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丞相他就是不肯篡位 > 丞相他就是不肯篡位
错误举报

丞相他就是不肯篡位全文免费阅读-by洛水冬汐

    他说的话听着前言不搭后语,小邢慎却一下就听懂了,冲他一笑,更为自豪地说:我用的熏香是我姐姐专门为我调制的,我姐姐可厉害啦。
    小谢安双点点头,附和了他这杳杳症理句话。
    香味的事情说到这里,小邢慎又将话题扯回来,说:那我开始写啦,我写一画你跟一画可以吗?
    小谢安双握紧手中树枝,如临大敌似的点点头。
    小邢慎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宽慰道:不用那么紧张的啦,我的名字不难写,你这么聪明肯定可以的~
    小谢安双捏了捏树枝,也不知是不是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潜意识里没再抗拒他的夸奖。
    小邢慎也不再多说,往身后的淤泥中沾了些泥,一笔一划地在地面写上自己的名字。
    中途他每写一画就会停下一会儿,等小谢安双笨拙地跟上,然后再开始下一画。
    等到邢慎两个字写完,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的时间。
    好啦!
    小邢慎在地面写完最后一点,等小谢安双也完成后就凑到他那边去看。
    小谢安双尚未被元贵皇后允许同皇兄们一起上课,没有系统学习过写字,只是尽可能地跟着小邢慎的笔画,最后写出来的两个字虽然稍有些歪歪扭扭,但已然能看出些工整规矩来。
    小邢慎由衷地再次夸赞道:你写的字也一样很可爱呢!之前应该没有专门学习过吧?如果有机会好好练习学习的话,你写出来的字一定很好看!
    元贵皇后还没对小谢安双的学业方面进行过打压,他听着小邢慎的评价,又稍稍握紧了手中树枝。
    恰在这时,小谢安双的肚子忽地发出几声咕噜咕噜的声响。
    他躲在这里大半日时间,早膳午膳都没吃,其实早就已经饿得不行了。
    小邢慎见状,思索片刻后说:那边正在举办赏景会,备至了不少吃食,我去拿一些过来给你吃好不好?我就说是我自己想吃,不会暴露你的。
    小谢安双犹豫半会儿,还是向吃食屈服,轻轻点下头。
    小邢慎又问:那你是喜欢吃糕点还
    他话还未说完,听到糕点二字的小谢安双忽然手一抖,将手中的树枝给弄掉了,神情看起来似乎很是恐惧。
    好好,你别怕,那我不拿糕点。小邢慎不太明白他忽如其来的情绪,但还是连忙将话头转开,我去拿些小食过来给你好不好?
    小谢安双勉强平复下心绪,再次点点头。
    小邢慎不放心地叮嘱:那你在这里待着不要乱走哦?我很快就很回来。
    嗯。小谢安双轻轻应一声,看着比一开始要乖软不少。
    小邢慎给了他一个笑容,站起身拍拍衣摆,这才往亭子那边走去。
    然后没多会儿,他就端回来一个碟子,碟子上放着不少种类的小食,还冒着香气。
    小谢安双被香味吸引,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小碟子,像是已经馋坏了,又不敢贸然去吃。
    小邢慎看着他乖巧懂事的模样有些怜惜,猜测他应是很少有机会能吃到些好的。
    不过怜惜之余,他也没忘记此时小谢安双的处境,提醒道:你现在手上都是泥,至少要先把手洗干净才可以吃哦,不然会吃坏肚子的。
    小谢安双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果然看见上面脏兮兮的全是泥,可又不知自己要在哪里洗,一时间有些无措。
    怪可爱的。
    小邢慎闷笑一下,将手中的碟子暂时放在地上,朝他伸出手:来,我带你去洗手。
    恰好在这时,原本就隐有些冒出征兆的太阳彻底拨开薄薄的云雾,洒下大片柔和暖阳。
    小邢慎沐浴在温和阳光下,眸间笑意清澈纯粹,只有干净的友善。
    他真的很好看。
    小谢安双顿了顿,无意识地将自己的手伸出去,却在不经意瞥见手心脏污时又胆怯地往回缩,像是担心弄脏了眼前如此干净的小少年。
    但他刚有往回缩的动作,他的手就已经被小邢慎先一步主动握住了。
    微凉手心轻轻覆盖住他的大部分手掌,施以同样柔和的力道将他平稳拉起来。
    小谢安双看着他与小邢慎相牵在一起的手。
    这是他第一次被人这么温和地对待,也是第一次对元贵皇后说的话产生怀疑。好像陌生的人,也不全是坏人。
    至少邢慎不是。
    小谢安双低下头,轻轻勾出了一个很浅很浅的笑容。
    他回想着方才小邢慎教他一笔一划写名字的事情,小心翼翼地将那两个字埋藏进心底深处。
    邢慎。
    邢慎
    谢安双无意识地呢喃出一个名字,朦胧间睁开眼睛,就听到身旁有人应答。
    臣在。陛下醒了?
    邢温书掀开门帘走进来,平时束起的长发此刻披散于身后,尚有些湿漉,身上的衣裳穿得还比较随意,浸着水汽,似是才沐浴完。
    这般随性的模样倒是比平日更好看了。
    不知是不是很少见到邢温书随意的一面,谢安双总觉得自己有点晕乎乎的。
    他挣扎着试图起身,被连忙走过来的邢温书轻轻制止:陛下这会儿正发热,还是莫要起身为好,好好休息一会儿。
    谢安双这才发觉他的晕乎乎不是心理上,而是生理上的。
    在某些时候他向来不是会勉强自己的主,干脆继续安安心心地躺着。
    而在这时,邢温书伸手从他额间拿下一块他一直没有察觉到存在的毛巾,在旁边的水盆中打湿拧干后再次放回他的额间。
    微凉的温度很好地缓解了谢安双的燥热。
    他舒服地眯了下眼,稍微动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
    盯着邢温书看。
    邢温书以为他是有什么事情,询问道:陛下可是有何吩咐?
    谢安双还是盯着他看,半晌后很不满似的嘟囔一句:混蛋。
    邢温书:?
    他眨眨眼,须臾后反应过来,无奈轻笑一下。
    看来他们的小陛下已经烧迷糊了,意识根本就没清醒。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心疼,坐到床边轻轻用手背探起谢安双脸颊的温度。
    意识不清醒的谢安双本能地感到舒服,脸颊在邢温书的手背蹭了一下,像只依恋他手背温度的小猫。
    邢温书心软一片,声音放得更柔和,问:陛下缘何要一个人淋雨?
    谢安双看他一眼,然后挪开视线,小小声地嘟囔:不要你管。
    听着就跟个赌气的小孩似的。
    好,那臣不问了。
    邢温书顺着他的意思不再提这个话题,给他换了条湿润的毛巾,又重新掖好被角,这才到一旁的桌子前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谢安双还是第一次在生病的时候被人照顾。
    他将视线挪回来,扭头盯着邢温书专注的侧脸看。
    这时候他的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只是在潜意识中回想起方才的梦境,那场关于他们初遇的梦。
    他还记得那一次,七八岁的小邢慎带着他到荷塘干净的一侧水面,用他自己的手帕细致地替他清理干净双手。
    再然后,他们一起度过了一个悠闲的下午,小邢慎用温和的腔调给他讲了很多有趣的故事。
    那些故事给小小的谢安双埋下了一颗种子,让他隐约开始相信他的生活里不应该只有无尽的虐待与残酷的训练,相信元贵皇后说的话或许不全是对的。
    只不过到最后,谢安双心底仍有保有一丝胆怯,始终没敢和邢温书说他自己的身份,在邢温书同他父亲与兄长离开后,就回到了元贵皇后宫中。
    那一次回去后,很快他偷跑出去的事情就被元贵皇后发现,被关在小黑屋里待了整整七日。
    但他并不后悔那一次出逃,甚至庆幸能在那时遇见邢温书。
    谢安双从幼年的回忆中抽回思绪,看着桌旁提笔正在书写什么东西的邢温书,好半晌才舍得收回视线,窝在被褥中浅浅地睡去。
    旁侧的邢温书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消失,写完手中的东西后才放下笔,往谢安双的方向看去。
    谢安双已经合上眼睛再次睡着,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睡着的模样看着很乖。
    他起身小心地走到床边,再次更换他额间的毛巾,抚平他微微皱起的眉间。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很轻的敲门声。
    邢温书看眼谢安双,确认他依旧睡得安稳,这才放心地往门口方向走去。
    邢丞相。福源拎着一个保温食盒,轻声道,这是御医那边送来的药,御医说最好趁热喝了。
    邢温书点头接过:好,麻烦福公公了。
    福源连忙摆摆手,继续道:这次应当是麻烦邢丞相照顾陛下了。陛下以前从来不肯让旁人伺候,生病了都是靠自己扛过去。有邢丞相照顾,陛下一定能比以往好得更快吧。
    说话的同时,福源眉眼间流露出些怜惜。
    邢温书看得出他是真心实意替谢安双心疼,忽地问:福公公,我可否问下,你跟随陛下多久了?
    约摸八年了吧。福源回忆了一下,老奴大抵是在陛下十岁时,被元贵娘娘调来的。
    十岁的时候邢温书记得他第一次见到谢安双时,谢安双也是九岁十岁的样子。
    邢温书想了想,又问:那福公公可愿意同我说说关于陛下以前的生活?我想多了解些关于陛下的事情。
    福源摇摇头,眸间带上歉意:抱歉,并非老奴不愿与邢丞相说,只是在陛下登基之前,老奴说是奉命照顾陛下,实际上一整日下来也很少能见到陛下几面。陛下常年待在元贵娘娘宫中,很少会回自己的房间。
    邢温书目露遗憾,并未为难福源:好吧。那福公公可知今日陛下缘何会自己淋雨?可是陛下遇到什么事情了?
    这一次福源看起来有些为难,似是思虑片刻后才犹豫地说:陛下是否遇到事情老奴也不清楚,不过在邢丞相唤老奴来替陛下换衣裳之前陛下曾被元贵娘娘召去宁寿宫。
    说到这里,福源往四周看一眼,确认没有旁人后压低声音补充一句:据老奴这几年来的观察陛下与元贵娘娘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太和睦。
    老奴知道私下说这些是重罪,但老奴第一次见到陛下愿意让旁人照顾。这两年陛下看似逍遥快活,其实私下里吃的苦不比任何人少。如果可以老奴也想恳请丞相大人不要太介怀陛下的一些行径,老奴相信陛下本心不是坏的。
    说话的同时,福源后退小步,看起来像是要跪下来表达自己的请求。
    邢温书连忙扶住了他,开口道:福公公不必行此大礼。我也相信陛下本心不坏,即便没有福公公这些话,我也会好好照顾陛下的,还请福公公放心。
    福源还是坚持跪下给邢温书磕了个头,表达出他最诚挚的谢意。
    邢温书看着他这般忠心耿耿的模样,不由得又回想起前世。
    前世谢安双自己投身火场之后,周围的官员和宫人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只有福源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却被一心求死的谢安双推出来。那之后福源郁郁寡欢了好几日,没过多久便随着谢安双一道去了。
    能有这么一位忠心的下人,前世的小陛下也算有所慰藉罢。
    不过今生既然有机会重来,他定然不会让前世那样的结果再度发生。
    邢温书将福源扶起来,也温和地朝他作揖致意,坚定道:福公公请放心,不论发生什么,我始终都会陪在陛下身侧。
    福源眼眶微微发红,似是欣慰极了:能听到邢丞相这句保证,老奴就彻底放心了。老奴尚有别的事情要处理,那就不在此处打扰邢丞相了,告辞。
    说完,福源又简单行礼致意后便转身离开。
    邢温书目送着他离开,片刻后才转身回到屋子内,细细回味起方才福源提及到谢安双与元贵太后的事情。
    然而就在这时,内室中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他心底一惊,担忧是谢安双出了什么事情,连忙赶到内室当中去,就看见不知何时醒来的谢安双跌坐在床榻旁,一手揉着头,像是被磕到了。
    邢温书放下手中的食盒上前,一边将他搀扶起来一边问:陛下怎么忽然起来了?可是摔倒哪里了?
    谢安双右手撑着脑袋,还有些晕晕沉沉的,抬头时眸底满是迷茫,像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地上来了。
    看来是睡得太不安分摔下来的。
    邢温书单手抵唇,忍住笑出声的冲动,把他扶回床上去坐着,说:怪臣没留意陛下睡得太靠外了。不过也正好,御医那边把药送过来了,陛下先把药喝了吧。
    烧迷糊的谢安双懵懵懂懂,只是本能地信任邢温书,乖乖坐回床边,等着他把药端过来。
    于是等邢温书再转身回来时,就见到他在床沿坐得十分端正,微微低着头,任由发丝散落在两侧,看起来软乎乎的。
    可爱得实在有点犯规。
    邢温书最无法抵抗的就是谢安双露出这样的神情,当即又是心软一片,将药递到他面前,轻声道:记得小心些。
    谢安双点点头,端起药小口小口地喝下去。
    浓烈的苦味自舌尖蔓延开,他喝得很慢,但全程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似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对此邢温书稍显诧异:陛下不觉得苦么?
    他光是闻着汤药的味道都能闻出来绝对很苦,换作是他肯定做不到面不改色地慢慢喝完。
    谢安双听到他的问题,摇了摇头:我才不怕苦。
    但邢温书还是觉得怜惜,想了想说:臣这里备有糖,陛下吃颗糖去去苦味吧。
    糖?谢安双歪了下头,看起来好似很困惑,糖是什么?
    邢温书愣了一下:陛下不知道什么是糖?
    问完他又想起之前庙会节时,谢安双也不知道很多小食是什么,愈发想要知道他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他眸间多出些怜惜,开口解释道:普通的糖一般只有甜味,很多甜食都是因为加了糖才显得甜。同样的,糖也可以做成各种各样的糖果,只不过其本身纯粹的甜味基本不会变。
    听到这里,谢安双一下子就失去了兴趣,失望地说:我不要吃糖,我讨厌甜的东西。
    邢温书趁机再一次询问:那臣可否问一下,陛下究竟为何讨厌甜的东西?
    谢安双抿起唇瓣,似是不想说这个话题,只是这一次邢温书没有知趣地选择换话题,静静地看着他,想得到一个回答。
    好半晌后,谢安双才终于轻声开口:甜的东西都会苦,都有毒。
    嗯?邢温书更加不解,怎么会?
    谢安双一手攥着腿上的布料,继续说:我小时候吃过的所有甜的东西,里面都有毒.药,吃到最后都会变成苦的。
    他回想起年幼时,每一次元贵给他毒.药时,都会把毒下到糕点与甜食当中,冷漠地看着他因毒发而痛苦的神情,直至他濒死时才找人给他灌解药。
    那时候他才三四岁,其他的记忆都已经变得模糊,独独记得每一次甜味消散后一涌而上的苦涩味道,还有无数次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