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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漠野茗(46)

    迟芸的精力已经快要耗费光了,她真心懒得多做解释了,便要离去。
    凌芫便要追上去问,只听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洞口传了进来,他缓步走过去,只见一个面部棱角分明的俊秀男子,眉眼间的刚毅衬托的他更显挺拔,但凌芫走出来之后,又显得被凌芫压了几分。
    迟芸一见到他,便开心道:你来的正好,凌大公子不愿意吃我们乡野粗粮,你拿去吃吧。
    陈子逸一见到迟芸身后的人,真个人怔住,原本微挑的嘴角瞬间成了一条直线,眼神松懈下来,甚至没听见迟芸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忙拱手拜道:凌公子,寒舍招待不周,见谅。如若凌公子不乐意吃,那我再遣人去买些好的吃食来,这些我就端走了。
    凌芫看他的眉眼,不多时也已经想起来了,当初他们在安定山有过几面之缘,他面前之人可是当初先迟家主的得意弟子。
    他早该想到,以这陈子逸的功力,倒也可以以一敌百,但他没想到的是,当初安定山数千人没有拦住他,可见他的功力并非只是迟家主得意弟子的水平。
    他完全可以自立门户。
    凌芫只是微微点头,冷冷道:不必。夜已深,不必麻烦了。
    说着,便伸手将迟芸手上的饭菜端了过来。
    迟芸心里一阵得意,开口道:子逸,你先回去吧。既然凌公子愿意吃,那总不能让他饿了肚子。
    第95章 两夜不分惹人疑
    看着迟芸说的认真,陈子逸道:凌公子,要不我再给您收拾一间屋出来?
    不必麻烦。凌芫微微颔首,便回了屋。
    迟芸遣走了陈子逸,慢悠悠回了屋,坐下来,静静看着凌芫将饭食放在火堆上热。
    你还会热饭?迟芸嬉笑道。
    将饭食置于火上,等待片刻。
    迟芸竖着耳朵,继续听他讲,没想到竟没了下句。然后呢?
    然后就可以食用了。
    ?
    迟芸脑门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不禁惊奇道:你不怕糊了吗?或者,不怕熟不了吗?
    热了便可。
    凌芫的回答让她大吃一惊,果然还是个高傲的公子哥,没人伺候的话怕是活着都难。
    迟芸看不得这事物就这么被他嚯嚯了,便叹口气,道:还是我来吧。
    看着迟芸将火调小了,慢慢搅拌熬制,凌芫坐在一旁,一语不发。
    过了会儿,凌芫开口:刚才那人与你是什么关系?
    迟芸不屑一顾,丝毫没注意凌芫的神情。家人的关系。
    家人?
    对呀,你不是知道吗?子逸是我弟弟。
    也不知道凌芫是什么了,他沉沉地呼吸,冷冷道:希望你这个弟弟,也如你所想。
    热好了饭,迟芸往桌子上一放,道:吃吧。
    迟芸脸上始终不曾有一个笑脸,看着饭食,凌芫现在不仅是不饿了,甚至还有些胀气。他也想不明白,一年多,或者说,近两年不见,她为什么对他这么冷冰冰的?
    像是中间始终隔着一层网纱,能看见,却看不清,感受不到,触摸不到。
    一整夜的时间,两人都没有太多话,就好像,这只是一场救命恩人的情分,待他养好了伤,便此生不复相见了。
    人便是这样,见不到的时候不知想了多少关于她的事情,想她到夜里难寐,想她到在意关于她的一切消息,想她到私自跑出家门。可当见了面,却又觉得十分生疏,无法言语。
    迟芸想出去的时候,他只道不必出去。
    迟芸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不好,但当他说不必出去,她的脚步确实也沉了些。
    晨光熹微,迟芸出去之时,竟然被凌芫一把拦下。
    去往何处?
    你猜?迟芸轻笑,颇有一番挑逗的意味。
    凌芫意识到什么,连忙将拉着她衣袖的手撒开,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你来了一趟峒烛山,砍了我多少水尸?我不去补补,还怎么防人啊?
    凌芫一怔,愣是又没有了表情。
    迟芸见他这般,微微挑眉。怎么,我都陪你两夜了,还不打算放我走?你不知道我有多累!说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腰。
    在桌子上趴了两夜,可不是累吗。
    她好心把床让给了这个公子哥,让给这个病号,她就只能趴在桌子上休息了,腰都快断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远处几个弟子路过,怔怔地看着这俩人,然后急忙拱手拜见他俩,撒腿便跑了。
    迟芸还是一阵抿嘴笑,凌芫瞪大了眼睛,耳朵突然之间缓缓红了起来,脸脖子也有些泛红。
    凌公子你让我走好嘛?迟芸眨巴眨巴眼睛,笑眯眯的。
    凌芫沉了一口气,故作冷静。记得回来。
    谢凌公子!
    峒烛弟子一向由陈子逸管束,按照辈分,他们该叫他师叔。
    小弟们一向是有些怕陈子逸的,因为峒烛山大小事宜都由他管辖,迟芸一来是懒得管,二来是弟子们想找她人一般是找不到的。
    陈子逸刚踏出洞门,便听见路过的弟子在说话。
    师宗昨日夜里又是跟那个公子待了一夜,就刚才,那公子还不愿意让咱们师宗离开呢。师宗捂着腰喊累,两人那眉眼,啧啧啧~浓情蜜意啊!
    要我说,咱们师宗就应该把人留下来,别放人下山去了。
    那公子长得也是俊俏,怪不得咱们师宗留他,要是我,我怕是也把持不住哇!
    哈哈哈,得了吧你,你好歹是个男人!
    一群几个人正巧遇见陈子逸无表情地站立在那边,便赶忙闭了嘴,拱手拜。
    师宗也是你们能嚼舌根子的?造谣生事者、背后非议者,皆去领罚,现在就去,倒立四个时辰。
    这几人都不敢说话了,谢罪后起身便自去领罚了。
    陈子逸向来不在意弟子口中说的话,但若是关于迟芸,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他知道昨夜里凌芫是在迟芸屋里,并且迟芸竟然一直没告诉他,他肚子里虽有些不满,但也不能说出口,毕竟这事确实不能由他来说。
    还记得他曾经见到凌芫的时候,那时候他只是安定山的弟子,也是迟芸的干弟弟。凌芫来时,玉树临风,风姿卓绝,司年师兄亲自迎接,他却只能在一旁看着。
    他知道迟芸当初在流暮求学,这两人便是同窗的关系,他并没有多少想法,可后来他又觉得,迟芸从流暮回来之后,好像句句离不开凌芫。
    他明白,跟一个人待久了之后,便在脑子里印了他的影子,是难以忘记的。
    就像他自己一样,一个影子从小时候便印在他的脑子里,印在了心里,就忘不掉了。
    所以他想,如今不用再去流暮了,他们是不是就可以一辈子待在安定山,一辈子待在一起。到时候,她的每句话,都会是关于他的。
    两人来了峒烛山,相依为命,虽说是境遇不太好,但总归是待在一起了,而且没有旁人了。
    没有想到的是,凌芫竟然找到了这里。
    陈子逸冷着脸,双手紧紧握成了拳。
    几个被罚的弟子唉声叹气。
    早知道就不说了,没想到师叔这么小心眼。
    他不就是师宗的弟弟嘛,管得那么多干嘛,我们说的是事实啊,什么非议?什么造谣?
    几个人齐齐倒立着,说话都得大喘气。
    有一个人道:算了,不要再说了,小心又被听了去,到时候就不是倒立这么简单了。
    凌芫在房间里等等等,眼看着夜色又要下来了,只是等来了两趟送饭的。心想着,要不然他出去看看也好。
    他刚站起身,就见一个人进来了。
    第96章 血雨交融泥下骨
    来人拱手,恭敬道:凌公子,这是要去往何处?
    凌芫负手,只是点头回礼,道:闲来无事,出门走走。
    陈子逸微笑,迈步入里,既是闲来无事,不知凌公子可否赏脸与我一谈?
    凌芫坐下,抬手作请,请便。
    青州夜邑。
    天色暗淡,鸟雀飞腾,尘埃漫天,校场训练的修士气势磅礴,刀剑相交。
    大风刮过,杨天堑站在看台上,一抹乌发随风飘,金冠束发,雕猎鹰纹,手握墨鹰剑,放于身侧。头上的乌云眼看着将要倾泻,他纹丝不动地看着场下。
    修士的大喊声震耳发聩,刀剑声铿锵,纵使黄沙吹进口中耳中,也丝毫不减气势。
    黑色的护腕束着有力的手臂,手握利刃,刀剑相向。
    杨天堑安排了一切,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正是时候了。
    他一手打造出一支强势的修士军队,就像他当年只身在修真界立足,自己过着那种刀剑舔血的日子。
    他从籍籍无名,到崭露头角,到三家并立,再到如今的两家并立。
    世人说他有野心,他从不会反驳,他是有野心,也有雄心,想着一家独霸,想着合并天下。
    猎鹰的想法简单粗暴,从不会只满足于一只野兔子。
    手上沾染的鲜血早已数不清了,从自己脚下滚落的首级也难以度量了。
    他想,还是心狠些更好啊。有些得不到的东西,权利、地位、尊崇,只有心狠的人能得到。
    阿彤立于一旁,看着这壮阔的景象,想着,全修真界最好看的风景也不过如此了。
    磅礴的场面尽收眼底,乌黑的翅膀扑腾在修士们的脚下,似乎在躲避一场灾难。阿彤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些人飞禽走兽与修士身上。
    高大伟岸的形象永远在她心里,不会磨灭掉,她跟随他征战过一些地方,他们都害怕杨家的势力,都甘愿臣服与杨天堑,或是俯首低眉,或是身首异处。
    她崇拜这样的杨天堑。
    杨天堑跟她讲过自己的曾经,如今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挣来的。在战场厮杀,在高堂斗智,权利的角逐在他那里也不过如此。
    飞沙扑面,紧接着哗哗下起了雨。
    黄沙瞬间被大雨冲下,场下的人在水与沙之间腾云驾雾。大雨消磨不了他们的壮志雄心,愈发斗志昂扬。
    阿彤忙看向身边,她手里拿着杨天堑的披风,身体有些发凉,手心却热了起来。
    阿彤轻声问:家主,雨天冷,您披上吧。
    杨天堑眼神没有丝毫的偏移,只是看着场下,道:你披吧。
    心中的激荡从未平波,她从侧面看着他的眉眼,多么英姿飒爽,身形多么伟岸。
    杨天堑的披风很宽大,她披在身上都接近地面了,她便用手抱着,把自己缩在披风里。
    看在杨天堑的眼里,就是很娇小的模样。
    杨天堑吩咐周围的侍从:带阿彤回去。
    阿彤起初是觉得有些冷,这才披上了他的披风,不过也不是单纯因为冷
    她很喜欢披风上的味道,应该是杨天堑的味道,她想披在身上,包裹着自己,就像他真的抱着自己一样。
    可她并不想离去,因为他在这里,她就不想离去。
    可是杨天堑安排人送她回去,她又有些不心安。好像,是他在关心她。
    阿彤早已记不清自己的心猿意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小时候伺候杨天堑,学着照顾他的起居,有时候杨天堑会给她讲些她听不懂的东西,比如说兵法、阵法等。
    她虽听不懂,但她知道他喜欢说,只要她听着,他就能开心。
    那时候她觉得他很厉害,什么都会,受那么多人的敬仰。
    再长大些,她可以跟着杨天堑参加一些宴席,出去见见世面。
    她学会了不少东西,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只会坐在废墟上哭的孩子了,她忘不掉曾经的家破人亡,但更难忘杨天堑又给了她一个家。
    十几岁的年纪,她开始羞于正面看这位家主。
    几次三番试探心意,却被杨天堑冷面以对。他说,他是家主,她还只是一个小修士,他把她带回来养着,是为了让她以后能出人头地,也能为他办事,不是为了让她谈情说爱。
    这件事,永远不许再提。杨天堑那时说。
    也是,那时候她还小,什么都不懂,只觉得他对她好,她便喜欢他。哪里管这年岁差异,哪里管地位等级
    如今,十九岁,她好像什么都懂了。
    大雨滂沱,她裹紧了披风,被几个侍从护送回府。
    雨后的修真界极其安静,好像扫除了曾经的尘埃,大地表面的尘土没有了,却不知地底下流着多少人的血。
    雨水流淌而下,将泥垢混合,看不清是黑是棕还是红,隐隐约约间,泥土的味道好似掺杂了许多腥味。
    盛夏过去,黄了的叶子在这场大雨后纷纷飘落,无声无息,却看得真实。
    大势如此,纵使万般能耐,也无可奈何。
    此后数月,只知杨天堑同各家家主常往来,有时畅谈欢饮,有时正襟危坐。
    到了夜里,他又低首伏案,冷漠异常。
    阿彤看在眼里。
    自从凌芫离开流暮,师白气血攻心,难以下床,凌肃虽有意自罚,却也只能待师白身体好转之后,再领罚。
    师白病倒,凌芫私逃,凌肃待罪。
    流暮人心惶惶,只知道世家各家主常往来,不知又在谋划着什么。
    凌肃一面照顾师白,一面安排弟子们做好防备,却不曾派人出去找凌芫回来。
    凌芫是凌肃放出去的,他自然知道凌芫的脾气。
    凌芫从小便很听话,听从师白的教导,也天资聪颖,如今竟然私逃流暮,绝对是想过无数次的,劝不回的。
    让他去找迟芸,也算是了却了凌肃的夙愿,了却了现在躺在碧幽潭潭底的迟岚的夙愿。
    风云变幻的日子,亲情难再,左右两难。
    雨室。
    凌肃扶着栏杆,遥望修真界这场大雨的洗礼。
    修真界当真是要重新洗一边了。
    第97章 相背而栖心难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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