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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云(37)

    祁斯白的视线被帽檐挡住,连江逾声的眼睛都看不见。目之所及连远处的赤红篝火都看不见了,只能看见眼前那张脸上利落流畅的下颌,和微抿的薄唇。
    可心脏还是咚咚、咚咚地,疯狂地错乱着。确切意识到那是心跳声的一瞬,他只觉得那声音大得振聋发聩,连鼓膜都在震动。
    潜意识里,无缘由的喜悦和慌乱都裹挟着接踵而来,冲乱思绪。电光石火间,他有了一个猜测,转瞬,又有点茫然。
    他无措地扯了扯帽檐,垂着视线,朝江逾声点点头,闷声说:回吧。
    第53章 雨夜
    ==============
    雨越下越密。
    江逾声在前面走得有些快, 步子迈得很大。祁斯白闷头落后半步跟在他身旁。
    周围少部分没带雨具的同学都开始脚步匆匆往寝室区赶,渐渐都跑了起来。其他人要么披着雨衣,要么撑着伞, 豆大雨珠哒哒砸在塑料材质上。
    祁斯白在这样一片萧肃的夏夜冷雨里,听着耳畔咚咚的心跳, 不觉得冷, 反倒觉得脑中像烧了一样。
    好像自欺欺人一样,他想, 他不是喜欢女生吗。
    他从没想过他可能会喜欢男生。
    那是喜欢吗。
    不知道。但那个词, 那个情绪, 他不敢放在江逾声身上。
    太冒犯了。
    最后推门走进木屋时, 两人全身都是半湿的状态。祁斯白比江逾声好一点,脸上和头发基本是干燥的。
    屋里其他人还没回来。
    江逾声随手拿了条毛巾在擦头发, 祁斯白戴着帽子抬头,视线最高的位置只能触到江逾声湿漉漉的鬓角,和他低垂半阖的眼帘。
    祁斯白犹豫两秒,还是把帽子摘了,掩饰性地抓了两把头发, 才侧头去看江逾声。
    江逾声手臂和脸也都淋湿了,屋里的白光打在上面, 映出一点水渍的反光, 显得手臂上流畅的肌肉线条愈发明显。
    他额发滴着水, 挡在锋利的眉眼前,反倒给人笼上一层朦胧到近乎温柔的光晕。
    一滴雨水沿着发尖坠下, 啪嗒落地, 很轻的一声轻响。
    屋外滴滴咚咚尽是雨打树叶的声音。
    江逾声忽然抬了下眼皮。
    祁斯白冷不丁和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对视,乱糟糟的、像坏掉的心脏器官好像又重重地咚了一声。
    他们、你他磕绊了一下, 扯起嘴角,弯起一个熟练的弧度,他们还没回来,你先去洗澡吧。
    江逾声嗯了一声,转身就往卫生间走。忽地脚下一顿,又回身走到床边,换鞋,拉出行李箱拿东西。
    祁斯白没吱声,视线下垂,跟着江逾声的运动鞋从卫生间回到床边,带着青筋的劲瘦手臂入了会镜,接着又消失,拖鞋再往卫生间走。没走两步,又停住了。
    你先,还是我先?江逾声问。
    祁斯白反应了两秒,才抬头,你快去洗,头发都湿了,别着凉。
    江逾声进卫生间没多久,其他几个男生也打着伞回来了,见祁斯白一身湿,还很惊奇。
    祁斯白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笑笑说:我和江逾声中午出门没带伞,下午没来得及回来拿。
    说到江逾声这个名字时,他有点心虚,下意识放低了音量。
    悠哉了一晚上,又是围着篝火瞎蹦,又是在雨夜里逃难似的一齐往寝室涌,这会大家情绪还高涨,扯着祁斯白,一会问那篝火怎么在雨里还能点起来、柴堆又是从哪弄来的,一会又给他发大家拍的他和江逾声主持的视频照片。
    江逾声本身就是个自带结界的人。最近跟祁斯白待一起时间长了,温和不少,但这晚似乎又给冻了回去。
    江逾声洗完澡出来,几个男生跟他唠嗑,几次让他把天聊死后,也就不找他闲扯了,等祁斯白也洗完出来,又拉着他一起开黑。
    祁斯白平时对游戏兴致一般,这晚为了让自己静一静、清醒清醒,刻意跟他们打了一晚上游戏。结果临睡前,灯一关,在江逾声身边躺下时,他又无可救药地回到了两个小时前的状态。
    明明前一天他还能无所顾忌,在黑暗里肩抵肩地和江逾声说话。怎么一天后,他仅仅是睡在江逾声身边,都感觉
    嘭一声闷响,他把自己的脸砸进软乎乎的枕头里。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束手束脚着睡着了。梦里光怪陆离,一片混沌,醒来时,屋里仍旧是一团黑,大家都还睡着,窗外是雨水落在木头上的滴滴答答声。
    祁斯白醒了会神,眼睛适应了黑暗,忽然看出天花板的木头纹路有些歪。
    他有点睡懵了,自言自语着,缓缓发生一声带着鼻音的:嗯?
    没想几秒种后,头顶传来一句低低的问话:怎么了?
    这声音离他太近,躯体和躯体相抵的地方也传递过来很轻微的震动。嗓音里没睡醒的沙哑让人耳后一酥,连指尖都有点发麻。
    祁斯白静了一瞬,清醒了。稍微爬起来,低头一看。
    他昨晚不知道是怎么睡的,自己的床位空了大半,上半身已经睡到了江逾声床里,刚刚头顶似乎还抵着江逾声的胳膊或是胸腔。
    而江逾声已经被他挤得睡到了墙边,这会被他闹醒了,又没全醒,眯眼看着他的方向。
    没事,没事。
    祁斯白只觉全身血液都往头顶上窜,羞燥不已。他蹑手蹑脚躺回自己床位,轻声说:睡觉。
    一直到屋里第一声闹铃响起时,祁斯白的手臂还挡在额前,兀自出神。
    天亮了些,熹微的光从窗外漫进来,祁斯白隔壁床位的男生按掉闹钟起身,穿着衣服时突然发现祁斯白睁着眼睛,吓一跳,靠!
    祁斯白闻声放下胳膊。
    男生忙捂住嘴,小声说:祁神,你干嘛呢?
    祁斯白悠悠叹一口气,思考人生四个字在他嘴里转了个圈,出口时变成一句:哦在想题。
    男生:??凌晨五点多醒了在被窝里想题?这就是学神吗??
    各式各样的闹铃声陆陆续续响起。六点十分不到,人还没醒全,门忽然啪啪啪被大声拍响,教官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起床了!六点三十集合!起晚了就留基地回不去了啊!
    有人哑着声音朝门外喊了句知道了教官,拍门声才停下。没一会,隔壁又传来教官的魔音。
    屋里一阵窸窸窣窣,祁斯白也坐起身。
    有人啪一下把灯开了,刺目的光线里,祁斯白眯了下眼,余光里感觉到右边的人也坐起身,朝他这边,淡淡说了声早。
    音色清明,像是醒了有一阵了。
    祁斯白做了一秒钟的心理建设,神色如常地转过头朝他笑笑,早。
    江逾声朝祁斯白点了下头,额发有些散乱,他随意拨了两下,起身下床。
    祁斯白微愣地看着他稍显困倦的侧脸,和宽松T恤、短裤上的轻微压痕,觉得那种惺忪的睡意笼在江逾声身上,罕见之余,还有点可爱。
    众人收拾好行李,六点半退房,去食堂吃完早饭,把行李放入各自来时坐的那辆大巴车内后,仍旧是按车分班,每班排成两列队,开始了这天三十公里的拉练。
    祁斯白和江逾声最初是并排走在队伍后排的。但队伍一会往前跑着追前面的班,不追了又不自觉走得松松散散,两个队列很难一直对齐。
    两人有时候前后相隔一两排,有时候能隔开好几排。
    走得近时,祁斯白的话比平时少,江逾声的话也不多,两人常常就并排一起走,也不怎么说话。离得远时,祁斯白的视线又忍不住去找江逾声,三下两下往他那边瞥。
    如果江逾声碰巧看过来,他就忍不住有些开心。
    可江逾声大多时候只是跟身边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要么看着眼前崎岖的路,要么就是看着聊天的人。
    祁斯白的视线落了几次空,心底也无意识跟着空了几次。
    因为最后一天要过河,大家都穿着速干裤和沙滩鞋或溯溪鞋。
    祁斯白和不少男生一样,贪凉,穿了过膝的运动短裤。可早晨温度不高,又飘着雨、刮着风,虽然上身套着件长袖校服,多少还是有点凉。
    淌过两段黑黢黢的、小腿深度的沟渠后,祁斯白甩了甩脚底的淤泥,打了个寒颤。
    江逾声在祁斯白身边站定,脱了自己那件厚实的冲锋衣,递给他,你穿我这件吧。
    祁斯白一愣。
    我和你换件外套。江逾声解释。
    江逾声穿的运动长裤,过河时卷下裤腿,过了河放下,确实比祁斯白暖和很多。
    祁斯白犹豫一瞬后,咬了下唇,又没忍住,笑了下。
    江逾声拿着外套的手一顿。
    祁斯白把自己的校服递给他,接过他外套,穿上了。
    暖烘烘的,带着另一个人身上的温度。他同时还被一阵比平时闻起来更浓郁的香裹住了,又忍不住笑起来,眼睛有点亮,抬眼看着江逾声,谢谢啊。
    江逾声牵了下唇,含混地嗯了一声,很快又自然地错开眼神,边往前走,边穿上祁斯白那件校服。
    祁斯白看着江逾声的背影愣了两秒,冷不丁被后排的男生搭了下肩,笑着问:祁神,发什么呆呢?
    他有点心不在焉地朝男生笑笑,随口应了句什么,往前快走两步,跟上队伍。
    祁斯白很难说清是哪一个瞬间察觉到些微的不对劲,也说不出这是因为他对江逾声的态度发生了一点荒谬的变化,还是因为江逾声或许在有意无意地躲他。
    第54章 湍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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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逾声躲他?
    这个错觉晃过一瞬就被祁斯白否定了。以江逾声的行事风格, 不论有什么事,他都会直截了当地跟人指明,怎么可能做这种犹豫纠结的事。
    那为什么他觉得
    祁斯白恍然间察觉, 他最近和江逾声待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因缘巧合下, 比和牧阳成、薛远待在一起的时间都多。
    因而给了他一种, 他和江逾声很亲近的错觉。
    比如昨晚。雨下,火光里, 他和江逾声牵手。其实只是无意间牵到手而已。
    比如因为恰巧分在同一个宿舍、又一起主持, 所以前两天才总是连体婴似的一起活动。
    不总那么亲近, 才是正常的。比如今天。
    再淌过两条水深过膝的河时, 每个班都排成一列,自发组织着, 前后同学拉紧手才踏进河里。
    河底是大大小小的细碎石块,混杂着泥沙,浑浊的黄色河水湿冷冷地冲刷过祁斯白的膝盖。
    祁斯白前面一个女生个子矮些,河水已经到了她大腿的位置。她冷不丁踩到石头,脚下一崴, 整个人直直往一旁栽去。
    祁斯白忙握紧她的手,想让她借力, 却被她拽得脚下一动, 跟着一起栽过去。身后的男生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 他才将将站稳。
    女生虚惊一场,卷起的裤腿泡湿了, 湿漉漉滴着水。她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 好吓人谢啦祁神。
    祁斯白朝她笑笑,又回头和男生说笑两句后, 下意识朝岸边看了一眼。
    他们班另一列排在后面,还没下河。
    祁斯白一眼瞥过去就看见了江逾声。虽然人群里一米八几的男生不少,但江逾声站在那中间,仍旧显得很扎眼。
    江逾声一直在看别处。祁斯白顿了两秒,回头继续往前走。
    雨越下越大,临近中午时,队伍走到了嶙峋的山峦之间。山谷里,河水湍急奔流。众人牵紧手又过了两道河后,队伍突然在一条河道极宽的洪流前停住了。
    浑黄的河水由上向下滚滚而去。
    竞赛班和文科班打头阵走在年级队伍前面,最先被河拦住。后面其他班还在往前走着,不知道前面的状况。
    各班老师让大家先就地休息,吃点零食。众人原地解散,各班小范围地三三两两聚到一起。
    牧阳成举着一根二号车的旗子,背着满书包零食,从前排跑到后面来找祁斯白和江逾声。
    祁斯白顺手接过他手里那根比人还高的旗子,举在手里掂了下,沉甸甸的。
    牧阳成从包里拿出一袋妙脆角和一袋锅巴,问他俩要吃哪一袋。
    江逾声看了眼,说都行。祁斯白跟着说了句都行,忽地笑了下,你吃这个,待会手油,又去碰别人的手?
    江逾声看祁斯白一眼,祁斯白顿了下,指指牧阳成,表明立场:我说他呢。
    牧阳成听江逾声说都行,就已经刺啦撕开一袋,咔嚓咔嚓吃起来。他把包装袋往两人面前递了递,另一手指了指书包,声音含糊不清道:我刚路上就吃了,有湿纸巾,一整包呢,放心。
    说着,牧阳成看一眼在队伍前面焦虑得来回走动的几个教官和老师,皱皱眉,我刚在前面,听陈老说,这段河虽然宽,本来挺浅的,结果好像是因为下雨,河面就涨到这么高了。
    祁斯白看过去,有个教官正在下水试深浅,旁边有另一位教官和一个年轻男老师扶着,滔滔淌过的河水一下就没过了教官的胯部。
    牧阳成继续咔嚓咔嚓着:我记得教官有一米八出头吧?
    祁斯白啧舌,水这么深,怎么过啊。
    不止是深,水太急了,江逾声看着河边的情况,声音有点轻,但透着股认真,之前那条浅一点的河,某人不也差点摔了。
    祁斯白心里动了一下。他瞥江逾声一眼,微不可察地翘了下嘴角。
    原来,他看到了啊。
    牧阳成没听清,啊了一声,谁摔了?
    祁斯白一个顺口,回了句:没谁
    祁斯白话音未落,江逾声似乎往他这边瞥了一下。他忽地抿住唇,不吱声了。
    牧阳成:?
    他视线在祁斯白和江逾声之间来回梭巡,看得祁斯白掩饰性地屈指蹭了蹭鼻尖,嘴角又止不住往上翘,而江逾声一脸淡然,疑惑地朝他挑了下眉,挑完,眼神却有点飘。
    牧阳成的嘴角忽然不受控制地咧起一个弧度
    怎么的,就一两天没怎么见,这俩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且怎么还互相换了外套穿??
    他忽然乐了下,抑扬顿挫地哦了一声,转瞬,就被祁斯白掐了下脖子,打断了:陈老刚刚还说什么了吗?
    陈老哦,陈老刚刚跟宋老师在聊,听他们的意思,现在是要决定眼前这河能不能过。咱们往山里扎得挺深,可大巴车走的是大路,出山的路要过了这条河才能到
    也就是说,要么过河,要么就得原路返回了?
    对,牧阳成见祁斯白和江逾声对零食兴趣一般,就把袋子折了折放回背包,给他们拿湿纸巾,我听宋老师那语气,这事儿好像还挺严重。
    祁斯白:当然严重,整个年级将近五百人,要是有一个出了意外,这责任
    对啊牧阳成整张脸都皱了皱,但这次出来最重要的不就是这趟拉练?
    祁斯白刚要说什么,就见带他们前面几班的教官和老师都聚在一起,大声争论了起来。过了会,几个老师拿着手机发消息,两个教官拿着对讲机在跟后面领队的教官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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