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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野難(15)

    突然,一股花瓣撕裂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颜有睆猛然睁眼,正好对上向她迎面扑来的花妖。
    颜有睆一脚踹开了她,不逐在空中划过几道痕迹,花妖的腹部便留下了偌大的几道伤口,可花妖似乎还是不打算妥协,她竭尽全力怒吼着,头发彻底散开在两旁,疯狂地朝颜有睆扑过去,嘴里还一直喊着:你不懂我!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你凭什么要我放过他们!
    颜有睆没有去听她在说什么,专心躲避着花妖的进攻,但现在,她反倒有些不忍心再用不逐去刺破她了。
    她将灵力汇集于左手手心,猛地朝前一推,花妖顺势瘫倒在地上。她知道,自己不是颜有睆的对手。
    我的朋友呢?颜有睆走上前,低头望着不再挣扎的花妖,问道。
    花妖伸出残存的一条手臂,朝她身后指了指:在你身后。
    颜有睆转头一看,怀晞余正在朝自己跑来,她有些疑惑,问道:你为何不以她来要挟我?
    还没等她回答,怀晞余便一下子搂住了颜有睆的手臂,颜有睆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
    没事了,没事了,颜有睆安抚着她:都怪我,刚才没有注意你的安危。
    怀晞余低着头摇了摇,轻轻吸了下鼻子,说道:没关系,我相信你能够救我出去的。
    花妖依旧躺在纯白的地上,衣裳已经恢复如初,她的眼睛也慢慢恢复成了常人的模样,颜有睆现在便也才看清她眼中噙满的泪。
    颜有睆:你不是古书上记载的那种花妖,你只是含怨而死,自己心甘情愿地附着在鸢尾花的身上,时间一长,你便占据了它,也将花朵当做了自己的世界。
    对,你说的没错。花妖此刻的声音听起来疲弱了许多。
    现在你可以说了吗?颜有睆问道:你究竟因何要对盘阿婆一家赶尽杀绝?
    花妖笑了,但那种笑并不是因为欣喜,反倒带着点苦涩,她缓缓开口说:你不是都说了么?我是含怨而死的,自然是对这家人有怨才会杀他们报仇啊。
    颜有睆:那又是何怨呢?凡事总有个前因后果吧?
    花妖眼里的泪水终于在这刻滑落了下来,她沙哑着喉咙说:我本叫萧昭,是槐坡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稍微短小一点 ̄ ̄=
    第18章
    一年前的春天,槐坡。
    槐坡虽说是座城,但常年干旱,百姓们种不出菜也找不到其它活路,渐渐地,城里的土地越来越荒凉,城里的人也越来越少,在其他地方有关系的人便移去了城外生活,最后留在城里的基本都是一些老弱病残,还有些没有任何背景的人。
    萧昭便是其中一个,前些年闹饥荒,萧昭的爹娘将最后一点能吃的东西留给了她,最后自尽身亡,从此之后萧昭便一个人生活。
    这天,她实在是饿的不行,本来想省着点家中的米吃,但她实在是受不了了,便跑到厨房打开米缸,却看见里面只剩下几粒干燥的米粒。
    她神色暗淡下来,无力地盖上米缸,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出门去城里唯一一家米店碰碰运气。
    萧昭这段时间一天几乎只吃一顿饭,每顿饭也都是白米饭和青菜汤,她都已经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吃过肉了,但现在她也不敢奢求能占荤腥,只要能有白米饭就足够了。
    许是饿了太久,萧昭走在平路上都是踉跄的,她渐渐感觉自己眼前的场景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下一秒,她便直挺挺地倒在了路边。
    待她睁开眼,她发现自己眼前的一切并不是自己熟知的环境,她头顶上是五彩的布幔,身上所盖的是厚实的棉被,这好像是在某间客栈里,又不像是槐坡城的客栈。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由破烂不堪的棉布被换成了紫色的深衣,萧昭很迷惑,自己明明是在去米店的路上,但好像还没走到那里便已经失去意识了。
    萧昭强撑着床边的柜子站起来,头脑还是有些发晕,她走到桌子边想倒杯水喝,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吓得她手一抖,杯子也掉到地上摔碎了。
    进屋的是一个端庄优雅的女子,她看见萧昭醒了,便赶紧走过去说道:你去坐着就好,想喝水我帮你倒。
    说完,那位女子便为萧昭倒了杯水,然后自己低身将地上的茶杯碎片捡起来放回桌上。
    萧昭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女子为她倒的水也不敢喝,她的双腿微微颤抖着,问道:你你是哪位?我又为何会在这里?
    只见女子先是一愣,然后笑着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说道:瞧我这脑袋,都忘了先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安慈,是广陵人。
    我的夫君是广陵知府林子川,他昨日本是从姑苏回来,在途经槐坡城的路上发现了姑娘晕倒在地,所以便将姑娘也送回了广陵。
    萧昭好似明白了些,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问:那我身上
    这个姑娘不必担心,安慈说道:姑娘的衣服已经很破了,我便帮你换了一件新的,还望你不介意。
    萧昭的嘴唇有些干裂,她端起水杯喝了点水润润喉咙,这才向安慈深深鞠了一躬道谢,喝完水,她便将杯子搁在桌上,想往外走了。
    安慈:姑娘你去哪?
    萧昭微微低垂着眼眸,说:十分感谢你的相助,但我家在槐坡,我得回去。说完,萧昭便转过了身。
    安慈叫住了她:姑娘!你家中可还有亲人吗?
    萧昭的脚步一顿,是啊,她的爹娘都不在了,自己现在回槐坡不还是一个人?她默默地摇了下头。
    安慈表情中流露出一丝怜悯,她拉过萧昭,说道:姑娘若是不介意,这几日先在这客栈里住着,想吃什么想用什么都尽管开口,我过段时间去帮姑娘寻份绣工或者当铺的活,姑娘何不就留在广陵城呢?
    萧昭抬头看着安慈那认真的神情,情不自禁地点头答应了她。
    怀晞余:这不是挺好的吗?你也不用再回槐坡受苦受累了。
    如果让我回到当初,我还不如一个人在槐坡饿死。萧昭咬着牙说道。
    萧昭便听了安慈的话,那几日都一直在客栈里住着,直到有一天,他们家的佣人来客栈找到萧昭,请她去林府一趟,说是安慈要找她商量当绣工的事。
    走到林府的后花园,萧昭远远看见花园中有一男子正蹲在那里修剪着其中的花花草草,那人穿着并不是和普通花匠一般,而是宽大的绫罗,看起来潇洒飘逸。
    在她和那人擦肩错过的一刻,两人同时望向了对方,萧昭瞬间便走不动路了。
    她无法去形容自己当时是怎样的感受,只觉得身边一切风吹和人行都停止了下来,她只能一直望着那位男子的双眼,久久回复不过精神。
    男子先开口问道:这位是谁?
    他没有在问萧昭,而是在问她身边的佣人,佣人回答道:回老爷,这是此前几日住在客栈中的萧小姐。
    林子川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想起来:是槐坡那位吧?
    佣人:正是,夫人今日是找萧小姐来谈论做绣工的事的。
    林子川点了点头:做绣工也好,最起码能保证自己活下去,还是夫人想的周到。说完,林子川便转过了身,继续蹲下修剪花草了。
    直到那时,萧昭甚至都还没回过神,林子川相貌英俊,身形健硕,而他也正是那日救了自己的恩人。
    同安慈商量并没有花太多时间,萧昭从她的房间出来之后,便看见林子川还在花园。
    萧昭试着走进花园,低着头小声问道:林知府,你很喜欢花吗?
    林子川微微撇过头一看,认出了萧昭,便回答道:是啊,但我更喜欢种花,一年四季可以种各种不同的花,每种花又都有不同的姿态,真是怎么看都看不腻的。
    萧昭微微点头,她不够了解花,也没办法说太多,但她就是不愿挪开脚。
    林子川想起她来这里的原因,便问道:此前听夫人说过,萧小姐在槐坡已经没有家人了?
    是的,爹娘在之前城里闹饥荒的时候都去世了。萧昭答道。
    林子川微微叹了口气,作为朝廷官员,他最为百姓穷苦潦倒而感到悲痛,问:那你是已经决定留在广陵城当绣工了?
    萧昭点头:安林夫人为我寻得了一份好活,我若去那边也是有吃有住的。
    那就好,林子川这才宽慰了些,他想了想,从草地上盛开的百花中轻轻摘下一朵紫色的鸢尾花,将它递给萧昭,说道:这朵花送给你,希望你能有个新的生活,过去不好的事也不必再放在心上了。
    说完,林子川微红的嘴唇弯出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他对着萧昭笑了。
    这个笑容就好似寒冬里的暖阳,在萧昭惨淡的人生中刻下了最温暖,最难忘的一幕,她深知林子川只是怜悯自己,但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爱上了他。
    颜有睆:然后呢?你告诉他了?
    是啊,萧昭的眼神越来越迷离,她像是又被拉回了记忆的深处:我不懂什么矜持和收敛,我只是想告诉他我的心中所想。
    萧昭没办法隐藏自己的心意,过了一段时间,她便去到林府,找林子川吐露了自己的真心,希望林子川能够接受她,哪怕不给她名分也无所谓。
    林子川当下便立刻拒绝了她,说道:萧小姐请自重,我已成婚,并且我早已发过誓,今生只爱我夫人一人,恕我实在无法接受你。
    可我就是挂念着你啊,萧昭的眼泪犹如珍珠般掉落下来:我可以不要任何名分,但但我想留在你身边陪着你,你是在我最苦难的时候给予了我帮助和希望的人,我
    没等她说完,林子川便打断了她:当初就算不是我,换成另一个还有丝毫怜悯之心的人都会那么做,我是朝廷的臣子,也是百姓的公平,我无法见死不救。救你是我本意,但我们也只能到此了。
    怀晞余:你放弃了吗?
    萧昭脖子上的青筋渐渐冒了起来,她愤恨地说:我至少没有再去纠缠过他!可谁知道,那个安慈,表面看着平易近人,胸怀若谷,可背地里却给我使阴招!
    怎么了?
    萧昭:我不知道她从哪里得知了我对林子川心生爱慕,之后便开始看我不顺眼,她假意说让林家的弟弟林子涵没事就带我去踏青,可当我在路口等他时,便突然被人打晕,脑袋上套着麻袋,就被就被扛到了一家青楼里。
    颜有睆心中一紧,和怀晞余面面相觑。
    萧昭接着说: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逃出来,却在青楼外恰好碰见了林子涵和他勾肩搭背的几个朋友,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林子涵的眼神,他看见我往外跑的时候很震惊,当初也只有我们知道约好了在哪里见面就是安慈指示林子涵来侮辱我的!
    萧昭说着话,身体也止不住颤抖着,眼眶也渐渐变红了。
    后来,我便不敢再出现在他们面前,我辞去了绣工的活,自己偷偷藏在巷子里苟且偷生,我好害怕,害怕哪天被安慈发现就活不了了。
    颜有睆:那你为何不回槐坡?
    萧昭:我舍不得,我想再看林子川一眼
    我还记得那天林家门口张灯结彩,庆贺的人们排了一路,都赶到他家去祝贺他喜得贵子。萧昭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我趴在墙边偷偷地看了他一眼,他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笑得特别开心,甚至比那天对我笑得还开心。
    在那一刻,我便心灰意冷了,打算回到槐坡,以后不管是饿死还是累死,都再也不想看见这几个人了。
    怀晞余:那事情不就已经结束了吗?
    哼,萧昭冷笑一声:若是这样结束也就好了,可就在那晚我出城的路上,又有一伙人围住了我,用黑布袋套上了我的头,然后然后百般羞辱我!我不断地哭诉,不断地求饶,可那些禽兽却笑得越来越猖狂,下手也越来越不知轻重,我就这么我就这么活活地被折磨死了!
    颜有睆攥紧了拳头,她没有想到这背后竟有这样的故事。
    萧昭抬头望着这一片纯白,流着泪笑道:你说,要我如何原谅他们?他们配得到原谅吗?
    可你最后还是选择附在鸢尾花身上。怀晞余说道。
    萧昭笑了笑: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每天看见他的笑脸。
    鸢尾花只开七日,至多不过十日,可由于我成了妖附在里面,林家的鸢尾便像永远不会凋谢一般,林子川每天看见我也笑得很开心。
    人所归本该为鬼,你却偶然成了妖,还拥有了不该属于你的力量,于是你便想用这样的力量复仇?颜有睆问道。
    萧昭摇了摇头:你错了,人所归为鬼。可我活着的时候,他们从未把我当人啊,我连成为鬼的权利都没有。
    没有人再说话,因为没有人能体会萧昭的感受。
    可是你就不曾想过吗?怀晞余说道:也许那几次凌|辱你的人并不是林家人,是别人也说不定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加更一章,之后还是一周五更
    第19章
    萧昭闻言,单手撑着地费力地坐了起来,嘶吼着嗓子说:不可能!一定是林子涵!安慈曾经在家中向我介绍过林家弟弟林子涵,那日她亲口告诉我第二天同林子涵一起出城踏青,也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在哪里碰头,若不是他们早商量好了要凌|辱我,又有谁跟我有深仇大怨,非要那般折磨我?!
    怀晞余知道她对林子涵与安慈的仇恨已经达到了顶峰,无论旁人说什么她也许都不会听,但她心中仍是觉得奇怪:那日你可有看见将你送往青楼之人?
    没有,萧昭撇过头,回答道:他们在背后将我打晕,我醒来时头上还套着麻袋。
    怀晞余:那你又因何判断那是林子涵呢?
    我说了啊!在我好不容易逃出青楼的那天,正好在门外撞见了林子涵和他的狐朋狗友们,他当时看见我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幸亏那时候附近人多,我赶紧跑了,生怕他又来抓我。
    萧昭接着说:在我出城那天,凌|辱我的一定也是林子涵和他的那几个朋友!
    颜有睆好像也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我记得盘阿婆说过,林子涵虽说游手好闲了些,但从来不惹事的,青楼这种地方,听起来并不像他会去的。
    凭什么说他不会去!?萧昭的声音已经彻底哑了,每一个字听起来都夹杂着血:就凭你们听他家里人的形容?我可是亲眼在青楼外看见了他,眼睛总不会骗人吧?
    萧昭:还有安慈这个女人,她就是个毒妇!她就是怕我抢走了林子川,所以想直接毁了我的清白!我杀她剐她千万次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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