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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吴百万(45)

    你觉得你还能讨价还价么。 江弛予嘲笑郁铎还没认清现实:当然是看我什么时候厌倦。
    郁铎知道自己并没有选择的余地,除非他真的能狠心舍掉李启东。既然无路可选,那他就没什么好挣扎的。况且在和江弛予有关的事情上,他向来没有什么是豁不出去的。
    行,按你说的办。 郁铎答应了下来,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希望这样真的能让你高兴。
    既然事情已经谈妥,就没有再待着这里的必要,郁铎从沙发上起身告辞:我现在去见律师处理后续的事,把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发给我。
    * * *
    郁铎离开后不久,杨幼筠去而复返。
    我什么时候要和你结婚了,怎么我本人都不知道? 杨幼筠从门外走进来,十几分钟不见,她已经回自己的办公室里换了一身衣服。
    看来她刚刚没有胡说八道,昨晚真的在外面玩了个通宵。
    听人墙根可不厚道。 江弛予的面上已经看不出什么情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重新投入工作:别忘了你是怎么和你爸介绍我的。
    在一次瑰湖的内部聚会上,杨幼筠的父亲再次提起大小姐的婚姻大事,她便顺势搬出江弛予当这个挡箭牌。
    杨幼筠回忆了一番,好像确实是自己缺德在先,笑道:得了,与人方便予己方便。
    说完,杨幼筠来到刚才郁铎坐过的沙发上坐下,蹬开脚上那双价值小五位数的高跟鞋,问:那个就是你那白月光?长得真不赖,怪不得你喜欢他。
    江弛予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我不喜欢他。
    那正好。 杨幼筠耸耸肩,笑道:你不喜欢我喜欢,把他的微信拿来吧。
    江弛予打字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过来。
    别这样看着我,开玩笑的。 杨幼筠坐没坐相地光脚踩上茶几,感慨道:我告诉你,爱情就是个屁,傻子才会为情所困,男人只会影响我赚钱的速度,我劝你也看开点,早日脱离苦海。
    别忘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见江弛予没有反应,杨幼筠又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只有你我齐心,一起站到最高的地方,才能让所有伤害过我们的人后悔,你说对吗?
    江弛予依旧专注于手上的工作,没有回答她。
    杨幼筠今年二十有九,追她的人可以绕 H 市一周,在这位大小姐的眼里,爱情确实就是个屁。
    瑰湖的大老板,也就是杨幼筠的父亲,截止到目前为止一共结过三次婚,共育有三男三女。杨幼筠的哥哥弟弟们从小就被当做继承人来培养,上中学起进入自家公司实习,刚毕业就在集团担任重要岗位,如今也都进入了董事会。
    而她的两个妹妹则是早早嫁为人妇,带着人人艳羡的嫁妆,成为家族联姻的筹码。
    杨幼筠不愿意走妹妹的老路,下定决心要争得原本就属于她的东西。大学毕业后,父亲总算松口允许她进入公司,分管一个边缘项目。
    杨幼筠从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在这场派系斗争中,她是最不被人看好的一个。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刚入职不久的江弛予主动来找她投诚。
    当时的瑰湖,几乎是杨家三个兄弟的天下,在这个时候选择站队杨幼筠这边,是一件风险极高的事。
    但高风险同时也伴随着更多的机会,杨幼筠不被家族看好,手里没有什么可用的人才,可以倚重的只有江弛予一个。
    而江弛予也没有辜负她的信任,很快就成为杨幼筠手中最得力的干将。在短短两年时间,杨幼筠分管的项目就在江弛予的运营下,成为了瑰湖众多项目中的佼佼者。
    老杨总很高兴,大小姐从此进入公司高层,江弛予也在她的提携下平步青云,职位一年之内连升数级,一起拿下来了 H 市分公司的控制权。
    杨幼筠也曾经猜测过江弛予站在她这边的目的,无外乎是为名利为金钱,想利用她实现阶级跨越这一类的。毕竟她活了近三十年,她身边的男人不是图钱,就是图人。而且图她这个人的真正目的,最后也是落在一个 钱 字上。
    她不想去深究这件事,他们之间是合作,也是利用,只要在这期间目标一致就可以。
    想到这里,杨幼筠又看了一眼江弛予。
    但是这次来到 H 市,她从江弛予种种反常的表现中,琢磨出了一些门道。
    第73章 早开始早超脱
    李启东 死罪 可免,活罪难逃,江弛予同意不再追究他的刑事责任,但行政拘留少不了。
    这次郁铎没有再费心去捞他,让他老老实实地在拘留所待足十五天,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
    半个月过去,很快就到了李启东拘留期满的日子。解除拘留这天清早,郁铎和林胜南一起去拘留所接他出来。
    这段时间,江弛予那边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再找郁铎的麻烦,像是完全忘记了他们之间还有一项 不法交易 还没兑现。之前工程上瑰湖挑起的诸多事端更是雷声大雨点小,当郁铎询问起沈工处理进度时,才发现早已不了了之了。
    李启东在拘留所里吃了不少苦头,刚跟着郁铎和林胜南上了车,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林胜南这次难得没有骂他,坐在后排温声细语地安慰起人来。
    郁铎刚将车开出拘留所,一条短信就发到了他的手机。
    短信里没有其他内容,只留下一串时间和地址,郁铎瞄了一眼,就知道这条信息是谁发来的。
    李启东刚从拘留所里出来,有些像惊弓之鸟,他见郁铎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心下越发惶恐:郁哥,这次真的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保证。
    这声 郁哥,让郁铎的神经狠狠跳了一跳,他放下手机,淡淡地说道:拿实际行动出来保证,再有下次,你爸的面子也不好使。
    转眼就到了晚上,也许是心里有事记挂着,这一天过得特别快。江弛予约郁铎见面的地方是一家中式会所,晚上九点半,郁铎准时到达。
    郁铎还没进门,就看见包厢里坐满了一圈的人,这些人各个社会精英的打扮,郁铎一个也不认识,打眼望去还有好几个洋鬼子,想来是江弛予的朋友。
    郁铎在门口停了下来,没有进去,自己向跟服务员要了壶茶,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一边逗锦鲤赏花,一边等江弛予出来。
    他不知道能以什么身份和江弛予的朋友交往,况且这群人操着一口叽里呱啦的英语,他也听不明白,不如就等在这里。
    包厢里的人也注意到郁铎来了又走,江弛予见郁铎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也就没有向朋友介绍郁铎,他像是没看见郁铎这么个大活人似的,生生把他晾在门外。
    这样的小场面郁铎可不会当回事,江弛予不搭理他,他也闲得自在。
    晚上十一点过半,江弛予这边的活动结束,他开车带上郁铎,两个人一起出了门。郁铎坐在他的副驾上,全程没有表现出一点的不耐烦,也没有对他有什么不满,仿佛根本就没有把他这个人、这件事放在心上。
    去哪儿? 江弛予开着车,车里的气氛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和谐,就好似他们不应该像现在这样风平浪静地在同一辆车里,但这一切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随便找家酒店。 郁铎不轻不重地刺了他一下:总不会还要从约会吃饭开始吧。
    听郁铎这么说,江弛予一言不发地调转车头,朝临近的酒店驶去。
    到达酒店之后,郁铎这副云淡风轻的架子就有些端不住了,自他踏进酒店房间的第一秒起,就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今晚他和江弛予一起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两人都心知肚明。在环境的烘托下,回忆里的许多画面,也在这个时候争先恐后地往外冒,让人难以招架。
    再亲密的关系,过去也是有过,但大多都是情之所致,自然而然地就发生了,像今天这样无事硬要往一块凑的,还是第一次。
    既然答应了江弛予的条件,郁铎也懒得立牌坊,一心只想早点开始早超脱。江弛予像是瞧出他的心思似的,并不急着进入正题,一会儿要郁铎帮忙给浴缸放水,一会儿要烧水泡茶,一会儿要郁铎给他读公司简报,过了一会儿又要先处理一份紧急邮件,总之就是故意在变着法子折磨他。
    与其这么凌迟,不如给个痛快,郁铎没有再给江弛予时间作妖。就在江弛予回复完工作邮件合上电脑的时候,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人掀上了床。
    抓紧时间。 郁铎一只手按下江弛予的肩,另一只手抽出了他的领带:早结束早了事。
    被人冷不丁地按上床,江弛予眼里有几秒的愣怔。郁铎投怀送抱,他第一反应居然是想挣开。
    江弛予脸上的惊讶太过明显,有那么一瞬间,郁铎怀疑自己是不是会错了意,江弛予大老远把自己叫过来摆了一晚上的龙门阵,真的只是想和他好好待上一会儿,甚至是想把他介绍给自己的朋友,并没有什么狎昵的心思。
    郁铎讷讷松开了手,就要从江弛予身上离开,但江弛予已经回过神来,在郁铎彻底退开前,先一步揽住了他的腰。
    就这么急着走? 江弛予问:一刻都不想和我多待?
    郁铎止住胡思乱想,将解下的领带扔在地上,笑道:知道就好。
    江弛予已经不是五年前的那个小青年,自然不可能由着郁铎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一番拉扯之后,两个人的位置很快就掉了个个儿。
    没费多少功夫,郁铎身上的衬衣就被剥大半,松松挂在手肘,轮到裤子时,江弛予的手顿了顿,突然停住了。
    如果郁铎细心一点,就能看见江弛予手背上因为过度紧绷而暴起的青筋,但是此刻他的心里像是埋着十万颗随时都会爆炸的闷雷,自顾已然不暇,更不可能注意到其他。
    江弛予这将解未解的动作,让郁铎更加心烦意乱,他把心一横,一脚蹬开了自己的裤子。
    性是人类最原始的渴望,就算刚开始的时候多少有些赶鸭子上架,但欲望的魔盒被彻底打开后,没有人再思前想后,踌躇犹豫。
    整个过程中,除了毫无章法的互相撕扯,两人的身体没有过多的接触。郁铎的衣服没有脱完,江弛予更是衣冠楚楚,随时都可以出现在公司大会上。
    你今天其实可以不来。 江弛予略微往前倾了倾身体,脸颊贴紧郁铎的侧颈:据我所知,李启东已经从拘留所出来了。
    干我们这一行的,诚信为本。 郁铎睁开眼睛,扭头回应江弛予的目光,眼里带着邪气:再说像江总这样的姿色,去外面找也得花不少钱,我也不亏。
    江弛予笑了一声,将头埋了下去,看他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头顶上的灯光大亮,房间里的一切都无处隐藏,郁铎背对着江弛予,将脸埋在浓重的阴影里,让人无从探知他脸上的表情。
    但撑在墙上那只手,因为过度紧张而死死攥着,连骨节都泛出青白,他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无不透露着抗拒。
    感觉到怀里的轻颤,在最后关头,江弛予克制住紧紧拥抱他的冲动,松开郁铎,从他身上退开。
    你走吧。 江弛予说。
    郁铎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我现在既然不喜欢你,身边又多的是人,又何必在这里强人所难。 江弛予一脸讥诮地打量着郁铎,友好地建议道:什么时候做好准备了再来。
    郁铎不确定这是不是江弛予诸多报复手段中的一种,不过像这样先招来再挥走,确实是有出其不意的羞辱效果。
    好在郁铎不是这种心思细腻的人,这种小手段在他看来根本不算什么,既然江弛予让他走,他也不客气。
    郁铎一分钟都不想和江弛予多耽搁,穿上衣服就出了门,像一阵留不住的风。
    江弛予背对着郁铎坐在窗口,他听见身后的房门轻轻打开,又很快关闭。那个人就这么干脆利落地走了,一句话也没有留。
    他一个人待在突然安静下来的房间里,只觉得心里那片残垣断壁,塌陷得更厉害了。
    江弛予伸出手,目光沉沉地落在自己掌心,手里还留着那个人的体温,却好像将他推得更远。今晚见到郁铎的那刻一起,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偏离了他的本意。
    他只是想好好见他一面。
    郁铎到酒店楼下的时候,芊芊已经开着车等在门外。
    刚才在江弛予面前,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使自己看上去游刃有余。尽管一直在刻意忽视,但那些生生斩断的过往,依旧连着筋带着肉。
    芊芊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还是察觉到了郁铎的反常。
    老板,没事吧? 芊芊一脸忧心地问:你的脸色很差。
    有吗? 郁铎将脑袋靠在车窗上,阖上了眼睛:麻烦你这么晚出来接我,直接送我回家吧,我先睡一会儿。
    * *
    那天晚上回去之后,郁铎病了一场,幸好他底子好,没过几天又生龙活虎地出现在工地上,没有人知道他一个人关在家里横了好几天。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除了工作上的碰面,江弛予没有私下再联系他,也没有再给他找事,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今天下午正好要去瑰湖的办公大楼开会,郁铎约朋友在瑰湖附近酒店的西餐厅吃饭。这家西餐厅今年刚刚摘下米其林二星,是一个商务洽谈请客约会的好地方。
    很显然江弛予也这么想,郁铎和朋友走进大厅,隔着一个直通天花板的巨大雕花屏,看见江弛予和建哥一行人坐在落地窗前谈笑风生,俨然是一对相识多年的老友。
    看来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发展,江弛予和建哥的关系已经渐入佳境。谁还记得当年,江弛予也曾不屑和建哥这样人的为伍。
    呵。 郁铎还没做出什么反应,他身边一位美艳女子的嗓子眼里就发出了一声冷哼:与虎谋皮,不会有好下场。
    郁铎今天约的这位朋友,就是瑰湖的前任总经理邝美琪。邝总是杨幼筠大哥的心腹,因派系斗争败落,被江弛予从总经理的位置上挤了下来,现在被调任到了其他边缘部门,算是离开了公司的核心团队。
    但邝总毕竟在瑰湖多年,人不在其位,手上握的实权依旧不小,江弛予一时半会儿对她还是有些忌惮。
    郁铎今天请她出来吃饭,倒不是工作需要,而是前段时间邝总在私人的事情上帮过郁铎一个忙,两人的私交不错,至少明面上比江弛予好些。
    听说你们公司打算入股金石? 郁铎看似无意提起:真是一步险棋。
    江总他们这次调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邝总也知道郁铎和江弛予无论是私下还是明面上都不大对付,自然把他划入了自己这一派,笑着说:不过现在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了,听说他找了你不少麻烦?不用着急,我们一起等着看好戏就成。
    建哥的品行如何,和他做生意会有什么隐患,只要是在 H 市待过一段时间的人,心里都和明镜似的。
    上一次在美术馆,江弛予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无论是他还是瑰湖,要与谁合作与谁交往,都和郁铎无关,他也没有资格置喙。但是看着江弛予和建哥同进同出,俨然是一路人的模样,郁铎心里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似的不上不下。
    而且据郁铎一段时间的调查所知,棠村近期的诸多事端,背后有建哥的手笔。那么江弛予有没有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就十分值得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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