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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不倦免费阅读-格格党(61)

    金陵九抬手摸了摸头发,看着手上揉得细碎的花瓣,了然地笑了笑,又抬手摘下裴折头发上的一片花瓣:你也是,这里花都没开多少,却有这么多花瓣落在你头上,桃花仙肯定会保佑你。
    裴折闻言摸了摸头发,有些怔愣地看着手上摸到的花瓣和叶子。
    两个人又互相客气了一番,恭喜对方得到了桃花仙的祝福,能够和心中之人天长地久。
    但他们似乎都忘了,得到祝福的首要条件,是两心相许的本人一起祈愿才行。
    远远看着这边的穆娇一头雾水,弄不明白两个人在搞什么鬼,说是打架,也不太像打架。
    先是探花郎莫名其妙往她师兄头上扔什么东西,后是她师兄无缘无故向上抬起手。
    旁人可能看不出来,但习武多年的穆娇一瞧便知,她师兄抬手是无声无息挥出了一掌,带着强劲内力的一掌。
    但她完全不能理解,金陵九往上打干什么,要打不该往裴折身上打吗?
    试也试过了,裴折与金陵九客客气气地携手同行,离开桃林,沿着台阶往鹿泽山山下走。
    穆娇云里雾里地跟在后面,还在想刚才看到的事,猝不及防的一道声音打断她的思路。
    公子,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声音是从山上传来的,赫然是陪同裴折一起来鹿泽山的云无恙。
    就在此时,也有一队排列整齐的人朝着他们跑过来:裴大人,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69章
    裴折收敛了笑意,凝眸看向从山下跑来的卫铎等人。
    此时云无恙也跑了过来,见禁军的人表情严肃,默默闭了嘴,跟在裴折身后。
    四周都是人,卫铎刚才喊的一声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裴折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先下山。
    卫铎颔首,带着禁军的人护送在他左右。
    裴折斟酌道:九公子,改日再续?
    金陵九颔首:回见。
    裴折一行人快速往山下走去,金陵九回头看了一眼,和走过来的穆娇对上视线:跟着很久了?
    没多久。穆娇忍了又忍,没忍住,我在佛寺里没找到师兄,问了人,去了桃林。
    桃林令金陵九想到一些事,心中一紧,移开了视线:嗯,走吧。
    穆娇抓心挠肝,就等他问了,然后顺势问问他和裴折在打什么哑谜,结果金陵九没问,弄得她憋闷不已。
    两人往山下走去,金陵九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一脸若有所思。
    还没到邺城,就见到了收到信赶回来的左屏。
    几日不见,穆娇远远看见左屏,激动地招了招手:你终于回来了!
    穆娇性格活泼,话多,但金陵九话少,不会陪她聊,左屏不在的这些日子,她都快憋不住自言自语了。
    左屏表情严肃:九爷,我有事
    金陵九想起自己之前听到的汇报,心下了然,似有若无地瞥了眼激动的穆娇,打断他的话:先回客栈。
    他一个眼神,左屏就明白其中的意思,当即闭了嘴。
    回去路上,穆娇撒了欢,跟五六岁的孩童似的,终于等到了自己的玩伴,拉着左屏念叨个没完,吵得一旁的金陵九眉心微拢。
    穆娇说十句,左屏回两句,聊得虽不火热,但很持久,一直没有停下来。
    到了客栈,金陵九才对一直喳喳喳叫个不停的人形喜鹊道:不是说要给师父写信吗,出去买纸笔吧,顺便逛逛,买点邺城本地的特产,到时候我让人将东西和信一并送去江阳。
    穆娇眼睛一亮:好!左屏陪我去吧!
    他刚回来,先歇歇。金陵九面不改色地胡诌,你出去了,总得留一个人保护我吧。
    穆娇一想也是,乐呵呵地出去买东西了。
    金陵九和左屏进了房间。
    从窗口往外看去,看到穆娇走远,金陵九才坐下:白华城是怎么回事?
    左屏回道:我带着人一直追过去,他们进了白华城,如今已经七八日了,没有出来过。
    金陵九:有进去查探过吗?
    没有。左屏摇摇头,之前在邺城中打听过白华城的事,我怕里面有异样,并未贸然带人前往,只驻守在外面。
    金陵九思忖片刻,问道:我们的人有多少?
    左屏:不加我,在白华城外总共有七个。
    金陵九没作声,左屏等了一会儿,主动问道:九爷是不是想进白华城?
    金陵九没有隐瞒:你觉得如何?
    属下在白华城外守了几日,特意关注了一下进出城的人,每日进城的人不多,零零星星的,偶尔能遇上商队,会多一些。左屏顿了顿,沉声道,但没有一个人出过城。
    金陵九皱紧眉头:只进不出?
    左屏:只进不出。
    只进不出的话,白华城里一定有问题。
    裴折眉心压出沉肃的痕迹,如此道。
    卫铎点点头:自从来到邺城后,我便让人关注了白华城的事,太傅大人在的时候,也说过要将目光放在白华城上。
    裴折听出了他话里有其他意思,从善如流地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卫铎昨晚和他聊了之后,回到房间后又想了很久:大人说的没错,贸然进入白华城,很可能出不来,但我仔细想过,对于白华城的异样情况,也不能置之不理。
    裴折接道:你还是想带人进入白华城?
    不是我,也不是我想。卫铎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这是今早在房间里发现的,没有署名,我打开看了一下,想来想去,还是应该交给大人。
    裴折接过信,拆开,表情严肃起来:除了这封信,还发现了什么?
    卫铎摇摇头:只有这封信。
    裴折低头看着信,满脸沉重。
    信上字不多,只几句话:在下听闻副指挥使大人到来,特邀您前往白华城一聚,共赏邺城商队带来的天赐珍宝。
    卫铎道:我并不清楚邺城本地的商队情况,已经派人去找刘大人核实了,想来应当很快就会有结果。
    裴折问道:你对送来这封信的人有什么看法?
    卫铎回道:从字迹和措辞来讲,像是番邦的人。
    裴折将信放在桌上,指尖点着上面的墨迹:字迹潦草,写得很生疏,应当是不熟悉字的结构,语法结构也有一定的问题,按理说写信的人应当来自番邦。
    卫铎听出了他话中的保留意思:应当?
    太过刻意,反而会露出痕迹。裴折指着信上的副字,你一直未离开过京城,我朝官职又与番邦不同,他们很难细致到这种程度,依我之见,就算这封信是番邦的人送来的,其中也一定有朝廷之人的参与。
    卫铎心中一惊:大人的意思是?
    裴折目光寒凉,有如冬夜的冷刃:还不确定,我也只是猜测。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冒出一种猜测,卫铎语气艰涩:但愿不是。
    两人都沉默下来。
    卫铎从前没有和裴折公事过,两人也不算太熟,若是换了君疏辞在这里,定然就能反应过来,裴折能说出口的猜测,就是有了大概六七分的把握。
    裴折看着信,心里想的却更多。
    这封信表面上看是邀请,实际上是一种胁迫,拿邺城商队的人作为筹码,逼迫卫铎等人前往白华城。
    若商队之事属实,无论如何,白华城非去不可。
    禁军很快回来,还带着刘巡一起。
    刘巡满面焦急,看到裴折的时候并未惊讶。
    本是核实一下商队的情况,没想到刘巡会同来,卫铎愣了愣:刘大人,你怎么
    刘巡向两人见了礼,在官职上,他比这两个人都低:实不相瞒,就算大人今天不找我,我也会来找大人的。
    裴折暗自叹了口气,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事情很严重?
    刘巡点点头:已经有大大小小将近十支商队失踪了,其中有大半都是邺城的人,他们的家人这几天陆续去官府报案,我们已经不能够置之不理了。大人派人去找我之前,我们正好简单查了一下,这些商队都去了白华城。
    卫铎一愣:怎么会有这么多商队失踪?
    在他看来,白华城闹鬼的事已经人尽皆知,商队再怎么样,也不会自己送上门去。
    刘巡年岁较长,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道:这事也怪我,之前忙着软玉馆的案子,没有及时发现。商队之间最近流传着新的传闻,有人在白华城里发现了价值连城的珍宝,商队本质就是逐利的,传闻一多,难免被蒙了眼,加之最近白华城闹鬼的传闻被刻意压了下去,蠢蠢欲动的人就多了。
    卫铎握紧拳头,咬着牙道:这是有预谋的!
    事情比想象中的要严重,就算没有那封信,白华城也是要去的。
    裴折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但他在想的是另一件事。
    既然商队失踪的事已经惊动了邺城官府,刘巡势必会采取对策,此时对方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好,这封送到卫铎手上的信,显然是多余的。
    如此便只剩下一个说得通的解释这信是有人故意送过来的,目的就是将禁军引到白华城。
    如同他昨晚和卫铎说过的一样,禁军代表着朝廷,万一处理不当,就会引发朝廷与番邦之间的争端。
    送信之人居心叵测!
    卫铎和刘巡都看向裴折,等待着他拿主意。
    裴折眯了眯眼,一掌拍在信上:既然有人相邀,怎有不去之理!
    卫铎心中一动:大人,我这就去整合禁军,马上就可以
    不必了。裴折站起身阻止了他,眼底闪过一片寒意,用不着禁军。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70章
    台上戏子唱腔婉转,唱的是城中最近流行的戏曲。
    情之一字最伤人,痴男怨女心意难平,也催生了这个求而不得的故事:男子痴恋千金小姐,整日伤春怀秋,好不容易振作起来努力奋斗,待到功成名就腰缠万贯,却发现小姐已嫁作他人妇。
    男子小心翼翼又懦弱无能的样子惹人气恼,裴折莫名的心生烦躁,若是他看上一人,定是惟其不可,怎会瞻前顾后,落得如此可笑。
    云无恙环视四周,撑着下巴问道:公子,咱们不需要做什么吗?
    他们是上午来的白华城,一进城,裴折就带着他来这里听戏了,其余什么都没说。
    云无恙不知道白华城闹鬼的事,只依稀从卫铎和刘巡严肃的表情中猜出了此行不简单,当是有要事在身。
    裴折往嘴里丢了颗花生:这不正在做着吗?
    云无恙:
    别愣着,来。裴折将一盘没剥壳的花生推到他面前,继续剥,不够吃了。
    云无恙:
    周围一片唏嘘声,独独台子下面正中间的位置坐着一名少年,拈着剥好的花生,笑得前仰后合,引得旁边的男男女女怒目而视。
    都瞧着本公子作甚?少年生得唇红齿白,十四五岁的模样,怎么不笑,这戏还不够逗趣吗?
    这,这哪里逗趣了?这分明是一出求而不得的姻缘!
    女子拿着帕子揩了揩泪水,对着这不懂情爱的少年气红了脸。
    没错没错,就是如此。
    你是哪家的孩子,如此不懂礼数!
    这少年衣着华丽,腰间系了一块通体翠绿的玉佩,一看就非富即贵。
    他听着四周群而攻之的责怪,扁了扁嘴,伸手就把桌上的花生瓜子挥开,抬起脚踩着椅子,气呼呼地指着戏台子:放肆,信不信本皇本公子我叫人封了这个破戏台子!
    裴折和云无恙被吸引了目光,也看向少年。
    云无恙翻了个白眼,捏着花生的手指紧了紧,暗自腹诽,看来不管是京城还是番邦,都少不了纨绔。
    哎呦,我的主子啊!
    福德先前被差出去买东西,刚一回来就看见自家小主子气呼呼地准备和别人大打出手,这要是真动起手来,甭管主子是占了上风还是下风,他都逃不过罚。
    少年怒道:这群不知死活的人竟然敢辱骂我!
    福德连忙哄道:消消气消消气,公子不和他们这群凡夫俗子计较。
    少年气不过,骂道:乡野村夫真是放肆至极!这戏台子也唱的陈词滥调,无病呻吟,等我回去,就叫人把这个破戏台子给封了!
    四周人群熙熙攘攘,戏台子班主听到动静连忙赶过来,正听见这么一句,几十年的人情练达,使得他瞬间反应过来,这恐怕是惹不起的人,顿时心下一惊,赔笑道:这位小公子,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怎劳得您动了这么大肝火?
    全戏台子的存亡都压在他身上,纵使心里鄙夷,面上硬生生逼出一副笑模样,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原本围在一起的人见这少年口出狂言,逼得班主低头,再看看这人穿金佩玉,顿时不屑道:你这娃娃,颇会仗势欺人,扰了他人听戏的兴致不说,还颠倒是非黑白,好没教养。
    群起而攻之,有带头之人起,自是诸多呼应,大有一人一口唾沫淹死这少年的架势。
    云无恙本以为是遇到了纨绔子弟大闹戏台子,不料还瞧了一出群众奋起而攻之,顿时生出几分兴趣。
    若是在京城之中,遇到世家纨绔子弟,百姓们都不敢惹,但在这番邦地界,竟然有人敢呛声。
    戏台子上的戏是唱不下去了,台子下的戏倒是好生热闹,班主拦在两帮人之间,头大了不止一圈,但哪方都劝不住,索性蹲在台子旁,招呼徒弟收了家伙式,等这帮人闹完,估计戏班子也办不下去了。
    本皇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段西衡是也,乃当今王室九皇子,敢动本皇子一根手指头,让你们统统吃不了兜着走。
    九皇子的名头一出,众人顿时噤了声,面上显出几丝慌乱。
    角落里捧着茶看热闹的裴折勾起唇角,脸上没有半分意外。
    卫铎的禁军来的时间不长,能查到的也仅限于白华城闹鬼的事了,但刘巡不同,刘巡在邺城做了将近十年的官,邺城和白华城距离很近,若要保邺城无虞,势必要关注白华城,刘巡有自己的手段,知道的事也肯定比别人多。
    他不抱希望地问了问,没成想还真问出一点东西来。
    番邦王室的九皇子。
    九皇子段西衡,是番邦王室里年纪最小的皇子,和大皇子同为王后所出,骄纵任性,月前刚来到白华城。
    段西衡喜好新奇事物,他打小见惯番邦的珍宝,能入他眼的东西不多。
    这白华城内,处处都是番邦色彩,唯独有一家中原特色的戏台。
    福德见自家主子报了名号,心下懊恼,今儿个是背着风将军偷溜出来的,若是此事传到风将军耳朵里,一切就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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