可你难道就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么?为何张珩偏偏会对黎洛照顾有加?
    刺客不能与常人同论,他们刀头舔血以杀人为生,又怎会无缘无故的施恩不求报。
    你可曾有过一丝疑心,也许她会背叛你...
    既然信她,那你还担忧什么。我知道你的性子,有些话当着黎洛的面你未必问的出口,就算你问,黎洛也未必会说,倒不如让我去问她。
    跑过狭长的街巷,耳畔重复不断的声音瞬间消弭,而林思慎也终于喘息着停下了脚步。
    只见眼前那原本紧闭的院门大敞着,望过那满是落叶的庭院,是敞开了半扇门的厢房。
    呼吸停滞,似乎就连急促的心跳声都在此刻停跳,耳边是一片死寂,林思慎带着几分恐惧和一丝希翼,小心翼翼的踏过了院门,缓缓走去。
    直到离厢房还有几步远,林思慎却又突兀的停下了脚步,她目光呆滞的缓缓下移,落在了门槛前石阶上,那里有几点滴落的猩红血迹。
    眼前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仿佛天就快塌下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慌乱让林思慎有些不知所措,她竟不敢往前走了,踉跄着倒退了两步。
    林思慎摇了摇头,苍白的薄唇不停翕动,带着哭腔低声喃喃着自己都怀疑的话语:不会的,不会的。
    不管林思慎怎么逃避,也终究还是要面对,她一边低喃着安慰自己,一边浑身颤抖的走近,站上石阶那一刻,她终于还是看到了沈顷绾。
    屋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剑痕,黎洛早已不见了踪迹,只有地上残留着大片猩红的血迹,以及...躺着血泊之中的那道身影。
    不多时,空无一人的院外,不知怎么慢慢聚拢起一群百姓,他们盯着大敞的院门指指点点,不停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神情间皆是茫然。
    其中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一脸后怕的躲在人群中张望,似乎等待着什么,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青年男子领着一队官兵匆匆赶来。
    领头的是个五大三粗一脸络腮胡的捕头,见这小小的宅院外围着这么多人堵住了去路,当即不耐烦的瞪眼呵斥道:你们这些刁民还在这瞧什么热闹,与尔等无关还不速速散去。
    围观的百姓见状只能躲远些让开了路,却还是等着看热闹不肯散去。
    捕头见惯了这等场面,领着下手快步走到院门前打量了几眼,而后环顾四周高声道:是谁报了官说这出了人命官司?
    白发老头挤开了人群站出来,先是点头哈腰的示好,而后急忙答道:启禀官爷,是小人报的官。
    捕头点了点头,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白发老头咽了咽口水,看了眼周围攒动的人群,挺直了腰板将自己报案的因由说了出来。:小人住在隔壁,就在一盏茶的功夫前,小人本打算出门听戏,可一推门却瞧见一个女子从这院子里走出来,手上提着剑上头还血淋淋的。小人被这场面吓坏了,就赶紧折返了回去,透过门缝,小人瞧见那女子在门前站了一会儿,一跺脚就飞走了。
    围观的百姓听之一阵哗然,一个男子嗤笑了一声,摇头晃脑的出讽刺老头:我说葛老头,你是不是老眼昏花看错了,这人怎么可能会飞呢?
    老头闻回头瞪了那男子一眼,憋红了脸反驳道:你小子别胡说,老子我眼睛还中用的很,我可是瞪着眼睛看着那女子飞走的。
    我看你又在说胡话...
    行了行了,你们少插嘴。
    捕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打断两人的争执,而后又望着老头道:你接着往下说。
    老头缩了缩脑袋,不满嘟囔两声后,接着道:那女子飞走后,小人想着这定是出来人命,要不这剑上怎么会都是血呢,就想着要去报官,可是小人腿脚不便,就托家中借住的侄儿跑去衙门报了官。
    捕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后沉声嘱咐一旁的手下:你们二人在这盯着,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说罢又冲着老头招了招手:你,跟我一起进去瞧瞧。
    老头连声应下,亦步亦趋的跟在捕头和两名官差身后,一行人走进了院子。
    进了院子,捕头先是打量了几眼四周,而后随口问道:你可知这院子住了何人?
    老头快步上前,揣着手恭敬回道:说来小人也不知,平日这院子无人进出常年紧锁,小人还以为啊这院子是空的。
    捕头闻没再问话,几人径直往那半敞着的厢房走去,一踏上石阶,捕头就瞥见屋内似乎有人影,他当即拦着手下,抬手按住腰刀,厉声冲着那跪坐在地上的人影喊道:你什么人?
    那人影一动也不动,像是没听见般呆呆跪坐着,怀里好似搂着什么,捕头看了眼他身下那大片刺眼的血迹,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官差办案,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捕头握着刀柄警惕着靠近,绕过那人走到她侧前方,然而当他一眼瞧清那人的长相时,顿时又被惊的呆在了原地。
    你是林...林大人。
    林思慎胸前衣袖上全是血,她神情呆滞目光死寂的垂着头,怀中还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咋眼一看那女子似乎穿着红衣,可若看仔细才发现她实则穿着一身白衣,只是半个身子都被鲜血浸透,红的有些惹眼。
    捕头被这场面惊的不敢大喘气,他犹豫着走近了几步,林思慎怀中的女子被她搂在胸口,只露出来小半张脸,不过尽管如此,却也能从中窥探出女子的是何等绝色姿容。
    当真是可惜,捕头心中竟是莫名生出此等念头,他定了定神,见林思慎面无死灰像是失了魂魄的样子,也知自己绝不可能从她口中问出什么。
    思忖片刻,捕头小心翼翼的蹲下,冲着林思慎怀中的女子伸出手去,似乎是想要探探女子的鼻息。
    可还没等靠近,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沙哑到几乎快要听不清的低语。
    别碰她。
    捕头先是怔了怔,而后他讶异的看向林思慎,只见一动不动的林思慎缓缓抬起头望向他,一双漆黑的眸子此刻竟像是被浸满鲜血般猩红,带着深见不到底的绝望和冰冷,直勾勾的看向他。
    我叫你别碰她。
    林思慎加重语气重复了一声,仿佛眼前人是自己恨毒了的仇敌,那阴狠的语气叫人听的心惊胆战。
    捕头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忙不迭的缩回手去,眼前的林思慎不知为何让他突然生出一丝恐惧,甚至于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
    吓退了捕头,林思慎又垂下头去,神情忽的变得温柔起来,她小心翼翼的捧起沈顷绾的脸,用衣袖轻柔的擦拭着她脸上的血迹,自顾自的低声喃喃着。
    没事了,一切都会好的。
    温柔的水滴不断的砸落在沈顷绾惨白的面上,泪水参杂着血水晕染成漂亮的浅红色。
    林思慎明明看上去至少还算冷静,此时却又无端慌了起来,她不知所措的擦拭着沈顷绾的面容,带着哭腔口中一句又一句重复着不停的道歉:对不起,我弄脏了,对不起。
    慌乱的道歉完,林思慎像是又听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突然附耳贴在沈顷绾面上,而后蹙了蹙眉头,又哭又笑像是在回应般,无奈的嗔了句:我就知道你要说我蠢,你看你又赢了。
    捕头在一旁听的脊背发凉,他分明什么都没听到,难不成林大人这是...疯了?
    第415章 415
    晌午分明还是一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可不知从哪刮来了一阵狂风,天色顿时阴郁了下去,伴随着远处传来的隐隐轰隆声,俨然是暴雨将至的迹象。
    人来人往的闹市顿时乱做一团,来赶集的人纷纷作鸟兽散,摊贩们一边抱怨着天公不作美,一边麻利的收着摊,挑着货物躲在屋檐下,三三两两凑作一起同避风雨。
    狂风裹挟着豆大的雨点倾泻而至,风声雨声盖过了一切嘈杂,忽得一阵急促马蹄声传来,一辆马车踏着石板路疾驰而来又绝尘而去。
    敢在闹市纵马,也不知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正当躲雨的百姓们交头接耳猜测之际,一大队整装待发的官兵冒着雨赫然出现,而后他们兵分几路,一队往城门口赶去,一队跟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追去,而剩下的官兵则是有条不紊的分批把守起各个路口。
    见此情形之人无不惊诧失色,纷纷议论猜测起来,可左问右问竟无人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街角处,一个满脸络腮胡官差打扮的汉子领着两个手下穿过雨幕,躲进了挤满人的屋檐下,原本窃窃私语的众人当即噤声不敢再议论。
    领头的官差正是不久前接到线报赶去查案的捕头,他紧拧着眉头,一边抖擞着身上的雨水,一边望向雨幕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角落一个好事的小贩眼珠子一转,从箩筐里捞了几个薄皮汁厚的新鲜柿子凑了过去,送到官差跟前讨好道:官爷辛苦了,这是小人孝敬您的。
    捕头斜眼瞥着小贩,看上去有些不满,可手上却没客气,随手接过柿子递给了身后的两个手下,还留了一个揣进了怀里。
    小贩见他收下,这才试探着问道:官爷,这是发生了何事啊,怎么好端端的多了这么多官兵?
    周围的人听他这么问,忙不迭停了动作竖起耳朵偷听。
    可捕头闻眼珠子一瞪当即变了脸色,不耐烦的呵斥道:你这刁民,不该问的就别问免得讨打。
    小贩身子一抖,忙悻悻求饶,捕头也没为难他,教训了几句便没再理会了。
    望着阴沉的天色,捕头重重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喃喃道:乱了,要变天了。
    这一日似乎注定了不寻常。
    而最乱的莫过于威远将军府,此时上上下下正乱成了一锅粥,原来不久前那辆马车正是驶向将军府,车上的人,是几乎已经丧失了理智的林思慎,她将浑身浸血不知生死的沈顷绾带回将军府。
    不少人亲眼所见,府里顿时人心惶惶流四起,就连深居佛堂不理世事的老夫人也不得不出来坐镇。
    从接到下人回禀,再到匆匆赶去鎏光阁亲眼所见,林将军犹如在做梦般,他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以至于他毫不犹豫的抬手在自己脸上狠抽了一巴掌,这才确认这不是梦。
    沈顷绾被安置在云榻上,一早闻讯赶来的席浅和墨竹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就开始不遗余力的救治沈顷绾,纵使这看起来已是徒然。
    一片混乱之中,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除了林思慎。
    可林思慎已经没了半点生气,她目光呆滞的跪坐在地上,像是被抽空了魂魄,直勾勾的盯着云榻上的沈顷绾,任凭柳卿云紧搂着她低声安慰,任凭林将军怎么厉声质问,始终浑浑噩噩不发一。
    而直到听闻此噩耗从城外匆匆赶回的九王爷出现,僵局才就此打破。
    九王爷顶着满身雨水冲进鎏光阁,手上还握着马鞭,也不知是冷是怕,他面色煞白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当看到躺在云榻上满身是血毫无声息的沈顷绾那一刻,他只觉天塌下来了,恐惧和痛苦化作利箭不断刺穿他的心脏,直至千疮百孔。
    嗡的一声,脑海中仿佛有一根弦突然崩断了,短暂的茫然过后,九王爷突然发了疯似的扑向沈顷绾,他似乎本能的想要伸手将沈顷绾拥入怀中,可看着她满身的血迹,却又手足无措不知该从何下手。
    不,我的女儿...
    屋中顿时响起九王爷的悲鸣,听上去就像是一只濒临死亡的野兽在哀嚎呜咽,让人听得心底悲凉万分,就连林将军都不敢再看一眼,不忍的偏开头去。
    而就在此时,一直手忙脚乱的席浅和墨竹,却几乎是同时停下手来。席浅长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紧蹙着眉头盯着沈顷绾一不发,而墨竹则是脸色惨白惊慌失措的看向林思慎。
    医术精湛如席浅,似乎也回天乏力了,虽不知是何人对沈顷绾下的手,可胸口刺中的那一剑已经足够夺走她的性命,脉搏全无气息全无,只怕就是大罗神仙来都束手无策。
    在场之人皆是发现异样,林将军和柳卿云对视了一眼,悲痛之余又如临大敌,而九王爷跌跌撞撞的爬起来,红着眼冲着席浅和墨竹嘶吼道:你们停手做什么,还不快救绾儿,本王命令你们救她...
    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女儿...
    其实尚有理智的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可九王爷仍自欺欺人不敢相信,他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语气从急迫的命令到绝望的哀求。
    席浅望着眼前不断哀求着自己的九王爷,嘴唇微微翕动,却是连那句节哀都说不出口。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只怕没人愿意接受,就连席浅都不免有些回不过神来。
    在场表面上看起来最为镇静的人,非林思慎莫属,只不过她那似乎并不是镇静,而是压根就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浑然不知的跪坐着。
    而一直在央求席浅的九王爷不经意瞥了她一眼,见她竟能如此若无其事,恐惧和悲痛瞬间化作了滔天的怨恨,他面色铁青双目圆瞪,猛得冲了上去对着林思慎就是一脚,狠狠将林思慎踹倒在地。
    没人想到九王爷会突然转头将矛头对准林思慎,一直抱着林思慎的柳卿云也被一同踹倒,重重的磕在地上痛苦的低吟了一声。
    一脚踹下后,九王爷当即转头环顾,找不见兵器便又随手抓起一旁桌上的茶壶高高举起,满目猩红面容扭曲的砸向林思慎,他此时真是恨不能抽刀杀了林思慎,明明昨日还好好的,怎得突然和林思慎在一起就出了事,定是林思慎害了他的女儿。
    林思慎我要你偿命。
    九王爷歇斯底里的吼叫着,茶壶狠狠砸落在林思慎脚边,破裂的瞬间碎片飞溅而起,擦过林思慎的额角划出一道半指长的伤口,鲜血瞬间涌来出来。
    见妻女受伤,一旁的林将军见状哪还能坐视不管,他当即上前拦住了还待冲向林思慎的九王爷,双手死死的拖住他,饶是他力大无比也险些压制不住暴怒的九王爷。
    九王爷,冷静下来,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你切莫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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