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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亭而立(41)

    她目光忧虑地瞥了一眼床榻之上的马郎中,为难地说:眼下连断手都不见了,我我真的是无能为力。
    高公子,你在西郊发现我师父的时候,有没有看到看到他的手!六儿一边哽咽着,一边转身无助地向高承求证。
    我师父他可是个郎中啊!他能治病救人的,我不能不能让他就这么残了,我得救他。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刚才在西郊路旁发现你师父的时候,夜黑风高,救人慌乱间,也没察觉他被人剁了腕子,连手都没了,这这可如何是好。高承也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他转而问一道赶车的伙计:你当时注意没有?
    少东家,我我也没注意啊!伙计神色慌张,摊了摊手无奈地回答。
    大家都陷入了一筹莫展,只有何青青心里明白眼前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
    绝命生死局她脸色沉了沉,紧紧盯着马郎中的断手呢喃道。
    嗯!什么意思?众人不解。
    马前辈弄成这幅模样,一定是在黑赌坊里赌了绝命生死局
    何青青同在场的诸位说道:大家有所不知,在赌道上一直流传着一种一局定生死的绝命玩法,就是以赌坊之中所有流通的赌资为筹码,入局之人以命相抵的绝命局,因为太过凶险,所以甚少有人参与,不过因为赌资巨大,一把就可以赚得几辈子都求之不来的巨额财富,所以也会有少数的亡命赌徒,愿意以身犯险,若是赢了,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是输了
    她神色凝重地顿了顿说:非死即残。
    言下之意马郎中重伤至此,不是因为其它缘故,而是是西郊地下黑赌坊里的人做的?柳烟寒惊讶地问。
    嗯何青青笃定地点了点头。
    说:我当马前辈真的只是去赌坊将自己输掉的田地、老宅赢回来就作罢,没想到他居然连命都不要了,有胆去赌这种生死局,早知如此,实在不该帮他布什么请运风水局,不想没帮到他,反而还害了他。
    这些话听得高承也是惊讶不已,他万万没想到,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马郎中居然是个嗜赌之人。
    难怪他先前同自家老父因为借钱的事情发生了口角,原来前后都是因为赌钱所致。
    后来还为此不救治家父的顽疾,连医德都枉顾了,果真是赌钱害死人啊。
    慎重思忖片刻,柳烟寒一锤手,报官。
    她咬着牙狠狠地道:这地下黑赌坊手段残忍,根本无视法纪,我们就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任马前辈去赌钱,一开始就该立马报官查办,唉
    说到此处她懊恼地握紧了双手,这次我们决不能善罢甘休,任这帮歹人逍遥法外,继续荼毒百姓。
    她一抱拳,朝高承施了一礼,郑重求助:高公子,马前辈身受重伤,要立即救治,我无暇抽身,麻烦您代为去县衙门走一遭,通禀杏岗镇西郊有地下黑赌坊,聚众豪赌、草菅人命,手段残忍至极,要求衙门即刻发令予以清剿,刻不容缓。
    行,我现在马上就去。高承保证。
    虽然不是很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是见马郎中伤得如此严重、柳烟寒又说得如此恳切,他想此事一定非同小可,于是连忙应承了下来。
    伙计,走。他招呼一道随行的伙计,立即就要动身。
    且慢,此时,何青青突然叫住高承,自告奋勇地表示:我同高公子一起去衙门报官!
    可柳烟寒自然是不放心何青青一同前去,现在外面深更半夜的,又下着大雪,天气寒凉刺骨,她身体本就不好。
    况且答应李管家出门在外好生照顾她,眼下怎敢放其离开自己半步。
    于是出言劝阻:不可,你身体不好,就别跟着奔波了,什么都不用做,好好呆在我身边就行。
    心知柳烟寒又在做无谓的担忧了,何青青不喜欢这种被全权保护的感觉。
    这次,她原本只想让马郎中见识一下黑赌坊的凶狠残忍,让他自己幡然醒悟。
    谁曾想,竟弄成这幅凄惨模样,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也许真的如同柳烟寒所说,一开始就报官,说不定不至于发展至此。
    她很想做点什么事情挽救一下,于是慎重地对眼前人保证。
    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地下黑赌坊的情况没人比我了解得清楚,还是让我陪高公子一起去吧,进了衙门,如果遇上什么细枝末节的盘问,多一张嘴也好解释清楚。
    此话说得确实在理,虽然还是放心不下,可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柳烟寒思忖后,终于妥协,她向高承嘱咐:那有劳高公子一路上多多照顾我这位朋友了。
    柳公子之托,高某一定照办。高承。
    一切交代妥当,高承带着自家伙计、何青青出了医馆大门,赶上马车,直奔杏岗镇县衙而去。
    屋里只留下了柳烟寒,同悲伤不已的六儿。
    见少年还是脸色煞白,浑身觳觫,柳烟寒抬手拍了拍这孩子的肩头。
    疾言厉色道:六儿,你坚强一点,咱们没工夫耽误了,时间紧,你得帮我搭把手,救你师父,听到了吗?
    又使劲摇了摇这一脸茫然的孩子,你可以吗?
    嗯,这会子,六儿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
    虽然还是又惊又怕,可依然讷讷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问题。
    时间紧急,我随身没有带着医者施术的东西,马前辈他是有名的疮疖圣手,马氏医馆内定是少不了那些行头,六儿,你去帮我把东西都找来,还得多烧些热水,一会儿用得着,听明白吗?
    知知道了
    虽然心下依旧慌乱不堪,可是抢救师父之心迫切,六二即便是慌手慌脚,也强装镇定自若,依照眼前这位柳公子的吩咐去做。
    将师父替人治病的行头通通搜刮出来,一般般、一件件仔细铺陈开来。
    师父平时行医用的东西全在这儿呢!柳公子,你看还缺什么我再去找找。六二手下一边忙活,一边说着。
    柳烟寒捻起案几上一枚薄如柳叶般的小刀片,仔细端详,那锋利的白刃上透出一道寒光。
    这马郎中以前擅长医治疮疖,隶属于疡医一脉,治病的家伙什里,自然少不了这些开创刮骨的刀、剪、斧、凿
    甚至连银针、桑皮线、止痛的麻散都有,有了这些趁手的器具,医治眼下重伤之人,自然是更有保障。
    有这些东西就够了,现在我就帮马前辈清创止血,一会儿你做我的帮手,一切听我指挥,我知道你有晕血症,但救人要紧,千万坚持住,别慌乱,明白了吗?柳烟寒一脸严肃地提醒六儿。
    虽然对自己还是一点信心都没有,可六儿依旧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怯生生地嗫嚅道:嗯
    语毕,柳烟寒一把抄起面前的剪子,直接下命:搭把手,把马前辈身上的衣物都剪开,查验伤情
    哦!六儿连忙照做。
    动作轻省些,我怕你师父还有内伤,身体不能受攀动
    嗯!
    二人一起动手剪着马郎中身上厚重的衣物,衣襟一豁开,马郎中平时用来装赌筹的那只钱袋子猛地从身上滑落下来。
    此刻已是被鲜血浸染通透,只是里面鼓囊囊的,像是还装着什么东西一般。
    这是什么?六儿好奇地将那钱袋子拾起,信手扯开查看。
    这一看不得了,赫然瞥见一只血淋淋的断手被一方血帕子包裹在内。
    啊,六儿尖叫一声,瞬时将手里的钱袋子像烫手山芋一般扔在床榻之上。
    他吓得朝后弹跳一步,捂着心口颤声叫着:手手断手
    柳公子,快看
    此时,他的脸色难看极了,本就苍白的脸上顿时冒了一层冷汗,整个人都仿佛遭受巨大打击般呈现虚脱状。
    师父的手手在钱袋子里,他瞪大双目,喘着粗气,一脸恐惧地说。
    见六儿吓得不轻,柳烟寒连忙丢下手里的剪子,拾起掉落在床榻之上的钱袋,仔细查看那条断手上的切口,与马郎中手腕上的创面确实吻合。
    刚才还以为断手已经遗失,马郎中的手定是要落下残疾了,这下事情总算有了转机,她心中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六儿,六儿,,她叫了两声,见没人答应,回眸一瞧,这孩子此刻已经吓傻了,整个人像一根僵硬的木头,失魂地呆立在一旁。
    回身一把将人拉住,狠狠晃了晃,六儿,你镇定点,既然找到断手了,你师父就有救了,快点打起精神来
    见人还是痴痴傻傻的没反应,情急之下,柳烟寒啪啪地朝他脸上招呼了两巴掌。
    急声喊着:我现在要施展生筋续脉术,将你师父的断手接上,你得帮我搭把手,没时间发愣了,听到没?
    在柳烟寒的急切呼唤和疼痛加持下之下,六儿总算回过神来。
    他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又抬起袖口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木然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示意自己清楚。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直如同死人般昏睡不醒的马郎中突然瞪大双目,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嗓子眼里像是堵上了什么东西一般,吐又吐不出,咽又咽不下,呼哧呼哧剧烈喘息起来。
    呃呃呃,他躺在床榻之上狼狈地呻#yin着,见师父猛然变得如此痛苦,六儿也被吓了一跳。
    哭喊着:师父、师父,你怎么了
    见此异状,柳烟寒心里咯噔一沉。
    马郎中如此异状,定是因为身体遭受重创,致使内脏受损,积血、积气无法排解,淤积在里,压迫肺腑无法呼吸所至。
    以前在师门修行金创术的时候,师父鹤梅医圣特地强调过,如果伤患出现这种情况,表明情况十分危急,必须马上开腔引流,不可耽搁,不然伤者毙命只在顷刻间。
    六儿,别哭了,她连忙呵止六儿的哭喊,语气严肃地说:你师父他有严重内伤,必须马上清淤,不能耽误
    快去给我拿一只毛笔来,必须马上,快
    眼见这位一向和和颜悦色的柳公子,语气突然变得如此紧迫。
    想来师父的情况肯定不容乐观,六儿一句废话都不敢多说,拔腿就跑地去寻毛笔。
    一眨眼工夫,便给柳烟寒递过了一支毛笔:柳公子,给你。
    其实六儿也不清楚这位柳公子突然要毛笔做什么,但情况紧迫也不敢多问。
    只见眼前人接过那只毛笔,直接将好端端的笔毛给整个扯了下来,变成了一只光秃秃的空心竹管。
    又用锋利的小刀将当头斜切了两刀,变得十分尖锐。
    开水 ,柳烟寒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命令六儿帮忙。
    得令后,他忙不迭地从冒着袅袅热气的铫子里倒出一盆滚烫的开水。
    噗通一声,柳烟寒将手里削尖的毛笔杆丢进开水中洗烫干净。
    布帛,她伸手朝六儿喊道。
    刺啦一声,六儿从一方洁白的布帛上撕下一块,赶紧给递了过去。
    柳烟寒接过,拿起一只白瓷瓶,将瓶中的澄黄色液体直接倾倒在了马郎中的胸口之上。
    空气之中立即弥漫出了一股子稍显刺鼻的辛辣气味,混合着腥甜的血腥气息,着实令人不快。
    用布帛将胸口的药水擦拭干净,柳烟寒伸手在马郎中胸膛几个大穴按压试探几下,寻找最佳开创的位置。
    其实柳烟寒在杏林界资历尚浅,马郎中这种伤情她也是第一次遇见。
    开创引流的术法,她以前只在辛夷谷见师父施展过,自己却从来没有亲手实践。
    今日竟然要独自直面这种棘手又危险的情况,心里也是直犯嘀咕。
    六儿紧张地盯着一脸严肃的柳公子,连大气都不敢喘。
    举起手里紧握的笔杆,柳烟寒忐忑着不敢贸然下手,她瞥了一眼弱小无助的六儿,又瞥了一眼床榻上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马郎中。
    已经没有时间再犹豫了。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在脑子中仔细回想了师父施术时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丝细节。
    瞅准肋骨下的一个穴位,柳烟寒坚定地举起手里的笔杆,毫不犹豫地朝马郎中胸口位置直直刺了进去。
    呜,电光火石间六儿吓得连眼睛都忘了闭上。
    噗嗤一声,黑红的血浆从刺进胸口的笔杆猛地涌了出来,瞬间将马郎中整个胸口染成通红。
    六儿瞪大双目直视那抹刺目的猩红血色,空气中膻腥的血气让人胃里翻江倒海,他眼睛发直,一种炫目的昏厥感又直击心口。
    心知师父命悬一线,可自己就是这么孬种、这么没用,无法像眼前这位年轻的柳公子一般镇定自若,直面这血淋淋的场面。
    又气又急之下,狠狠地咬了自己舌头一口,一股腥甜立即弥漫唇舌之间,剧痛刺激之下,激灵地他浑身一哆嗦,眼泪差点翻涌而出。
    嘶,六儿吃痛地吸了口气,身体上的疼痛驱散了眼前的眩晕黑暗,他惊奇地发觉自己居然没有就此倒下,还能顶得住。
    见六儿还在一旁发愣,柳烟寒用胳膊肘拐了拐他,问道:唉你还好吗?
    他瞥了一眼柳公子染血的双手,什么废话都没说,很有眼力劲地端来一盆水。
    柳烟寒就着水盆清洗血渍,并边洗边说:刚才你师父的胸腑被淤血拥堵,还好及时开创排出,现在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之后她甩了甩水渍,六儿又无声无息地在侧边递上一方洁白的布帛。
    接过白布擦了擦手,柳烟寒继续吩咐:接下来我主要给你师父缝合断肢、连接筋脉
    你负责清理创口,包扎外伤,若整个过程中,伤患转醒,疼痛难忍,一定要控制麻散止痛。
    嗯。
    还有,如果突然出血严重,你负责施银针封锁穴位,立即止血,可以吗?
    可以,六儿慎重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问题。
    虽然他打小跟随师父习医术,但是胆怂怕血,一直学得是稀松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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