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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漠野茗(29)

    我,我没杀。她不自觉的松垮了眼皮。
    人们只相信他们心中所想,他想你是杀了人的,那你就是杀了人的,就算你浑身上下长满嘴,也说不到他们心坎里去。就算你最后是为自己洗清了冤屈,他们面上是相信你了,可他们心里还是会有残茶剩饭,那是除不掉的。
    他们既然认定了你说的没有一句实话,那么就算我真的如你所说被灌了药,又有几个人会相信?不过是更令人齿冷。
    迟芸红了眼眶,可是,那人想害你啊!他们想害你,害我们迟家。
    迟岚伸手拭去她脸颊的泪珠,笑道:傻阿芸,这修真界世家无数,总免不了争夺。独占鳌头太过长久就必然会引起别人的不满,他们会想尽办法拉你下马,然后再取而代之。修真界数千年来,不过就是一个家族的衰落,一个家族的兴盛,一条尸骨搭起来的天桥,一堆堆无数次腐烂又更新的生命。他们想拉你下来,要么你就乖乖变成他们的踏脚石,要么就把他们踹下去。
    迟芸轻轻地看着面前这张清秀洁白的脸,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那双含明眸的眼睛,竟然让她觉得多了些寒意。
    她曾经明白的不明白的,终究都是要明白的。或许这就是无尽的争夺与取代的生存法则。
    要么被人践踏,要么践踏别人。
    .
    那日聚会过后,无数的人带着不同的情绪返回。
    对于大家族来说,每一次聚会都是彰显自己威势的绝佳机会。他们要的是小家族的摩拜与臣服,要的是可以一直屹立于山巅的资格。
    流暮一直以来都是屹立不倒的修真界万家仰慕的仙境,就连流暮的弟子也是受人尊敬的,不管是内门弟子或是外门弟子,只要有了流暮的头衔,就是高出别人一等的。
    而青州夜邑杨家,则是一只不断冲往云霄的猎鹰,其地位是不容置喙的,其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无数小家族倾倒于此,只为受其庇护。
    云中安定山迟家,拥有最年轻的家主,手下弟子个个出众。
    出了那座山,或是称赞,或是贬低,他们都得承受。
    小家族想得到的无非就是可以依附于一个可保自己安稳壮大的庇佑伞,或者让本来完全渺小到看不见的自己稍微发出点声音,或是自己喊,或是跟着别人喊,总要证明一下自己的存在。
    没有人是无私心而来的,谁都想让自己在别人面前有头有脸。
    但奇怪的是,卢湾申屠氏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也是让凌肃没想到的,本以为申屠氏杀害了各家族的修士,必会惹得各家族对其厌恶甚至愤恨,或者是申屠氏会再次出手。
    可结果却是不仅各家族就像是没这回事儿一样,申屠氏也丝毫不露痕迹。
    那这可能就不是小打小闹的事了,或许申屠氏是在沉潜克刚谋划着什么。
    因为越是大事,人们越不会着急拿到台面上来说,最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分不清是非对错的小事,才更容易让人迷了眼睛。
    第60章 荆棘霜寒两地分
    让迟芸没想到的是,当夜在流暮站在王家那边的人竟然来到了安定山,虽态度不算多么暴吝,但显然可见的仇视敌意浮于面上。
    原本王家主是非得要讨一个公道,废掉迟芸一身修为,但在其他一些人的劝说下,特别是杨天堑的劝说下,他答应退让一步,只需迟芸自封灵脉五成,然后关押荆棘洞悔过,此事便就此作罢。
    迟岚在主堂与各家主商议,若是能放宽些最好。此时他也顾不上什么颜面了。
    本来迟芸是待在自己院里,半分不知主堂发生的事,更不知道迟岚是多么的低三下四。
    可偏偏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愣是将主堂上的事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迟芸跳起身来就想去看看,却又被拦了下来,只得焦虑地等在原地。
    迟岚来看她时,只见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扭着头不肯看他。
    迟岚看出来她是已经知道了,便坐在了她旁边直说了。
    阿芸去那荆棘洞,未尝不是好事。只见迟芸仍是背对着他不说话,他便继续说了。
    荆棘洞常年无人敢靠近,外面的人不会进去,里面的人更是瞧不见外面的事。不可能会怪哥哥为什么应下了让你去荆棘洞,但,有时候经历些磨难才知道往后的路是什么样的,耐得住寂寞才能有一个更强大的内心。
    她沉默着。
    他们没想废掉你一身修为,只是暂且封你一半灵脉。这对你来说或许是好事,能磨一磨你的性子。
    迟芸猛地扭头看向他,脸上写满了不乐意。
    阿芸,他们想让你拿出点真诚意,你就不能只在家里跪一跪,挨一挨骂,这是不会让人信服的。你只有真的对自己狠下心来,才能让人信服,也让自己信服。荆棘洞是历年以来用来惩罚犯了事的修士的,可我并不那么认为,它不是惩罚,而是磨练。迟岚看着她的眼睛道。
    迟芸一时觉得更憋屈了,竟忍不住像捶他一拳,但看他那么薄弱,又狠不下心来,只得捶在了自己身上。一边锤,一边忍不住哭了了出来。
    她以前哭,总喜欢抱着迟岚哭,他会哄她。
    这次,她竟然不忍心趴在这个看起来比她还柔弱的人怀里。
    迟岚用手摩挲着她的脸颊,道:阿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哭了?这可不是阿芸该有的样子。
    她委屈道:你以为我想吗?你为什么求他们?他们明摆地是故意的,故意想让你低头!我宁愿废了自己的修为,尽管把我丢进荆棘洞里任我自生自灭。可你为什么求他们?!她的声音颤抖着。
    迟岚一副冰清玉洁的脸上一双闪烁的眼睛倒映着面前之人哭泣的面孔。
    可是哥哥不愿意。你要知道,求与不求,都只不过是面上的,真正内里的,是看不见的。
    她脸上的泪珠被迟岚擦了去,又是一张干净的脸,不着污垢。
    迟芸被关进荆棘洞的事传遍了修真界,有人喊道关得好,有人说幸好早日教训了,日后出来了还是好的。
    可没有人是不知道的,这荆棘洞里不知道死过多少人。
    历代无数的罪人都是被剔除了灵脉灵筋,关在荆棘洞里,熬的过去的便完好无损地出来,再勤加修炼,还是和以前一样;熬不住的,便死在这洞里。
    洞里没什么景色,除了石壁石块,就是满地满墙的荆棘,里面死过不少人,怨灵邪祟自然也就多,少不了阴气侵害身体,一般人况且难熬,更何况一个女子。
    凌芫听说后,便忙不迭地去找了师白,想着让自己的师尊出面,或许还能挽回。
    正待他进了师白的安室,却见师白一副严正的面孔,竟让他感觉说不出口。
    他沉了口气,正欲说,却被师白抢先了一步。我正想找你。
    凌芫连忙拱手,道:师尊换弟子何事?
    师白捋了捋一把米白的胡子,示意他坐下来。
    我修真界自开创以来,无数先人祖上修研剑道,仙灵之力,为的就是护修真界万世长安。可人的能力只能及此之境,再往上便是神灵之力。若要登峰造极,只有一条路,那便是飞升成神。
    弟子知道。
    那你也该知道,我苦心孤诣培养你,如今你既已达到了无人能出其右的地步,那便是我修真界的唯一希望。
    凌芫闻言,沉了沉眸子,弟子,知道。
    飞升绝非易事,要不然也不会数千年来仅有几人呐。现如今距离上一次天劫已是近四百年之久了,也就是说下一次天劫不远了。近日群星布阵有大异动,时常有洞光微开,想必天劫已经是近在咫尺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凌芫猛然怔住,刚要开口。
    你要闭关修炼,直至天门大开,天劫降临。
    师尊,弟子此次前来,是想请师尊他急忙道,却又被师白堵了回去。
    你如今该担心的是你自己!从古至今,没有一个致力于飞升之人是将儿女情长放在心里的,更不该有!有了就趁早掐灭!你要知道,往后要面对的是锥心刺骨的痛,除却身上的痛苦,所有心里的痛必须化作烟云,要不然,必将引起祸乱!
    可是师尊,她本来就是被冤枉的!他从未如此惶惶不安,只觉心里像是被挖去了一块肉,忍痛割掉,却又万般不舍。
    她冤枉不冤枉的,与你毫无关系。你只需管好你自己!师白气得脸色铁青。
    师尊
    好了!出去吧。
    凌芫怔怔地看着他,心脏像是少了一拍,猛地顿了一下。随即,他便缓缓起身,拱手退去。
    .
    师白只有一个女儿,嫁给了凌莫。
    世人皆传言凌莫夫妻两人恩爱非常,又有人说是师从安耽误了凌莫,更有人说是师白撺掇自家女儿勾引凌莫。
    可并没有人知道,师白从始至终都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
    凌莫是整个修真界最为气质出尘、品貌非凡的修士,也是最为勤勉、最有能力飞升的。
    只要他一飞升,修真界必然又是一场欢腾。
    可师从安却在那一次救命之后,对他生出了不该有的感情,师白无数次告诫她趁早打消念头,可她却是个专情的。
    凌芫的酒量和他的父亲凌莫一样,都是个不堪醉的。
    也正是因为凌莫的一场醉酒,犯下了滔天大罪。眼看着师从安即将要被抽去灵筋,关进荆棘洞,凌莫实在不忍,便一口应下,说是他俩两情相悦,只愿共度余生。
    如此,便是明媒正娶。
    婚后两人相敬如宾,看似安安稳稳,可师白看得出来,凌莫的锋芒已经消失殆尽,不复从前,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气概,只是安于凡俗。
    师白无数次自责,怪他自己生了个女儿,怪他女儿耽误了凌莫,也怪自己。
    师白养了凌芫之后,便一心只愿完成凌莫当初没能完成的志向,将凌芫培养成如他父亲那般人,然后飞升。
    第61章 等伊人暗陈心迹
    荆棘洞一方苦涩之地,除却月下荆棘满地,便是阴气缭绕纠缠。
    凌芫立在荆棘洞外,久久不曾入内。
    这洞口没有东西掩盖,却有一层灵力所制的禁制,一般人是打不开的,很明显这就是幽闭迟芸的地方,或者说是关押。
    一般人更是不愿意靠近这个地方。
    禁制不必设得太强,只需够阻隔里面人出不来即可,因为没有人会想进。
    他静静地看着这个黢黑的洞,好像看不见一丝光亮,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这里面能关人。
    迟芸待在洞里,垂着头,却见一个人影盖了过来,便连忙警戒地站起身。
    她见是凌芫,又松了口气,道:你来干嘛?这不是个好地方,你快出去吧。说着,她轻轻笑了笑。
    你也知道这不是个好地方,你也知道人不是你杀的,你也知道是有人要害你,你也知道我是不会走的。他越说越激动,但到最后却松下气来。
    迟芸收起了佯装出来的笑容,道:我知道。你也看见了,我们迟家,我哥哥,我,现在在旁人看来就是笑话,所以你离我远一点吧。
    凌芫沉重的呼吸使整个洞都充满了压抑的气息,昏暗的环境里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久久沉默,他沉着嗓音,道:你也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
    哥哥说的没错,我就不该争尖冒头,更不该跟你们这些清流人士共事,要不然惹了一身泥点子,还顺带玷污了你。迟芸背对着他道。
    又是片刻过后,迟芸听不见回应,便轻声问道:走了吗?
    又是沉默,她不禁垂了眸子,突然像是少了些什么,心里空荡荡的。走了吗
    那句话不是迟岚说的,是她自己编的,就是为了让凌芫走开而已,可他真走了,她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她转过身,听不见任何声音,眼中突然变得朦朦胧胧的,像是有了什么湿润的珠子含在了眼睛里,也看不清面前的东西。
    突然,她听见一声沉重的呼吸声,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
    他还没走她突然又慌乱了起来。
    只感觉到一个人影愈走愈近,隔着朦胧的泪珠,她看见了。
    泥点子早就甩上了。洗不掉了
    听到这话,她眼中滚涌的珠子突然掉了下来,她连忙又转过身将脸颊擦拭干净。
    虽说这洞里也看不太清,但总是不好在别人面前掉眼泪,更不想被看见。
    你还有承诺我的东西没给我,我不想只要你一根头发。
    她听到后,佯装嗔怒道: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你是要趁火打劫,哦不,是火上浇油吗?
    我的玉佩是父母留给我的,千金难买,你就打算用一根头发就糊弄过去了?
    她不禁笑了出来,转过背对着他的身子,看向他认真的表情。
    你竟然这么小心眼?那我还你好了。
    她从身上摸索着,掏出了那块玉佩,递给他。
    他却不曾接过来,只看着她,道:你欠我的,可不止这个。
    她顿住,思索片刻,实在想不出还欠了些什么。是当年同学的时候偷他的几个糕饼?还是不小心把他衣服弄花了?
    沉默中,他也不曾提起她到底欠了什么,可他心里却明白得很。你欠我的,岂止一枚玉佩
    见她愣着,凌芫便道:不日我便要闭关修炼,便不会再来看你了。你也好好想想,你还欠了我什么,待你我出来,若要还,便都还回来。
    说完,他便拂袖离去。
    迟芸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默默将玉佩收了回去。
    我怎么知道我欠了你什么
    不来更好,省得连累了你。
    安定山。
    司年焦急地对着迟岚问道:家主为何答应了他们?阿芸怎么受得了那个鬼地方?!
    迟岚一边咳着,一边道:对她来说,那不是鬼地方。
    迟岚房里紧闭着房门,就连院子里的侍从也都遣散了去,显得格外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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