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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三千里-(16)

    我已经请完假了。曲玉双手奉上一部手机,笑盈盈说,就差哥哥了。
    景融只好接过手机请假,然后放在一旁,在沙发坐下。
    曲玉只开了个小灯,温柔昏暗,显出几分不真切,令景融以为自己未喝先醉。
    曲玉递给他一瓶青啤:开始吧。
    这句话像某个开关,周围气氛倏地变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在今天以前,景融从没想过自己的手气能差到这种地步,眼看着空酒瓶越来越多,玻璃杯的棕褐色特制饮料空了又续。
    略微苦涩的液体入喉,累积到一定程度开始不舒服,景融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眼前逐渐出现虚影。
    可小腹的胀气感愈发强烈。
    他知道自己已经醉了,于是主动认输:我,我不行了,我输了。
    说完这句话,他忍不住打了个带着酒气的嗝,浑身都软绵绵的,脑袋也灌水一样的重。
    他慢慢闭上眼,醉倒在茶几上,嘴里还不断念叨着:我输了,我输了,不喝了,饶了我
    曲玉虽然也有些醉,可还是有些清明的。
    他俯身静静听了会儿景融的话,忍不住勾了勾唇,抬手摸了摸后者的头发。
    傻哥哥,怎么可能饶过你呢。曲玉呢喃说,说完还轻轻舔了下对方的唇。
    醉倒的景融微微蹙眉,良久没能睁开眼。
    曲玉扶着他把人送回卧室,然后明目张胆走进后者的卫生间洗澡。
    他洗的有些慢,浑身上下仔仔细细都洗的干干净净。
    等洗完之后,卫生间内弥漫着栀子花的气味,甜腻扑鼻,带了勾人的意味。
    他裹上景融的浴巾,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
    少年身形挺拔瘦削,皮肤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晃人的白,然而他眼睛不眨一下地抬起胳膊,对着镜子开始吸吮自己胳膊上的皮肤。
    很快,一条胳膊上便出现了许多红色痕迹,看起来像是被人狠狠蹂|躏过似的,他面不改色继续弄另一条胳膊。
    等两条胳膊都弄完,他才擦着头发走出去,经过床边时,看到乖巧躺着睡着的景融,还悠闲低头吻了吻对方的额头。
    曲玉回自己卧室的床头柜前,拿出今天到货的网购产品,按照说明使用。
    静静待了一会儿,他撕下纹身贴,腰际、大腿的皮肤上果然浮现出以假乱真的吻痕。
    想到什么,他去洗手池湿了手指试着抹了一下腿上的吻痕,果然变淡了很多。
    说明书上写着这款纹身贴不防水,洗个澡就能消退,不用担心太顽固洗不掉。
    他满意地立即给店家五星好评,并再次下单了几组,然后继续摆弄纹身贴。
    等把身上弄满痕迹,又很谨慎细致地弄脖颈部分。
    曲玉再次站在了景融的卫生间里,只不过这次少年身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痕迹,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真假。
    他敛眸,紧了紧身上的浴巾,转身走出去。
    景融睡了一会儿,已经稍微好了点,睡眼朦胧间,他只感觉眼前的灯忽然亮了起来,亮的有些刺眼。
    他下意识眯了眯眼睛,正要阖上眼睛继续睡觉的时候,视野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对方全身都裹进浴巾里,显得格外娇小柔弱,仿佛一推就倒。
    景融看得怔愣,忘了闭上眼睛。
    因为没戴眼镜,所以对方的样子看不真切。
    他总觉得对方有些熟悉,但哪里又有点不对劲。
    酒精扰乱思维,他选择放弃思考。
    景融瘫在床上,浑身都懒洋洋的,像是使不上劲,头还有点不舒服。
    他重重呼吸两下,忽然有了力气抬起手,指着那抹模糊的身影。
    妖精。
    他语气坚定地定义。
    大半夜不回自己家睡觉,反而裹着浴巾跑来他的卧室,除了勾引他还有什么别的意图?而想要勾引他的人除了妖精又会是什么东西?
    景融晕乎乎地想着,逻辑正好能自洽,于是他更加理直气壮了起来。
    他折腾着想要起身,手还不安分地摸索着自己的眼镜,想要看清妖精的样子。
    然而面前的妖精似乎有点好心,像是。看懂了他的想法,特别乖巧地把眼镜递给他。
    景融不信妖精会这么好心,很是警惕地望着对方,尽管只是一剪模糊的身影,也不妨碍他气势汹汹瞪过去。
    别想骗我,景融下意识往后退了点,又觉得忘了点什么,于是补充上了对方的身份,妖精。
    他自觉已经非常警惕了,然而当眼前视线变得更加清晰时,他还是露出了一点茫然的神情。
    妖精果然诡计多端,居然趁他不注意把他的眼镜戴上了!
    景融更加小心翼翼,他抬起眼看向妖精,忽然发现这妖精长了一张他很熟悉的脸。
    对方居然伪装成了曲玉!
    景融心底不由得产生了愤怒,这个妖精太可恶了,他闭上眼睛,决定不再给对方眼神。
    可是一只手忽然攀上了他的脖颈,他听见一声叹息,也不知道妖精有什么好无奈的。
    虽然是这样想,但他还是很诚实地睁开眼去打量这个诡计多端的妖精,曲玉那张脸在他面前无限放大。
    对方深情温柔地看着他,俯身轻轻吻了吻他的唇。
    哥哥,你疼疼我好不好。
    景融晕乎乎的时候,听见对方委屈巴巴的声音。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还在想,这妖精果然心机颇深,竟然还会撒娇示弱。
    他才不会上当呢。
    不知道睡了多久,景融忽然感觉光线很刺眼,他皱着眉,慢慢转醒。
    首先是脑袋,宿醉的感觉属实不太好,闷闷的疼中带着一点不清醒,反应似乎也变得迟钝了起来。
    他很轻很轻地晃了一下脑袋,慢慢睁开一点眼睛,胸口闷闷的,像是被什么压着,有些呼吸不畅。
    景融又动了一下手指,感觉有点力气后便下意识伸向胸口。
    突然,他动作一顿。
    大腿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摩挲他的皮肤,而腰际也被收紧。
    景融宿醉醒了大半,他完全睁开眼睛,慢慢低下头去。
    首先看到的是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对方睡的极不安稳,头发一颤一颤的,轻轻扫过他的下巴。
    对方的后颈白皙细腻,像是上好的汉白玉,目光下移,对方白皙的脊背上忽然出现了许多红色的痕迹,大小不一,颜色深浅不同。
    饶是景融不熟悉这方面,也明白这是什么东西。
    似乎是觉察到他的打量视线,对方很不安稳地又把脸往他胸口埋了埋,温热气息尽数洒在他的皮肤上。
    景融身体僵了僵。
    一瞬间,他的脑中闪过很多想法,然而都快的只剩下残影,抓都抓不住,因此他的脑袋里乱糟糟的,却没有什么明确的思路。
    这个人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床上?
    身上为什么会有吻痕?
    最后,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景融眼神复杂看着身上趴着的人,他虽然性子冷淡,也知道清白不能毁。
    自己身上什么痕迹也没有,而对方却一身惨烈,很显然,在他醉后,做了什么可怕而残忍的事情。
    脑海中倏地闪过曲玉的脸庞,景融闭了闭眼睛,感觉呼吸更加不通畅。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身上的人忽然又动了动。
    景融没时间再乱想,屏息看着对方动弹。
    对方像是在找舒服的位置继续睡觉,脸颊微微往下贴了贴。
    这下,景融宿醉的大脑完全清醒,他猛地扒拉开对方的胳膊,有些狼狈挪到床尾,一脸警惕。
    与此同时,薄被脱落,他看到了一幅油画。
    油画主调偏红,印在白布上,颜色深浅不一,轮廓大小不一,看起来像是杂乱无章的安排,却又像是有规律可循,生动表现出创作者的充沛灵感和完美笔触。
    如果当事人之一不是他本人,他都觉得很禽兽。
    对方被他的动静吵醒,脑袋小幅度动了动,抬手揉了揉眼。
    哥哥,怎么啦。对方的嗓音软软的,哑哑的,带着点鼻音。
    景融本来警惕的神情像镜子一样碎掉。
    这声音他平时听过无数遍,每当对方用这把奶呼呼的声音对他撒娇的时候,他都招架不住。
    而对方揉完眼睛,也像是不适应光线般眯了眯眼。
    眼睛,鼻子,嘴巴,哪一样挑出来都是出色的,组合起来也是他熟悉的。
    曲玉觉察到他的震惊和回避,似乎有些伤心,上半身刚往前倾了倾,便像是扯到什么似的,表情微变,有些不高兴地瘪了瘪嘴。
    景融下意识想要关心他,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没事吧,哪里不舒服?
    说着,手已经伸了过去。
    曲玉委屈巴巴看着他,裹了裹脱落的薄被,避开他的手:哥哥是不是讨厌我了?
    没关系,是我提议喝酒的,都是我的错。
    哥哥不用内疚自责,我不会怪哥哥的。
    如果哥哥不想再见到我,我今天就搬出去,再也不出现在哥哥面前了。
    眼看着对方越说越委屈,却强撑着坚定,景融心里一阵揪紧。
    他忍不住往前倾身抱住红了眼眶的少年,因为怜惜,力度把握的很仔细,是不会伤害到对方的范围。
    他温柔耐心地抚着对方的后背,动作轻柔如对待易碎的玻璃娃娃,满满的呵护意味。
    乖,没有说讨厌你。景融顿了顿,回答对方最初的问题。
    不是你的错。
    是我不好,弄疼你了,你可以讨厌我,但不要伤害自己。
    不要搬出去,不是不想看到你。
    景融一一回答了对方的所有话,最后思忖片刻,叹了口气:我只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说的是实话,任谁在这种情况下也会束手无策。
    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哥哥,趁着醉酒把对他颇有好感的弟弟给睡了,而自己却还没认清自己的心,不管怎么想,都是对弟弟的不负责任。
    景融很珍重曲玉,因此更加纠结,不想亏待忽略对方,又不想做出错误的选择,愈发难以抉择。
    他心乱如麻,却忽然觉得肩上一点濡湿。
    景融愣了愣,拉开一点距离,曲玉果然已经哭了出来。
    对方眼睛红红的,水水的,睫毛上都沾了小水珠,在不安地颤动着。
    你别哭呀。景融只觉得心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又疼又麻,钝痛得他更加没有方寸。
    薄被下的他们都未着寸缕,景融可以很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腿在轻轻颤抖着,似不安,似难过。
    可是,我还是好喜欢哥哥,哥哥做的多过分也还是喜欢哥哥。曲玉咬了咬唇,说完似乎有些害羞,低下脑袋不敢再抬起来。
    景融明白这是对方善良地为他所有选择都做了宽容的肯定,不管他怎么选择,对方都不会怪他。
    想到这,心里的那些乱糟糟的想法全都消失了。
    他忽然想要再冲动一把,试着接受并回应对方直白而热烈的情意。
    毕竟,之前他就打算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空气静了静。
    景融下定了决心,重新把瘦弱的少年拥在怀里。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在一起试试好不好?
    他语气中含着郑重和认真:我不会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如果你在和我相处的时候发觉没有那么喜欢我了,或者有了别的喜欢的人,我也不会阻拦你,你是自由的个体,我会尊重和支持你的一切选择。
    这段话说的格外流利,仿佛早就在脑中模拟了许多次,熟练得连他自己都有些愣住。
    景融唇线绷直,略有紧张地等待对方的回答。
    曲玉脑袋小幅度晃动一下,闷声闷气说:哥哥,你亲亲我好不好。
    景融心底一颤,轻声嗯了一句便稍微拉开点距离,他小心翼翼贴上对方的唇,学着对方昨天的样子慢慢含住下唇,轻轻厮磨。
    可惜他不是个善于学习的好学生,只学会了一点点技巧,对于接下来的章程完全不得要领,只是胡乱蹭着对方的嘴唇。
    渐渐的,景融感到一点不满意,然后像是滚雪球一样,不满意愈发增长,最后,他有些自暴自弃松开手,拉开一点距离。
    我不会。景融有些挫败地说。
    昨天曲玉主动引着他的时候,他以为接吻会是很简单的事情,没想到换成是他做引导的一方却完全没了规划和感觉。
    一只手贴在他脸颊上,轻轻蹭了一下。
    景融抬眼看向对方,曲玉眼尾还有点红,却多了几分蛊惑的意味,似在无声勾引着他。
    哥哥,我教你好不好。曲玉慢声说。
    他的尾音微微上挑,比起疑问句,更像是在撒娇,隐约带了点肯定。
    景融耳根悄悄泛红,还是忍着羞耻心点了点头。
    这没什么,只是学习而已。
    他对自己这样说。
    然而当对方的唇贴上来,那股熟悉的眩晕感和悬空感又回到了脑中,他完全记不起来该怎么学习,只能一味接受对方的给予。
    他们在床上又胡闹了一会儿才起身穿衣服。
    电子表显示已经中午十一点多,到了午饭的时间。
    景融洗了个澡,又恢复了神清气爽的样子,只是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总觉得哪里似乎又跟往常不再一样。
    他摇了摇头,轻笑自己的敏感多疑。
    顾及曲玉身体不舒服,他忍着手心的轻微疼意,去收拾了客厅的一片狼藉,然后拿着食材走进厨房清洗蔬菜。
    之前他曾经无意间看到过网友讨论,知道曲玉现在不能吃太荤腥的东西。
    他准备做点清淡的饭菜,最近几天都要好好看着曲玉,让对方好好休息。
    油画浓墨重彩,入纸三分,真的难以想象,曲玉会有多不舒服。
    想到这,景融忍不住想去看看曲玉的身体有没有受伤,他小火慢炖着粥,转身来到对方卧室门前。
    他敲了几下,对方很快给他开了门:怎么了哥哥。
    曲玉也换了干净衣服,只是露在外面的脖颈手臂还有着昨晚留下的罪证。
    景融表情不自然地咳了咳:你有没有受伤,用不用我去买药?
    曲玉似是愣了愣,然后才笑了笑:没事的哥哥,我已经上过药了,只是最近不能再做那种事了,要控制一下。
    不用他说景融也打算继续禁欲,但后者仍是有些担忧:确定没事吗?我能不能看看,真没什么大事的话也好放心。
    真没事,哥哥不用担心,我过几天就能彻底好了。曲玉摇摇头说。
    景融见状,也不好继续勉强,他点点头,转身想去厨房看看粥,却被对方拉了拉手。
    哥哥,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事情?曲玉握着他的手,慢悠悠地问。
    景融转回身看他:什么事?
    曲玉伸手点了点嘴唇,笑盈盈地晃了晃他的胳膊,像小孩讨糖一样撒娇。
    当然是来自男朋友哥哥的早安吻啦。
    景融耳根微微泛红,略微仰头亲了口曲玉。
    曲玉眉眼弯弯,显然很开心他的主动,于是也吻了吻他的脸颊。
    哥哥是不是做饭了?好香好香。曲玉夸张地嗅了嗅,故作深思地问。
    景融点头:你最近要清淡饮食,忌荤腥辛辣,养一养身体。
    他话音落下,曲玉表情微微一变,后者利用撒娇大法试图拯救:可是我想吃可乐鸡翅和糖醋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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