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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瑶】率然》(68)

    他这话落在蓝慎德耳朵里是提醒,让蓝慎德瞬时收了声,落在蓝氏其他人耳中却是此前并不知晓的信息,让他们睁大了眼睛
    这碧灵湖怎又与火烧云深不知处扯上关系了?
    只有少数几个,少数十几个参与了当时这般机密的族人现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而与那相伴而生的便是惶恐,他们当年在帮助沉尸时,想来也不知晓那沉下去的是温氏族人的尸骸。
    蓝曦臣一一辨出了那些惶恐的眼睛,又一一忘记了那些惶恐的眼睛。他们只是听从命令、严守秘密罢了。那个秘密本该被掩埋,可后来它被温旭知晓了,又在十几年后,被他知晓了。
    大战后,蓝氏逐渐恢复元气,没了后顾之忧,涣便也开始在敛芳尊的协助下着手根治碧灵湖的水行渊,抽水,清理湖床,然后便在这清理的过程中发现了三十艘装满石块和尸骸的在船底凿了洞的小舟,石头与白骨被牢牢地捆在舟上,用我姑苏蓝氏的捆仙绳,镇压魂魄用的捆仙绳。
    蓝曦臣看着吃惊的蓝氏众人,想那一日在金光瑶面前的自己是否也是这样一张面孔,不敢置信与接踵而至的心虚。尸骸与石块绑在被凿沉的小舟上,这已是断绝了这些尸首是落水等自然死亡的可能,而那捆仙绳便明晃晃地昭示着这起凶案与他们密切相关。那个将横死之人沉尸湖中的蓝氏中人,他无法度化这些横死之人,又不希望这些横死之人在任何情况下被招魂:
    三十叶小舟,三十具骸骨,正对上温公子口中温氏失踪的那三十个人,其中还有温公子的恩师。温公子说那些时,涣确也未当真,可待发现了那些尸首,便不禁忆起来了,当年碧灵湖中刚发现水行渊时,多年不问宗务的父亲是怎样重视,特地出关,亲自督促着此事,疏散附近居民,然后却以蓝氏财力人力有限为由,不根治,而是决定封湖。忘机,你不问问我,我对那些尸骨行了问灵之后,问到了什么吗?
    他突然问向他那因这个消息而浑身颤抖的弟弟。
    这是比知晓魏无羡所行并非正义更巨大的幻灭,因为父亲是植根于他们生命的最初,而忘机与父亲一向更加亲近。那是他从没能拥有过的亲近,因为他不若忘机那般有一双与母亲相似的眼睛,又或许只是因为他不若忘机那般好骗。可这是势在必行的幻灭,不破不立,若不知道什么是不正常,便永不会知什么是正常。
    有时候他会想,他虽自以为免俗,是不是其实也还是受到了影响?他对阿瑶那无法自控的占有欲,那并不正常,哪怕他们真的是他希望的那种关系,两个人之间也不该没有一丝容对方喘息的缝隙。
    忘机,其实我们也该知道的对吗?对父亲做的事,我们并非一无所知。别的家里不是这样的,没有一个家庭如我们的这般。可我们就是那般长大的,所以,旁人眼中的不正常,在我们看来,却早习以为常。我们甚至以为那就是心悦一人时的模样。忘机,你记得关于魏无羡,你对我说过什么吗?那六个字。
    他没将它说出来,他究竟给自己的弟弟留了几分面子。但他知道蓝忘机听到了:带回去,藏起来。
    又或者那面子不是他留给忘机的。
    带回去,藏起来,他真的从没那般想过吗?
    也许只是因为金光瑶不是个可以带回去藏起来的人,他才从没认真地这般想。可是当知道阿瑶对他有所隐瞒时,当他看到阿瑶与旁人过往甚密时,他的占有欲已经影响了他的判断,一度任性地将金蓝两家的联盟撕毁。
    母亲!蓝忘机惊讶地睁大了眼,他随即露出的表情却不是蓝曦臣期待的,那不是种幻灭,而是像突然找到了躲避之处。
    难道是因为母亲?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这弟弟的心声。
    难道是因为母亲招惹上了温氏,父亲才当然是因为母亲,父亲年少时也是位惊才绝艳的玄门名士,他这一辈子只犯了母亲这一个错误。
    母亲,蓝曦臣肯定了蓝忘机的说法,却冷冷地打破了在蓝忘机眼中刚刚冒出的还未成型的幻想,不,不是什么英雄救美的俗套戏码,这回温柔公子做了那困住了女人的恶鬼:说起来温公子还算得上咱们的小师叔,毕竟他与母亲跟的是一个师父。
    别,蓝宗主,旭哥可不好攀这门亲戚,蓝慎德淡淡地嘟囔道。
    可对此,蓝曦臣却只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温公子自然不认,毕竟她失踪时温公子才不到五岁,对母亲没多少印象,更谈不上感情。可温公子不认,叶舵主却认啊。
    要将这故事讲完,大概需要三天三夜,即使三天三夜,却也还有难解也无从再解的缺失,可将这故事取简去繁,概括起来倒也简单,这就是个关于一个师父和他的两个徒弟的故事,故事的开头,父亲出场,扮那个叼走了孩子的恶人:
    师父发现徒弟失踪了,自然要找,这一找,便是十年,人找到了,他却没能将人带回来,反而自己也变成了失踪。然后,另一个徒弟发现师父失踪了,自然还是要找,这一找,便又是十年。你说这整整二十年的时间,一个找一个,然后接连地丢了性命,是为了什么呀?
    可母亲她杀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蓝曦臣打断了蓝忘机的话,然后又问他:这般天经地义的事,忘机你可有想过它为何会成了蓝氏必须藏着掖着连凶犯的亲人都不敢通知的丑闻?
    青蘅夫人最初陷于蓝氏的缘由在蓝氏族内并非秘闻,听到此处,上了年纪的长辈皆已低垂了头颅,他们听蓝曦臣道: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或偿命,或监禁,我姑苏蓝氏皆无需遮掩,可偏偏囚了,还要冠上宗主夫人的名号,偏偏囚了,还有了我们。
    他们是
    两情相悦?蓝曦臣又笑了:你见过哪对两情相悦的夫妻,妻子会三番两次试图逃跑,甚至不惜丢下她尚且年幼的孩子?我们的出生非她所愿,她根本就不愿看到我们。
    废话少说,乖巧了一阵的蓝慎德终究没忍住出了声,他不愿听这些,他最不愿想起的便是那位夫人最后一次的逃脱,他来这里明明只为一事:旭哥死前一直惦记着叶舵主的遗骸尚被镇压湖中没能入土为安,若蓝氏此回能将温氏的三十一具尸首归还
    三十一具?兄长
    够了,忘机,碧灵湖中发现的只有三十具尸首,那第三十一具指的自然是可本便该如此,蓝曦臣想。母亲生前便不愿呆在这里,死后自然也不愿,更不用提是被葬在父亲身边。叶落归根,为人子,自当成全。
    他说完这话后,没有给蓝慎德继续说话的机会,立即转向了蓝氏族人,他知道温家还想要什么一个交待。蓝启仁的意思是将自己推出去,可蓝曦臣却说:他不愿,亦不能。
    叔父可有想过,这会带来什么后果?昨晚,蓝曦臣看着找上他的蓝启仁:如今温氏尚在恢复阶段,失地未复,人员紧缺,可温若寒的武力您今日已亲见。强大的人自会引人追随,今日之后,多少散修会被他所吸引投入温氏门下?若温若寒今日刚重归玄门,我便惶恐地将自己的亲叔父都推出去挡灾,这便会成为一个信号。若金蓝两家从一开始便捧着他,百家自然也只能有样学样。一味绥靖,温氏便会毫无限制地坐大,那射日之征又是为了什么呢?
    那曦臣你的意思是?
    这件事单独提出便已显突兀,有被温氏所挟的嫌疑,我准备将它包裹在对忘机的处置里,这不是对温家的交待,而是对百家的交待,蓝曦臣这般说着,是考量,也是堵死了蓝启仁可能会出口的求情的话,见对面的人无开口的打算,他才继续道:射日之前,温家对蓝家是典型的上对下,你杀我一人,我株连你满门。如今的事,却该是礼尚往来。
    那些事是谁做下的,便让做下的人来担。
    蓝曦臣转向了蓝氏的族人,这之后的才是他给百家的交待:
    今日所述之事,是被藏着掖着尘封了几十年的蓝氏丑闻,五年前,涣发现它时,依旧选择隐瞒,因为不想平地生事端,可是,隐瞒的后果诸位也都看到了,包庇无异纵容。
    他说这话时,一瞬间是将目光斜向了蓝忘机的,这让他的指向再明确不过。隐瞒了十多年的蓝忘机救走魏无羡打伤三十三长老之事,如今仍旧漏了出来,而凶犯更是因第一次的包庇而没有学到一丝教训,一错再错。
    蓝折清为人徒,却不能替师报仇,反而包庇凶犯。为人夫,蓝曦臣笑了:罔顾女子意愿,将其强娶回家,哪里配称为夫?为宗主,擅用职权,陷蓝氏于不义,连累蓝氏险遭灭顶之灾。为人父
    就在蓝氏众人以为蓝曦臣已经说完了时,蓝曦臣却轻轻道出那句为人父,这何尝不是一股私人的怨气呢,对他那从未担起过责任的父亲。
    有了心悦之人,便不顾道义、不顾家族包庇她纵容她,这便是他教给他的儿子的,如今蓝氏所历,何尝不是他的遗祸?遗祸不除,小辈们便不知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于情,于理,于法,于蓝家,我姑苏蓝氏的祖坟都贡不起这个蓝氏的罪人。
    06
    所以蓝曦臣将自家老爹踢出了祖坟?江澄嘴角跳了几跳,末了,绷不住了,便干脆笑了出来。
    不只青蘅君,还有含光君,属下是说蓝忘机,江彦看到江澄不悦的神色,忙改口道。
    江澄看了他一眼,便也没再难为他,只是问道:你倒说说看,他是怎么踢的蓝忘机?
    泽芜君说
    忘机,在你这样的年纪,犯下这样的错误,造成这样的后果,便不是错,而是罪了。是罪,哪里能没有代价?
    跟对三岁小孩说话似的,做错了事要承担后果这种本该是天经地义的事也要现教他。不过似乎确实是如此,蓝忘机每回惹了祸,最后的结局便是躲回家,似乎觉得:再天大的事,只要躲回家去,至多打一顿屁股便能解决了。
    哼,想到此处,江澄不禁冷哼一声:都是惯出来的。他十五年前便将蓝忘机丢出去,蓝氏便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他自己如今也不用自罚戒鞭了。
    呵,自己罚自己戒鞭,是人都知道这是他做给金光瑶看的苦肉计。
    可是如果真的雷霆处置,便又难免有人说是对胞弟不近人情,这样的事处置、不处置、折中处置,不管怎么处置都还是能让人挑到错处,宗主您这些年不就
    江澄一瞪眼,江彦便将说了半截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去,听他这主子没好气地道:
    蓝曦臣想得可美得很呢。你忘了,第一回 围剿乱葬岗时,他表现得那般积极【3】不就是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吗?先关起门来将自家弟弟打个半死强行闭关,让他短时间内作不成妖,再到外头将魏无羡这个祸源给除了。要不是魏无羡又回来了,将这笔陈年旧账又揪了出来,他可不真就一劳永逸了?
    江澄想了想又问道:
    蓝曦臣这回就这般不近人情,蓝忘机折了一只胳膊,他也就立刻将人扫地出门?
    那倒没有,江彦道,也没那么绝:泽芜君特准他留在云深不知处养伤,但是他的族中职务已是免去,名字也已经在族谱上勾了去,褫夺了尊号,收了玉令,人从原先居住的静室迁了出去。可是,宗主,蓝忘机那个样子也是彻底废了,他要是真想赖
    呵,还赖?你信不信,不出十日,他就会自己悄悄消失,看到江彦不大相信的眼神,江澄便笑了:蓝曦臣就是太了解自己这弟弟,所以才等他自己灰溜溜地溜走呢,到时候就连他那叔父都说不出什么来。当时苏涉不就是这么从蓝氏出来的吗?
    江澄看苏悯善这人不顺眼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在金光瑶面前,苏涉是那个为虎作伥的伥,在金凌面前,苏涉就是那个狐朋狗友的狐加狗去掉朋和友。不管是为了为虎作伥还是为了做狐朋狗友,苏悯善都是一直在他眼前晃的。
    他认出苏涉可比魏无羡早出许多,自然不是说认出了碧灵湖上的那个倒霉门生,那事儿他还是从金凌那儿知道的,因为苏悯善那把剑,而是认出了玄武洞里那个关键时刻明哲保身便算了还拐了魏无羡一箭的卑鄙小人。
    可他认出来苏涉又不是靠着记忆,毕竟那日在玄武洞中光线昏暗,哪里能瞧清那小人长什么样,而是因为蓝曦臣的宣传。
    那时,不知怎地,苏涉就入了金光瑶的眼,然后他蓝氏门生的出身、他模仿含光君的流言连带着他退出家族的因由便突然被传得人尽皆知,这背后当然是蓝曦臣。
    当时他回到蓝氏,可没人说要处置他,可他还是自己出来了,为什么?因为他好面子啊,他回到云深不知处,就算没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什么,他还是会觉得他们都在看着他,评判他。苏悯善好面子,你觉得蓝忘机便不好吗?他从小到大就没丢过一回面子,可这回他却把自己八辈子的脸都给丢尽了。蓝曦臣不赶他,他是要他自己走。
    是了,江彦这才你想起:怪不得从静室迁出来,是迁到那个地方。
    哪个地方?江澄瞧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便生了分好奇。
    龙胆小筑,江彦见江澄没反应,忙又道:据说这也是刚传出来的据说那就是蓝氏的前宗主囚禁杀了他恩师的那位前宗主夫人的地方。
    说白了,不听话的、戴罪的才住那儿。
    说到了青蘅君和他那夫人,江彦便不禁想起了这一并处理的另一桩事来,他心虚地瞟了江澄一眼,又瞟一眼,又瞟一下。
    江澄看得好笑,便干脆道了句:问吧。
    宗主,属下愚笨,蓝宗主对蓝氏杀温氏那三十个人的交待,彦有点瞧不明白,江彦愁苦着一张脸,这事儿他寻思半天了:这到底是欠了呀,还是过了呀?
    为何说是欠了?江澄好笑地瞧着他。
    这是给了交待没错,却又不是专门给交待,就好像是为了处置蓝忘机而顺道提出来似的。而且,除了主责的青蘅君,那当时青蘅君座下主事的几位长老,还有参与沉尸之事的门生族人也该有连带之责吧?可这些人一个都没揪出来,也一个都未处置。只将一个死人的牌位和尸骨给丢了出来,这未免也太敷衍了。
    就好像,江彦想,就好像是打发人似的。
    可温若寒是这么随便打发的吗?他儿子当时为报师仇,寻上门去,青蘅君不但不认,还把温公子给伤了,要是这事不是青蘅君做的也便算了,可这事偏就是他做的,这看起来就
    那为何又说是过了?江澄挑了挑眉。
    这不是温氏并没以此问罪嘛。温氏手上也没证据,若不是他认,这事儿旁人也没法逼他认,而且江彦瞪大了眼,理所当然地道:这丢出来的尸骨和牌位,那是他爹啊!不但是他爹,还是蓝氏的前任宗主,这不就相当于将上一任的统治给整个否定了,还把自己爹都交出去给人鞭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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