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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大侠写了一千篇原耽——绯瑟(100)

    我只能放下手里的鸡腿和糕点,用油腻的手在身上随意抹了一抹,然后和这几位说了会儿话。
    人来我说人话,鬼来我说鬼话,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从我这边得到了新鲜的消息和体面的客套,大家像是在网红打卡点呆过似的,开心地走了。
    陆陆续续来了几十人,没什么名气的我就不说了,其中几位比较有名的,如几生观的几蝉道人,一位仙气飘飘的长须道长,随身带着一个蝉盒子,里面有一只小蝉在日夜不停地叫,见我来,特意把小蝉给我看看,和炫耀宝贝儿子似的,非得我夸他儿子几句,他才心满意足地走。
    还有发仙门的舒艳发,容貌上艳光四射的一位女侠,云袖翻飞间,不知藏了多少暗器与法门,她只和我说了一会儿的话,一抬眼看见赵曦宁,那眼前嗖地一亮,马上就撇下我,去和赵姑娘贴贴去了。
    还有三清剑盛与清、吴见清、龙瑞清三位师兄弟,三副几乎一样的端正模样,透出名门的气质,看见我是一脸激动,这几个人是我的真粉丝,他们见到我,恨不得当场让我给他们题几个字,还想让我演一套剑法(可惜被小常阻止了)!
    更别提浩浩神剑苏浩然,雨下容情的尤容雨尤女侠、鬼手森罗掌的蒙千幽,春夏一刀的程春夏,这几位我比较眼熟的年轻俊才。他们一瞧见我,都要寒暄几句,说一下最近又干掉了什么人,砍了哪个头,和谁谁谁又决斗了,我们说得热情四射、谈得稀里哗啦,倒看得仇炼争不自在,他面色淡淡地靠近我几分,又近几分,不动声色地仰头,把屁股往我这儿挪了几分,却被小常怒瞪一眼。
    但最后来的这个人,我有点懵了。
    赤魄掌陈靖虹。
    三大热掌高手之一,与劫焰掌唐约和枭云掌李楠开齐名的高手!
    自古王不见王,齐名的见了齐名的,又怎能不来?
    他一过来,一种无形无态的气势也随之发散而来。
    一步步踏在地上,恍如开山劈石一般滚烫坚,路过他身边的人,都会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威压,压在他们的肩膀上、手臂上。
    使他们恨不得立刻离开。
    所以陈靖虹一来,几乎所有人,都在瞬间让开了一条路。
    没有人敢拦在他面前。
    没有人敢叫他停下来。
    小常是目色一惊。
    钟雁阵和柳绮行一动不动地盯着此人。
    高悠悠在极远的地方把目光看向了我这边。
    仇炼争几乎是在他出现的瞬间就盯死了此人!
    陈靖虹一路过来,如入无人之境,气势逼人地走到我跟前。
    而我只看他,没起身也没做别。
    我只随意而漫不经心地笑笑。
    陈靖虹?
    陈靖虹盯我良久,沉声道:唐约。
    他在说这个名字的时候,英俊面孔像上了蜡似的,几乎没有任何表情。
    像在说一件死物。
    说一个猎物。
    他的气势一点一滴地发散开来,好像他马上要做一件极为可怕的事!
    小常的身躯顿时紧绷。
    仇炼争攥着杯子的手掌蓄势待发!
    因为这可是陈靖虹!
    一个四处挑战、嗜武如命的掌力高手!
    他决斗百余次从未有一次落败,曾一瞬间以掌力杀死数位高手,而不曾有一丝色变、气喘!
    这样的人见了齐名的高手,怎么可能不来挑战?
    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出手?
    就在众人警惕提防之时,陈靖虹忽的面目一变,紧盯着我,杀气毕露的脸上,忽的就松融开来。
    他忽然贴上来。
    而我马上站起。
    和他抱了一抱!
    小常目瞪口呆。
    仇炼争一脸诧然。
    钟雁阵和柳绮行也看愣了。
    我们一抱之后分开,陈靖虹只握着我的手,发自内心地笑道:几年不见,你还是这样爱吃甜的,一点儿也没变啊!
    我笑道:你不也一样?不说话的样子要吓死人了。
    小常看了半天,疑道:你们是朋友?
    我摇头:不是朋友。
    我顿了一顿,开心地笑道:是很有缘,很投机的好朋友!
    话音一落。
    仇炼争目光警惕,高悠悠神色一冷。
    两个随时都要打起来的人,居然同时瞪向了陈靖虹!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几章会有好几个新人物和惊喜人物登场哒~
    第103章 修罗场下看谁幸免
    仇炼争忍不住瞪了这人半天。
    然而陈靖虹随意地让他瞪,由着他瞪,并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样子,
    这便让仇炼争更加吃味儿。
    他回过头来我,阴阳自在道:你到底有几个好朋友,好兄弟啊?
    我没答话,只觉得空气中的酸味儿和陈年酿酒的酒库里一样越来越重,而小常只补充道:这算什么问题?就小唐这爱管闲事儿的性子,说他知交朋友满天下都不奇怪。
    高悠悠倒是没说话,只是连续不断地低头喝水。
    而仇炼争面色冷淡地看了我和陈靖虹一眼,只仰头看天,好像天色都比陈靖虹值得关注。
    他俩咋这么奇怪啊?
    我笑着对小常解释道:我和陈靖虹是三年前见过三面,第一面我们就成了朋友,也算是缘分吧。
    结果大家还是没说话。
    无边无际的尴尬像水一样蔓延,而我处在水流中心,像所有奇怪目光的注视点。
    我只好咳嗽几声,对陈靖虹问道:怎么你也来了这人才大宴?不会是想投靠秦照川,寻个好归宿?
    陈靖虹沉默片刻,只道:倒不是,你呢?
    他既避而不答,想是有别的缘故,我只道:我是来凑热闹的。
    陈靖虹便把目光瞥向了一旁的仇炼争:这位一表人才的仁兄是?
    仇炼争沉默中把脸一沉,而我只笑道:仇炼争,那个意气门的。
    口气轻松得像在说仇炼争,那个隔壁铺子的,或者在说仇炼争,那个胸口很大的,而不是在说一个威名在外、以心狠手辣著称的大门主!
    陈靖虹有些惊讶地哦了一声,然后目光在我与他之间徘徊了几下,还是忍不住道:你和他关系竟还不错?
    我知道他指的是意气门与动明帮的一系列纷争摩擦,而我身为许亮明的好友,本是该避嫌的。
    可是避嫌避着怎么避到一块儿去了呢?
    毕竟仇炼争挪屁股暗中贴贴的心思已昭然若揭,要不是中间隔了个小常作为门神,他此刻的位置已经无限贴近于我。
    而我沉吟片刻,只用轻松口气笑道:我们的关系确实不错,算得上是肝胆相照、彼此信任的仇敌!
    仇炼争听得一愣,目光忽就软下来,像一字一句都打入他心房。
    居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感动、震撼。
    但我觉得他好像又发挥了断句大师的自然天赋,只听到肝胆相照、彼此信任这八个热血沸腾的字,就是不肯听到最后的仇敌二字。
    陈靖虹目光一亮,拍了拍我的肩,笑道:肝胆相照的仇敌?你交朋友和找敌人的手段也长进了啊,我怎么从未听过这样的仇敌?
    他每拍一下,仇炼争的眼就冷几分,好像恨不得现在就上前,把那只拍在我肩头上的手给掰开、甩掉似的。
    我俩又瞎扯寒暄了几句,到他走了,高悠悠才以一种莫名不爽的态度把茶杯给撤了。
    只是临走了,陈靖虹也没把他来这宴会的目的说出来,这让我觉得奇怪。
    送走了他,我忽然瞥到不远处有一位丰神俊朗的仁兄,此刻正冲着众人举杯相贺,他极善于应酬,像个花蝴蝶似的到处在名流俊才之间穿梭,脚步颠三倒四,口中却妙语不停,走到我不远处,他瞧见我,忽目露惊喜,冲我笑了一笑。
    我本来也想笑回去,可一见这人是谁,忽然笑不出来了。
    仇炼争奇怪道:怎么了?不会又是你的一个好朋友吧?
    这回连高悠悠也看向了我。
    而我只目光一冷,道:不是朋友。
    说完我也低头喝了一杯,避开那人的笑与目光,那人便似意识到什么,忽的止步、收笑,面上露出伤心情怀。
    仇炼争生了好奇,小常抬头一看,诧异道:这人不是群清逸水门的那个言风逸,那个被你绝交了的朋友么?
    仇炼争面上一亮,听到仇恨的味道他就如灯泡一样在夜间发光了,还笑道:绝交?你俩怎么结仇闹翻的?
    言风逸确实曾经是我的朋友。
    好到有一次,我邀请他一块儿,去翻天魔教附近查一件陈年旧案。
    事实证明,那是我这一辈子做的最错误、最离谱的一件事儿。
    当时山上正逢阴凉多雨的季节,雨水一连下了九天,把下山的路都给淹了,我们困在山顶,带的食物和水都不够,在山上瑟瑟发抖,就要走投无路的时候,遇上了一户山中的猎户,是他们把我们给救了。
    我们在猎户家吃好喝好,本是要好好感激人家的。
    可言风逸无意中偷听到,这猎户竟然是翻天魔教的人。
    他告诉我,我却认为这猎户虽是魔教的人,但眼瞅着尚未作恶,我们就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言风逸不同,他听到对方身份,竟悍然要下杀手!
    我连忙阻止了他,并让他答应我,除非猎户对我们动恶,否则不能这样翻脸无情、对帮过我们的人下杀手!
    结果第二天我一起来。
    发现猎户倒在血泊里。
    而言风逸信誓旦旦地说,这猎户虽在房间里储了不少毒药,看来是拿这毒药用来害人的,他是在查看毒药时,被猎户发现,对方似要动手,他便把人杀了。
    我便和他大吵一架,从此绝交了。
    仇炼争听到这里,只目光坚定道:我若是你,我也会绝交。
    因为言风逸下手太过狠毒,且存在了许多臆断与偏见。
    储藏毒药,不一定是主动害过人,还有可能是用来炼药、自卫。而且对方若真是魔教里的什么大人物,怎会一个人孤孤单单地住在这山顶,连个帮衬的也没有?一个求生的小人物而已,就算想动手,也是因为言风逸行为可疑、在他的房间里鬼鬼祟祟在先。而以他的轻功武功,远胜于那猎户的低微武功,若真要自卫,把人敲昏绑了便是。
    人家热心肠地救过咱们的命啊!
    怎能说杀就杀?毫不容情!?
    下山之后,这姓言的再上门与我赔罪,带了一系列名贵的宝石甜点,我话都不说,一样样当着他的面,捏碎了、烧焦了。
    我没办法去验证那猎户到底做没做过恶,但我起码可以认定这人极不可靠,下手太歹毒!
    仇炼争笑道:碎得好!烧得妙!
    他顿了一顿,又求证似的问我:原来你除了甜点,还喜欢闪闪发光的宝石?这个我倒没打听到。
    我瞪他一眼:你这耳朵咋尽听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仇炼争却摇摇头,断然否了:不是无关紧要。
    他眼中光芒大盛,极认真极坦诚:有关于你的一切,都很重要!我得知道!
    我老脸一臊。
    只好不去理他。
    我躲在小常背后继续喝茶水,心里沉浸在过去的事儿里,心想这宴会上咋老遇到熟人呢,我就又抬起头四处望,每个人的目光都看看、瞧瞧,这么瞎猫碰耗子似的乱看,忽在一处角落里,又瞧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生得浓眉大眼、年轻周正的,他的这张脸我倒是第一次见。
    可他抬头看我的一瞬间,我马上就身上一热,几乎要当场蹦起来!
    这眼睛我认得!
    是星霄山云隐宫那个时候救过我的黑衣老哥!
    他见到我,也是一愣,似乎完全不敢相信我居然会在这儿。
    但仇炼争马上就要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了,我只能装作不认识地别过眼神,对着仇炼争道:你能不能再去帮我要点甜的?我都吃完了哎。
    可不能让仇炼争给认出来。
    认出来后,以他那孤戒记仇的烈火性子,岂能放过这位黑衣老哥?
    我想支开仇炼争,仇炼争却嗤笑一声,看我这样儿就像是看一个不成器的孩子:早知道你要吃甜的了,我有准备的。
    说完,他果然很有准备地从宽阔的袖子里掏出了一样油纸片包好的甜糕,递给了我。我一愣,笑道:你这赴宴了还带着别人家的甜点?你不觉得不成体统么?
    仇炼争反呛回来:你都赴宴了还吃别人带的甜点?你倒很有体统了?
    我笑着接过,然后借着小常高大身躯的掩护,迅速去看了那黑衣老哥的位置一眼。
    可我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不在那儿了。
    离我大概东南方的那个位置,本来坐着他,此刻已经空空如也了。
    我心里忽一阵惊搐,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冲撞着我胸腔。
    黑衣老哥怎么会出现在宴上?
    他在这武林中应该没什么身份才是,莫非也是冒充了良家子弟,截了别人的请帖来的?
    他到底想来做什么?
    难道想当众刺杀仇炼争!?
    我面色一沉,随意地吃着嘴里的糕点,甜味在舌苔散开我也没法去欣赏了,只一双眼四处寻、到处看,可再不能瞧见他的行踪,而仇炼争见我如此,忽道:你怎么了?刚刚看见了什么吗?
    我待要应付几句,忽然有一个人。
    他一句话就打断了我,打断了许多人的社交与沉思。
    孙杏昌站到了高台上,轻轻咳嗽一声,道:诸位!
    这话一说,大家纷纷就坐,想是知道这人要说事儿了。
    孙杏昌以那种和善礼貌的模样,朝着所有人笑了一笑。
    奇怪的是,他明明是对着所有人笑,可他对着你笑的时候,你却会觉得他是只冲着你笑的。
    这种八面玲珑、不得罪一方的功夫,没有一千次一万次的练习,是练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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