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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心上小说全文章节免费阅读-青山问我(50

    虽然胜利了,他们也不见脸上有多少喜悦, 只有劫后余生的苍白。
    若不是谢小公爷和萧统领以身破盾, 争分夺秒早一步结束了这场比赛,时间拖得越长,对他们越不利。
    大周人的体格、力量和耐久度都不及西狄人, 这一场赛事把两国人的差距摆在了众人面前。
    不怪以前与西狄人的战事总是那样艰难, 若是战场上遇到提着刀的西狄人, 那他们所受得伤害绝非如此。
    谢小公爷一瘸一拐被人扶着出马场, 一位身着青袍的中年人冲了过去,没等周边的人反应, 他已经一巴掌拍在谢乐康脑门上。
    嗷爹!
    没什么比负伤下场还要被亲爹揍更可怜的, 谢乐康愁眉苦脸捂着脑门嚎叫。
    疼死了, 您给我留点点面子行不行啊?
    面子, 面子, 你差点都快把你老爹吓尿了!你还要个啥个面子!
    这位谢国公也是行伍出身,虽然已经不上前线许多年, 但是心一急,这粗陋的话还是自然流露, 丝毫不顾周边人的眼神,把他儿子的脑袋瓜打得邦邦作响。
    谢乐康左躲右闪,抱着脑袋狼狈不堪。
    你可是我们谢家单传, 你要是折了损了, 让你娘让你祖母该如何是好!谢国公虽然一巴掌接一巴掌不留情面地打, 可是流露出来的话却都是真心实意的关心。
    他已经老了, 不像年轻时候义薄云天、斩头沥血都在所不惜, 他现在只盼着一家人能平安无事。
    却不想谢乐康竟然脑子一热,就自告奋勇报上名去参加与西狄的马球赛。
    谁不知道西狄人穷凶极恶,对大周更是积怨已久。
    而骑马射箭是他们西狄人的强项,当年大周多少士兵就是折在他们的强马铁蹄的冲击之下。
    爹,你快别打了,你看哥哥一张脸挂了彩,就更丑了。谢思韵难得站在谢乐康这边,伸手拦了几下,谢国公不好伤着女儿这才悻悻罢手,不过他几次意犹未尽地举起巴掌,把谢乐康还是吓得够呛。
    因为刚刚赛场上的状况十分危急,很多人都不由跑下了看台,江燕如也随着谢思韵一起下来了。
    不过江燕如并没有第一时间冲到萧恕的身边。
    随着几名击鞠手前后出来出来,萧恕的模样有些奇怪。
    他走经谢家的时候就忽然停步,一动不动地站着,目不转睛看着谢家一场闹剧,任凭他手上的血一滴紧接着一滴,洇入黄沙之中。
    江燕如的视线来回在谢乐康与他的身上。
    说起来萧恕与谢乐康年纪其实差不多,如今他们穿着一样的骑服,远远看着就像是一对兄弟,只不过两人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谢小公爷喜爱玩乐,常常一把折扇捏在手里,逢人先扬唇大笑,生的就是一副十分友善讨喜的小白脸。
    他是金陵城里最活跃的公子哥,金陵城有一大半都是他的狐朋狗友,轮吃喝玩乐上没有谁能比他这位谢小公爷更积极。
    江燕如觉得与谢小公爷做朋友,定然会是人生一大趣事。
    而萧恕则完全不一样,他像是一把没有封鞘的刀,锋利逼人,让人畏之如虎、敬而远之。
    就是那些时常唤他喝酒的人也未必真敢把他当作朋友,更多的是想着营造一种和萧统领相熟的感觉给旁人看。
    他就像是那抹格格不入的灰色,妄图挤入他们多彩的画卷里,最终却只能沦落到不起眼的角落。
    蛰伏在无人愿意窥看的一隅。
    就如同此刻,无论有没有人注意他驻足在人群当中,他都是岑寂一人,他在马背上打杀四方的威震西狄的同时又再次刷新了大周人的印象。
    萧恕他的能力与野心,终将会影响他们的平稳生活。
    所以,他们就更畏惧于他了。
    御医!御医快来这边,给瞧瞧啊,这都伤得见骨了。
    爹,不妨事,一点皮肉伤。
    这次能大胜西狄,实在让人痛快,回家好好清洗一番,跟你祖父祖母去道个喜,这可是件大好事。
    他们或是庆祝大周击鞠的胜利,或是痛斥冒险受伤的孩子,无论是热闹还是悲伤。
    都与萧恕毫无干系。
    江燕如不由心想:倘若萧恕也有父亲在这里,会不会比谢国公更担忧他的安全,会不会也拍着他的头让他不要莽撞。
    他是活生生的人,也是父亲会担忧心疼的孩子。
    担忧过后,也许又会对他的英勇果敢而嘉奖。
    他为人子,一定也是那个会让父母骄傲的。
    可是他都没有。
    江燕如咬着唇,心里为他生出几分委屈,很快就眼泪汪汪。
    两人的视线过了这么许久才终于对上了,萧恕这才发觉江燕如在那端看着他,似乎也看了许久。
    江燕如蓦然撞入萧恕的视线里,眼泪在眼眶转悠,喉咙一阵阵发涩,她心里虽然想了那么多,却无一敢对着萧恕说。
    萧恕飞快蹙了一下眉,江燕如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看台上跑到这危险的地方。
    她还站在那小土丘上,灰头土脸像个泥娃娃,又脏又狼狈。
    萧恕走到她身边,甚至要仰起头才能看着她的脸。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的声音如常,没有半分异样,一句旁的话都没有说,而是对她傻子一样立在高处有些奇怪。
    江燕如想也没想,一拳头往他肩膀上砸去。
    萧恕还没反应过来,她又朝着他软下身子,柔荑轻轻环住了他的脖颈,倒进他怀里。
    呜呜呜,哥哥你差点被马踩死了,你吓死我了。
    萧恕愣了一下,想伸手拍拍少女颤动的后背,手刚伸出来就看见有掌心袖口满是血迹,又缓缓放下。
    他无所谓地一哂:我哪有那么容易死
    不过是从马背上摔下来,向他们这样的人早学会了如何减轻伤害,最大化保护身体重要部位。
    更何况,萧恕从来不畏惧死。
    自他懂事起,就知道他总有一天会死,而还会比所有人都要早。
    他一边享用着所剩无几的生命,一边尽情地挥霍。
    就好像知道迟早要散尽千金就越发地没有限度地抛费。
    江燕如更用力勒紧他的脖子,仿佛要把他这句大话逼走,她摇了摇脑袋,把眼泪都蹭在了他脖颈上。
    不许你这么说,说大话会被雷劈的。
    她还记得儿时大人用来诓骗她的谚语。
    说大话的人会被神佛听见,会被降以惩罚。
    那就让雷来劈我好了。萧恕轻笑了一下,还是不把这话当作一回事。
    我不要哥哥被雷劈,也不想哥哥受伤。江燕如落下的眼泪都蹭进他的后领,顺着他直挺的脊背滑下。
    后背一阵麻痒,那几滴眼泪熨贴了他的伤痛,又带来了一阵不知名的触动,像是喝下去的烈酒带上来的暖.流。
    萧恕终于有几分回过味来,用脑袋挨了挨她,声音又轻又涩地问:你这是,担心我?
    你才知道吗?!
    江燕如觉得萧恕有时候聪明地吓人,有时候却又迟钝地气人。
    她愤愤然又用拳头狠狠锤了一下他的背,这一次萧恕身子不由筋挛了一下,身体一抽把江燕如都吓了一跳。
    自己没轻没重,该不会是砸到了他的伤处吧?
    萧恕从马上翻下来后的确撞了几块地方,江燕如虽然拳头小力也轻,可是已经挫伤的地方挨着一下都会抽痛,更别提被她一拳头砸上去。
    江燕如急忙想从他怀里退出来,萧恕却在这个时候用手肘抵住了她的后背,不让她轻易离开。
    哥哥江燕如着急,你没事吧,对不起我
    萧恕沉沉的呼吸在她脑后,仿佛用尽了力气抱住她。
    温暖又柔软,脆弱又坚强。
    这是他想要成为的样子,最终也只能贪婪地在别人身上汲取。
    他低沉的嗓音显得有些低落。
    别说话,就这样,再待一会。
    听见他的声音,江燕如安静下来,没有再想挣扎出来,就抱着他的背轻轻拍了起来,就像是在安抚一个疲累许久的孤兽。
    若是这世间没有人再来关拂他,也没有人再要他
    那是不是可以只属于她
    *
    图勒在混乱之中看见远处相抱的两人,抱起双臂,笑嗤了一声,矫情。
    哈格顺着他的目光,开口道:王子,那姑娘你还要吗?
    图勒在昨夜对萧恕说的话,哈格还记在心里,虽然他看不出那大周姑娘有什么好的,但是若是王子想要得到,他还是很乐意出一份力。
    我虽然喜欢抢别人的女人,不过我可不喜欢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图勒抬手摸了摸后脑勺,那里还一阵阵抽疼,在赛场上被萧恕一杖打过来,差点没把他脑袋打开花,本王子还是喜欢更有风情的姑娘。
    哈格马上大笑,附和道:大周的女人都清汤寡水,还是我们西狄的姑娘有滋味。
    图勒哼了一下表示赞同,可迟迟才把目光从江燕如那张哭得花不溜秋,丑兮兮的小脸上挪开。
    皇帝吩咐宫人把伤员抬下去医治,谁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击鞠赛都会变得这样狼狈。
    西狄人果然不可理喻,好好一场比赛弄得血雨腥风,完全不顾及在大周的领土上。
    他们就是故意借着各种能接触的时机,干着一些明争暗害的勾当。
    高允压下怒意,命人找到萧恕。
    不高兴归不高兴,西狄的使臣他却不能随意打发。
    如今边境才安宁不到十年,大周内乱结束不久,正是需要休养生息,不到不得已,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与西狄交恶。
    哪怕西狄是一颗他势必要拔除的毒刺。
    *
    原本还打算给郡主贵女们相看一番这位西狄的王子。
    这下可好,大周的女子可对这样凶暴蛮狠的蛮夷爱不起来,于是个个脸色苍白捂住胸口,一副摇摇欲坠的病弱模样,就差没在脸上写明体弱多病,不堪重任。
    平宁郡主当场就去找太皇太后哭诉了一番,据闻这位郡主所说心中已经有了意属的人选了,听得太皇太后也不忍再说什么。
    皇帝大手一挥,着人又准备今天晚上设宴。
    这才各人回各家,去休整去了。
    收拾完残局,再派宣云卫安排护送皇帝、太皇太后以及一干皇亲回金陵城。
    萧恕终于完成了所有的事。
    他身上的伤只简单处理了一下,江燕如担心他,一直等在马车里,没有提前跟着队伍回城。
    直到夕阳西下她才看见萧恕骑着马回来。
    哥哥,你怎么还在骑马,快进马车里来坐着。
    刚刚听到御医诊断他至少断了两根肋骨,江燕如都吓坏了。
    那可是肋骨。
    不是鱼刺骨也是不舍猪肋排,是他自己的骨头,怎么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我没事
    呜呜可我看着疼啊江燕如一言不合开始对着他掉眼泪,好疼好疼,你的骨头在说疼
    萧恕蹙了蹙眉头。
    这是什么鬼话,他的骨头怎么会跑去跟她说什么疼的。
    不过江燕如哭得仿佛她说得都是真的,萧恕的神经被她嚎得一抽一抽疼。
    他摔开缰绳,下马上车。
    行了,别哭了。
    江燕如看见他终于肯听话安分地坐马车,她收起了眼泪点点头。
    萧恕瞅见她一副得逞了的高兴,心里又不是滋味,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三下两下抹掉她脸上乱七八糟的眼泪。
    既然这么心疼我,不如回去给我上药?
    作者有话说:
    阿如:嘶好疼
    ◎最新评论:
    【希望小狗狗能得到爱】
    【有人担心有人疼的感觉就是让人眷恋啊,狗子这个坏小孩也能得到家人的关爱了呜呜呜】
    【撒花】
    【好哇好哇】
    【那个什么郡主!不会选中的是萧狗吧!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对我的燕如妹妹!燕如妹妹那么可爱而且心中都对萧狗有爱了要是来个郡主要求赐婚虽然萧狗肯定不同意但燕如妹妹肯定会伤心,我不允许,我想要看甜甜甜呜呜呜】
    【加油】
    【大大加油~支持大大~】
    【哇哦】
    【沙发沙发~】
    【不够看呀】
    【不够看啊啊啊】
    完
    ◇ 第66章突兀
    ◎他给自己请回来的祖宗◎
    好啊。
    江燕如眨眨眼, 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这下轮到萧恕有些头大。
    他本来只想逗逗她,没想到江燕如居然肯答应,还答应地这样利索, 仿佛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再次打量江燕如的表情, 没有发现一丝不情愿。
    江燕如拉下他的手,迅速牵起一旁的薄毯子盖在他身上,认真地对他道:
    你千万别勉强自己, 受了伤就要好好修养, 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叫我, 我会照顾好你的。
    江燕如苦口婆心劝着, 捻好了毯子,确保这块不大的毯子能尽量照顾到病人的每一寸身体, 做完这些她一抬头就发现萧恕一个劲盯着她的脸, 好像在看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用手擦了两把脸, 疑惑道:你看我做什么, 我脸上还有脏东西吗?
    刚刚她已经就着清水洗过脸了, 谢思韵的丫鬟还给她重新梳了发上了妆,可惜没有镜子, 她也不清楚自己是否已经重新整洁了,又或者是她新上的妆容有什么不妥?
    萧恕慢悠悠地问:你忽然变得殷勤了, 莫不是在图谋什么?
    江燕如擦脸的手一顿,明显被他这话气着了,胸腔一阵起伏, 脸也气鼓鼓道:
    对啊, 我图你摔断了两根肋骨, 不可以吗?
    能不说这两根肋骨了吗?又不是多大的事, 死不了人。萧恕伸出还能活动的手, 拍了拍她的脑袋,连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语气竟然带着一些轻松。
    与西狄的冲突以及将来要面对的麻烦事,在这个时刻都变得不重要了。
    江燕如捂住自己脑袋,犹在不满道:那可是你身上的骨头,你就不能稍微关心一下它们吗?
    江燕如还在为他的两根肋骨抱不平,萧恕也太不把他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
    一听见他说死不了,江燕如就恨不得把他拍在地上打一顿。
    但是她现在不能打他,所以就瞪圆了杏眼,怒目而视,活像是一只兔子窝被人烧掉的疯狂兔子。
    看见江燕如凶巴巴,萧恕眼睛却弯了起来,他用手压住自己的伤处,刺痛传导在身上,却没感觉到难受,只有血液沸腾而起,逐渐升起了热.流。
    她是害怕自己会死?
    因为江燕如操心过度,担忧疾驰的马车会晃到萧恕的伤口,车夫也就不敢加速,驱着两匹马平缓地行驶在官道上。
    这就耗费了多一倍多时间。
    一回到萧府,江燕如马上指挥人先去烧水备药。
    成谦看了一眼萧恕,得到他首肯后才积极下去着人准备。
    江燕如轻轻推着萧恕进了屋子,还没合上门,一伸手就要去解他的腰带。
    萧恕紧忙把她蠢蠢欲动的手按住,问道:你做什么?
    待会给你擦干净伤口才好上药啊。江燕如理所应当道。
    他身上带着夹板,当然没法灵活地自行脱衣,江燕如理之当然地揽下这个活计。
    太医只给他处理了最严重的骨折,身上肯定还有很多挫伤的小伤口没有时间一一帮他清理。
    像萧恕这样的人一年之中三百天都要带点小伤,破皮流血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说太医不留意,就是萧恕自己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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