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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不倦免费阅读-格格党(48)

    紧接着就被人偷袭了,后勃颈现在还疼着,约摸是青了,一晚上没睡个安稳觉。
    再后来,又被刘巡当成凶手抓了起来,并且落下个骚扰民女的名头,丢脸丢遍整个邺城了。
    最过分的是,裴折还威胁他,他连声委屈都不敢叫。
    君小公子的娇气劲儿上来了,重重地哼了声,甩手就往旁边走,寻了个空房间,把门甩得震天响。
    林惊空敛了笑:他怎么了?生气了?
    这是位得罪不起的祖宗,他不想因为君白璧的缘故,和君疏辞产生嫌隙。
    云无恙抓了抓头发:没事,想他哥了。
    林惊空一愣:想谁?
    想他大哥君疏辞,他最黏他大哥。
    云无恙抬脚往君白璧所在的房间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又折了回来:算了算了,让他哭吧,反正过两天他大哥就来了。
    林惊空一脸茫然,还在消化云无恙刚才说的话。
    不知是不是受裴折和金陵九的影响,他现在总容易胡思乱想,本该是兄弟情深的画面,落到他耳朵里就变成了禁断故事。
    房间里,金陵九和裴折对坐。
    金陵九动了动手指:现在场合合适吗?天气不错,地方不错,只你我两人,我瞧着还不错。
    天时地利人和,一应俱全。
    嗯?裴折微怔。
    金陵九缠上他的手指:给我讲讲顾一曲的故事?
    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关系,让裴折如此在意,还为她失态。
    好奇到,等不了太长时间,等不及让天下第一楼的人去查,巴不得现在就知道一切。
    裴折陷入无边的沉默之中,半晌,叹息道:她是个可怜人,刘巡说的没错,她至死没和谁在一起过。
    不知道金陵九有没有在听,他拉过裴折的手,放在自己膝头,然后手指沿着对方的指缝轻蹭,玩得不亦乐乎。
    下一秒,裴折骤然收紧手,两人正好十指相扣。
    但很多人都不知道,她曾经有个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一更,还有一更。
    忘记说了,七夕快乐!
    第53章
    顾一曲曾经有个爱人。
    在她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之后,遇到了一个想要托付终身的人。
    她一生孑然伶仃,寡亲缘,看透世间虚情假意,本以为一生会浑浑噩噩地过下去,却在二十岁生辰之际,生出想要赎身的想法。
    为了她的爱人。
    继父将顾一曲卖给了下等窑子,是签了卖身契的,后来她被人带出下等窑子,卖身契也转移到了别人手里。
    随着她的身价水涨船高,想要赎身的价钱已近乎天价,纵然是名动天下的一曲千金,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拿出那么多钱财。
    更何况每次弹琴所得收入,也不是尽数进入她的荷包。
    顾一曲是幸运的,有能力为自己赎身,但她又是不幸的,有钱也赎不了自己。
    在她二十岁生辰前夕,终于攒够了赎身的钱,和爱人相约,赎身之后就与他一同闲游,纵情江湖。
    怎奈突生变故,她在二十岁生辰的前一天遭到醉酒之人的逼迫侵犯,被虐待至死,尸体赤/裸着扔在大街上,第二天清晨才被人发现。
    千金难买的顾一曲,以这样极其不体面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世人多唏嘘,叹她悲苦,命运多舛,却没人为她鸣过不公,那个醉酒侵犯她的人,最后也没被抓到。
    她这一生,甚至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天下皆知顾一曲,却不晓得她真实名姓。
    你知道最悲惨的是什么吗,她十一岁被卖到下等窑子,十二岁开始接客,好不容易用顾一曲的身份扬名天下,却至死都没改变贴在她身上的风尘艳名。
    裴折嘲讽一笑。
    金陵九仍低着头,看着两人相扣的手:你可曾知晓她名姓?
    裴折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她本名康宁,顾康宁,健康喜乐,安宁顺遂的名。
    却一生不安宁,一生不顺遂,一生悲苦,无喜无乐。
    你知道她的名字,你知道她是顾康宁,而今我也知道她姓顾名康宁。金陵九用指尖蹭了蹭他手背,纵然天下不晓,世人不知,总归有我陪你,了解关于她的一切,她这一生有人记得。
    这是裴折第一次和别人提起顾一曲。
    他痛恨世间的不公,拼尽全力想改变一二,每每想到这些事,总会更加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金陵九不是个会安慰人的性子,裴折也没想着被安慰,有些事有些人藏在心里太久了,忍不住想倾诉,但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想错了,他心头的压抑,被金陵九寥寥几句话打消了。
    他必须承认,自己被安慰到了。
    情感开了闸后,要控制住就是很难的事了。
    两人心知肚明,从不知何时的一吻过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潜移默化地发生了改变,以至于现在的肢体接触都成了家常便饭。
    人都是贪婪的,裴折不可避免地想要更多,他深知自己和金陵九走的不是一条路,完全交心是不可能的,但还是忍不住期待。
    裴郎今日总出神,也不盯着我看了,是看我看厌了?
    金陵九后背靠着桌沿,慵懒抬眼,眉梢都流露出丝丝别样的风情。
    风情这种词,用来形容男人是十分突兀的,但用在金陵九身上,却出乎意料的合适。
    裴折暗暗腹诽,就是不考虑其他的事,单单你这张脸,我看上几十年也不会厌,但他偏偏不把心里话说出来,温吞道:小九儿姿容绝丽,俊逸无双,我看你若揽镜自顾,怎么可能会厌?
    裴折对自己容貌的自信,每每都能令金陵九大开眼界。
    金陵九一个不知自己脸生得多好的人,从不以貌取人,也不在意容貌,硬是被他带出了一股优越感。
    原来在裴郎心里,我生得如此好。金陵九笑意清浅,仿佛十分荣幸,都能和天下第一美男子相提并论了。
    裴折张了张嘴,没作声。
    金陵九笑了,躬身凑到他面前:昨夜操劳,瞧这眼睛里的血丝,天可怜见的,我心甚痛,来,给我们裴郎多照照镜子。
    裴折脸一红:你
    金陵九先声夺人:你可别发/浪,我只是想让你照照镜子。
    将裴折弄得哑口无言,金陵九心情大好,满眼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他已经发现了对付裴折的方法,只要比裴折更放浪,更不要脸就行了,探花郎再不要脸,也有个度。
    但金陵九显然低估了这个度,他正欣赏着探花郎又恼又怒的表情,却见裴折突然敛了神色,唇角微扬。
    金陵九心下一咯噔,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裴折用空闲的手捏了下耳垂:怕看得太多,叫你猜出我的心事。
    这话出乎金陵九的意料。
    裴折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几乎连话语都染上了丝丝缕缕的情意。
    到底是圣贤书里养出来的探花郎,他可以极放荡,但正经起来,也颇有几分温润如玉的书生气质。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金陵九狐疑地看着他,谨慎问道:什么心事?
    裴折就等着他搭话,闻言立马和盘托出:没什么,就是想亲你了。
    他回答得很快,完全不像说的那样没什么,并且殷切地注视着金陵九,期待他会作出何等回应。
    金陵九混迹江湖,和各路人都打过交道,自问也是八面玲珑,会说场面话,会玩脏心思,但从没见过裴折这样的人。
    裴折此人,尤其、特别、格外不要脸。
    不要脸到了一种境地,显得意外的真诚。
    金陵九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想搭上他的男男女女能从邺城排到淮州城,其中也不乏放浪大胆的,但没有哪个人能把一腔觊觎的心思表现得如此坦荡,说着些暧昧不清的话,却让人无法生厌。
    外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急促,且在靠近他们的房间。
    裴折以为金陵九不会回话了,正准备松开手出门瞧瞧,就被一股力道拉着往后,他一时不察,被拽了个踉跄,往后跌去,正撞进金陵九怀里。
    吱呀
    门被推开,来人僵在门口。
    裴折满眼惊诧,被金陵九揽着腰抱在怀里,他下意识侧了侧脸,看到门口目瞪口呆的云无恙和林惊空,还没来得及解释,耳垂就被轻轻咬住了。
    不让亲,说过了我不吃亏。
    滚烫的声音窜入耳孔,裴折浑身一抖。
    他感觉到揽在他腰间的手动了动,轻轻掐了一下。
    云无恙扶着门框的手微微发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从他身后伸出一只手,慢慢捂住了他的眼睛。
    林惊空表情复杂,讷讷道:非礼勿视,小孩子不能看这些。
    门缓缓合上,云无恙一脸神游,林惊空捂着他眼睛的手揉上他头顶,他都没发现。
    等云无恙稍稍回神,正准备发作的时候,身后的门被一把推开,裴折从里面走出来,脸红得滴血,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公子
    闭嘴!别说话!裴折幽幽地叹了口气,让我静静。
    屋子里,金陵九撑着额角,眼底一片晦暗不明。
    他蜷了蜷手指,似乎还能感觉到那股柔软,自言自语道:啧,腰挺细。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窗户微微敞开,金陵九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来往的行人,吩咐道:查一下顾一曲,查她和那小子有什么关系。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查查她和裴折有什么关系。
    黑影一闪而过,快得仿佛是错觉,金陵九关上窗户,平静地离开房间。
    林惊空命人去查顾一曲和谢宋二人的关系,来找裴折是因为淮州城来了人,说接到了信,新上任的知府大人明日就会到达淮州城。
    新任知府上任,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回去一趟。林惊空瞥了眼发生命案的房间,但眼下命案事态紧急,邺城昨夜已经封了,若此时离开,恐会出现纰漏。
    按照之前的推算,君疏辞要过几天才能到,这里的案子结束之后,正好可以回去接人。
    裴折扬了扬眉:看来是知道君白璧来这里了,所以才加快赶路速度的,以君疏辞的性子,断然不会放心他的宝贝弟弟跟着我。
    林惊空不清楚君家兄弟和裴折之间的事,他现在只关心邺城的案子,昨晚他带着统领军在软玉馆现身,现在邺城的百姓都知道淮州城的官员接手了这案子,若是破不了,他的脸就要被丢光了。
    那我们怎么办,要回去吗?
    林惊空不想回去,但他也不想和君疏辞产生什么间隙,君疏辞和已故的知府大人不一样,左相长子,文武双榜眼,这是个难缠的狠角色,能好好相处,就尽量不要交恶。
    他相信裴折也清楚案子的情况,现在只等着裴折的一句话。
    君疏辞来淮州城上任,在官职上,没有裴折高,若是不客气一点,便是不给这个脸面也可以。
    端看裴折和君疏辞之间的关系如何,能不能抵得过命案的危急,以之前的情况来看,裴折对于百姓十分上心,有很大可能会选择先破案,将人际关系放在后面。
    裴折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回去作甚?
    他和君疏辞的关系又不是多么好,用不着给这个脸。
    林惊空迟疑了一下:裴大人的意思是?
    裴折揉了揉后颈:明天到了也好,让他来帮忙破案,且瞧着吧,君疏辞明日到了淮州城后,第一件事就是改道来邺城。
    林惊空:?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小九儿:原来我和天下第一美男子差不多。
    小探花:望你知晓,有种说法叫夫妻相。
    第54章
    得了裴折的一句话,林惊空本以为可以安枕无忧,谁知过了一个下午,到了入夜时分,又出事了。
    他们一行人也没找住处,直接宿在软玉馆里,一人一个熏透了脂粉香的房间,连在梦里都仿佛沉入了旖旎的温柔乡。
    声音是在三更天时候响起的,这个时辰,人差不多都已经睡了,冷峭的风和鼾声交织在一起,突然其来的哭嚎声像怨鬼的绳索,勾着人脖颈索命,将人从甜梦中生拉硬拽出来。
    林惊空陡然惊醒,本能地翻身下床:怎么回事?
    外头只留了两个人守夜,昏昏欲睡之际,也被吓醒了:回禀统领,有哭声。
    林惊空一噎,暗暗腹诽,老子能不知道有哭声吗,是问你出什么事了!
    哭声越来越重,越来越响,将所有人都惊醒了。
    走廊上响起一阵脚步声,不消多时,一溜的房间门就都打开了。
    一行人在哭声中大眼瞪小眼。
    裴折睡着的时候比较晚,硬生生被吵醒,满心怨气发作不得,脸色极其难看:出什么事了,大半夜的,谁哭个没完?
    他一一扫视过周围的官兵,像是要从其中揪出那哭个没完的罪魁祸首。
    林惊空头疼地想,这都是帮流血不流泪的大老爷们,谁会哭?谁会哭成那副德行?
    所幸裴折很快就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缓了口气: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走,咱们去瞧瞧热闹。
    有官兵迟疑道:好像是死了人的房间。
    谢相思和宋长情所在的房间还没收拾,邺城官府离得太远,且没有像样的停尸房,她们的尸体还留在生前住过的房间里,那便成了临时的停尸房。
    死的时间不算太长,又因为是冬天,味道不是很大。
    裴折挑了挑眉:呦呵,本以为是有人闲着大半夜来哭诉,没想到是装神弄鬼的,热闹也不必瞧了,抓鬼去吧。
    一提起抓鬼这茬,林惊空就想起裴折诓骗钱正的事,裴大人可乐呵了,又能抓鬼来补身体了。
    他算是发现了,裴折不信鬼神,也不虚这些,并且还是个喜欢凑热闹的,别人见着这种事可能会离得远远的,咱们探花郎却上赶着冲过去,跟街头巷尾爱嚼舌根的老太太似的,一有风吹草动就冲在最前面。
    一帮大老爷们穿得也不齐整,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林惊空脚步一顿:我怎么觉得,这哭声有些熟悉?
    裴折睨他一眼:林统领是从哪个床上下来的,想什么呢,难不成还是哪个相好的来找您了?
    当着一干弟兄的面,林惊空面子上有些过不去:还请裴大人嘴下留情,我活了二十几年清清白白的,叫您给说出好几个相好的来,要是以后娶不着媳妇儿,您能做主?
    统领军纷纷闷笑,裴折也弯了弯唇:凭林统领的身家还怕娶不着媳妇儿?你要是倒棱三十岁还孤寡着,我便给你做主,成不成?
    有人插嘴道:还差三年,咱们统领现今已经二十有七了。
    林惊空一脚踹了过去,笑骂道:说老了,还没过生辰!
    哄笑声响起,将那凄厉的哭嚎声盖了下去,原本阴森森的气氛变得有些滑稽。
    林惊空笑完了,认真道:我真的觉得这哭声有些熟悉,没开玩笑。
    有统领军附和:我也觉得熟悉,好像听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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