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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野蔓蔓(13)

    沈青琢琴棋书画均有涉猎,其中弹琴和绘画不过略知皮毛,而对弈棋不敢说登堂入室,倒也称得上颇有造诣。
    围棋规则看似简单,却拥有广阔的落子空间,以致小小一盘棋局,变幻莫测,错综复杂。
    因而,对弈考验的不仅是记忆力、判断力、专注力,更需要执子之人纵览全局,充分发挥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思想。
    三尺之局兮为战斗场,陈聚士卒兮两敌相当,拙者无功兮弱者先亡。[6]
    棋局如战场,沈青琢将下围棋当作用兵作战,于对弈中融入兵法的进退与攻防,教小徒弟如何在棋盘上厮杀。
    而萧慎在围棋上也展现了惊人的天赋,举一反三,融会贯通,相信假以时日,要赢他的先生也并非难事。
    只是,目前来说,显然还差了点火候。
    小七,你该认输了。沈青琢单手支撑下颌,慵懒地笑道,看来,你今晚注定不能给先生暖被窝了。
    萧慎执的黑子悬在棋盘之上,迟迟无法落下,闻言皱了皱眉,淡色薄唇紧抿,看样子是不愿轻易认输。
    胜败乃兵家常事,莫要执着于一时输赢。沈青琢以手指关节轻扣桌面,语气正经了几分,你必须学会及时止损。
    萧慎抬眼,眼神执拗道:那就再战一局。
    沈青琢眉心微挑:再来一局,你便能赢我了么?
    萧慎将棋局推翻,垂眸回道: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结果呢?
    好。沈青琢也来了兴趣,心里很欣赏小徒弟这屡败屡战、愈挫愈勇的勇气,也不介意多磋磨磋磨他的性子。
    黑子先行,啪嗒一声落于棋盘之上,敲响了新一轮的激烈厮杀。
    一个人平常可以通过各种方式自我掩饰,但到了棋盘上,却很难不露出一隅真实秉性。
    萧慎主杀伐进攻,出手快狠准,开局出子过界快,毫不犹豫地切入厮杀。他擅长棋招剑走偏锋,一旦短兵相接,便会以锐不可当的攻势直捣黄龙。
    而沈青琢则精于防守,步步为营,软刀子杀人,不见血光。无论敌方如何兵行险招,他始终牢牢控制住棋局的节奏,于不动声色间,将敌军封成一盘死水。
    小七,你今日太过心浮气躁。沈青琢游刃有余地落下一子,认输么?
    片刻后,萧慎抬起脸,熟练发起狗狗眼上目线攻击,语气可怜巴巴地哀求道:先生,再来一局好不好?
    沈青琢瞥了一眼案桌上摆放的沙漏,你是想让先生熬到天亮吗?
    再下几局,今夜两人都不用睡了。
    萧慎极为挫败地抓了一把头发,忽然伸手将棋子全部打乱,任性地耍赖道:我不管我不管,先生若是不下了,这一局就要算我赢!
    沈青琢:嗯?
    还带这样玩儿的?
    先生少年从座位上起身,绕至先生背后,撒娇般抱住瘦削的肩,将下颌搭在深陷的颈窝里,这大半夜的,我一个人回冷宫多危险呀。先生,我好怕黑的
    少年手臂修长,已能轻轻松松将清癯的先生圈住,自背后望去,宛如一个亲密无间的拥抱。
    你怕黑?沈青琢忍不住开口损小徒弟,黑怕你才是。
    萧慎继续蹭着他:先生
    沈青琢被磨得没办法,只好松口:好了好了,你先去洗漱。
    毕竟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崽,所以明知道小徒弟是在装可怜,他还是没办法硬着心肠拒绝。
    少年立刻欢呼一声,激动到收紧手臂,我最最最喜欢先生了!
    你最喜欢的先生,快要被你勒死了。沈青琢拍了拍箍住自己的结实小臂,先松开。
    嗯。萧慎应声,忍不住又低头嗅了嗅披散在肩后的墨发,先生好香,连发丝都是香的。
    先生又不涂胭脂水粉,哪儿来的香味?沈青琢不由失笑,许是身上染了熏香,你若是喜欢这味道,回头让小德子给你拿几盒回去点。
    萧慎摇了摇头:不用了。
    这股郁郁寒梅冷香是先生独有的,旁人熏再多的香,也熏不出来这令他着迷的味道。
    沈青琢:去洗漱吧,时辰不早了。
    动作麻利地洗漱完毕,萧慎平躺在床榻里侧,满脸乖巧地等先生上榻。
    我再看会儿书。沈青琢替小徒弟掖好被角,轻声哄道,你先睡吧,明日还要早起晨练。
    尽管他自幼便开始接触古代文化,但来到这个世界后发现学无止境,他不懂的东西太多了。这几年在教导小徒弟的过程中,他自己也在不断学习钻研,力求不误人子弟。
    好。萧慎将胳膊枕在耳后,转身面对先生侧卧。
    实在难以忽视身侧盯着自己的那道目光,沈青琢掐了一下水嫩的脸蛋,无奈道:不闭眼睛,怎么睡觉?
    先生看书,我看先生。少年眉眼微弯,理直气壮道,互不打扰。
    沈青琢无奈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萧慎认真道:好看。
    几年前那个闷葫芦小徒弟去哪了?沈青琢故意逗他,你嘴再甜,先生也不会让你一棋。
    萧慎望着他笑,忽而起身凑过去,拦腰抱住他,神情眷恋地将脸贴在他的腰侧。
    先生只着一件白色里衣,一把腰细得仿佛一手就能掌握住。不过,他暂时并不敢这样放肆。
    怎么了?沈青琢不自在地动了动,小七,有点痒
    有时候我会害怕,一觉醒来,发现一切都是我做的美梦。少年闷闷的声音缓缓传至耳畔,我依然躺在冷宫的床榻上,浑浑噩噩地度过一日又一日。
    沈青琢拿书的手僵了僵,随即落下去,轻抚少年毛茸茸的后脑勺,柔声回道:睡吧,明日醒来,保证你第一眼看见的人是先生。
    嗯少年带着一丝鼻音应声,那我明晚,也可以和先生一起睡吗?
    沈青琢:
    老实点,睡你的觉。先生皮笑肉不笑道,否则,先生就将你一脚踹下床去。
    萧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松开手,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阖上眼眸装睡。
    失策了,本以为卖惨装可怜先生就会心软,却一不小心将目的暴露得太快。
    ***
    太后娘娘金口玉言,隔了几日,光熹帝便下旨,恩准七皇子从冷宫中搬出来,暂赐长乐宫作为居所。
    圣旨一出,犹如往湖面投了一颗石子,看似平静的水面倏然泛起绵延不绝的涟漪。
    首先坐不住的人,便是东宫那位太子殿下。
    东宫差人来传令时,沈青琢正坐在院落里,悠闲自在地给池子里养的金鱼喂食。
    而萧慎正在不远处负重扎马步,双臂平直伸展,左右手各担负一块沉甸甸的石砖。
    你回禀太子殿下,就说我今日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去不了东宫。沈青琢波澜不惊地回道,等得了空,自会去给殿下请罪。
    这传话的小太监一脸为难,公子,奴婢回去没办法向太子殿下交差啊。
    沈青琢动作一顿,掀开纤长如羽的眼睫,冷淡地暼了他一眼。
    小太监背后一凉,匆忙垂下脑袋:奴婢一定如实回禀太子殿下。
    小太监告退,院落里重新恢复安静。
    沈青琢放下鱼食,走到挥汗如雨的少年面前,将他左右手上放着的砖头拿下来,扔到地上。
    萧慎浑身紧绷的肌肉骤然放松,喘着气开口道:还没到极限。
    欲速则不达。沈青琢从袖口抽出帕子,习惯性替少年擦拭额头亮闪闪的汗水,慢慢来。
    萧慎缓缓平复呼吸,却因挨得太近,呼吸间尽是先生身上的馥郁梅香,一时竟觉得这香味,似是顺着他张开的毛孔钻进了经络里,又迅速游窜至四肢百骸,令他控制不住打了个颤。
    是不是有点冷?沈青琢察觉他的异常,往后退了一步,先进去穿衣裳。
    先生!萧慎盯着那只瓷白如玉的手指,脱口而出道,手帕可以给我吗?
    沈青琢:嗯?
    我还想再擦一下汗。萧慎瞥开眼神,语速飞快地解释道。
    哦。沈青琢不疑有他,随手将帕子递给小徒弟,你自己也应该随身带一块帕子。
    萧慎手心紧紧攥着手帕,低低应了一声,跟在先生身后往里走,先生,太后又召见你做什么?
    太后没召见我。沈青琢云淡风轻回道。
    萧慎迟疑道:那方才
    是我要去给太后请安。沈青琢踏进内殿,太后将你从冷宫里弄出来,先生代你拜谢太后恩典啊。
    萧慎眉心微皱:先生方才的话,是故意说给太子听的?
    沈青琢回过身,眼尾含笑上挑,宛如一只蛊惑人心的小狐狸:小七,还记得先生教过你一个成语么?
    请先生赐教。萧慎虚心求教。
    沈青琢:狐假虎威。
    要搅乱一池水,仅凭一颗小石子又怎么够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狼崽:今日收获先生的帕子。
    注释[6]出自《围棋赋》
    第17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东宫太子府。
    太子殿下高坐于主位,内阁次辅曹仁居于右位,太子少傅裴言蹊则居于左位。
    内侍太监进来通报:太子殿下,王贵已候在殿门外。
    萧逸宸放下茶盏,让他进来。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不多时,王贵便踏进殿门,恭恭敬敬地向殿内几位贵人行礼。
    萧逸宸:沈公子近来都在做些什么?
    王贵回道:回禀殿下,公子近来应召去了几趟长寿宫,其余时间皆待在霁月阁中。
    长寿宫?萧逸宸眼眸微敛,去了几趟?待了多久?
    这王贵面有难色,思索后谨慎地回道,奴婢也没有记得太清楚,大约是三到四次,每次都是用了午膳或晚膳才回的霁月阁。
    萧逸宸皱起眉头,又问:除此之外,沈公子可有其他异常?
    王贵踌躇了片刻,回道:公子近来对七殿下的态度温和不少。
    萧逸宸面色微沉,语气冰冷道:你先下去吧,若三公子有任何异常,务必及时向孤汇报。
    是,殿下。王贵唯唯诺诺地退下了。
    太师,少傅,你们都听见了。萧逸宸眼神阴沉,沈青琢三番两次抗拒孤的召见,分明是有了太后这座靠山,便不将孤放在眼里了。
    裴言蹊温和地劝道:殿下莫要动怒,这件事背后,恐怕还有其他原因。
    其他原因?萧逸宸微一停顿,难道父皇突然下旨让老七搬出冷宫,其实是太后的意思?
    多半是太后的意思。一直沉默不言的曹仁开口道,皇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在这个节骨眼上,太后将冷宫里的七皇子提出来,真是司马昭之心呐。
    萧逸宸心下一沉:太后打算扶持老七上位?
    曹仁抚着胡须:太后与皇上的争权从未停止过,如今皇上一病不起,太后自然要扶持一个听话的皇子,借机重掌大权。而冷宫中的七皇子,目前当是最合适的人选。
    孤,才是大雍名正言顺的太子。萧逸宸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眼神阴鸷,区区一个不受宠的七皇子,孤想捏死他,岂非易如反掌?
    非也。曹仁缓缓摆了摆手,殿下,太后的真正目的并不在于七皇子。
    太师何出此言?萧逸宸不解道。
    太后的心思,远比殿下想得更深沉。曹仁深入剖析道,太后将七皇子捞出来,不过是竖了个明面上的靶子。她真实的目标,应当是元妃腹中的孩子。
    萧逸宸一怔:元妃腹中的孩子?
    裴言蹊接道:七皇子年过十五,自幼在冷宫中长大,与太后并不亲近,身上还流有一半赵氏的血脉,过几年难免又要争权,自然比不上襁褓中的婴孩听话。
    萧逸宸冷笑:万一元妃生出个公主呢?
    这并不重要,殿下。裴言蹊语气平淡,好似在谈论诗词,即便元妃生出一只狸猫,太后说这是太子,那便是大雍的太子。
    这岂不是等于将我萧氏的江山拱手让人?萧逸宸猛地站起身来,即使没有孤,大雍还有六位皇子,朝臣绝无可能同意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登基称帝!
    有什么不可能?曹仁起身,走出坐席,殿下,你可知皇上并非太后亲生?
    萧逸宸:这倒是未曾听过。
    大皇子是个残废,四皇子如今痴痴傻傻,其余皇子再多出几桩意外,又有何稀奇?曹仁面色冷凝,太后姓戚,不姓萧。
    萧逸宸一时间哑口无言。
    天家无父子,况且太后与皇上并无血缘关系。曹仁负手踱步,如今皇上缠绵病榻,大权旁落,戚氏气焰愈发嚣张。一旦皇上驾崩,戚太后怀抱稚子登基,明目张胆地把持朝政,往后这萧氏江山,的确该改姓戚了!
    萧逸宸面色阴晴不定,不甘心道:倘若真到了这一天,六皇叔断然不会坐视不理。
    秦王远在朔东封地,远水救不了近火!曹仁一甩袖,语气恨铁不成钢道,更何况,秦王以何名义带兵回京?莫忘了太后手中还有沈家,到时命镇北王出兵拦截,再扣他一个谋朝篡位的罪名,秦王会甘愿冒天下之大不讳吗?
    镇北王不该听命于父皇吗?萧逸宸焦躁地走下高台,父皇可还扣着他的宝贝儿子!
    曹仁冷哼道:殿下,你以为太后为何近来频频召见沈小公子?难道真是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七皇子?
    话音落地,殿内陷入一片死寂。
    半晌后,萧逸宸语气森寒道:既然如此,无论元妃生的是狸猫还是老鼠,孤都要让它,胎死腹中。
    ***
    同一时刻,沈青琢正跪在龙榻前,垂首谛听光熹帝的训话。
    朕将老七交给你三年,不成想,你还真教出了个咳咳咳光熹帝说半句便咳嗽几声,教出了个庸懦无能、胆小如鼠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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