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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拾(5)

    他觉得自己实在亏欠经理太多,甚至怀疑公司一直不辞退他是在做慈善。
    顾舟又躺了一会儿,终于艰难地尝试起身,身体实在是太难受了,浑身绵软无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发烧,心跳因为体温升高而加快,快得让他心慌。
    洗个纹身就能把他放倒,这身体真是没救了。
    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晕晕乎乎地从里面翻出一盒退烧药,就水吞服。
    他实在是很热,热到让他觉得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可能等不到退烧药起效就要被烧糊了,于是他挣扎着站起,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洗手间。
    *
    与此同时。
    傅沉从心理咨询室出来,上了停在楼下的车。
    他坐在驾驶座上,重新将手机开机,看了一眼时间11:10。
    手机一开机,各种消息便纷至沓来,他习以为常地一扫而过,按轻重缓急筛选重要信息,随即视线一凝,停在了某一条上。
    给他发消息的人叫叶虹,他点开那条二十分钟前发来的语音,一个女声从手机里传出:傅总,顾舟今天生病了,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他说他有点发烧,我让他去医院,也不知道他去了没有。
    傅沉一顿,指尖骤然用力,在手机屏幕上按出一个指纹,他回复道:【抱歉我刚看到,他现在去医院了吗?】
    叶虹:【我又给他打了电话,但是没人接,他还发着烧,不会自己开车出去了吧?】
    傅沉眉头一皱:【我知道了,你继续打】
    他立刻切进和顾舟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次发消息还停留在上周日,他沉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随便从附近搜了一家饭店,把定位发给他:【顾先生,今晚我们约在这里,你看可以吗?】
    没有回应。
    他当然知道顾舟现在不会回复他,他选择在这种时候打扰,只是在为自己寻找合适的理由。
    他拿着手机,只觉得时间的流逝变得格外漫长,坐立难安地等了十分钟,顾舟还没有回复,他又发了一条:【顾先生?吃饭了吗?】
    时间渐渐接近了十一点半,叶虹再次发来消息:【傅总,还是没人接】
    傅沉呼吸微滞,再顾不得其他,也拨通了顾舟的号码。
    等待的嘟嘟声响起,每一声都如同漫长的折磨,像是钝刀割在皮肉之上,对他进行一场无休止的酷刑。
    第一通电话因长时间无人接听而自动挂断,他不死心,又拨了第二通。
    他指尖焦躁地敲击着方向盘,眉头拧紧,本就凌厉的眉目更是显出逼人的戾气。
    在第二通电话也即将挂断时,终于被人接起,电话那边响起一个疲倦的声音:喂?
    *
    顾舟用冷水洗了脸。
    他实在是太热了,高烧让他意识难以清醒,他感觉嗓子很疼,脖子很疼,全身都很疼。
    因为难受,他不得不给自己物理降温,以免真的被烧傻了,他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两颊因发烧而泛起不自然的红晕,水珠顺着下颌滴落,把衣服都弄湿了。
    发烧让他思维迟缓,动作也迟缓,站在洗手台前洗了十分钟的脸,终于觉得脑子清醒些了,他关掉水龙头,双手撑住台面,不停地喘气。
    心跳得很快,呼吸非常急促,有点喘不过气来,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外走,觉得视野发暗,看不大清东西。
    他在沙发上坐下,手指碰到了放在旁边的手机,这才发觉手机正在振动,有人给他打电话。
    他耳鸣得厉害,完全没听到振动的声音,艰难将电话接起:喂?
    顾先生?电话里传出傅沉的声音,刚才给你发了消息,你一直没回,我订好了今晚的饭店,你看看行不行,不行的话我们再换一家。
    今晚
    因发烧而迟钝的大脑缓慢运转着,顾舟终于记起,今晚他和傅沉有约,他答应了对方要去吃饭。
    没想到他高估了自己,被突如其来的生病击倒,约会的事也要泡汤了。
    他反应了一会儿,终于道:抱歉傅总,我可能去不了了,你把订餐退了吧,我们改天再约。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傅沉问,我听你声音不太对,你感冒了?
    是有一点,顾舟把脑袋后仰,靠在沙发背上,艰难跟他保持着通话,有点发烧。
    这么严重?你去医院了吗?
    没,我家里有药。
    生病了要去医院,不要自己乱吃药,傅沉的语气严肃起来,显得有些焦急,你发烧了开不了车,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没
    你家在哪儿?我现在过去。
    顾舟有些茫然,不太明白为什么只见过一面的相亲对象对他这么上心,还要在百忙之中抽身送他去医院。
    但发烧的大脑无法继续深入思考,他下意识地顺应着对方的话,报了一个地址。
    好,我知道了,傅沉说,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就来。
    第7章
    顾舟挂断电话,整个人倚在沙发上,心跳得太快了,他甚至能听见太阳穴的血管剧烈跳动的声音。
    他熟悉这种感觉,这副身体似乎总是在与各种疾病斗争,他记得在重生之前,自己生命中最后的那段时光里,陪伴他的是无休止的疼痛和发烧。
    相比之下,现在的情况还好,至少他不疼。
    顾舟艰难地撑起身体,给自己倒了杯水,他能感觉到额头有点潮湿,应该是退烧药开始起作用了。
    他把那杯水全喝下去,疲惫不堪地向后仰倒,身体的不适让他意识恍惚,很想睡觉。
    就在他即将睡着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顾舟抬起眼皮,听到门口有人说话:顾舟,是我,你还好吗?能开门吗?
    傅沉的声音。
    顾舟强撑着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向门口,用最后一点力气拧开门把。
    门一打开,外面的人立刻冲上来,一把扶住了他即将歪倒的身形,傅沉眼中透出惊愕之色:顾舟!
    他紧紧扣住对方胳膊,只感觉这人身上烫得吓人,明明前天分别时他还好好的,不过一天时间,这尊瓷器已经把自己搞得半碎不碎,快要病死在家里了。
    你怎么烧成这样?!他不自觉地提高音量,快换衣服,我送你去医院!
    傅总,顾舟在他身上借力,勉强开口,我吃了退烧药,已经开始退烧了,我不去医院。
    不行
    信我,顾舟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努力抬头看他,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傅沉紧紧地抿住了唇。
    他看着面前的人,看到他脸颊潮红,额头有细密的汗珠,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开,吐出的字句因生病而显得嘶哑。
    那双黑眸有点失焦,更显得整个人脆弱不堪,搭住他肩膀的手腕瘦极了,皮肤很烫,脉搏很快,却没什么力度。
    傅沉看着他,原本强硬的态度不由自主地开始软化,他摸了一下对方额头,摸到一手的汗:如果过一个小时还没退下来,我必须带你去医院。
    好。
    去沙发上,傅沉扶着他往客厅里走,让他在沙发上坐下,看到旁边放着一条毯子,顺手拿起来给他裹上,别着凉。
    顾舟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被人照顾是什么时候的事,到了最后,任轩十天半个月都不回一次家,回来也不跟他说一句话,躲得远远的,好像生怕从他这里沾上什么病毒一样。
    因为确诊就是晚期,他直接放弃了治疗,只从医院开了镇痛安神之类的药物,这些药吃到最后也不再管用,但疼痛让他清醒,疾病让他看清一个人的本质,他背着任轩,偷偷立好了遗嘱,将一部分财产给了母亲,剩下的则签署了捐赠协议。
    唯一可惜的是,没能在房产证上删掉人渣的名字。
    他还记得任轩在得知这件事以后的反应,怒不可遏、难以置信他似乎无法理解,他向来柔弱可欺的爱人居然学会了反抗,学会了报复。
    在那天,顾舟遭受了结婚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家暴,任轩扑上来掐他脖子,差点把他掐死,他不怕死,但他依然心有不甘。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一切从没发生过,他不想浪费自己宝贵的生命和人渣纠缠,他只想过普通的、平静的生活。
    或许正是因为这份不甘,才让他得到了重生的机会。
    此时此刻,顾舟垂下眼帘,攥住了那条毯子:谢谢。
    傅沉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表情像是无可奈何,顾舟抬眼看他,觉得这样的表情不该出现在这样一张脸上。
    傅沉皱着眉头,终于站起身来,去洗手间拿了一条毛巾,用温水打湿,重新坐回顾舟身边,轻轻拨开他汗湿的头发,用毛巾帮他擦拭额头的汗。
    温毛巾拭过皮肤,顾舟的视线被迫落在近前,看到对方卷起的袖口,之前见过的那块有划痕的腕表还在他手腕上,冰冷的金属衬着流畅优美的肌肉线条,显得这具躯体沉稳而有力。
    他以前从没get到过这种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类型,今天却突然若有所感。
    身体很疲倦,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这让他难以坐正,很想靠着点什么以维持自己不倒,便不由自主地往傅沉身边靠,越来越近,直到贴在了他身上。
    顾舟昏昏沉沉,也没留意他们之间的距离是不是太近了,身体自动找到了合适的姿势,很快睡着了。
    傅沉看着那具贴近自己的躯体,那身体好像很轻,并没有多少力量,因为发烧而显得很热,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搂住他的肩膀,把他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触碰顾舟,十四年的魂牵梦绕终于换来一次短暂的拥抱,他不敢用力,生怕对方会因他的触碰而醒来,发现他的冒犯,他只能这样偷偷地用胳膊环住他,装作自己真的在抱他。
    顾舟太瘦了,肩膀上都是骨头,他又记起重生之前,对方死在他面前的样子,那时候的顾舟比现在还要瘦,轻到他将他抱起来时,感觉那不是一个成年男性该有的分量。
    紧接着他视线落在对方颈后,看到了那个已经结痂的蝴蝶纹身。
    傅沉皱了皱眉。
    顾舟这是去洗纹身了?
    他知道这纹身和任轩有关,看到顾舟洗了纹身,他应该感到高兴,可他却发现自己完全高兴不起来相比洗掉人渣前男友留下的痕迹,他更希望顾舟身体健康。
    他很清楚,可能就是洗纹身引起了发烧。
    傅沉情不自禁地攥紧五指,考虑要不要把上辈子对任轩做过的事再对他做一遍,不过他现在没时间去处理那个人渣,顾舟的身体状况要紧。
    他暂时平复了情绪,伸手摸了摸顾舟额头,觉得没有之前那么烫了。
    体温在降,但还是热,还是在不停出汗。
    他不断帮对方擦拭额头、颈侧,尽量让他舒服一点,时间在这样不厌其烦的重复性动作中悄然流逝,忽然他听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了起来,因为不舍得把肩膀抽走,只得直接接起,尽量压低声音:喂。
    电话那边说了什么,他嗯一声,简短道:你就放在前台,告诉前台我等下去取。
    他挂断电话,却感觉肩头一轻,旁边的人醒了。
    他忙问:吵醒你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顾舟睡得不沉,他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睡了挺久,实际上才过去半个小时,身体的热度已经退了不少,他头脑开始清醒起来:好多了。
    傅沉:那你稍微等我一下,好吗?我让家里的阿姨给你熬了点粥,送到我公司了,我现在去取,大概十五分钟回来。
    顾舟微怔,心说他家离傅沉的公司这么近吗,来回居然只要十五分钟?同时疑惑道:怎么不直接送到我家来?
    还要麻烦傅总亲自去取。
    傅沉: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将你的家庭住址转告给别人,我不觉得这是一种礼貌的行为。
    即便得到允许,他也不会把这个地址告诉别人,哪怕是信得过的司机或保姆。
    他可以和别人分享很多事,但和顾舟有关的一切不能。
    他眸色晦暗了那么一瞬,把快要掉下沙发的毯子往上拽了拽:那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顾舟点点头。
    他看着对方站起身向门口走去,恍惚之中,他竟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他好像回到了差点被任轩掐死的那一天,最后人渣离去时,也是留给他这样一个背影。
    发烧似乎让大脑产生了一些奇怪的反应,他忍不住捂住眼睛,觉得有点恶心。
    他居然会把傅沉和任轩联系起来,明明背影完全不像。
    不愉快的记忆漫上心头,让他觉得有些烦躁,加上退烧不停出汗,更是燥热不已,他实在没忍住,把毯子掀到一边,起身想去冰箱拿罐啤酒。
    可手刚碰到冰箱门,他又犹豫了退烧药的药效还没消失,他喝酒的话,会不会起不良反应?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他还是没敢喝酒,但烦躁感让他坐立难安,必须要做点什么来缓解一下。
    他坐回沙发上,拉开茶几下面的抽屉,一通翻箱倒柜,却没找到烟。
    他头痛地按了按太阳穴,心说发烧真是让他头脑不清醒,居然忘了自己早就把家里所有的烟全扔了。
    正在这时,他听到门铃又响起来,只好起身开门,顺手扔了一串东西给对方:借给你,别再按门铃了。
    傅沉接过,那明显是家门门卡、车钥匙以及车库钥匙:这么信任我?
    顾舟精疲力竭地回到沙发上,觉得就站起来这么两下,又开始心慌气短,他缓了口气:我这家里又没有什么傅总能看上的东西,不至于提防什么吧。
    傅沉把外衣脱下来挂好,没接话。
    确实没有看上的东西,但是有看上的人。
    他把保温桶拎到茶几上,看到客厅里所有的抽屉都打开了,里面的东西被翻得有些凌乱,忍不住问:你在找什么?
    烟,顾舟看向他,像是忽然间找到了救命稻草,傅总,借我根烟。
    傅沉闻言,登时皱起眉头:我不抽烟。
    顾舟张了张嘴,表情有点惊讶。
    傅沉:你也不要抽烟,对身体不好。
    早就戒了,顾舟苦笑,不然也不会翻遍家里找不到一包烟。
    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眼中显出深深的疲惫:但我现在真的很需要,能麻烦你帮我去小区门口的超市买包烟吗?拜托了。
    傅沉看着他,眉头锁得更紧,他一皱眉,顿时显出不容置辩的冷峻意味,顾舟见他这表情,就知道是没戏了,整个人倒在沙发上,十分颓丧。
    而正在这时,傅沉又道:你等一下。
    顾舟看着他往门口方向走,还以为他良心发现,愿意去帮自己买烟了,不禁心中一喜,就要告诉他买什么牌子的,却看到对方在衣帽架前停了下来,伸手往衣兜里摸。
    虽然没有烟,不过我有这个,傅沉抓出一把糖,递到顾舟面前,从里面挑了一根带棍的,将就一下吧。
    顾舟愣住。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手里的糖,觉得傅沉顶着这样一张脸给他糖吃,这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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