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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免费阅读-全文在线阅读(34)

    郁溪总觉得她这会儿的似笑非笑,又跟之前不太一样。
    江依夹着烟走开去了。
    郁溪:你站那么远干嘛?
    江依远远笑着瞟她一眼:用二手烟荼毒小孩儿,多不道德。
    郁溪:哦
    她手指摩挲着木凳子,上面有个微微凸起的钉子,但坐久了变得圆润光滑,一点不扎手。
    她忽然说:舒星喜欢我。
    江依就笑了。
    她抖抖烟灰,笑着向郁溪睨过去:你跟我说这干嘛?
    郁溪:为什么不能跟你说。
    江依笑:这不该是你们小孩儿之间的秘密么?越不跟大人说,越浪漫。
    郁溪:你说得好像我跟她在一起似的。
    舒星很好的。江依说:以后你去了邶城,也很难再遇到比舒星更好的姑娘了。舒星喜欢你的话,你不跟她谈恋爱试试?
    郁溪搓搓手指,刚上面沾的花粉,已经被她搓掉了:舒星今天跟我说,给人戴花、画像、写诗,这些都是谈恋爱。
    说得没错啊。江依抽着烟走过来,她一走近,就飘来一阵香。
    明明是劣质的玫瑰香水味,一点不比舒星身上的香味高级,郁溪一颗心却砰砰跳了起来。
    江依看着她眯了眯眼:所以小孩儿,你就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嗯?
    江依低头笑了笑:你想亲我、想睡我,这些都可能不是喜欢你懂吧?怎么说呢,人在青春期的时候都有种欲望,那跟喜欢可不一样。
    郁溪:那你对我有欲望么?
    江依一噎。
    郁溪抬头看着她:我抱你、亲你的时候,你有感觉么?
    你江依张嘴,想说什么却顿住。
    这时一阵摩托车的轰鸣,轰轰轰的逼近。
    依姐,你看我新买这衬衣帅不帅?
    一辆摩托车上载了三个小混混,为首的那个看上去跟江依特别熟,嬉皮笑脸的。
    江依笑着走过去,纤长手指虚虚贴着他肩快速滑过:哟,这么帅。
    看上去好像很亲,其实又什么都没有。
    可那小混混和郁溪不一样,是不会发现这些的,心满意足笑得很得瑟:走,陪帅哥打两局去!
    江依笑着飘走了。
    剩下郁溪一个人坐在原地,对着一轮红澄澄鸭蛋黄似的大夕阳,江依刚刚抽过的烟味还氤氲在她身边。
    她在想,难道她对江依不算真正的喜欢么?
    ******
    晚上江依下班回家后,发现舒星在翻行李箱。
    找什么呢?江依问。
    舒星笑着抬头:找本书。
    江依知道舒星带了些理论书过来:怎么,写生遇到困难了?
    不是。舒星把刚放裙子里兜着的一朵淡黄小花,举起来给江依看:想做标本。
    江依一下子明白过来,那就是她戴在郁溪鬓边的那朵花。
    原来,长这个样子。
    江依在旧纸箱上坐下,一手撑着下巴,看舒星从箱子里翻出厚厚一本专业书,小心翼翼把那朵小花展平了夹进书页里。
    江依问:真的很喜欢郁溪?
    舒星点头:真的。
    江依笑着说:可你也还说不上了解她呢。
    对,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舒星笑起来:可依姐你知道郁溪有多愣?今天在山上时我一直看她,她竟然直接问我是不是想亲她?天哪怎么会有这么愣的人,太好玩了。
    江依笑:是挺好玩的。
    舒星说:就是那会儿,我觉得我是真喜欢郁溪的。我不是想亲她,不是那种冲动和躁动,我想给她戴花、给她画像、给她写诗。
    她年轻而干净的笑着:依姐你说,这不是喜欢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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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我想跟你谈恋爱
    舒星觉得祝镇实在太热了, 她就翻了会儿行李箱,就又出了一身汗。
    她决定再去洗个澡,拿着浴巾出去的时候, 轻轻把江依把门带上。
    江依一个人站在窗前, 点了一根烟。
    她在想, 喜欢不喜欢什么的,她快被这俩小孩儿绕晕了。
    郁溪想亲她想睡她,那种xing冲动可能不算真正的喜欢。
    可雨夜屋檐下躲雨, 当郁溪从背后抱住浑身颤抖的她, 那种真实心动又算不算真正的喜欢。
    江依勾起唇角自嘲的笑了笑。
    她不觉得喜欢这两个字跟她有缘,更别提对一个十八岁的小孩儿。
    可能最近她面对年轻人的时间太多了, 连带着她一颗心都跟着躁起来。
    不应该的。
    ******
    第二天一早, 郁溪抬起卷闸门, 把台球厅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一直等到中午,江依还没来。
    其他球妹陆陆续续上班了,郁溪问小玫:依姐呢?
    我怎么知道?小玫笑着反问:你不才是依姐的小妹妹么?
    郁溪没话讲。
    她知道这些球妹,流动性其实很大, 看起来好得跟亲姐妹一样, 其实可能明天就各奔东西。
    其他人是树, 她们是浮萍, 飘来荡去, 不留一丝痕迹。
    也就是说,如果江依想走, 她是可以彻底从郁溪面前消失的。
    不会有任何人有江依的联系方式, 甚至很快, 不会有任何人记得江依。
    又等了一会儿, 江依没来, 舒星背着画板来了。
    江依今天怎么没上班?郁溪问。
    舒星告诉她:依姐说今天懒得很,晚点儿来上班。
    江依平时给台球厅赚得多,她偶尔任性,老板也肯定不会说她什么。
    郁溪高考以前,都是傍晚才来台球厅,她也不知道江依是不是经常有这种晚来的时候。不过想起来,倒是很符合江依慵懒的性子。
    舒星问:我们上山?
    郁溪点头。
    ******
    今天在山上,舒星发现了一种新植物,她画得专注,没再看郁溪。
    她这样,郁溪刷了一会儿题,反而抬头看了她一眼。
    舒星虽然没看她,对郁溪看向她的眼神却捕捉很敏锐,立马笑着回看郁溪:怎么?
    郁溪摇头:没怎么。
    舒星之前太专注,这会儿停下来才发现肩都僵了,她伸个懒腰揉着肩:你是不是觉得奇怪,我明明说喜欢你,怎么又对你一点儿不着急?
    郁溪点头。
    她发现舒星很聪明,她真是这么想的。
    急什么呢?舒星索性放下画笔,托腮跟她聊会儿天:我还是觉得,喜欢应该建立在了解的基础上。我想慢慢了解你,而且等你考上邶航到了邶城,我们有的是时间。
    郁溪低下头去。
    等她到了邶城。
    江依留在祝镇。
    她奋勇高飞,江依琐碎沉沦。
    她和江依,又还有多少时间呢?
    ******
    郁溪没想到的是,等她和舒星下山后,江依还没来台球厅。
    她刚本来把舒星送到江依家就走了,这会儿又绕回去。
    来开门的是舒星,手里拿着一张浸湿的帕子。
    病了?郁溪问。
    舒星点头:好像有点儿发烧。她挺着急的:怎么办啊?要不要去诊所买点药?
    不用那么麻烦。江依声音从房里飘来,病态让那妩媚里,更添一种孱弱的勾人。
    人体其实挺奇怪,有时淋过一场大雨不会病,有时天闷闷湿热着反而病了。
    郁溪走进去:是不用买药,镇里诊所开的感冒药从来没用。
    她走到窗边坐下:烧得厉害么?
    她抚上江依额头的动作,太过自然和坦然,以至于江依没躲,愣愣看着她。
    然后两人互相移开了眼神。
    江依高烧的脸有种娇艳的红,透出一种病态的美。
    郁溪站起来:烧得有点厉害,我去采点草药。
    舒星拦住她:什么草药?
    就是一种草。郁溪不明白舒星怎么总纠结草的名字,祝镇山里那么多草,谁有空每个给它们取名?她解释了下:黄绿色的,采来熬水喝,能退烧。
    舒星有点儿紧张:不会中毒吧?
    反倒是江依笑了:舒星你新闻看多了,觉得山里到处都是那种,吃了能看到小人儿在头上跳舞的东西。
    郁溪说:不会中毒,我们从小喝到大的。
    小时候她很偶尔发烧了,外婆就会采这种草给她熬水喝。等搬到舅妈家,曹轩身体不好经常发烧,舅妈去诊所开的药从来没用,每次都是她采来这种草,趁夜偷偷熬水给曹轩喝,曹轩没两天就好了。
    郁溪出去以后,舒星坐到江依床边,把那张凉帕子敷在江依头上。
    她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在邶城都是别人照顾她,所以这会儿就更紧张:依姐,要不我还是给叶总打个电话吧?
    江依笑笑:发烧而已。
    可在祝镇这种地方发高烧舒星皱眉:你要是有什么事,估计叶总就不活了。
    江依又笑了:哪儿有那么夸张?
    给叶行舟打电话这件事,却被她拒绝得很干脆。
    舒星有种错觉,好像江依很排斥联系叶行舟。
    但她觉得这一定是她的错觉。
    不一会儿,郁溪回来了,她动作很利索,已经把草药熬成水了,扶起江依喝下去,江依躺下后又摸摸江依额头的帕子温了,出去重新浸凉了敷上,再把房间窗户打开不能闷着。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舒星目瞪口呆。
    郁溪无疑很会照顾人,这种在山里放养长大的孩子,真跟她挺不一样的。
    郁溪说:今晚我留下来照顾江依,你去台球厅睡,免得传染你。
    舒星问:你不怕传染?
    郁溪:我身体比你好,而且,你也不会照顾人。
    其实郁溪安排得很合理,而且,她淡定的声音里有种天然的说服力。
    那是舒星第一次发现,郁溪挺有领袖气质的。
    她说:好吧。
    晚饭是郁溪熬的粥。她做饭不怎么样,但做熟还是没问题。
    一锅白粥,一碟豆腐一碟青菜,其实有点寡淡。
    舒星却吃得挺有兴致:好吃!
    她和郁溪就着旧箱子吃粥,江依靠在床头,郁溪把粥给她端过去的。
    这会儿郁溪看了她一眼:你也觉得好吃?
    江依说:很一般。
    郁溪低头笑了笑。
    吃完饭收了碗,郁溪叫舒星:走吧,送你去台球厅。
    舒星说:你等会儿,我洗好澡再去。
    她拿着浴巾出去了。
    郁溪把那旧箱子搬到床边,坐那儿看着江依。
    江依发着烧有点无力,说话也绵软:你以为你两眼睛是紫外线射灯啊?这么看着我,能杀菌还是怎么着?
    郁溪就笑了。
    她发现她在江依面前,就是常常笑的。
    可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从高考完以后,她和江依就很少真正独处了,要不有舒星,要不有小玫,再要不就说着舒星和别人的事。
    郁溪笑着笑着,眼神就变得柔和起来。
    江依屋子的顶灯很暗,这段时间灯丝好像有点坏了,就更暗,昏昏黄黄的洒下来,像一个温柔的小宇宙。
    江依莹白的一张脸,是这温柔宇宙间的启明星。
    郁溪伸手,摸了摸江依额前的帕子是不是还凉着,又看到江依额边的一缕碎发被帕子蹭乱,她很自然的伸手理了理。
    手指擦过江依的额头。好烫。她说。
    江依软绵绵笑着:你那神奇的药草,什么时候起效?
    郁溪想了想以往曹轩感冒的经验:两三天的样子。
    这么久?病中的江依嗓子哑着,说话拖着长音,听上去有种特别撩人的味道。
    郁溪说:江依,我有点气你。
    江依:气什么?
    气你总是撩人而不自知。
    可这话她说不出口。
    毕竟这不是江依的错。
    就像星辰的光芒照耀着草地,一棵小草也不能因为星辰不属于它,而勒令星辰不要发出光辉。
    她问江依:你想快点好么?
    江依这会儿感冒越发严重了,鼻子也堵着:谁愿意病着?
    那,我还有个办法。郁溪说着俯身,凑近江依。
    江依本来就喘不过气,这会儿呼吸更乱了。
    少女的身上,有洗衣粉的味道,晒过太阳的味道,还有皮肤上那种独属年轻人的芬芳。
    也许可以叫荷尔蒙的味道。
    还有少女的那双眼,黑白分明的,在昏黄灯光下,像清溪。
    江依忍住砰砰的心跳,玩笑一句:什么办法?不是放血什么的吧?
    没那么复杂。少女摇头,凑得更近一点,近到江依甚至能闻到她呼吸的味道。
    她呼吸里有一种植物的香气,像她给江依咬过的那种甜甜的草,说不上让因发烧而晕乎乎的江依,更清醒了些,还是更晕眩了些。
    她看着江依,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的说:传染给我,你就好了。
    江依哑着嗓子说:你是不是傻?
    少女竟低头抿嘴笑了一下,一派天然:或许有点吧。
    为了一个根本不了解的姐姐犯傻。说着又笑了下:是挺傻的。
    郁溪,我江依晕乎乎的,却第一次思考起告诉郁溪她是谁的可能性。
    要走心到这种地步么?会不会反而把郁溪拖入她生活的泥沼?
    郁溪那么干净的。
    她很快发现郁溪这会儿没在纠结这问题,因为郁溪的脸越凑越近,睫毛轻扫到她的鼻尖。
    然后郁溪一抬脸。
    两人的嘴唇很快就要碰到一起。
    这时郁溪又笑了,嘟哝一句:谁叫我愿意呢?
    愿意什么?
    愿意犯傻。
    她嘴唇微颤,向江依的唇瓣凑过去。
    然而正在这时,出租屋的门开了,舒星手臂上搭条浴巾站在门口。
    昏黄灯光氤氲出的小小宇宙被打破,只属于两个人的暧昧世界被打破。
    江依别开了头。
    郁溪缓缓坐直身子:洗完了?
    舒星点头:嗯,我们走吧。
    ******
    夜色杳杳,两人走在旧旧的石板路上。
    舒星一袭白裙,背着手走在前面。
    郁溪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低头走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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