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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166)

    冯斯乾有一搭无一搭叩击着茶几,必须将林宗易扣押在滨城或者江城,不然湖城的二把手会保他立功。
    你昨晚住在这边。周德元话锋一转,是你自己吗。
    第192章 我要你一句实话
    冯斯乾似笑非笑,我也想请教岳父,您是与岳母同住,还是与孟女士同住。
    周德元面色骤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冯斯乾替他添满热茶,岳父也是名利场上的男人,家中妻子位置不变,是我们这种身份的底线,除此之外,岳父何必太苛刻呢。
    周德元语气阴恻恻,你倒坦白。
    我向岳父保证,一辈子只爱绮云一个女人,您相信吗。冯斯乾也斟了一杯茶水,与其对婚姻期待过高,不如提前有个准备。婚姻能否长久,在于相处的原则度有多低,越低越长久。忠贞和实力相比,我觉得岳父更看重实力,那忠贞还重要吗?
    周德元审视着他,我认为你应该分得清场合与轻重。
    冯斯乾面不改色,绮云的心脏刚痊愈,我为她着想,不适宜亲近。
    周德元捏起杯柄,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茶杯,斯乾,我印象中以及外面的传言,你不近女色,可以多年不碰女人。一晚而已,即使不能亲近,就不能留宿婚房吗,你这是损我的脸面。
    冯斯乾从容不迫,处理完棘手的公事,我会回家多陪绮云。
    周德元问,你迫不及待和我谈交易了,我女儿的丈夫尽不尽责,取决于我出不出手扫清你的障碍。
    冯斯乾轻笑,我从未这样说。况且岳父也立功高升,不是吗。
    聪明人过招,点到为止,全部摆在台面上,便丧失了高手过招的意义。
    周德元不再多言,沉默喝茶。
    冯斯乾从茶几的底层取出一摞杂志,学校周边,医院杂志区,美容院专栏,凡是设置阅览架的地方,岳母的新闻都夹在其中,《美丽女人》,《红唇陷阱》,《青春诱惑》这三版杂志是销售最火爆的,也正好是传播丑事的重灾区,我吩咐下属买空了市面上所有库存。
    周德元视线定格在桌面,都清空了吗。
    冯斯乾说,没有遗漏一本。
    周德元沉思,谁干的?是不是滨城的同僚。
    我握紧桅杆,直勾勾盯着这一幕。
    冯斯乾并未祸水东引林宗易身上,他更不希望周德元愤怒,从而打乱计划对万隆城下手,弄巧成拙解救出被仇蟒囚禁的林宗易,他答复,我在查。
    周德元站起,冯斯乾送他出门,有结果我通知您。
    何江这时从阳台的窗帘后走出,停在冯斯乾面前,周德元疑心非常重,幸好您临危不乱。
    冯斯乾关上门,一脸淡漠,他和原配没感情,他喜欢孟绮云的母亲,又亏欠她名分,所以很保护这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怀疑我别有所图利用她,也在情理中。
    可惜,他怀疑错了,这盘局的终点压根不是林宗易,而是他自己。何江试探问,需要我打点吗?周德元开始起疑心了,很可能暗中调查,万一他
    冯斯乾凝视着周德元遗留的半杯茶,不用你插手,后面有人动手。
    估计上面十拿九稳了。何江犹豫片刻,压低声,那尘埃落定之后,冯太太呢?
    冯斯乾看了他一眼,外界都称呼冯太太了,我能让她遭牵连吗。
    何江一愣,您仓促订婚原来是有意护着她在您羽翼下。
    冯斯乾神情意味不明,你眼力见长。
    何江跟在他身后,可韩小姐忌讳您有其他女人。
    冯斯乾不由发笑,她是一个小醋精,处处顾虑她,还做事吗?
    何江说,韩小姐爱耍性子,而且满腹诡计,您对冯太太留三分情,她未必理解,没准什么时候赌气闯祸。
    她难道不是天天闯祸吗?三天大祸,两天小祸,没有一日肯安生。冯斯乾迈上阶梯,不过她这次确实胆大妄为。
    何江汇报,又有一批新闻曝光了。
    冯斯乾看向他,今天吗。
    凌晨五点钟,幕后主使仍旧是韩小姐。
    冯斯乾笑意极深,一柄擅长刺人心窝的软刀,模样甜如蜜,内里毒入骨。
    何江说,韩小姐自小家破人亡,不受管束,她的目的性极强,手段很市井,也过分狠毒了。
    冯斯乾走上楼,发现我站在楼梯口,旋即停下脚步,你偷听的毛病是改不掉了。
    我倚着墙壁,把玩奶白色的指甲,有权有势的老丈人应酬完了,该回去哄一哄你如花似玉的娇妻了吧?你一夜未归,没来得及同她温存,遗憾总要补上。
    他眉眼平静带笑,很酸。
    我酸得着嘛。我撩发,玫红色的真丝睡裙垂在脚踝,细腻雪白的脚背青筋环映,不过冯先生最好别来了,周德元恨不得嚼了我的骨头,你们是翁婿,他不动你,我还怕一不留神出意外呢。
    我调头要走,他一把擒住我胳膊,往怀里一拉,我整个人扑在他胸口,他目光流连过我脚丫,一寸寸上移,最终停落在我脸蛋,我眼皮底下,谁敢害你。
    我自下而上打量他,寻求刺激找狐狸精,踏实生活找老婆,你算盘打得可真响。
    我踮起脚,调戏般的口吻,不愧是精明的商人。
    冯斯乾垂眸,承认自己是狐狸精了。
    我是狐狸精,我供你三五年的快活,供不了你几十年的刺激,我打算给自己物色下家了。
    有主了吗。冯斯乾撅住我下巴,什么来头,说一说。兴许我于心不忍,为你介绍更好的。
    我想勾一个来头厉害的男人做下家,不是易如反掌吗?我的道行,从不缺少男人的青睐。
    一张迷惑却又坏透了的面孔倒映在冯斯乾眼底,逗得他笑出声,韩卿,你越来越嚣张了。打着给我生儿子的幌子,在婚宴上肆无忌惮折腾。他指腹摩挲我肌肤,颜面也不要了,对吗。
    我在他禁锢下被迫抬起脸,无喜无怒的面目,我的颜面,是你亲手打碎的啊。
    他耐人寻味注视我,我给你重新粘好,怎样。
    我明知故问,粘好什么?
    他笑了一声,你的颜面。
    他撂下这句,没有继续停留,带着何江进入书房。
    我杵在原地琢磨了一会儿,没琢磨透彻,索性回屋补觉。
    我昨晚没睡好,躺了一整天,等到傍晚再次下楼,吴姐告诉我先生中午离开了,接下来几天都不回。
    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鸡尾酒,是出差吗?
    吴姐说,先生没提缘由,似乎和冯太太有关。
    我启开瓶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拨通何江的号码,他那边迅速接听,我问他,华京最近项目多吗。
    何江回答,正常的数量。
    我后仰,枕着真皮坐垫,那冯斯乾回来吃晚餐吗。
    冯董在新安路。
    我喝酒的姿势一顿,在孟绮云那里。
    何江深意十足,冯董和冯太太订婚了,住一起也意料之中,以后经常不回澜春湾了,韩小姐也要习惯。
    我转动着酒瓶,订婚和结婚有本质的区别。
    他说,称呼冯太太是冯董的默许,想必结婚是板上钉钉了。
    我冷笑,你接受任何一个女人成为冯太太,唯独排斥甚至阻挠我。
    何江不卑不亢,您多心了。
    明人不说暗话。我打断他的虚伪,因为我嫁过林宗易,私下始终在帮他,冯斯乾和他是死对头,你不信任我。
    何江没吭声,我主动挂断。
    喝完这瓶酒,我返回卧室换衣服,又化了妆,开车直奔醉王朝。
    驶入地下车库,黑暗的角落一辆宾利亮着前灯,我认出牌照的前四位,江A88,这么高调的车牌号,除了冯斯乾,没人敢挂。
    我抬腕看表,七点十五分。
    他不在婚房陪孟绮云,来醉王朝干什么?
    我熄了火,解开安全带下去,无声无息逼近那辆车,驾驶位的男人突然推门,紧随其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叫住他,斯乾。
    是孟绮云。
    她竟然也过来了。
    他当即回过头,怎么。
    孟绮云看着他,我一直没问你,订婚宴那晚匆匆离开,你去哪了。
    冯斯乾皱眉,公司召开紧急会议,不是跟你讲了吗。
    孟绮云并没在这个节骨眼装傻,会议开到第二天吗?
    十点多结束。
    她穷追不舍,那你为什么没回。
    冯斯乾眉头皱得更紧,不愿打扰你休息。
    孟绮云哽咽,你回她身边了,对不对。
    他整理领带,在公司。
    真的在公司吗?我去华京了,办公室和会议室一片漆黑,开会不点灯吗。
    冯斯乾望了一眼孟绮云,摸出烟盒,没回应。
    她深吸气,仿佛下了多大的决心,斯乾,我要你一句实话,你到底喜欢我吗。
    冯斯乾焚上一支烟,叼在嘴角,还可以。
    孟绮云不死心,那她呢?
    他目视前方,两年了,终究存在旧情,还有冯冬在中间。
    她眼眶发红,你对她的旧情,让你在订婚夜丢下我,她比你的未婚妻还要紧吗。
    冯斯乾神色带点冷漠,绮云,你知道我选择你,最在意什么吗。
    第193章 彻底断掉
    冯斯乾衔烟的手搭在方向盘,烟雾缭绕,吞噬了他面容,愈发神秘莫测,简单。
    孟绮云盯着那一缕溃散的雾霭,是简单还是愚蠢。
    重要吗?他鼻孔溢出浅浅的灰青色,一个人只要得偿所愿,不必深究对方出于什么缘故让你如愿,不是每道题的答案都是干净满意的。
    她莫名发笑,那她呢?
    冯斯乾吸了一口烟,韩卿很复杂。
    孟绮云握紧拳头,所以你倾注大半的感情征服她。
    他脸上笼罩一层深沉,我从未征服过她。
    她十指越握越紧,你喜欢她那样的女人,不可征服的女人吗。
    冯斯乾没回应。
    孟绮云缓缓挺直脊背,我不了解你的心思,我一直蒙在鼓里,你需要一个不闻不问,稀里糊涂,三言两语就可以隐瞒安抚的妻子。
    冯斯乾看向她,那你需要怎样的丈夫。
    她一字一顿,在乎我,眼里只有我的丈夫。
    我不在乎你吗?护工一个电话,我当场弃掉韩卿和冯冬。绮云,不知足的女人,大多下场不会十分如意。
    孟绮云神情恍惚,可这些不对劲,更像一种
    她思索着,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斯乾,我在你身上感觉很不真实,似乎隔着什么。
    冯斯乾继续抽烟,你自己太敏感。
    孟绮云闭上眼平复,我要如何做,你才能跟她彻底断掉。何江告诉我,她是一个相当糟糕不堪的女人。
    车库的瓦檐下生长着绿色苔藓,苔藓上零零星星的鹅黄嫩蕊冯斯乾注视着那一片,花很美好,可冲破肮脏的苔藓更吸引人。它原本也脏,夹缝中的污泥缠裹着它,无时无刻试图扯它堕落进深渊,它用一己之力抗争那些不为人知的阴暗和屈辱,苔藓的倔强,它坚持的光明,是世上最诱惑的东西。
    冯斯乾掸掉一截烟灰,我曾经也认为苔藓不纯洁,韩卿是苔藓,那种沙漠里沾满剧毒的苔藓,带刺夺目,被踩在世俗道德的脚下,却又无与伦比的冷艳。
    地下通道的风将灰烬吹得粉碎,但她确实不适合做妻子。
    孟绮云竭力理解他的意思,虽然她不适合,而你也娶了我,我依然控制不住害怕,你会离开我吗?
    冯斯乾偏头,没必要忌惮她,和她相比。你已经是冯太太,她即使拥有冯冬,也没拿到你最渴望的身份。
    他并没正面回答,孟绮云坐在那,一动不动。
    冯冬快一岁了,他的户口怎么办,登记在我们名下吗,你的计划是我当他名义的母亲吗?
    冯斯乾碾灭烟头,你肯吗。
    孟绮云深吸气,我希望我们有自己的孩子,我也愿意将冯冬视如己出,你待我好,我会接纳你的一切过去。
    冯斯乾闷笑,她没有你这样大度,她最会吃醋。
    他说完下车,我蹲在水泥柱后面隐藏自己,可地面晃动的影子暴露了我存在,冯斯乾经过红色宝马,他步伐止住。
    我用力蜷缩,身躯紧贴轮胎。
    冯斯乾望了许久,直到孟绮云也下来,她走向这辆车,你在看什么。
    他截住她,往相反的方向,一只没人要的流浪小野狗,毛都秃了,不值得看。
    是一只狗?孟绮云问,我能抱它吗?
    冯斯乾嗓音含着笑意,它会咬你,它咬人非常凶狠,像母老虎。
    她一头雾水,不是小狗吗?
    他漫不经心回头,像是看着我,又像是在看那团颤动的黑影,笑意更浓,狗小胆大。
    我乘电梯到达会所二楼,怒气冲冲撞开门,蒋芸在办公室嗑瓜子,心情不好?
    我烦躁反驳,你哪只眼看我心情不好了?
    她噗嗤笑,我瞎说的,结果你一开口这暴脾气,我确定你真的心情不好。
    我坐下,我不适合当妻子吗?
    蒋芸摇头,你适合当小老婆。
    我扔枕头砸她,你才适合当小老婆呢!
    对啊。她没否认,上流社会的男人都追求刺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她望着我,干脆小老婆你也别当了,你直接让男人偷不着,你永远是他们心中的白月光,和初恋一个级别的,你缺钱了,他们给钱,你缺爱了,他们给爱,对于求而不得的女人,他们犯贱极了。
    我心不在焉拆开棋盘,这时一名侍者在过道敲门,芸姐,有大客户。
    蒋芸放下二郎腿,什么大客户啊。
    我赶在侍者前头说,冯斯乾。
    她又翘起腿,他啊?那是你的战场,我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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