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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157)

    男人说,仇老板用得着我,我一定打点。
    那伙人黄清欲言又止。
    男人心领神会,最迟明晚,我会一一清除。
    黄清主动敬他一杯酒,孟总的义气,仇老板记下了。
    林宗易自始至终没搭腔,黄清发现他心不在焉,小声问,过道有人吗?
    他不回应,黄清起身出门查看,林宗易忽然开口,一阵风而已,不用理会。
    他继续饮酒,谈笑风生。
    黄清望着包厢门,风吹得更猛,我下意识摁住头发,纤长的手指又暴露。
    林宗易不耐烦,你在看什么。
    黄清说,像是一个女人。
    然后呢。他偏头,语气生冷,会所不该有女人吗。
    黄清知道自己的多疑招惹他不高兴了,闷声不语。
    再等下去,林宗易没出来,反而黄清出来了,我不愿意同她接触,我决定去见振子,振子对林宗易忠心耿耿,物证给他很安全。
    我正要走,旁边的包厢门突然打开,男人摇晃着狠狠撞上我肩膀,我没吭声,他一把拽住我,小疤?老子可他妈找到你了!
    我嫌恶甩掉他,什么小疤,你认错人了。
    你屁股上不是有块疤吗。男人一边调侃一边拍我屁股,桃心形状的疤
    我伸手挠他下巴,顿时剐出五条血痕,你手脚放干净点!
    男人手背一蹭,鲜血横流,他火大了,在源城,你骗了老子两百万!
    源城?我莫名其妙,你叫什么。
    他一脸暴躁,刘二胡!
    我脑海里过滤了一遍韩千年昔日的丰功伟绩,还真有这个人。
    刘二胡的老婆和程泽的母亲同期雇佣我,出场费都是二十万,我一时难以取舍,干脆轧戏了。
    轧戏归轧戏,演员的原则是哪个难搞就主要搞哪个,我一心搞花花公子程泽,只跟刘二胡泡了一次温泉,再没露面,那两百万是他在温泉池签下的支票。
    屁股上的疤是我故意粘的,毕竟泡温泉是很危险的调情项目,我想扫他的兴致,结果歪打正着,刘二胡有「伤痕癖」,他喜欢女人长着胎记疤痕,像疯狗似的非要把我弄到手,我收不了场,就用韩牛牛的假名字和他周旋着。
    后来我碰见他带着保镖打架,我委托蒋芸一查,才清楚他是当地有名的地头蛇,开麻将馆和婚介所的,坑客户手特黑,我把钱归还他老婆就溜了,估计他没咽下这口恶气,六年了,一直满世界找我。
    我立刻向后退,刘哥啊,您别来无恙。
    他喝得醉醺醺,韩牛牛,你是吐钱啊,还是跟我几晚啊。
    我眼珠转着,瞅准空隙,拔腿就蹿,刘二胡眼疾手快勒住我,巴掌抡向半空,还没劈下来,被另一只手扼紧,我扭头一看,是林宗易。
    他身上酒气极烈,还有熟悉的乌木沉香,只是很淡,被黄清的甜腻香味遮住。
    林宗易钳住他,面色深沉,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第179章 就当从来没有纠缠过
    刘二胡瞪眼,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我劝你别逞强,这娘们儿诓我,我要和她算账。
    林宗易看向我,我心虚别开头,我没印象了。
    刘二胡怒不可遏,韩牛牛,你个贱货,你勾引我,和我老婆里应外合卷了我的钱!老子拿命拼来的钱,她养小白脸!
    我蹙眉,他老婆跟我说,刘二胡外面养女人,女人特别歹毒,三番五次雇凶打她,在街上给她难堪,她受不了了,想解脱,又缺钱,没法养活儿子,雇我捞点钱,压根没提过小白脸。
    林宗易突然发力,拧得胳膊嘎吱响,她诓了很多男人,你不是唯一一个,不过你的受害程度最轻。
    刘二胡五官狰狞着,痛苦哀嚎。
    我扯他袖子,宗易,你不要挖苦我,你救我啊。
    他态度冷漠,你自己招惹的麻烦。
    我眼睛雾蒙蒙,你忍心我被他打吗?
    忍心。他嘴上这样说,手劲儿却分毫不减,你觉得我眼熟吗。
    刘二胡龇牙咧嘴,老子不认识你!
    马上就认识了。林宗易吊着他,他双脚离地,她是小疤,我是老疤。
    刘二胡被勒得难受,脱口而出,老爸?
    林宗易反手一掀,他撅了个跟头,摔倒在地,随即笑了一声,好儿子。
    刘二胡爬起来,整个人恼了,妈的,你占老子便宜
    他话音未落,一群保镖冲出楼梯口,要教训林宗易,振子在这时从对面的包房走出,当场砸了一只酒瓶,瞎了你们的狗眼,和华哥玩横的!
    刘二胡顿时醒酒了,揉了揉眼,华哥?
    振子冷笑,万隆城姓什么,姓仇,云城蟒叔,混这行的,这么没见识吗?
    刘二胡表情骤变,仇蟒。
    振子侧身,给林宗易点烟,后者一言不发叼着烟蒂,揭过散开的雾气微眯眼。
    万隆城的幕后老板仇华。振子朝林宗易使眼色,华哥,都记清楚了。
    刘二胡立马站直,连声称呼,华哥,华哥。
    他慌了神,我有眼无珠,脏了华哥的地盘了。
    他脱了衣服跪下擦地,保镖也跟着捡玻璃碴,全部收拾干净后,他再次站起,把手提箱里的现金搁在地上,孝敬华哥买盒烟抽。
    林宗易吹出一缕烟雾,打算让她陪你几晚。
    刘二胡用力扇自己嘴巴子,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华哥您当我放屁。
    林宗易舌尖抵出一枚烟丝,啐在他身上,滚。
    刘二胡带着那伙人屁滚尿流撤了,振子也没久留,直接返回包厢,林宗易转过身打量我,我听见动静,就猜到你又闯祸了。
    我低着头,我路过而已。
    从市区花费两个小时路过吗,韩牛牛。他掸烟灰,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我小声啜喏,我在牛年骗他的。
    林宗易唇边噙着一丝笑,那鸡年呢。
    韩我发觉不对劲,戛然而止,他笑出声,小呆子。
    林宗易的烟瘾比从前还要大,他脊背靠着一堵墙,有胆子偷听,没胆子露面,你躲什么。
    我在包厢门口鬼鬼祟祟的样子果然露馅了,你发现我了啊。
    他俯视地面缠绕的一对影子,你撒泼,使诈,下药,逃跑,哪件事成功过。
    我委屈又害臊,你们比猴子还精,以前这些招数对付哪个男人都成功了。
    韩卿。林宗易眼眸漾着笑,他走过来,停在我面前,手指撩开我垂在额头的发丝,有你上蹿下跳惹事,冯斯乾一定被折腾得活不长。
    他自己逗笑了,你也算帮我了。
    我胸腔一鼓一鼓,你们太冤枉人了,分明是刘二胡先摸我的,还诽谤我屁股有疤。
    林宗易神色意味不明,你屁股本来就有疤。
    我一怔,我没有疤。
    他回忆片刻,我记错了,是左臀挨近大腿内侧的地方有一颗黑痣。
    我捂住屁股,又惊慌捂他嘴,不许泄露!
    林宗易拂开我手,你捂完屁股捂我嘴。
    我搓了搓手心,我每天洗澡,也喷香水了。
    林宗易看着我,那也臭。
    我认真闻了闻,一脸明媚纯真,是茉莉的香味啊。
    他眉间浮现一抹笑意,浓烈得化不开,刹那又敛去,你屁股是茉莉味的吗。
    我嘴硬,反正不臭,你们臭男人才臭。
    310那扇门忽然拉开,孟总从里面出来,他看到这一幕,仇老板,这位是。
    林宗易反应极快,用身体挡住我,一位朋友的夫人,在洗浴中心打牌,输了不少钱。
    哦?他窥伺我半副轮廓,仇老板给开绿灯吗?
    林宗易察觉到他的好奇,将我挡得更严实,孟总哪天输得扛不住了,我肯定支会场子,抽成少一些。
    孟总大笑,仇老板不愧是生意人啊,难怪蟒叔器重您,我都输得倾家荡产了,您还惦记抽成,咱们的交情还抵不过钱吗。
    黄清在孟总的后面,并没靠近,她视线掠过林宗易腿间摇曳的裙摆,面无表情站着。
    她看见我了,但她很知趣,选择视而不见,能在林宗易身边安安稳稳待了七八年的女人,绝不是愚蠢的货色,偶尔没控制住闹过头了,自己也懂如何收场,如何挽回局面。
    孟总。黄清走上前,素白的手搭在他肩头,华哥当然最看重和您的交情了,钱算什么,只要孟总仗义,您在万隆城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孟总被哄得很高兴,黄小姐放心,有我在,万隆城保准太平。
    黄清似笑非笑,您不问一问是哪拨人监视万隆城吗?
    他满不在乎摆手,无非是仇老板的对家,朱八,花豹,冯斯乾,这圈子早已人尽皆知。
    黄清挑眉,您不畏惧他们吗,这三方势力,哪一方都相当硬。
    孟总笑容愈发大,再硬,还硬得过仇老板吗?
    黄清看了一眼林宗易,他显然没有亮明的意思,一旦亮明是仇蟒的人,等于对外宣告他们内讧了,谁都不敢再掺和,仇蟒也会认定林宗易与自己明目张胆撕破脸,从暗斗到明争,林宗易无法接近仇蟒,这条立功的线彻底断了。
    而如今他们起码维持表面的父子情分,接触多,林宗易能牢牢地攥着仇蟒的买卖,更容易替上面探底细,掌握重要情报,他目前算是半个卧底。
    黄清送他下楼,孟总,就看您的本事了。
    他们离开后,我从内衣里掏出录音笔,递给林宗易,仇蟒派乔叔搜查这个东西的下落,我藏在四星级酒店了,而且是同档次的酒店中最不起眼的一家,他竟然也找到了。
    林宗易接过,在手上把玩着,你被跟踪了。
    不可能。我毫不犹豫否认,我兜了半天的圈子,没有一辆车尾随,我才进入酒店。
    林宗易审视着录音笔,调包了,记号的位置变了。
    我大惊失色,可是前台告诉我,房间号酒店是保密的!
    他一张脸平静之下暗流涌动,冯斯乾什么身份。
    我说,商人。
    我又补充,江城龙头企业的董事长。
    林宗易神情耐人寻味,我是指他过去的身份。
    我呼吸一窒,你也知道他过去是警察。
    他的侦查力是你想象不到的厉害。十四年前上面培养了三名,冯斯乾是最被看好的一名,实习期破获了一起绑架案,那起绑架案轰动全省,有六名儿童人质,每名人质都绑了炸弹。
    队里的骨干化妆成村民被绑匪识破,僵持中决定撕票,是他深入现场和四个亡命徒周旋,因此一战成名。
    林宗易轻轻转动录音笔,先确定地点,再排查监控,最后收买酒店。开酒店是商人,他也是商人,在江城的商场上,他有能耐吞掉任何一所企业。
    我握着拳,看来何江对于录音笔也不知情,是冯斯乾亲自动手搞到的。
    我重新拿回录音笔,在我这里弄丢的,我想办法。
    韩卿。林宗易脸色严肃,别插手了。
    我默不作声按下电梯,他拽住我手,记住了吗。
    我望向他,我清楚它有多要紧。
    让我说完。他语气低沉打断,我这回凶多吉少,不论我怎样补救,结局不会太好。
    我摇头,会好的,宗易
    韩卿!他大声喊醒我,冯斯乾可以一直护着你,为我冒险不值得,我护不了你一生了,明白吗。
    我鼻子一酸,可我不想你死。
    你要听话。林宗易扼紧我手腕,答应我。
    我泪水在眼眶里翻滚,你说过的,五年,十年,甚至更久,你会堂堂正正来见我。
    林宗易扼得越来越紧,你听话,我才能安心做我的事。
    我抽泣着,没有回应他。
    他终究舍不得我哭,伸手擦拭我脸上的眼泪,当初离婚,是把你推出漩涡,韩卿,就当从来没有和我纠缠过。
    第180章 上瘾
    我一滴泪落在林宗易手背,林恒平安吗?
    他掌心裹住我脸,温柔抚摸着,平安。
    我挤出一丝笑,握紧他手,你是不是又受伤了。
    林宗易没回答,他衬衫扣子松了两颗,胸膛隐约露出半截刀疤,我伸手扒衣领,他不准我看,用力扼住,没事。
    我拗不过他的力气,仇蟒做事阴险毒辣,你掘他的坟墓,千万谨慎,不要出意外。
    林宗易一点点擦拭干净我的眼泪,许久,他恋恋不舍收回手,好。
    随即利落转身,别再来万隆城了。
    我大声喊,宗易!
    我五指空空荡荡,无力垂下,我无法当作从来没有纠缠过,你让我忘了那段婚姻,忘了云城经历的一切,我同样做不到。无论你是生是死,我都会永远记住你的好。
    林宗易整个人僵硬住。
    我看着他背影,我那么坏,那么狠心背叛,你不是也旧情难忘,为我搭上半条命吗。
    我们有旧情吗。林宗易偏头,侧脸深沉冷漠,我不记得了。
    我杵在那,一动不动。
    他视线掠过地上交缠的影子,韩卿,曾经我希望你对我心软,我对任何人和任何事都不算有耐心,我所有的耐心都耗在等你接受我,爱上我。可如今我希望你绝情,越绝情越好。
    林宗易宽阔的脊背剧烈起伏,假如有一天,冯斯乾需要你再捅我一刀,才愿意相信你,护着你,哪怕你真的捅了我,我也不会怪你。
    他嗓音嘶哑晦涩,那样的绝情是最好的。韩卿,只要你是为了自己,我在什么地方也安心了。
    他轻声笑,如果你捅我的时候,有一瞬间的犹豫手软,我就更不怪你了。
    林宗易仰起头,望向天花板摇曳的霓虹,你信报应吗。
    我悄无声息靠近他,不信。
    我比你还不信。灯火落进他眼眸,深邃又迷离,我半生风流浪荡,却最轻贱感情,我辜负过不止一个好女人,我没有后悔,风月,女人,我从不觉得遗憾。你也许是我多年冷血无情的报应,将我彻底困在情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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