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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咸鱼诗槐免费阅读-by诗槐(57)

    沈不渡对周围的人都很温和, 但李心宁能看出来,谢见欢在这其中是不一样的。
    沈不渡不仅给了他温柔耐心,还给了他其他人没有的东西。
    师兄,没用的。李心宁疯狂的神色突然宁静下来, 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温声道, 你们是师徒,他又是那样的身份, 你们之间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
    利刃破风的声音袭来,李心宁面色一变闪身避开,余光看见谢见欢站在门口,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森冷杀意。
    李心宁。饮光在他掌中发出轻鸣, 他一字一顿,你找死。
    沈不渡神色不虞, 走到他身边拍了他一下, 斥责道:不是让你老实待着吗?又不听话?
    谢见欢收敛了气息,转头望着他的眼睛:师父,我不放心你。
    他刚刚赶到,就听见李心宁对沈不渡说的那句话。虽面上不显, 心里此刻却在七上八下。
    李心宁还对师父说了些什么?师父信了吗?
    他心底又怒又惊, 却又不敢明着问, 只能按捺住焦灼,小心的观察沈不渡的情绪和脸色。
    李心宁看着两人,目光有些恍惚:你们早就遇见了?
    无人回答他。
    师兄,李心宁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我每天发疯似的找你,直到今天才知道你活着的消息,你却很早之前就一直和他在一起?
    他喃喃说,你真的好偏心。
    沈不渡发现他的状态明显不对劲:李心宁,你
    李心宁的嘴唇突然迅速动了动,随着辨不清的字句在他口中溢出,周遭空气变的阴冷,一团灰气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半空,猛地向谢见欢冲去!
    谢见欢立刻拔剑,然而那灰气包裹住他的身体,带着他的身影一同消失在原地!
    沈不渡去拉谢见欢却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空气,脸色霎时沉了下去。
    他咬牙看向李心宁:你做了什么?
    李心宁不答,微笑着向他一步步走过来:我在的时候,师兄就不要分神去想着别人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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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见欢睁开眼睛,回想起片刻前发生的事,立刻提起全身戒备,伸手去拔腰间的饮光。
    然而一动之下,他却意识到饮光剑一直在自己手里握着。
    再抬头看周围,沈不渡和李心宁都不见了,连场景都换了个彻底,他此时不是在明月楼的房间里,而是在一个无比熟悉的地方
    天涯沧海门后山的孤影峰。
    这个地方曾数次出现在他的噩梦中,以至于认出的第一眼便让他头晕目眩,心脏仓促畏惧的狂乱跃动起来。
    他想,他是又做噩梦了吗?
    可是所有的细节比梦里见过的清晰好多。
    深重灰蓝的夜幕,漫天飘扬的鹅毛大雪,远处灯火辉煌的芙蓉街,甚至他自己用彩灯装饰的流光溢彩的小凉亭
    一切都无比逼真,好像回到了那条本已逝去的时间线,要重蹈覆辙一样。
    谢见欢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可名状的巨大恐惧。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他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的开始动了,提着饮光神剑,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无论他如何竭尽全力的拼命挣扎,都停不下走向那命中注定的道路。
    在他绝望惶怖的目光中,沈不渡再一次出现在漫天大雪中。
    对方的脸色比雪还要更白一些,神情疲倦,走在没脚踝的雪地里竟有些吃力似的,像一个长途跋涉精疲力尽的旅人,终于跨过千辛万苦回到了家。
    谢见欢从前不知原因,现在却清楚的明白,沈不渡刚刚用尽灵力修补完魔卑裂缝,此时已经疲惫到了极点,浑身上下又累又痛,每在冰天雪地里走上一步,于他而言都是一种残忍的折磨。
    但他记得和谢见欢的约定,所以回来后没有第一时间去休息,而是强忍着所有的痛和累,在元宵未过之时赶来赴一个赏灯的约。
    等久了吧?甚至看到谢见欢,他的脸上还露出一个含着歉意的微笑,抱歉,有些事耽搁了。
    谢见欢拼命的想张开口,想疯狂嘶吼说师父快走,说别靠近我,说有危险
    但如同千百次梦过的那样,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面无表情的迎上去,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刺出了那一剑。
    血花溅开,沈不渡眼里的光渐渐熄灭了,有雪花落进他的眼眶,融化后变成了泪光。
    以往到这时,谢见欢已经生生从梦里痛醒了。
    可这次不同,梦境没有停,他也没来得及说出那句师父,对不起,沈不渡已经伸出苍白的手,用力握住了他未从肋下抽出的剑刃。
    谢见欢全身都僵住了。
    沈不渡盯着他,眼睛里的茫然、不解、难过全都消失了,只剩下无边无际、比漫天飞雪还要冰冷的恨意。
    谢见欢,他一字一顿开口质问,我究竟哪里对不住你,让你恨到要亲手杀死我!?
    不没有
    你没有一丝一毫对不住我的地方,是我的错,都是我
    这么多年,我全心全意的教导你,培养你,却没想到头来养的是只白眼狼。沈不渡脸上露出深刻的厌恶和后悔,早知如此,当初见你的第一面我就该杀了你!
    不要
    求求你,不要这么说!
    沈不渡眼中杀机乍现,握着饮光剑刃的手闪电般向上,猛地掐住了谢见欢的脖颈!
    他的掌心是浓稠的鲜血,带着微微的热意,可整只手都现出死人一般的僵冷青白,很快把掌心的鲜血连带着他的皮肉都捂的寒凉一片。
    我已经被你杀死了。沈不渡歪了歪头,留你在这世上是个祸害,不如跟我一起死吧,怎么样?
    一起死?
    沈不渡似乎看出了他眼里的恍惚,轻轻微笑起来:对,一起死。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不是么?
    当然舍不得。
    谢见欢跟着沈不渡跳崖,本来就是抱了死亡的决心。
    他犯下的错无法弥补,或许一起死才是最好的选择
    掐在喉咙处的手猛地发力,森寒的五指几乎要陷进皮肉里。谢见欢痛苦的闷哼一声,条件反射的想反抗,手抬到一半却又强行停了下来。
    别怕。面前苍白的脸靠近过来,语气冰凉又蛊惑,一瞬间就结束了,不会痛的。和我一起死不好吗?我们会葬在一起,生生世世都不再分开
    谢见欢浑身僵硬,又渐渐放松,抬起一半的手彻底垂下去,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似乎彻底放弃了抵抗,真的决定以死谢罪了。
    沈不渡轻笑一声,手上正要发力拧断谢见欢的脖子,下一瞬却觉体内寒刃猛地刺的更深,一只大手骤然掐住自己的脖子,反手将他狠狠掼倒在雪地里!
    你
    师父不会对我说这种话。谢见欢已经没了方才浑浑噩噩的样子,此时眼中一片清明,看着眼前的沈不渡平静道,他说过,我可以自己决定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如果对他怀有愧疚,那就把这条命赔给他,不是为他去死,而是为了他更好的去活着。
    我不会再让他失望。
    沈不渡的神情变的格外难看,知道眼前的男人已经彻底跳出了她的陷阱,终于不情不愿的化成一缕烟,消散不见了。与此同时,一个长相妖魅的女子出现在原地,大红轻纱裹着丰满的身躯,周身萦绕着灰色的鬼气。
    谢见欢审视着她:鬼族?
    女子翻了个白眼,声音魅惑动人:在下梦鬼。第二次见面了,你还认不出我?
    谢见欢冷冰冰的盯着这陌生女鬼:我什么时候见过你?
    哎呦,小郎君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梦鬼嗤笑一声,鲜红的指甲撩了撩长到脚踝的黑发,三年前,神仙洞,你忘了?
    谢见欢霎时一震,所有心神都被神仙洞三个字夺走了。
    忘?
    不,他怎么可能忘
    三年前,鬼族被修士联盟击溃,但仍有个别鬼族四散逃逸,为防止他们作乱人间,许多修士主动请托,前往各处消灭鬼族余孽。
    作为沈不渡的大弟子,谢见欢自然义不容辞。听闻神仙洞附近发现了鬼族踪影,他立刻赶了过去。
    神仙洞是一处荒废已久的古代遗址,若有什么上古遗留下来的宝藏,也早就被人们搜刮干净了。这里十分荒凉,洞口长满野树杂草,洞里潮湿昏暗,谢见欢燃着火折子小心的往里探,却被一团灰蒙蒙的雾气迎面袭击过来。
    意识昏沉了一瞬,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房间里。
    房间的所有陈设都很陌生,但风格又十分熟悉,不算风雅,但意趣十足,窗台的蓝铃花,墙上的花鸟图,桌上随意摊着的话本,都是恣意精巧的点缀。
    他以为是鬼族的陷阱和把戏,警惕万分的将房间打量了一遍,突然听见了细微的动静。
    是从里屋的床上发出来的。
    他右手按上饮光剑柄,悄无声息的抬脚走过去,然后看见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慵懒的掀起淡黄色的床帐,随后,里面穿着月白中衣、黑发披散的人打了个哈欠转过脸来,声音带着淡淡的困倦:起这么早干什么?又去练剑了?
    谢见欢大脑一片空白,按在剑柄上的手无声无息的滑落下去:师父?
    这次神仙洞的委托他是一个人来的,沈不渡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沈不渡听见他的称呼,微微怔了怔,眼里将醒未醒的困意消失,突然冒出了些兴致盎然的笑意。
    他赤着脚走下床,玉白的足尖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一步步走到他身前,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的眼睛:怎么今天又想起来叫我师父了?
    他的身上有被窝里带出来的温热,还有熟悉的好闻的气息。谢见欢见对方靠过来,不知怎的心里一阵紧张,脑子昏乎乎的想:不叫师父该叫什么?
    你到底怎么了?沈不渡察觉他的神游天外,微微挑了挑眉,在我跟前还敢走神?
    谢见欢下意识否认:没有,我
    他的瞳孔突然紧缩。
    沈不渡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颈,微微用力往下一压,偏头咬住了他的嘴唇。
    是在做梦吗?
    一定是。不然怎会出现他想也不敢想的场景?
    沈不渡似乎发现他仍不专心,火气上来,不满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痛意传来,谢见欢睁大眼睛,忘记了所有反应,屏息感受对方熟练的用舌尖戏弄他的唇。
    一个绵长的吻结束,谢见欢红着脸大口喘息,才意识到方才竟一直没有呼吸。沈不渡戏谑的看他,神情的每一个细节都如他记忆中真实,说出的话却和往日的教导截然不同:还要吗?
    谢见欢给不出回答,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突然发现对方修洁的脖颈上有几片青青红红的小点。不只是脖颈,沈不渡只穿了一件松垮的中衣,方才动作时弄乱了许多,锁骨和前胸也露出了一小片皮肤。
    那里痕迹更多,每一处都带着暧昧的气息。
    沈不渡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突然笑了:你装什么傻?不是昨晚你弄出来的?
    尽管明白这句话里深藏的含义,谢见欢却完全不敢去细想。
    就算是梦他也万万不敢奢想到这个地步。
    沈不渡又亲了他一下,伸着懒腰去床上穿衣服:今天说好去南湖玩的,不过我方才看了一眼,外面天气似乎不大好。你先去把二花喂了,看看待会儿下不下雨。
    他说的太过自然,好像这就是他们每日生活再普通不过的一部分。谢见欢像被蛊惑了似的,甚至没问二花是谁,脚下轻飘飘的走了出去。
    出门后他发现这是一座方宅,面积不算太大,但修建的十分上心,院子里种着海棠和梨树,还有随意堆放在墙角的不知名盆栽。除此之外还有凉亭,有假山,也有池塘,里面是吐着泡泡的游鱼,还有一只在石头上慢吞吞爬行的小王八。
    他做梦似的转了一圈,在屋后面的马厩旁发现了一只小狗。
    小狗原本乖巧的趴着,看见他立刻兴奋的窜过来,吐着舌头围着他的腿转。谢见欢莫名觉得,这应该就是二花。
    果然,他猜的不错。
    半个时辰后天晴了,他们按原定计划去了南湖。没有动用修为,没有乘风御剑,而是骑着马厩里一黑一白两匹骏马,逍遥自在的溜达到了南湖边。
    坐在南湖里的游船上,谢见欢问:为什么叫它二花?'
    沈不渡舒舒服服的躺在船里,脑袋枕在谢见欢腿上,闻言奇怪看他一眼,但还是回答了:因为家里原来有只大花啊。但上回丹绪来玩看着可爱,走的时候硬是给我抱走了,就只剩二花了。
    它一只狗有点寂寞,明天再买只三花回来,给它作伴吧。沈不渡说。
    谢见欢认真的听他絮絮叨叨的说些生活琐事,一颗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充盈的填满了。
    他和沈不渡在一起度过了五天时光。
    他不知不觉的忘记了一些东西,比如鬼族,比如委托,甚至连这是个梦的念头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与此同时,另一段记忆填补了脑海中的空白,他想起这是他和沈不渡归隐的第三年,天下太平,苍生安稳,再也没有任何值得他们操心忧虑的事情,目前唯一头疼的是新买来的三花过分活泼,把院子里的绿植推倒了两三盆。
    他们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惬意的睡到自然醒,摆弄院子里的花,喂鱼喂狗,一起做饭,看话本,作画,偶尔觉得过分懒散,会拾起不再染血的剑过上两招,赢的人笑吟吟的去给输的人一个亲吻或拥抱。
    夜幕降临后则最荒唐,熄灭烛灯,落下床帐,他们能厮混大半个晚上。那是会令谢见欢疯狂的滋味,每一个瞬间都让他上瘾迷恋,什么冷静沉稳理智从容全都抛到九霄云外,沈不渡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丢盔弃甲,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都会毫不犹豫的跃下。
    想起来了?梦鬼瞧着他的神色,戏谑的吃吃一笑,男人啊
    谢见欢从回忆中猛的抽离,见梦鬼哀怨道:上次我为你织了一场美梦,这次是一场噩梦,可惜都没能困住你。哎,其实上回要不是你师父最后插手,我早就把你变成我的养料了
    什么?谢见欢猝然一惊,我师父?
    你不知道?梦鬼奇怪道,如果不是沈不渡破了我织的梦,你以为你是怎么出去的?早就死在我梦里了。
    谢见欢思绪乱成一片。他记得他醒来时已经不在神仙洞,而是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天涯沧海门,方少钧告诉他,是师父见他久去不归,亲自把他带回来的。
    他想起自己魔怔般做的那些梦,知道可能是中了鬼族的圈套,但因内容难以启齿,心底慌成一片,生怕被沈不渡知道。但沈不渡却什么也没说,甚至没问他遇见了什么鬼,只是温和嘱咐他多休息。
    他心虚的不行,自然也不敢主动试探,于是这事渐渐被他压在记忆最深处,几年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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