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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168)

    孟绮云捏着牌,韩小姐,我没得罪你。
    我掌心摁住她肩膀,我们都是女人,没必要戴着楚楚可怜的面具,指桑骂槐,卖弄心机。
    她指节泛白,看着我,我没有。
    我无动于衷撩发,或许你是真的单纯,可捍卫与掠夺,不是单纯的女人能做出的。冯太太,我接触过不少女人,她们的套路诡计我尝遍了,你是最难缠的一个对手。
    我直起腰,越过孟绮云的头顶,审视着她无名指的钻戒,心机深重的女人并不可怕,再厉害的道行,都有马脚和漏洞。像一张白纸的女人,无从窥伺防备,偶尔出招,招招出其不意,冯太太恰好是这种女人,男人看不穿你,女人斗不赢你。
    孟绮云丢了麻将牌,她郑重反驳我,韩小姐,你误解我太深。
    我作为风月场上千年的狐狸,还识不破区区鬼怪吗?
    她不语,我命令侍者,以后冯太太再光临会所,一律免单。
    孟绮云正要拒绝,我又补上致命一击,醉王朝月初亏损了几百万,是冯斯乾替我填了窟窿,他给了我支票,任由我写数字。他的钱,冯太太不是名正言顺消费吗?
    孟绮云的胸口急剧隆起,她隐忍着,没有发作。
    我打个哈欠,你们玩,我生产后没坐好月子,经常犯懒,不奉陪了。
    我走到包厢门,冯斯乾忽然开口,站住。
    我停下,回过头,他注视着手上的白瓷瓶,闹够了吗。
    我当即返回,窗外灯红酒绿,冯斯乾的轮廓投映在玻璃上,糜艳迷醉的尽头,是他独有的英俊深沉。
    我倚着他身躯,完全无视包厢内其他人,冯先生看不下去我的嚣张跋扈了,怨我欺负她呀。
    冯斯乾目光停落在我脸上,没回应。
    我挨近他,八大胡同曾经是什么地方,酒局上的女郎又是什么角色,她毁我名声,我没动手打她,已经留颜面了。我手指戳点他的喉结,一下比一下重,得寸进尺,我会反咬你的。
    你还敢动手打。冯斯乾眼底浮着一丝笑,你有名声吗。
    我满不在乎的态度,我臭名昭著
    我手指沿着他锁骨停在跳动的心口,那你还不是拜倒在我的裙下,夜夜流连忘返吗。
    他垂眸打量我,你打算怎么反咬我。
    我踮起脚,故作神秘,十四年前被江城警队寄予厚望的冯先生。
    冯斯乾眼神意味不明,我的卿卿很会擒人软肋。
    仇蟒要是知道你暗中部署,决意翻了他的船,他是不是憎恨你到极点,是你颠覆他的速度快,还是他折腾你更快。
    他彻底笑出声,我娶了她,你心里别扭,所以连冯冬的安危也不顾了吗。
    我同他对视,我揭穿你的身份,仇蟒会卖我一个人情,他为什么动冯冬呢?
    冯斯乾拂开我攀附在他胸膛的手,面容阴沉,韩卿,发泄委屈要适可而止。
    我摩挲着艳丽的指甲盖,我讨厌被女人凌驾在头上。
    他撂下白瓷瓶,背对我,忍着。
    我软绵绵的身体贴上他脊背,他一动不动,顺从我的拥抱,冯斯乾,我忍不了多久了。
    他笑声穿透胸腔,直直地射向我,试一试还能忍多久到极限。
    我嗓音娇糯,你会补偿我吗。
    看你安分不安分了。
    赵太太这时要起来,似乎帮孟绮云讨伐我,袁太太立马拉住她,摇了摇头。
    我阴恻恻扫向她,女人自不量力,是给家里的男人惹祸。我再落魄,斗垮你们也轻而易举。
    赵太太面色铁青,我笑着勾住冯斯乾的袖扣,轻轻一绕,华京本来一年前就应该姓冯了,是他为了护我,才甘愿推迟半年。这么浓厚的情意,即使和赵总有合作,我不高兴了,偏要阻止,赵太太觉得还合作得了吗?
    袁太太温声细语,韩小姐,您误会了,我们是想给您倒杯茶解口渴。
    她推搡赵太太,赵太太不情不愿配合,韩小姐,您喝茶吗。
    我把玩一粒青玉色的纽扣,赵太太如此排斥我,我哪敢喝您的茶啊。
    冯斯乾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这晚的应酬不欢而散,我和蒋芸打过招呼,直接离开会所。
    何江在醉王朝的正门等候,我先坐上车,紧接着孟绮云跟随冯斯乾出现在台阶上。
    何江降落车窗,冯董,您回熙云路还是回澜春湾。
    我托腮抵在窗框上,调笑的模样,肯定是熙云路了,赵太太和袁太太还在场呢,男人好歹要保全新婚妻子的颜面啊。
    孟绮云望向冯斯乾,你是回熙云路吗。
    我噗嗤笑,人在曹营心在汉,女人争来争去,又争了个什么呢?
    漫长的对峙中,孟绮云死死地握拳,手背青筋暴起。
    冯斯乾神色波澜不惊,好玩吗。
    我挑眉,你当初责备我没尽到母亲的责任,很少陪冯冬,你也别忘了自己还有个家,而且比你和孟小姐这个家更早,谁先谁后,谁大谁小,不是一场隆重的订婚宴就能颠倒黑白,自欺欺人的。我一脸无辜看孟绮云,你说呢,孟小姐。
    孟绮云对于我这番话很敏感,她眼眶发红,声音也哽咽,斯乾,你究竟回哪里?
    冯斯乾松了松领带,一言不发转过身,走向孟绮云的卡宴,她如愿胜利了,看了我一眼,紧随其后坐在他旁边,当那辆车驶离,我笑容也缓缓冷却。
    何江调头,开上高速路,他好心劝诫,您何必想不开和冯太太争高低。
    我冷眼睥睨他,难道我没资格争吗?
    有无资格,不是女人说了算,是由男人掌控。冯董没收了您的资格,您有再高明的能耐,也无济于事。
    我莫名好笑,孟绮云收买你了吗。
    何江严肃答复,我是冯董的人,只效忠冯董。
    那你是刻意跟我过不去了。我上半身前倾,压住他的椅背,我失去了男人,潦倒败下阵,你幸灾乐祸吗?
    何江说,冯董选择谁,有他的考量和评判,输了的那个人,自有她输了的弱点。
    我望了他一会儿,视线移向道旁的路灯,不再理会。
    车泊在澜春湾门外,我径直进入客房,凌晨两点钟,冯斯乾的宾利驶进庭院。
    我下床反锁门,锁芯拧到一半,冯斯乾推开,做什么。
    我面无表情凝视他,冯董事长走错门了吧。
    他解了领带,随手搭在门后的衣架,夜深了,走错也将就住了。
    我爬上床,朝他砸枕头,滚回熙云路,搂着你纯真无瑕的娇妻睡觉。
    冯斯乾脱下衬衫,真想赶我走吗。
    我说,你最好一辈子不回来。
    他逗弄我,那我走了。
    我没挽留他,翻了个身。
    冯斯乾闷笑,自己又走回,心在曹营身在汉,是哪个狐狸精说的。
    我默不作声闭着眼。
    他躺下,我立刻裹紧毛毯,和他泾渭分明,洗澡了吗,我嫌脏。
    冯斯乾掀被的动作一停,你嫌脏?
    他语调显得我很荒诞,你还嫌我是吗。
    我明白自己和林宗易有过夫妻之实,在冯斯乾的眼中是永远抹不掉的污点,涉及男女这方面,他总压我一头。
    我仰起脸,她讽刺我是交际花,她呢?情人生的女儿,孟绮云勾搭男人的手腕,目前看不一定逊色我。白莲花外表纯洁,至于花芯脏不脏,不是取决于睡过几个男人,而是取决于她的企图。有儿子有未婚妻的男人,我从不沾。
    冯斯乾翻开一本我平时浏览的韩妆杂志,林宗易没儿子吗。
    我早知他要提这茬,我嫁给他的时候他隐瞒了,我不知情。孟绮云对冯冬的存在却知情。女人犯贱,无关她天真不天真。
    冯斯乾笑了一声,还挺记仇。
    他关了灯,从背后抱住我,我挣扎,不要碰我。
    他手臂横在我腰肢,别动。
    我使劲拱开,蜷缩进毛毯里,不许他挨上我半点。
    冯斯乾的气息时轻时重,滚烫的温度喷洒在我颈后,他终是没再靠近。
    第二天早晨,我被断断续续的讲话声吵醒,冯斯乾伫立在露台,正拿着手机,一株苍翠的芭蕉在大雨中折断,断在他脚下,锃亮的白皮鞋碾得粉碎。
    在澜春湾。
    孟绮云说,爸爸在熙云路,七点钟到的。
    冯斯乾抬腕看表,八点半了,我尽快。
    你匆匆回去,说冯冬发烧,严重吗?
    吃过药,稳定了。
    孟绮云问,那晚上
    冯斯乾不等她讲完,冯冬这边没事,我当然在婚房住,你不用问。
    她像是松口气,斯乾,我很怕你和她旧情复燃,因为你们之间有一个斩不断的纽带。
    冯斯乾看向前方雾蒙蒙的街道,在准备结婚事宜了,还乱想什么。
    孟绮云听他亲口提及结婚,顿时安心了,好。
    冯斯乾挂断电话,看到我在他身后,你偷听是上瘾吗。
    我打开放在藤椅上的椒盐瓜子,我喜欢看你演戏,特别柔情逼真。
    他轻笑,说不定演着演着,日久生情了。
    我将瓜子壳扔在他的鞋面,我们不就是吗?
    他抬腿甩掉,我发现你的臭脾气是骨子里的。
    我靠着墙,都说女人蛇蝎心肠,你们男人好到哪去了?连亲生儿子都诅咒。
    冯斯乾直奔主卧,换了一套休闲服,今晚我不回。
    我不阴不阳的腔调,两个家奔波,比商场的尔虞我诈还费精神吧。
    他略侧身,少给我惹祸,这样的日子不会太长。
    冯斯乾走后,我接到一串陌生号码的来电,是滨城红秀区的区号。
    我接通,王晴娜声嘶力竭,韩卿!我求求你救林恒!
    我猛地一颤,你们没出省吗?
    她急躁到语无伦次,我原本决定带林恒去英国,昨晚回滨城拿护照,林恒被劫持了!
    我安抚王晴娜,你先冷静,林恒被谁劫持了。
    我不认识,他自曝是冠强,好像藏在江滨交界的西郊。
    我心脏咯噔一跳,落入冠强的手里,那凶多吉少了。
    王晴娜说,冠强指名道姓让你过去,不准报警,不准通知冯斯乾,否则撕票。
    第196章 我让你后悔
    我耍了冠强,他咽不下这口恶气,林宗易又一直压在他头上,他这次是冲我们来的。
    我对王晴娜说,你别慌,林恒不会有问题,冠强的目标不是他。
    韩卿。她嗓音发颤,我在西郊的舟山。
    我打开衣柜,找出一套防水的皮面衣裤,匆匆下搂,吴姐正好买完菜进门,她拦住我,韩小姐,您
    我绕过她,我去醉王朝查账。
    您不是才查过账吗?她追出两步,那您回家吃晚饭吗?
    不吃了。我飞快坐进车里,吴姐还要说什么,我一踩油门拂尘而去。
    周德元在熙云路,冯斯乾作为女婿,表面功夫一定会做到位,他一向不留后患和把柄,这两天安安分分陪岳父和妻子,估计没空查我的岗。
    我一路超限速,抵达舟山,王晴娜迎上我,方圆十五里有四个瞭望角,二十多名保镖在周围实时监控,我仔细观察了,他们携带了射击场的专用枪。
    干这行,普遍具有极强的反侦察力,冠强虽然莽撞,但不可否认他有些本事,仇蟒才会花心血栽培他,因此包抄夹击瓮中捉鳖的那套策略根本行不通,只能先摸清地势,再排兵布阵。
    这一处是厂房爆破遗留的废墟,西南方有一扇窗口,底下是沟渠,河沟宽度六七米,游泳大概十秒钟,在废墟五十米开外,设有两个环形卡子口,大约1.5平方,可以容纳两人藏身。
    我叮嘱王晴娜,最迟半小时联系赵队,告诉他安排下属从卡子口逼近废墟,另外,到沟渠的对岸接应林恒,附近只有水路可逃生。我怀疑废墟埋有炸药,下水能抵御爆发后的火烧。
    王晴娜一愣,那你呢?
    我说,我会拖住冠强,给林恒争取时间。
    我整理好衣服,将匕首塞进短靴里,直奔废墟,王晴娜叫住我,她眼里含泪,从前是我对不住你,这次拜托了。
    我没吭声,举起双手,大步走进厂楼里面,冠强,你不是指名我现身吗?我来了。
    回音涌动,到处阴森森,气氛令人心惊胆战,你在哪。
    我话音刚落,一大一小两副人影从水泥柱后平稳挪出,冠强手中的匕首横在林恒咽喉,隐隐渗出鲜血。
    韩阿姨!林恒嘶哑大哭,冠强的手腕用力一顶,再嚎我捅了你!
    我定格在原地,没有继续前进,冠强,你一个大老爷们儿,绑架几岁的孩子,传出不嫌丢人吗?你的手下,同行,甚至仇蟒,他们会极其不齿。
    冠强冷笑,英雄不问出身,只要达成目的,无所谓方式。华子如今是牛叉了,当年他跟着蟒叔在云城开场子,占地盘,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没用过?
    我打量林恒,除了脖子,其余部位倒是没有受伤,华哥曾经利用过女人,包括我。他也出卖过同行,可我相信他没有对孩子下手。
    少他妈废话!冠强挟持林恒站在那,他四下张望,你挺有种啊,真没带人吗?
    我平静面对他,我带没带人,你的保镖看不到吗?
    他嘬牙花子,小娘们儿有点骨气。我不瞒你,但凡你带了人。
    他狠狠跺脚,地面顷刻灰尘弥漫,你那边马上爆炸。
    我以为他把炸药埋在出口了,毕竟我们距离不足五米远,真引爆了,他也休想全身而退。
    我半信半疑,你不怕死吗?
    我死不了,土炸的威力只会炸飞你,这年头工程爆破查得严,能搞到土炸的药,很不简单了。冠强望着我,万隆城那晚坑了我的女人,是你吗?
    我深知不能再激怒他了,是我。
    他目露凶光,你抽了我一巴掌,耍着我玩,害我在乔叔面前栽跟头,你胆子够大啊。
    林恒的血越流越多,淌过冠强的指缝,他不耐烦一甩,估摸是瞧出我的衣服有玄机了,他命令我,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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