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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他就是不肯篡位全文免费阅读-by洛水冬汐

    车马之中, 也就是他平日往返地牢皇宫时在轿子上写的。
    谢安双看了眼文书上端正工整的字迹,暗暗咋舌, 最终决定不再停留于这个自讨没趣的话题, 起身在他房中四处逛几圈。
    宫中这个住处是之前谢安双特地给邢温书布置的,他对于原本的模样记得很清楚, 这一次再逛却发觉这里多了不少装饰。
    想来是邢温书猜到自己会在这里待一段不短的时间, 特地将房间重新装点过。
    除却外室的小书架以外, 书桌旁还有不少新添的书画,而最显眼的一副是此前在烟柳楼中,邢温书画的那副幼童赏荷图。
    他还记得邢温书说,这是邢温书想象他年幼时的模样画出来的。
    当时他反驳了邢温书的说辞,但其实如今再想来,他年幼时大部分与邢温书有关的回忆,都离不开那一池荷叶。
    不过他也确实某一本真的赏过荷就是了。荷塘之畔赏荷嬉戏,这样的画面或许与他那位太子皇兄更为般配。
    谢安双回想起邢温书是原太子党的人,眸间闪过几抹黯淡。
    差点忘了,邢温书是把他当成与他太子皇兄一般的性子,才会对他这么好的啊。
    他的太子皇兄是宫中另一位有地位的贵妃所孕之子,由于元贵皇后始终没有儿子,便由身为长子的大皇子成为储君。
    大皇子天赋很好,骑射与经史子集都位列众皇子之首,所以年幼时有些顽皮,一日下来都没个正行。
    后来仁初帝考虑到太子应当有太子的品性,便让大皇子他与世家子弟中最出众的邢温书相处了一阵子。
    没过多久大皇子就幡然醒悟,奋发图强地学习治国理政,性子也逐渐变得沉稳可靠。
    谢安双还记得,在之后一次宴席上仁初帝特地以此称赞过邢温书,那时才十岁的邢温书说,太子殿下只是年纪尚小玩心重,本心不坏,需要一些耐心罢了。
    而邢温书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
    谢安双侧眸看了眼仍站在书架前翻阅书卷的邢温书。
    他会耐住性子尝试与一个脏兮兮的五岁小孩交谈,会平静地包容小太子好动贪玩的劣性,自然也愿意再尝试着将早已走入歧途的昏君拉回来。
    邢温书有的是耐心,但也仅此而已。
    他怎么就忘了呢。
    他在邢温书的包容下越陷越深,而他或许只是邢温书人生中无数个耐心尝试中的一个。
    谢安双忽然有些庆幸,又有些难过。
    不过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他收回放在邢温书身上的视线,继续在房中闲逛。
    好不容易捱到头发干透,他才终于被允许上床去睡觉。
    臣的房中没有安神香,不过臣会一直待在房中守着陛下的,陛下大可安心入睡。
    邢温书点燃内室的一盏烛灯,悠悠暖黄很快就在卧室中浅浅晕开。
    无聊地走了一晚上,本来就还在生病的谢安双早就困得不行了,没仔细听他说了什么,打着哈欠爬上床,被子一裹就直接开始睡觉。
    邢温书无奈地笑笑,将烛灯放在桌前,又到外室去拿了些尚未处理完的文书回来,坐在桌边小心地翻阅。
    谢安双背对着邢温书的方向,听着身后偶尔传来的纸张摩擦声,不知不觉间便陷入睡眠当中。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邢温书在他真的安心了不少,这次即便没有安神香,谢安双也没做此前总是反复出现的噩梦,一觉睡得安稳。
    中途他无意识地翻身面向邢温书方向,迷糊中睁了下眼睛,就朦朦胧胧看见邢温书似乎仍然坐在桌前提笔写着什么。
    说起来,他睡了邢温书的榻,邢温书睡哪儿?
    谢安双脑海中跳出一个疑问,但半梦半醒状态下他的脑子并不运作,跳出疑问后没多会儿又昏沉地闭上眼。
    而在这时,他隐约感觉到桌子那边传来细微声响,平缓的脚步声逐渐走进,紧接着就是一个很轻很轻带着笑意的嗓音。
    还生病呢,怎么又不好好盖被子。
    柔和的话语落下,很快谢安双又感觉到一阵微凉,随后便是被褥的温暖和裹挟而来的浅浅清香。
    是被子上沾着的邢温书的味道。
    谢安双无意识地往邢温书方向贴近些,眉眼舒缓,似乎睡得很安心。
    邢温书借着烛光看清了谢安双安稳的睡颜,抬手在他额间试探一下,确认他的发热没有反复,这才放心地收回手,乌黑的双眸间蕴出笑意。
    晚安,我的小陛下。
    次日卯正时分,天色将明。
    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的谢安双睁开眼,感觉整个人状态已经比昨日好了不少。
    他伸着懒腰起身,尚未来得及下床就看见邢温书从外室走进来。
    陛下醒了?邢温书冲着他浅浅一笑,把手中的温水放到桌上,正好臣刚命宫人备了些热水,早膳应当也快好了,陛下洗漱过后便用膳罢。
    谢安双想起昨夜那顿寡淡无味的晚膳,自然醒的好心情登时消散,果断地躺回被子里:孤再睡会儿,无事莫要打扰。
    见他这幅模样,邢温书忍不住轻笑出声,安抚道:陛下放心,这次的早膳是适合陛下这时候吃的药膳,会带有草药的清甜于鲜香。
    谢安双二话不说地掀被起床,动作要多利索有多利索。
    然后直到谢安双快要洗漱完的时候,邢温书才把后半句话补完:只不过比起往日的药膳,这次的早膳也同样会清淡些。
    谢安双:
    陛下起都起来了,想必也不会介意至少先把早膳吃完。
    邢温书笑吟吟地看着他,吃准了他不可能这个时候再干脆回到被窝里去。
    谢安双算是看明白了,邢温书不仅有耐心,还黑心。
    看着纯良无害,心机倒是不少。
    不过至少这样他就不必担心,将来邢温书是否会因为太心软而吃亏。
    换了个角度自我安慰完,谢安双心情总算恢复些,勉为其难地吃完了清谈得不止一点点的早膳。
    用过早膳喝完药,再找邢温书又讨了颗糖吃,不想回长安殿和御书房的谢安双继续赖在他的屋子里不走,就待在一边看着他干活。
    绕是邢温书平时再从容,被他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也实在有些写不下去。
    他无奈地抬头看向谢安双,问:陛下可是有什么需要臣的地方?
    谢安双单手托腮,很理所当然似的回答:无事,孤只是好奇平日邢爱卿如何工作罢了。你做你的,孤看孤的,又不打扰你。
    这话说得倒是小孩子心性。
    邢温书想了想,干脆到书架那边去多拿一副笔墨纸砚,摆到谢安双的面前说:既然陛下闲着也是闲着,不若也趁这个时间练练字。平日常有需要陛下自己动笔的时候,美观的字迹对陛下有利无害。
    提及到写字,谢安双一副颇有信心的模样,开口道:孤不擅绘画,但论及书写,邢爱卿可莫要小看了孤。
    说着他便提笔,于宣纸上规规整整地写下邢慎二字。
    他并没有专门研究书法的机会,笔画之间说不上什么章法,但胜在横平竖直,端正整齐,一眼看去依然是十足的赏心悦目。
    尤其这邢慎二字,是这么多年来谢安双写得最多、最熟悉的两个字,笔法之间流畅自然。
    邢温书没想到他会直接提笔写下他的名字作为展示,仔细端详间隐约从这两个字当中看出几分熟悉的感觉。
    谢安双字迹间的笔法他似乎曾经见过?
    他看着纸上的名字,思量片刻后想起许久之前似乎在御花园遇见过一个小孩,那小孩当时认认真真跟着他的笔画写出来的邢慎二字,很像是这种笔法的雏形。
    邢温书忽地抬头看向谢安双,好奇地询问:陛下,臣与您在许久之前是不是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再提醒一下,明天(周三)的更新推迟到了明天晚上十一点呀mua
    感谢【许枷枷】的地雷mua~
    第36章
    谢安双动作稍滞, 但几乎顷刻间便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挑眉道:邢爱卿这是温柔牌打不通,想来和孤套近乎了?
    邢温书还是认真的好奇, 继续说:臣只是觉得陛下这端正写出的字迹, 与臣幼时在御花园见过的一名小孩的字迹有些相似。当时那小孩才四五岁左右, 若是陛下在那时,应当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
    谢安双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还记得御花园那一次初遇,抿唇片刻后才继续说:那邢爱卿恐怕要失望了。孤七岁前都待在护国寺中养身体,可不会出现在御花园。
    护国寺?邢温书看着有些惊奇,可是家母常去护国寺,臣也跟着去过几次, 未曾听闻有皇子住于护国寺中。
    那是你孤陋寡闻。谢安双不屑地回应一句。
    但事实上,他确实没在护国寺住过, 甚至连去都不曾去过一次。只是在七岁以前他都被元贵囚禁于她自己的宫中, 而护国寺当时的主持是她母族的人,所以对外都是谎称他去了护国寺养身体。
    邢温书看着还有些困惑, 但到底没再多问, 将谢安双写过的那张宣纸小心折叠收好, 又抽出几本书放到他面前, 说:既然陛下无需在写字方面下功夫, 不若就再多看些书罢。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多看些书对陛下同样有害无利。
    谢安双看了眼书名, 兴致不高:孤可不要看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邢爱卿这这么多书, 怎么连本有意思点的都没有?
    邢温书好脾气地继续问:那陛下想看什么类型的书?臣可以找找看有没有。
    谢安双想了想,问:有没有好玩点的?
    臣也不知陛下认为的好玩是何样, 不若试试这一本?邢温书从桌角抽出一本《北朝纪实》, 这本收录了北朝民间的一些风俗, 主要也是讲故事多。
    谢安双兴致依旧不高:就没有些杂谈怪论的东西么?这些也太枯燥了吧。
    邢温书认真地思考一下,最后遗憾回答:抱歉,臣平日看这些东西不多。若是陛下喜欢,臣往后再留意下。
    听着他一如既往的包容腔调,谢安双没说话,随手拿起邢温书刚刚递来的书翻看几眼。
    他其实对这类民间风俗的书更感兴趣,方才的话也不过是想开始一点点试探邢温书对他包容的底线。
    就算是再有耐心的人,也总归会有个衡量的度。他之前放任自己已经放任得足够久,是时候去寻找邢温书对他容忍的限度,然后
    彻底打碎这个限度。
    谢安双简单翻阅几页,抬头想再开口嫌弃几句,却正好看见邢温书单手撑在太阳穴的位置,面容隐隐带着疲倦。
    说起来,他占了邢温书的榻,那邢温书应当有一夜未眠了。而且身为他的侍卫,他尚在这里,邢温书就还得保持清醒随时应对他的需求。
    正巧这时邢温书留意到他的视线,转头看向他,半点疲惫的模样都不剩:陛下可是还有何吩咐?
    反正邢温书容忍限度那么高,也不急着在这一时逼他。
    谢安双还是忍不住心软了。他将手中的书卷随手往桌上一放,起身道:罢了,邢爱卿这里属实无趣。孤要回长安殿了。
    邢温书放下手中的笔,说:陛下尚在病中,臣去命人备轿,还请陛下稍候片刻。
    说着他便将桌上的东西摆放好,似乎是打算同他一起去长安殿。
    谢安双蓝封 在这时摆了摆手:备轿可以,你就不必跟去了。孤可不想再听邢二公子唠唠叨叨的,坏孤心情。
    闻言邢温书也不多说什么,温和道:那好吧。不过陛下要记得多注意身体,莫要太勉强自己。
    谢安双轻哼一声:也不知平日究竟是谁在勉强孤。
    听着他抱怨似的语气,邢温书笑了笑没应声,出去找人来备轿。
    经过昨夜临时找宫人找不到的情况,邢温书这次提前安排了几名宫人在附近值守,备轿的速度还算快。
    没多会儿,轿子备好,邢温书就在门口目送着谢安双离开。
    谢安双忍着没有掀帘子,在轿子上轻吐口气,收敛起心神,逐渐远离邢温书的住处。
    见过陛下。
    长安殿前,依旧是福源等候在最前边,在谢安双下轿时便毕恭毕敬地行礼。
    谢安双点点头算作回应,见他一副还有什么话想说的模样,问道:还有何事?
    福源连忙禀报道:启禀陛下,吏部尚书于御书房前求见。
    吏部尚书?谢安双双眼微眯,片刻后说,孤不想动,他若还想见便让他到长安殿来。
    福源应声是,之后便退下去往御书房的方向进行通报。
    等福源再回来时,谢安双正懒懒散散地坐在位置上,面前乱七八糟地放着一堆纸张。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单手托腮往那边扫去一眼。随意地问:如何?
    福源看起来有些为难,犹豫过后还是选择原话禀报:启禀陛下,吏部尚书大人说长安殿是后宫正殿,即便是陛下,也不应当让外朝官员随意出入后宫范围。
    谢安双眉梢轻挑:厉大人胆子倒是一如既往的大,这是想拐弯抹角地指责孤把邢温书扣留在宫中啊。
    吏部尚书厉商疏所在的厉府与邢府世代交好,谢安双不奇怪他会为邢温书打抱不平,不过这也不妨碍他借题发挥。
    他冷笑一下,继续道:你再去告诉那位厉大人,要么他就到长安殿来,要么他就滚回自己府上去。真以为他有多大脸面,要孤去迁就他?
    福源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只是在听完谢安双旨意后规矩地应答一声,告退前往御书房通报,不久后又带回厉商疏说陛下不去御书房,他就在御书房前跪着等候的答复。
    对此谢安双不屑一顾,只嗤笑一声后说:他爱跪那边让他跪去,孤可没这么多闲功夫去搭理一个臣子。
    说完他便挥手屏退了福源,在房间里翻阅一本随手拿的闲书,没有任何要退步的打算。
    事实上这种事情在宫中发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厉商疏作为朝堂中少有的几个忠臣之首,固执且耿直,此前有过好几次直言进谏惹怒谢安双,或者同今日一般闹到最后僵持的地步。
    以往到最后谢安双都会让福源去以福源自己的名义来劝他回去,这一次他的打算自然也同差不多。
    只不过这次还未等到可以让福源去找厉商疏的时间,他反而先等到了邢温书。
    邢温书过来时谢安双刚喊了宫人端来壶冰酒,看到他时拿酒杯的手微微一滞,险些直接撒了。
    他轻咳一声,佯装淡定地把酒杯放到一旁,不咸不淡地询问:又是什么风把邢爱卿吹过来了?
    邢温书无奈地看着他:若非臣过来一趟,陛下可是又要喝冰酒了?陛下尚在病中,本就不该饮酒,何况如今气候仍算不得热,冰酒更是伤身,倘若。
    行了打住,孤不喝了可以了吧。谢安双算是怕了他动辄就是大道理的性子,将回题转回正事,所以邢爱卿这时候过来究竟有何事?
    提及正题,邢温书总算正色道:臣此番前来,是听闻了陛下与厉尚书之间的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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