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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心上小说全文章节免费阅读-青山问我(2)

    旁边一位尖嘴猴腮的管事大咧咧走上前来,掐住江燕如的胳膊就要拉她出去,还似嘲似笑道了一句:姑娘好福气啊!
    江燕如被拖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这一晃,脑子更是空空如也。
    什么反抗、言语都想不出来,只有颤动的唇瓣透露出她的极度恐惧。
    很快江燕如就被拉出栅栏,在跨过栏槛的时候她还是被绊摔在了地上,一块锋利的石头扎了一下她的手心,疼痛让她蜷缩起手指,却在这个瞬间又把那枚尖石一同握进手心。
    时人重貌,美色惑人。
    她不想被国舅买走,恐怕只有当她不再能入眼的时候。
    江燕如手心、额头都渗出了冷汗,在不断战栗中被管事强拽着往前走。
    呵,看来是我来迟了。一道森寒低冷的嗓音忽然传来。
    那声音犹如长了手,瞬间分开了人群,露出了一条能供人通行的路。
    江燕如感觉到管事也被这道声音吓了一个哆嗦,骤然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能让管事都害怕的,究竟来者何人?
    江燕如睁大泪蒙蒙的眼,极力眺目。
    因为逆着光,只能看见黑乎乎的剪影,可光看那身影就知是一位挺拔高挑,劲瘦有力的青年,不像是世家公子,倒像是那些持刀挟剑的将士。
    只闻声见影,就有一种寒风逼近的压迫。
    他穿着一身红紫泛黑圆领袍,手扶在腰间长刀柄上,龙行虎步而来。
    待到走近一些,江燕如才彻底看清来人的脸。
    这下她不但瞪圆双目,还微张开了唇。
    管事瑟瑟发抖地搓动着手臂,点头哈腰:不迟、不迟,刚刚好呢!
    让管事露出谄媚的青年有一张年轻俊昳的脸。
    他肤色略深,是大周人并不喜爱的那种小麦色,可是这样的肤色并未让他的容貌落下风,反而因此衬得他眉目深邃,一双流转含情的眸眼似笑非笑地睨来,仿佛是锋利的刀刃,贴着人的皮肤,凉凉刮过。
    是他。
    江燕如一时陷入了恍惚,她从未想过六年后竟会在金陵再见到她这位哥哥。
    说起来,也算不得是她哥哥。
    在她出生那年,金陵城也发生了一场动乱,听说因为乱党叛国,牵连甚广。
    她爹不顾及即将待产的娘,千里迢迢赶去,带回一位年仅七岁的少年。
    爹很看重他,比起其他早入门的师兄都更看重,并破天荒地将其收为义子,也就成了江燕如名义上的哥哥。
    但江燕如并不喜欢他。
    一来他那双明明阴冷如蛇却偏偏顾盼流转的含情目让人感觉十分不舒服,二来因为他,江燕如出生后就没有了娘。
    虽然爹总想她们兄妹和睦,可是江燕如偏偏不愿喊他哥哥。
    幼时不懂事的她还学着蜀城里的小孩叫他奴,刀奴。
    只因他半张脸被烙上了一个大大的奴字。
    还是后来,她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来一个大夫,用药水替他洗掉了这个代表耻辱的印记。
    江燕如盯着他的右脸颊仔细看,虽然时间又过去了几年,他的肤色也变得更深,但依稀还能看出一些青色的痕迹,仿佛是不能被抹去和隐藏的经脉,永远会在那里。
    江燕如窥探的视线让那青年微错了一下脸,把那片不显著的青痕隐在阴影那面,他转过头看向急急跑过来的胖子,弯唇一笑:原来是韩国舅看中的人,果然生得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韩国舅听见他赞赏,顿时又惊又喜,跟着笑了起来,大人见笑了,这姑娘很是得我眼缘,一见啊,这就欢喜。
    江燕如听着韩国舅捏着嗓音的腔调,感受到他黏黏糊糊的视线还不住往她脖颈下方来回扫,一阵恶寒。
    她满怀期盼地转眸。
    谁知他竟再没给她半个眼神,就好像全不认识她一般。
    更让江燕如心惊的是,下一刻他把手盘起,就对韩国舅点了点头,那我就不打扰国舅的雅兴了。
    他长腿一抬,就要绕开他们离去。
    江燕如下意识就松开手心的石头,用力拽住了拂过眼前的袍袖,暗纹的细线有些冷硬,刮过她稚嫩的手心,刺痛钻心。
    啪嗒一声石头在地上滚了几圈,撞到青年的长靴旁才停了下来。
    四周鸦雀无声,仿佛每个人都憋住了一口气。
    还是韩国舅率先反应过来,挤开管事,自己伸手就来拉江燕如,你个臭丫头,疯了不成,快跟我来!
    江燕如被人从侧边拉扯,手就顺着他袖袍滑下,扯出一道灰痕,最后纤细的指头才死死攥紧衣袖的尾端,哥哥!
    青年眸光转动,落在她惊慌失措的小脸上,唇角一勾,像是忽然觉得有些意思,停步偏头问她:你叫我什么?
    江燕如用力咬住下唇,一双莹亮的眼睛里饱含着泪雾,多少年来她坚持不变在这一刻倾倒溃散,她本以为自己会在这件事上坚持到底,无论他如何威逼利诱,她都未曾松过口叫他哥哥。
    以前的她有多倔强,现在就有多狼狈。
    可她不想死啊。
    江燕如颤着嗓音,大声地重复了一遍:哥哥!救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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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评论:
    【有一点不太理解,女主爹也是位高权重的,这不怕得罪她爹吗,唯一的女儿诶】
    【哈哈哈】
    【如如:哥哥!
    奴奴:!!!老婆?(调戏脸)】
    【打卡】
    【天,怎么有点阔爱~】
    【他装得!明明来得刚刚好!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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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加油~支持大大~】
    【哎,好了?】
    【按爪】
    【新年快乐】
    【冲冲冲】
    完
    第3章疯狗
    ◎哦,有件事忘记提醒你了。◎
    她刚刚叫什么?
    江燕如那声回音转响在空地,惹来哄堂大笑。
    认情郎都好过认哥哥吧?有人不嫌乱地笑着打趣。
    还有人遗憾地啧啧两声,这好好一小美人,竟一下就得罪两人。
    所有人都道她是病急乱投医,竟向在场最不可能救她之人求救,还顺道打了韩国舅一声响亮的耳光。
    韩国舅可不会觉得自己的后院是龙潭虎穴,他还觉得谁跟了他就是攀上高枝了呢!
    江燕如确实没有思量那么多,她太急于把自己抽出泥潭。
    生死关头,江燕如也不怕旁人取笑。
    江燕如只是忐忑。
    她大胆求救,谁知并没有换来那人脸上半分动容,甚至过去这么久,连一句回应的话都没有,只有一声嗤笑从他鼻腔里轻轻飘出,宛若听见了什么可笑的话。
    江燕如被他这副见死不救的模样搞懵了。
    青年瞅着她紧张到僵硬的小脸,薄唇掀开,轻描淡写地吐出三个字:
    没意思。
    旁边的人见他的这个反应,就更加肆意取笑和议论江燕如。
    瞎嚷什么!别惹毛了大人,一刀把你砍了,还不快点跟爷回去。韩国舅虽然气红了脸,但又是真的舍不得江燕如,他大声怒斥,可言下之意还是要将她带回去。
    你看我回去不好好教训你,真不知道天高地厚!韩国舅骂骂咧咧,但摸到江燕如的小手,又是爱不释手。
    江燕如绝望地攥紧青年的衣袖不松开,说不上是还在期望什么,还是纯属手指僵硬地不能松开。
    一直站在青年身后的护卫见之,立即抽出长刀,森冷的刀刃映出江燕如苍白的脸。
    江燕如瞳孔骤然一缩。
    护卫未发一言,那雪亮的长刀就冲着她而来。
    在那千钧一发之时,一道声音及时响起,慢着。
    刀正好悬停在江燕如手腕的上方,利锋挟着刺骨的冷把江燕如吓得眼泪滚了下来。
    她说真的被这一刻的凶险吓坏了。
    纵然她幼时与她这位义兄关系不睦,但说到底一开始是他没有点想做哥哥的样子。
    明里暗里打压她、欺负她,还跟她爹告小状,害得隔壁那个性格内敛的小哥哥都再也不敢说要娶她的话。
    即便如此,她可从没仗势欺过他,奶娘给她做的糕样样都会分他一份,他偷偷和人约架被打伤了,还是她跑去找的大夫。
    就是没有亲情也有旧谊。
    如今,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江燕如想不通,眼泪一串串掉下来,像是止不住的天河水。
    青年用手裹住她僵硬蜷起的拳头,稍一用力就把她的手揪了下去。
    江燕如手里一空,身上也跟着一阵阵发冷。
    婆娑的泪眼扬起,好不委屈地看着他。
    韩国舅却大喜过望,趁机把还在发愣的江燕如捉到了自己身边,脸上是抑不住的灿烂欢畅,对青年滔滔不绝地表达谢意。
    并且再三保证以后会好好把人关在后院里,让这没规没矩的丫头好好学着怎么伺候贵人,不再丢人现眼。
    韩国舅好话说尽,抹了一把汗,笑容可掬地弯了弯腰: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了,不打扰诸位雅兴了。
    江燕如干裂的唇瓣嚅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还在啪嗒啪嗒往下掉。
    韩国舅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一心就想把江燕如扯走,江燕如抬起袖子飞快揉了揉被泪水打湿的眼,垂目就开始找她刚刚掉的那枚锋利的石头。
    还在这里丢人现眼做什么,快跟我回去吧~韩国舅嘿嘿笑了两声,一开始严厉的声音到后来也变得荡漾起来。
    江燕如毕竟是姑娘家,哪抗得住膀大腰圆的韩国舅拉扯,脚步顿时被拽得趔趄往旁边走了几步。
    青年盘着手,面上是让人看不透的浅笑,连那眼角弯出的弧度都带着一丝漠不关心。
    韩国舅这猴急的模样,看来这小美人今晚就要遭殃了
    别看他这憨圆的模样,越是烈女越是喜欢
    可不是,他还说这最有趣的莫过于自己亲手把人搓圆捏扁地调.教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青年的笑容淡去不少,眉心一拧,若有所思地一低头,视线就触到自己衣袖上沾上的那点白灰,那还是江燕如拉扯的时候留下的。
    白灰的源头
    他注意到脚边那枚尖石。
    让一让、让一让!韩国舅喜滋滋地挥动着手,要挤出人群,这才又抬了一下右脚,就有一块石头撞在他的腿弯处。
    他哎呦一声,险些没有膝盖一软跪下去。
    急什么?
    韩国舅不敢发怒,只是惊疑不定地回头道:指、指挥使还有吩咐?
    青年掀起眼皮,露出那双似笑非笑的含情目,慢条斯理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忽然想到
    但凡他以这样的口吻开头,总是意味着他临时变卦、突发奇想亦或者是想到了别的新奇有趣的玩法。
    众人如临大敌地看着他,却见他嘴角一扬,转头看向江燕如,笑得无比阴柔,轻声道:
    她还真是我妹妹。
    江燕如急出来的眼泪掉到一半,打住了。
    韩国舅彻底傻住,讷讷问道:您说什么?
    青年懒跟他费口舌,干脆走上前,抬起一脚直接就把韩国舅踹到一边,韩国舅一个养尊处优的纨绔哪能抵得住这一脚,屁股扎扎实实怼到了石头地上,当即又一个回弹跳了起来,捂着屁股哎呦惨叫,疼疼疼!
    旁边的人也唯恐挨着他,连忙让出好大一空地供他蹦跶。
    江燕如睫毛上还挂着泪,面对此情此景,脸上也是一片呆愣。
    这人是国舅,他竟敢如此凶狠对待,难道就不怕皇帝回头寻他麻烦么?
    她慢慢回转过头,见那一脸张扬的青年嘴角还扯出抹若无其事的微笑。
    江燕如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是那里不对劲。
    她搞不清哥哥是真的刚刚才认出她来,还是故意装作没认出她来。
    实在是那一句我忽然想到太过做作和虚伪,让她不得不怀疑。
    她的样貌虽然比之他忽然离开那会有很大的变化,但是她那双特征显著的圆杏眼应当很好认。
    他过目不忘的本事难道随着年龄增长就倒退不成?
    踢完国舅,青年又像没事人一样捋平顺自己衣袖,随意道:这人我带走了。
    管事哪敢不应,马上毕恭毕敬地把他们送出。
    能逃离韩国舅,江燕如还是一百个乐意,也顾不上浮上心头的奇怪感觉,连忙跟上青年的脚步离开。
    直到坐在马车上,驶出好远,江燕如才又想起一件事:你,好像没给钱?
    她是被萧恕当作奴隶拎出来卖的,若是被发现是他抢了人,又或者韩国舅那厢已经付了钱。
    届时她的归属还是个很大的隐患。
    给钱?你觉得你值几个钱?他挑眉戏虐。
    江燕如深吸了口气,不敢和他硬杠,我、我还不是怕哥哥你得罪了萧恕。
    不知道是因为听见哥哥还是因为听见了萧恕,青年眸眼微动。
    原本还在装模作样欣赏袖子上的纹路,此刻不偏不倚朝她看来,黑沉沉的眼睛像是浓得化不开的墨,怕他?
    那是自然!江燕如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下的泪痕,顿时换了一张义愤填膺的脸色,愤愤道:大家说他是疯狗果真不假,你说我都不认识他,他为什么偏偏要跑那么大老远去抓我来金陵。
    他得有三、四十了吧,他为非作歹、作奸犯科的时候我都还没出生吧,我怎么就得罪了他呢?
    江燕如撇起了嘴,又难过地叹道:我爹走的时候我还跟他大吵了一架,他要是回来发现我被抓走了,也不知道会有多难过。
    江燕如以为提起自己的爹会让哥哥有所动容,毕竟在她心里,她爹对他还是相当不错的。
    但是没有。
    青年那张脸没有一分一毫是欢愉,他往后边的引枕一靠,整张脸就隐入了昏暗的阴影,只有不屑勾起的唇还在稍亮的地方,映入江燕如的视线里。
    哥哥。
    头回生,二回熟,三回已经是破罐子破摔。
    江燕如越发熟练地叫哥哥,这并不是简简单单的称呼代号,而是她现在救命的钥匙。
    她直觉告诉她,这样叫准没错。
    青年唇角慢慢抚平,不再有那让江燕如不安的讥笑。
    江燕如捂住怦怦乱跳的心,打定主意,一股脑道:哥哥能不能派人送我回去,我害怕留在金陵,萧恕那疯狗会对哥哥不利,若是因此伤到了哥哥,那阿如心里定然会十分难过的。
    她将心底话说清楚,就是想得到一个应诺。
    一时的脱困也不能让江燕如彻底心安,
    只要一刻没能回到蜀城,她整个心还是虚的。
    可还没等到回应,外边车夫就一声长吁,马车停了下来。
    下车。
    青年瞟了她一眼,率先钻下了车。
    他的神色像没听见江燕如的话,毫无反应。
    江燕如微蹙了下眉心,迟疑片刻,才跟随他身后。
    当她挑起帘子,往外一看。
    马车停在一处红墙绿琉璃瓦的大宅子前,两面延伸而出的墙面一眼看不见尽头,两尊面目狰狞的戏球玉狮立在左右,中间白玉石板通往五阶的高台,往上是规格显然比肩王侯的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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