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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他就是不肯篡位全文免费阅读-by洛水冬汐

    第76章
    唔
    谢安双痛苦地撑着额头,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又偏生在他尚未抓住前从缝隙中逸散。
    旁侧的邢温书见状,忙上前轻轻握住他的手, 温声道:陛下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大抵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冰凉触感覆上手背, 奇异地安抚下谢安双此时杂乱的思绪。
    他逐渐从方才诡异的情绪拉扯中平复下来,半晌后终于恢复平日的状态,自然地抽出自己的手,又问:小公主那边如何了?
    邢温书垂眸,回答:臣已经让人留心了,争取在这几日找到小公主下毒的罪证, 就无需劳烦陛下为此多费心神。
    邢温书办事,谢安双那是放一百二十个心, 不再多问, 起身准备露个面回长安殿,给小公主那边营造出投毒失败的假象。
    看出他的打算, 邢温书自觉先一步出去命人备轿, 留出空间给和茹念。
    也正如邢温书所预料那般, 他刚走出栖梧殿, 茹念便到了内室里来找谢安双, 严肃认真地问:陛下,你今日这次中毒是怎么回事?
    谢安双摸了摸鼻子, 略感心虚:就一时疏忽大意。孤真不是故意的。
    茹念叹口气, 继续道:陛下你是不知道,你刚被邢公子抱过来时, 几乎疼得缩成了一团, 脸色状态简直不能更差。我都差点担心你
    她说到一半又止住话头, 最终只是佯装生气地看他一眼,说:不许再有下次了,否则这出昏君妖妃的戏码陛下就另找他人去演吧。
    知她话外的关心,谢安双连忙答应:是是是,一定没有下次了。所以师叔能不能不要告诉师父和子和哥?反正我现在好很多了,免得让他们也担心。
    原来陛下还知道有人担心你啊?茹念似是很生气地说了一句,但马上又泄了气,也罢,陛下放心好了,这件事情到我这就算结束了。但是倘若再有下次,我可就让他们新账旧账一起给陛下算清了。
    谢安双连声向她保证,恰巧没多久邢温书又敲门禀报轿子准备好了。
    他不再多逗留,同邢温书一道返回长安殿。
    而在抵达长安殿下轿子时,他就眼尖地留心到有一个宫女悄悄从角落离开了。那名宫女有些眼生,想来应是临时安插进来的。
    谢安双没多在意,与邢温书一道走入长安殿内。
    有了回去禀报他没事的眼线,接下来他还需要做的不过是假装也未曾察觉下毒之事,守株待兔,等着小公主那边自己露出马脚来。
    他的体内尚有轻微的灼热感残余,不过对于不是很怕痛的他来说已经造不成任何阻碍。
    谢安双在长安殿内找个位置舒坦坐下,接过邢温书递来的茶水轻抿一口,却猝不及防被茶水的温度烫到。
    嘶
    他皱起眉,将茶水放回桌上,抱怨似的说:邢爱卿,你这是要谋杀孤啊,怎么不提醒孤它还是烫的。
    嗯?邢温书看起来很困惑,不烫呀,臣方才试过了,这里边的茶水正好是温的。
    说着他又另外倒出一杯再试一次,确信回答:是温的。
    这次又轮到谢安双困惑,他拿起茶杯稍稍又抿了小口,入口分明还是滚烫。
    他眉头皱得更深,端起茶杯细细观察,也确实没看见升腾的雾气。
    邢温书见状,很快反应过来,忧心忡忡道:会不会是陛下体内的药效未散所致?
    闻言,谢安双也差不多得出些猜测,干脆再让福源去把太医元牧喊来。
    当初元牧入宫的事情是茹怀一手安排的,谢安双初时不知此事,直到几年后总觉得每次来为他处理伤口是同一个太医很奇怪,才了解到元牧入宫的真相。
    而后来元牧对他也算尽心尽力,他对元牧便多出几分信任。加上元牧行走江湖多年,知道的各种奇闻怪理比较多,方便处理各种宫中太医可能不懂的事情,逐渐养成有身体方面需要就先找元牧的习惯。
    元牧来得也快,简单询问和观察后得出结论:确实是药效未褪所致结果。因为陛下体质特殊,药效导致的灼痛感虽然已经减少,但仍然有间歇性小程度复发的概率,并且紊乱了陛下对于温度的感知。药效一日不退,陛下就只能食用些冰凉之物。
    只是一旦这种状况持续过久,依旧会导致陛下体内冰火两重碰撞,进一步对陛下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害。
    邢温书在旁边听得忧心,又问:那目前可有消退药效的办法了?
    元牧遗憾地摇摇头:抱歉,陛下这种状况太过特殊,下官尚在翻阅典籍查阅类似情况。不过目前已有些眉目,只要再给下官两三日时间,应当可以找到办法。
    谢安双对此倒不是很在意:行,那你先找着。不过是几日时间,孤也不至于撑不过去。
    是。元牧依言暂时告退离开,回去继续找寻方法。
    倒是邢温书仍旧十分担心的模样,询问:陛下真的没问题么?万一真的什么严重的后遗症
    怕什么。谢安双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孤又不像邢爱卿那般娇气,区区几日冰食罢了。邢爱卿的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尽早抓出那小公主的把柄么?
    听出他话外的意思,邢温书终究只是叹口气,顺他的意思转移话题:臣明白了。今日陛下没有中毒之事传回小公主那边,她必然会有下一步的行动。在正式揪出罪证送走小公主之前,陛下一切饮食都由臣亲自管理,凡是旁人送来的,陛下切记不可乱动。
    说完饮食方面,他又补充一句:对了,为防小公主那边决定铤而走险,这几日臣会继续守在陛下附近,陛下自己也要注意小心。
    谢安双知道要顾全大局,这一次没有反驳邢温书的话,一一应下来。
    对此邢温书也放下些许的心,去给他准备他能食用的东西,多少补充些体力。
    而直到邢温书离开后,谢安双终于忍不住半弯腰捂住心口,另一只手紧握成拳,直到许久之后才终于缓缓松开。
    这大抵就是元牧说的间歇性复发了。
    谢安双深深吸入一口气,赶在邢温书回来前恢复成平时的状态,镇定自若地吃完他送来的东西,全程跟个彻底的没事人一样。
    邢温书被他骗过去,只以为他是真的恢复了不少,暂时松下警戒。
    在谢安双说自己休息后,他便自觉到门外去守着,整日下来只有谢安双需要和送膳食时会进屋,其余时候随时在门口待命。
    谢安双借此掩饰过陆续三四次的短暂复发,到夜间目送邢温书替他熄灯后离开房间,暂时松了口气,但又忍不住觉得歉疚。
    按照邢温书之前的意思,他今夜指定又是要不眠不休地替他看护,可是他也不能让邢温书知道他状况复发的频繁性。
    他不能再给邢温书同情可怜他的机会了。
    谢安双让自己蜷缩进被窝里,房间内寂静无声,浅淡的安神香气息幽幽飘散。
    然而不知是不是那药效与安神香相冲,平日里助他安睡的气味反而勾起了他体内的燥热,比之前复发时更强烈的灼烧感逐渐翻涌而上。
    唔
    谢安双下意识咬住唇瓣,将临出口的痛呼尽数咽下。
    即便知道邢温书听力不至于好到能听清他发出的细微动静,他还是要尽可能谨慎,不论如何都不能让邢温书察觉到异样。
    他在床榻上将自己更加蜷缩成一团,企图缓解体内越烧越烫的痛楚,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这一次的复发远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几乎是恢复成刚中毒时的状态。
    谢安双眉头紧锁,攥着衣料的指节在漆黑中已经开始泛白。
    白日的痛楚再来一次的话,很有可能会撑不住的
    他微微仰头看向香炉的方向,在心底做出决定。
    没有安神香必然会陷入他最不想做的噩梦当中,但从噩梦惊醒,也总比被邢温书察觉来得好。
    谢安双单手支撑着身体,压制住体内翻涌的巨大痛楚起身,勉强走到香炉架子前,却在抵达前一个踉跄,连人带香炉架子一同摔落。
    砰
    燃着安神香的小香炉滚落在地,正好熄灭了那浅浅的味道。
    谢安双摔倒在地,也不知是安神香被弄洒,还是地面的冰凉缓解了他体内的燥热,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总算从方才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他在地上躺着平复了许久,之后才终于呼出口气坐起身,摸黑收拾起房间里的残局。
    或许是邢温书又去到了屋顶上看守,房间内的这点响动惊不动他,直至谢安双慢吞吞地将香炉位置复原,门口都没有任何动静。
    冷白月光从窗外倾洒而入,卷着些暮春初夏空荡荡的微凉,一如曾经无数个噩梦惊醒后,都只有他一个人的夜晚。
    谢安双不经意又回想起上一次在围猎场中惊醒时,那一个温暖的怀抱。
    须臾后,他看着自己被摔疼的手腕,自嘲一笑。
    明明不想被察觉的是他,他又在可笑地期待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顶个锅盖偷偷溜走
    不过大概也许可能,很快就到邢某人掉马和文案剧情了嗯
    感谢【月霜安】的地雷mua!
    感谢【物理是个小坏蛋】x3的营养液mua!
    第77章
    次日一早, 谢安双是被邢温书喊醒的。
    昨夜没有了安神香的辅助,他体内的药效没再复发,但反反复复做了好几次那个噩梦, 基本没能安稳睡多久, 被叫醒后精神状态差得不行, 坐在床沿昏昏欲睡。
    邢温书在进入房间时就明显察觉到房内气味不同以往,见他这幅状态不由得有些自责:可是臣昨夜安神香的剂量放少了,陛下又做噩梦了?
    哈啊谢安双打了个哈欠,与你无关。是孤昨夜起夜,不小心碰倒了。
    他抬手揉揉眼睛,宽松的衣袖往下滑落, 恰好露出昨夜被撞得稍显红肿的手腕。
    邢温书眼尖地留意到他的状态,皱眉询问:陛下, 您的手是怎么回事?昨夜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谢安双这才想起自己手腕还有被撞到的痕迹, 下意识缩了缩手,回答:无事, 就是昨夜起夜时撞到香炉架子罢了。
    怎么弄成这样也不喊臣?邢温书心疼地拉过他的手查看, 还好撞得不是很严重。陛下请稍候, 臣命宫人们准备些冷水。
    说完他就径直往屋外走去, 不给谢安双分毫拒绝的机会。
    谢安双看着他在屋外交代宫人的模样, 最终只是垂下眼睫,默不作声。
    没过多会儿, 宫人就端来一盆冷水, 旁边还有一块干净的手帕。
    邢温书把手帕浸湿拧干,随后便走到谢安双面前半跪下来, 轻轻拉过他被撞伤的手, 将手帕覆盖上去。
    冰凉的指尖与手帕覆上谢安双掌心与手腕, 轻柔的力度仿佛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谢安双看着邢温书专注的侧颜,还是没舍得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一个晃神的时间,反倒是邢温书先结束短暂的冰敷将手收回去,顺便温声叮嘱他用手时小心些,晚些时候再让元牧给他送来膏药。
    他全程没有作出任何回应,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腕,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邢温书只当他是昨夜没休息好,并未多想,很快又暂时告退去准备早膳。
    而直到把邢温书准备的早膳用完,谢安双才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
    对于他来说,当务之急不是在这里思考什么情情爱爱的事情,而是要在元牧找到解决他体内药效的方法之前,继续尽可能回避与邢温书的相处。
    所幸因为他状态不好,御书房里积压的新奏折他以一副十分理所应当的模样交给邢温书后,邢温书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于是今日几乎一整日,谢安双人在御书房,但心安理得地拒绝了所有来求见的大臣,让他们有事就去找邢温书。
    而他本人躲在御书房旁边一个专门开辟的小房间,以补眠的名义不准邢温书打扰,实际上是百无聊赖地找了几本书打发时间,偶尔有大臣来时偷听一下邢温书与他们的对话。
    自从关家世子的案子了解后,朝堂内暂时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官员们来说的也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本来就可以由身为丞相的邢温书直接决定。
    有时谢安双就会在小房间的门侧靠着,听门外邢温书温和从容的应答声,想象着若是他以后登基为帝,或许也会以这样从容不迫的姿态面对百官群臣,面对天下社稷。
    这样也挺好。
    他收回自己的心神,继续回床边去看书,一整日下来,除却午膳与晚膳时间外,没与邢温书有过任何接触,掩盖过今日五六次的短时间复发。
    在用晚膳的时候,邢温书也顺便向他禀报了今日奏折的情况,与官员们来报的信息。
    奏折中的内容和之前差不多,几乎都是些废话和请安的折子,少有几件说正事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情,邢温书便替他给予了回复。
    至于官员们亲自来求见禀报的,同样是些不着急处理的小事,邢温书同他汇报的内容也与他今日听到的相差无几。
    不过除却这些日常汇报之外,官员中还有不少担忧国政的坚持不懈上奏要求加重对关家的处罚。
    邢温书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决定权,只说会尽量再向谢安双说明事情严重性。
    谢安双听到他对这件事情的禀报,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仍旧只当没听见没看到直接忽视过去,转而问起了连鸢那边的状况。
    邢温书自然看得出他的意图,但并没有多说,依言禀报起关于连鸢那边的情况。
    不知是不是因为下毒失败,今日一整日连鸢都闭门不出,也不让其余宫人进去伺候,除却她的那位贴身宫女会送一日三餐进去之外,没有任何关于连鸢活动的消息。
    不过没有消息也不代表那个小公主忽然就想通不打算搞事了,该注意的邢温书还是提醒谢安双要注意,以免她实际上是在预谋些什么其他的大事情。
    谢安双自然也不会在这方面掉以轻心,点头应下后没再继续这些话题,安安静静把晚膳给吃完。
    而到了夜间,考虑到昨夜刚不小心弄伤手,今夜邢温书肯定会关注房间内的动静。而没有安神香他不可能睡得安稳,想了想干脆以留宿栖梧殿为名避开邢温书,又以想出宫散心为由骗过茹念,直接套上夜行衣出宫晃荡。
    不希望被邢温书察觉,主要是不想给他更多同情的机会,不希望茹念知晓,也是害怕再惹她和茹怀叶子和他们担心。
    他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不值得那么多人为他忧心的。
    谢安双扶稳面具,看了眼晴空中那一弯月牙,操起轻功往京城比较偏远的方向去。
    他不敢保证自己在夜间的何时又会复发,未免出门躲人又躲出更大的危险来,他得尽可能保持小心谨慎。
    谢安双这一次选择出门的时间也比较晚,已经到了子初时分,京城内的百姓早已结束一日劳作,陷入安稳梦乡当中,放眼整个京城都是静谧而祥和的。
    从皇宫暗道至京城中可选的道路不多,谢安双选了他最熟悉的一条,绕过一片小树林,往京城的东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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