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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石录(65)

    沈既明:
    姓闻的,你他妈良心都不会痛吗?!
    以往做线人的时候,沈既明没少坑过闻海,他做这活儿不图钱不图名,也并非出自正义感,虽然他自称是为了情怀,但闻海一直认为这就是纯粹吃饱了撑的给闲的,给缉毒局当线人这种事,对他来说就跟冲浪、蹦极、赛车一样,没事找死的极限运动,享受的快感来自于加速分泌的肾上腺素。
    这种人你不用担心他会被对方收买或者临时反水,因为他什么都不图,但偏偏又因为他什么都不图,就极为难控制,经常你要老李家的情报,他告诉你老王家的新来了小老婆,你问他那老王这次交易会带几个人,他说小张进了批新货和人约在老码头见面。
    要不是这人的情报多数有用,自己在龙潭虎穴也能把持住洁身自好,被他连坑带烦这么多年的闻海早就趁这人说要金盆洗手的时候借口把他活劈了。
    这次难得有机会坑了回来,闻海的心情一直好到回家之后。柏云旗正卧在沙发上用平板看不带字幕的美剧,闻海站在他身后看了会,刚准备张口,就听见沙发里那一团幽幽地说:不许剧透。
    闻海把到嘴边的凶手是那个没穿内衣的女的收了回去,话往肚子里掉到一半想起来这部剧是收费频道的,有几段镜头的尺度那可是连一般打过码的爱情动作片都得自愧不如的
    你最近可以啊。他坐到柏云旗脑袋旁的沙发扶手上,看女主和男三在皮卡车上那段没?
    柏云旗欣然点头:我还看了男三和男二在酒吧卫生间里那段。
    所以您到底准不准备告诉我女仆装是什么意思了?
    闻海啧了一声,这都几年前的事了,你有这记性记点别的行不行?
    柏云旗笑而不语,坐起身去捞闻海的脖子,被人反手一推,嗷了一声都跌了回去。
    别闹。闻海矜持地喝了口苏打水,我现在是老人家,一顿饭都不能少吃的。
    柏云旗心说您说这话亏心吗,但看闻海今天确实面带倦色,就一骨碌从沙发上滚了下来,粥快熬好了,我去炒菜,您先去洗澡吧。
    闻海点了下头,顺手把手机和钱包从裤兜里掏了出来,一张卡片飘飘悠悠地飞到地板上,正好落到两人中间。
    柏云旗下意识低头一眼,神色顷刻大变,使劲闭了下眼,立刻低身把卡片捡了起来,对着上面的字念道:绿城之滨临时出入卡您今天去那儿了?
    嗯。闻海随口应道,去送个
    柏云旗喉咙微微发紧。
    人。闻海决定把殚精竭虑又居心叵测的沈既明同志划归到最不会出错的那一分类里,本来能早点回来的,那位没开车躺我车轱辘底下让我送他回去。
    听这架势总不至于是柏康或者舒涵薇了。柏云旗心里松了口气,暗暗嘲笑自己最近快草木皆兵到神经衰弱了,把卡片放到茶几上,转身去了厨房。
    就在某个瞬间,离他很近的闻海骤然闻到了一股极淡极淡的玫瑰和柑橘香混合的香味那是舒涵薇今天用的香水。
    而同时,柏云旗也闻到了闻海身上还没来及散去的血腥味和那些被人遗弃的小巷子中独有的、掺杂着垃圾废品还有泥土砖瓦的潮气味。
    两人擦肩而过,那味道也倏忽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既明也是个有故事的男同学。
    以后还是每晚七点更新,感谢各位支持。
    第83章 暗斗
    柏康找上门的速度, 比闻海想象得还要快。
    第二天中午和柏云旗吃完午饭,闻海回办公室的路上看到一串陌生号码打了过来,归属地是国外, 立刻明白了来电人的身份。
    闻海。柏康这次没再假模假样地叫他一句小海,这位从良后对内人相敬如宾,对外人彬彬有礼,要不是在闻海这里破了功,也可称得上是得道成仙的衣冠禽兽了。
    闻海停下脚步,嗯了声,示意自己在听。
    你就不怕你和那小杂种的脏事被老爷子知道吗?柏康颤抖的嗓音里压抑着羞耻和怒气多新鲜, 这位这会儿竟然把柏云旗往自家人里算了, 还懂得了什么叫家丑, 你不怕被人指指点点,老爷子能放过你?!你家里能放过你?!
    哦,这事。闻海不甚在意, 您都还好好活着, 我看老爷子也不会对我下死手, 您说是吧?
    柏康那边传了几声粗重的喘息, 压低声音说:你他妈自己变态有精神病去找人治!那孩子才多大
    闻海:孩子?柏董, 我家那位二十三岁, 法定结婚年龄都过了,你这一声孩子他可担不起。
    孩子他大爷,您口中那孩子都快成精了。闻海下意识摸了下衬衣的领口。
    柏康,我今年三十二,您今年快六十, 算起来都是中年人, 您也别给我摆长辈的身份, 我也真的很不想搭理您。闻海站在树荫下,无聊地用手指扣着斑驳脱落的老树皮,柏云旗是不是您亲生儿子,他和舒涵薇图不图您家产我一点都不在乎,我和他在一起完全基于自由恋爱关系,不掺杂任何其他因素。您年初那种类似给班主任打小报告说我上课走神的幼稚行为,我也不想再和您计较,但您要是再有小动作,特别是用那些小动作对付柏云旗,那大不了咱俩就一起进号子里蹲着,柏云旗这后半辈子少了个您再少了个我,肯定能过得更好,您信吗?
    咚。电话断了。
    话说重了。闻海暗叹,我这暴脾气。
    仅凭他狭隘而有限的想象力,能想到柏康对付柏云旗的方法也就是把他们两个的事摆到柏老爷子面前,再不是东西点,把这事往网上一放,雇点水军刷个屏,自媒体时代,造谣和辟谣的成本过于失衡,想毁掉一个人的名声的确很容易。
    还能有什么?柏云旗和柏康的生活基本就没有交集,衣食住行、家庭、学习、工作,除非柏康这怒气能持久到在柏云旗参加工作后给人使绊子穿小鞋,自觉还有底线的闻海以他自身出发,实在想不出一个年近六十的老男人的还会怎么对付一个二十多的小青年。
    现在柏康的反应都还在他预料之内,只要别再出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老王八蛋这几年都在京城和国外发展,在桐城的人脉和势力远不如以前,只要闻海愿意花心思,总是能应付过去的。
    只有他,除了被人利用的舒涵薇,闻海现在莫名成了柏康和柏云旗矛盾的激发点,他就像把双刃剑一样立在两人中央,既对准了柏云旗,让他因为自己受制于人;又指向了柏康,使他不敢轻举妄动何德何能,自己这辈子还能享受到此等待遇。
    不过令闻海没想到的是,柏康这次不仅出了圈,还上来就开大了他把闻泽峰这尊杀神请来了。
    在师兄副局长办公室看见闻泽峰正和师兄谈笑风生时,闻海想都没想抬脚就要退出去,只听见那位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师兄朗声笑道:哎呀,是闻师弟来了,刚刚让小孙去叫你,他还说你在那儿忙着开会呢。
    那他妈不是你给他说让我务必马上、立刻、迅速过来吗?闻海面无表情地扫了眼好以整暇地靠着沙发喝茶的闻泽峰,点头道:是,城东郊区刚发生一起恶性投放烟花爆竹的案子,炸伤了三个人,有一个重伤正在抢救,正在和三分局的人开会讨论侦查方向。
    闻泽峰十分不客气地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放下了茶杯,那你们商量的结果是什么?
    案发地点号称爆竹街,家家都是制造烟花爆竹的小黑作坊,初步怀疑是邻里纠纷或者商业竞争导致的蓄意报复。闻海没等闻泽峰张嘴,不停气地补充道:当然,不排除受害人自己为了骗取保险试图炸毁房屋,结果分量估计失误,误伤了自己和家人。
    闻泽峰点下了头,毫无诚意地夸赞道:思路不错。
    哦。
    刘副局似乎毫无察觉地打着圆场:早知道闻师弟是您家公子,说什么也请他吃顿饭,当年还承蒙闻主任您的照顾,一直没机会好好谢谢您
    什么主任。闻泽峰轻笑,老了,不中用了,还是叫师兄亲切点。
    闻海差点忘了,闻泽峰是龙安警院出来的,那学院是龙安公大的前身。
    是是是,是我忘了,师兄,师兄。刘副局哈哈一笑,咱们今天是师兄弟见面,哎,小闻,别这么拘束,来坐来坐
    配合着他的话似的,闻泽峰往沙发左边挪了一点,恰好给闻海空出了一个人的位置。
    闻海坐下后,目光就再也没从地板的花纹上移开过。
    从刘师兄的办公室出来,父子俩一前一后拐进了市局大楼的楼顶。前段时间因为流感肆虐,整栋楼专门雇了专业的清洁公司打扫过,楼顶还算干净,不至于站个十分钟就灰头土脸地挂一身蜘蛛网。
    闻泽峰很早之前就说要退二线,结果官运亨通、仕途通达,不仅没闲下来,反而又往位高权重的方向更近了一步,但他忙行政公务、闻海忙案件侦办,两人虽在一个系统里,在外人面前这俩名字摆在一起,也不过是个连陌路都算不上的本家。
    看他今天穿着常服,自己因为跑现场也换了便装,闻海就知道这次免不了要动手这是从自己去了警校之后两人默认的规矩,只要有一个人穿着制服,闻泽峰也得等两人都换了衣服再动手,用他的话说,人是该打,但不能脏了这身衣服。
    果然,闻海还没站稳,迎面就是一道劲风打了过来,他头也不偏,躲都没躲,被扇得一头撞到了旁边的钢架上,连铁锈带灰尘扑了满嘴,让他忍不住窒息般用力咳嗽着。
    闻泽峰余光扫过闻海,掏出手机给秘书回了条工作短信。
    我等会儿要去见受害人家属。闻海直起身,用手背擦了下嘴,被打破的嘴角血上染着灰,沾在手背上,说不出的恶心,您要是还想打就别打脸了。
    闻泽峰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你还知道自己会没脸见人?
    闻海什么话都懒得说了,低下头又擦了下脸上的血渍。
    你和那小孩
    和他没关系。闻海挡住闻泽峰拳头,迎上对方略显诧异的眼神,平声说:我自己的事,我认了,别把小旗牵扯进来。
    闻泽峰把手一挥,那一拳还是落在了闻海肚子上,他照旧没躲,因为毫不留情的力道退后两步俯下身干呕了几声,再次立正站直。
    他不会还手,他不能变成下一个闻泽峰,还手就输了。
    闻海,你喜欢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我看不惯说上几句算是本分,但其实也没那么在乎。至于你喜欢的人是什么东西,哪怕是个杀人犯,只要你清楚有天他得进法场挨枪子,你就是要和他结婚我都不拦你。闻泽峰的语气不像是生气,向下属交代工作似的,高高在上,却又相当平缓,但你惹的麻烦,就该你自己解决,柏康是个什么东西我比你清楚,你让那种人过来给我告状说让我管好自己儿子,你还有什么脸见人?
    闻海低哑地笑了声,因为疼痛而急促的呼吸声慢慢平复下来,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好。闻泽峰的问罪也没了后文,戛然而止在了闻海这句毫无实用意义的答复上。
    您没事了吧?闻海问他,没事我就回去工作了。
    闻泽峰屈尊降贵地看了他的脸一眼,你妈本来让我叫你回家吃顿饭,看你现在这样,还是别回去了。
    好。闻海又咳嗽一声,嗓子里还是沾着灰,您帮我问声好吧,说我忙完这阵子回去看她。
    转身离开几步后,闻泽峰突然又叫住了脚步声稍有沉重的人,你不准备给我说说你年初被停职的事?
    哦,您知道啊。闻海因为转身牵扯到了刚刚挨打的淤青,说话时嘴角绷得僵硬,没事了,查案子难免得罪几个人。
    你闻泽峰想问你不知道整你的人是柏康吗,但他又清楚闻海是知晓一切内情的,这句话问出来不过是自欺欺人,好像这样他就能挽回一点平衡,说服自己闻海并非是忽视了自己,不屑于他的庇护和权威说到底,一封半真半假的匿名举报信能掀起多大风浪,只要闻海愿意摆出自己的名头,别说是不会落到被停职调查那种狼狈难堪的境地,没准连这信是谁写的谁指使的都会有一群人抢着给揪出来邀功。
    他总爱说自己老了,原来是真的老了。
    闻海安静等在那里,眼神也是安静的,不像从前那个十几二十岁的毛头小子,装作是漠然置之,愤恨把一双和燕婉相似的眼睛烧成了两簇熊熊的火苗。
    你注意休息。闻泽峰不动声色,案子总是办不完的,你早年落下病根,本来体质就没常人好别老让你妈操心。
    闻海无所适从地眨了几下眼,确认闻泽峰没有下文后,别别扭扭地点了下头,哦知、知道了,您您也注意身体。
    说完他顿了几秒,又叫了声:爸。
    闻泽峰也愣了,生硬地应着:还有事?
    没没事。闻海舔了下嘴唇,还没开口自己先笑了,就是想告诉您,我
    嗯?
    我爱柏云旗,很爱。闻海又蹭了下嘴角,按我妈教我的理,要是遇到这辈子想定下的人了,应该是要把人带回家让你们过个眼的。不过
    改天吧。闻泽峰匆匆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改天,你和那个小孩柏云旗,一起去家里吃顿饭。
    嗯。闻海点头,好,改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
    第84章 家长
    无论闻泽峰对这件事到底什么态度, 柏康这次的算盘完全打错了说也好笑,这人对自己的儿子不管不问二十多年,却还妄想着全世界就他一个给人当爹当得这么操蛋, 自己不敢对付闻海,就把主意打到闻泽峰身上这还不如直接去给闻海的领导再告个状。
    但闻海的算盘也打错了,他没想到闻泽峰竟然会有要护短的意思他家闻主任这次空降市局拜访领导,还不忘在自己师弟面前拉上他认个亲,等于宣明了闻海的身份,断了柏康再用年初那招下手的后路。如果再有封检举信递过来,除非闻海真干了违法乱纪的事, 单用性取向或者生活作风不检点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不用麻烦别人, 主管行政风纪的刘师兄肯定会直接帮忙把这事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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