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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阅读-四喜秋秋(39)

    那又如何?姚潜毫不在意,你们不过是汉女所生的杂种罢了。
    眼见着公孙陌的船已经逼近,再不逃便迟了,姚潜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将刀飞入姚伯苍的胸膛,弃船跳入长河之中。
    那些水匪没了领头人,犹如一盘散沙,一片混战之后便全军覆没。
    周围是将士获胜的喜悦之声,林季白却是颤抖着身子,扶住浑身是血的兄长,大哥,军医来了,你不会有事的。
    然而姚伯苍的眼前早已是苍茫茫一片,他感叹着,自己果然没有二弟与三弟聪明,还好,林季白没有事,他伸出手摸了摸林季白的脑袋,只是笑道:你阿兄我从小不听阿娘的话,你看就出事了,还好你没事
    林季白这一次没有推开他,然而一直走在林季白前头的兄长那只手却是掉落了下去,再不会将他的头发摸得乱糟糟了
    天下局势不明,汾东城内的氛围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但当长河水匪得以治理的消息传来时,城内的商贾与百姓依旧欢欣鼓舞。
    公孙陌前来将军府复命的时候,林季白称病没有跟过来,与此同时,沈月溪亦收到了林季白想要她前去探望的消息。
    对方虽只是束发少年,但她一个已婚妇人单独去见,似乎并不大适合,沈月溪原是想拒绝的。
    只是她听到姚伯苍战死的消息时,又生了犹豫接二连三失去亲人的打击对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来说实在是过于沉重,她虽不知道林季白为何要见她,可若是能将一个绝望之人拉回来,她便去见一见吧。
    第六十一章
    姚家已化作一片废墟, 林季白如今临时住在城西永安巷的一间两进院。
    回到汾东之后,林季白什么人都没有见,将自己关在屋里, 只给沈月溪递了消息。他也没指望能见到沈月溪, 毕竟于礼不合,而他也不是什么值得一见的人。
    当林季白拖着昏昏沉沉的身子打开门, 看到那戴着帷帽的女子绰约多姿地立于门前时,他愣怔了许久,直到沈月溪柔柔地对他说道:林三郎不请我进屋吗?
    沈月溪今日出行极简, 只带了彩云一人陪她过来。
    林季白回过神来,慌忙在前引路,夫人请进。
    他走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瞄向走在自己右侧的女子沈月溪穿得素雅, 苍色的纱裙随着她的走动如缥缈的云雾, 帷帽下的容颜若隐若现看得并不清晰,可偏引得他心跳加速, 不知所措。
    等进了屋,林季白猛然发现如今他是家徒四壁, 连个能坐的地方都没有, 他找了半日只找出一张破旧的胡牀。
    林季白用衣袖将胡牀擦干净, 摆在沈月溪的面前,窘迫地说道:夫人坐,我我去给夫人煮些茶水
    他慌慌张张地跑到厨房, 茫然环顾了一圈,这里不是从前姚府, 什么都没有更别说茶团, 又谈什么煮茶。狼狈不已的少年靠着灶台站立许久, 红着眼睛自嘲而笑,他已一无所有,又在苦苦挣扎什么?
    直到难堪与羞涩被彻底压下去,林季白才缓慢从厨房里出来。
    当他站在沈月溪面前,又是那个从容老成的林三郎,抱歉,我方搬来没多久,竟忘了家中并无茶团。
    无妨,我不爱吃茶,沈月溪摘下帷帽,露出那张绝美的脸庞,她朝着林季白弯眉浅笑,一双杏眼似藏着月落星霜,耀眼得叫人不可直视。
    她身姿端正地坐在矮小的胡牀上,未见半分拘谨,任由长长的纱裙堆在她的脚边,如踏云而来的仙女,与陋室格格不入。
    林季白晃了晃神,眼前的女子一直在云端之上,而他早已不再是姚将军的小公子了,从未滋生过的卑怯在他心底蔓延
    可他依旧想要看看她,同她说几句。
    林季白的视线在彩云身上打量了一瞬,从容地席地而坐,又真挚地看向沈月溪,说道:我知道于礼不合,可我想同夫人单独说几句,可否?
    眼前的少年有着和姚仲青极为相似的温和长相,不同的是,他的眉眼要比姚仲青更深邃些,比起憨厚的姚仲青多了几分狡黠,而当他做出可怜的表情时,又叫人不知不觉心生怜悯。
    沈月溪握着衣袖的手紧了紧,她对上林季白那双祈盼的眼眸,终于是心软地朝彩云点点头。
    彩云有些不放心地看了林季白一眼,见对方是个文弱书生,便对沈月溪说道:我就在门口,若是有事,娘子只管唤我。
    室内只剩沈月溪与林季白。
    沉默了一会儿,沈月溪娓娓开口道:你兄长的事我听说了,他人说什么都是惘然,只是你阿兄拼命保住你的性命,必然不希望你这般颓然。
    林季白望向眼前的女子,她的目光澄清,与他的二哥一般都是这个世上顶干净的人,不知道这世间的人心龌龊。
    他眼中慢慢生出了恶意,干涸着嘴唇说道:夫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猜裴将军为何要让我与兄长去?
    看着沈月溪的呆愣,林季白磨了磨唇,又道:水匪头子是姚潜,这事裴将军早就知道了吧,而我们不过是引姚潜出来的诱饵罢了。
    沈月溪从来都知道裴衍洲不算什么好人,她见过他的杀伐果断,也见过他的霸道强行,当林季白和她说这事的时候,她竟也只是愣怔了一会儿,便开口道:郎君亦派了公孙将军前去接应,他绝无要置你们死活不顾的意思。
    夫人当初与我二哥已经谈婚论嫁,是裴将军带兵围困了沈府,强娶了夫人,夫人就一点不怨恨吗?林季白尖锐地问道,彼时他还是沈家的养子,却恩将仇报,夫人就没有想过往后他到更高的位置,会怎么对待夫人?
    这是我与郎君之间的事。沈月溪倏地站起身来,这些话是实情没错,可她却听不得旁人对裴衍洲的质问。
    她居高临下地望向跪坐在地上的林季白,冷下了面孔,你身为郎君的手下,也不该说这些话。
    素雅清丽的女子此刻眼中有火,如傲然枝头的白梅,林季白没有起身,只抬头仰视着沈月溪,近乎呢喃地问道:夫人当初为何要将我引荐给裴将军?
    沈月溪认真答道:我也不过是将你的答卷转交给郎君罢了,用不用你,将你从牢里放出皆是郎君的意思。
    她垂眸对上林季白迷乱寻不到方向的眼睛,林夫人大义,你二哥舍生救汾东,凭着这些,我愿意保你的性命而你还愿意留在汾东吗?
    林季白猛地瞪大了眼睛,反问道:夫人什么意思?
    他对上她的眼眸,里面尽是对裴衍洲的维护,他难掩心中的酸涩,用力低下头去,轻声问道:夫人今日为何来见我?是因为我阿娘还是看在我二哥的面上?
    只是单纯地想要来看望你,沈月溪坦诚地说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我相识一场,若我能予以你帮助,我定倾囊相助
    林季白猛一抬头,眼里绽放出光芒,便又听她说道:可衍洲是我的夫君,你若对他有二心,我绝不会将你留在汾东。
    他盯着沈月溪,柔弱的女子此刻格外认真严肃,林季白微动喉结,别开眼睛,夫人,汾东是我的故土,我从未想过离开,更无背叛裴将军之意。请原谅我方才的放肆。
    沈月溪认认真真地看着林季白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他回头与她对视,眼里的迷茫已经散去,少年郎的目光坚定而清澈。
    她缓缓站起身来,想了想,还是将大袖中的画卷拿出,递给林季白,这是你二哥从前作的画,如今我将它赠予你,且寄一抹相思。林三郎,我来看你,还因你我皆是被家人所护之人,所以莫要辜负了家人舍命相护。
    夫人林季白轻轻唤了一声。
    沈月溪对着他浅笑了一下,重新带上帷帽,我不便久留,今日就此别过,希望日后还能在将军府看到你。
    林季白跟着站起身,我送夫人。
    他默默跟在沈月溪的身后,将她送到了门口。
    木门咯吱一声打开,就见到同是一身苍色的裴衍洲立在屋檐下,也不知来了多久。
    沈月溪乍一见他,竟有了一点心虚,忙上前笑道:郎君怎来了?
    裴衍洲淡淡扫了林季白一眼,当着他的面便牵起沈月溪的手,我来接你。
    林季白看着那强势的男子体贴地将沈月溪抱上马车,直到他们走远,他还愣着,过了许久,方慢慢展开沈月溪所赠的那幅画,落款之处写的是姚仲青的名字,可他的目光却停留在了石榴花下的红衣少女。
    少年慕艾,情窦初开时,心悦沈家女的从来不止姚仲青一人,林季白低头笑着,眼眶中的泪却是一滴接一滴地在画上晕开
    若是沈月溪不来,林季白其实已经准备南下投奔扬州的宇文渡,可在他满心麻木之时,偏偏她来了。她于他或如沙漠中的旅人看到海市蜃楼,明知不真却是前行的盼头。
    林季白擦了一把眼泪,心中的戾气散去不少,他确实不该怨恨裴衍洲,毕竟裴衍洲或许心存利用,却也保住了他的性命,他如今的仇人唯有姚潜!
    并不知道林季白所想的沈月溪不敢吱声地与裴衍洲一帘之隔,马蹄声平稳,夏光明媚,她卷起挂帘,忽地笑开:衍洲,这好像当初你去姚府接我的光景。那时你来接我,我是真的很开心。
    女子的话里多少带着些讨好,裴衍洲瞥了她一眼,我竟不知阿月还藏着姚二郎的画作。
    沈月溪微微一愣,小心问道:你隔着墙也能听到?
    裴衍洲并不告诉她,自己是一路尾随,甚至躲在屋顶上了听了全部虽然那副画让他心有介怀,可是他亦是高兴的,只因沈月溪言语中的维护。
    沈月溪轻咳了一声,只是昔日随手收藏着。
    她将那幅画送出,也是怕日后裴衍洲看到,落得同那块玉佩相同的命运,不如赠给林季白。
    往后不要离外男这般近了。裴衍洲淡淡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好。沈月溪柔顺地应着。
    等到了将军府,裴衍洲从怀中掏出一柄精致的匕首,这个阿月留着防身。
    沈月溪接过匕首,匕首刀鞘精致,镶满了宝石,看着便不是俗物,她没有拒绝。
    阿月裴衍洲又唤了一声,对上沈月溪明亮干净的眼眸时,忽地便印下一吻。
    沈月溪羞红着脸,推了推他,周围还有旁人呢。
    而将军府的下人与护卫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他们在裴衍洲看向他们之前就已将头低下,果然听到裴衍洲淡然说道:他们看不到。
    沈月溪环视了一圈,见众人都低着头,稍许放心,只是她还未全然放下,裴衍洲已经将她抱起。
    当她双手环着裴衍洲的脖子,依靠着他时,竟也习惯了这些,只盼着他步伐再快些,别被人看到就成。
    裴衍洲也只是将她抱回房去,还来不及厮磨便匆匆离去
    前方探子传来消息,京都城破,张丛行称帝。
    第六十二章
    前世裴衍洲在张丛行手下做过一年, 对张丛行还算了解,张丛行并不是一个能成大事的,如今这般势如破竹, 颇叫他有些意外。
    底下的人还在为是主动出手还是休养生息而争执不休, 裴衍洲听得有些许不耐,手在刀柄上摩挲了一下, 一锤定音:攻打河东。
    众人皆是一惊,便是左无问也觉得并不妥当。
    左无问道:河东离京都太近,主公攻占了河东岂不是与张丛行直接对上?
    嗯。裴衍洲点了点头, 显是早就想好攻下河东面临的是怎样的局势。
    立刻有人劝道:张丛行如今势头正盛,不宜与他硬碰硬,水匪既是陆霄的人假扮,我们何不以此为借口, 先北上攻下冀州?
    左无问原本也是这么想的, 可当他看向深不见底的年轻主公时,有了几分犹豫, 不管是冀州还是扬州皆是难啃的骨头,若非张丛行直接灭了大齐, 打破了原本的平衡, 左无问更想暂无战事以休养生息, 而今的局势却是不行。
    他考量许久,慢悠悠地道:我们从崔恕手中夺了洛阳,崔恕必然怀恨在心, 他又曾与张丛行合作围城汾东,如今张丛行称帝, 难保他不会再次投诚张丛行转头对付我们, 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左无问反复思忖, 不得不说裴衍洲的这一步反倒是最佳选择。
    我愿为率先锋军打前阵。陈无悔站了出来。
    底下的人依旧忧心忡忡,意见相左者甚多,然后裴衍洲站起身来睥睨着他们时,众人便再没了反对的声响。
    裴衍洲回房时,屋里的烛火还亮着,他朝着里间走去,便见到沈月溪在烛火下缝着什么。
    沈月溪见他回来了,忙将手中之物藏在了身后,郎君回来了
    裴衍洲慢慢走上前来,看着眼神闪烁的女子,忽地他一个弯身,便夺下了沈月溪的手中之物,那是一件男式的雾山紫长袍,十分宽大。
    快还给我沈月溪羞红着脸,想要夺回来,只是她那点力气哪里是裴衍洲的对手,他将衣服举高一些,她便怎么样也拿不到手了。
    裴衍洲看了又看,问道:这可是阿月为我做的?
    沈月溪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她的针线功夫不算好,只能做些简单的物件,这件长袍她做的颇为费劲,拆了缝缝了拆,有些拿不出手。
    裴衍洲微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没有一丝犹豫地便往身上套。
    沈月溪剪裁得太大,裴衍洲就像直接裹了布在身上一般,亏得他身姿挺拔颀长,皮肤白皙,雾山紫的绸缎便是披在他身上,也显得他高高在上、气度迫人。
    沈月溪看着那像个麻袋的衣服,忍不住捂住自己的眼睛,郎君快些脱了,这件袍子直接扔了吧。
    只是过了一会儿,裴衍洲却无半点反应,她再睁开眼睛,那雾山紫的麻袋依旧套在他身上。沈月溪只得站起身来,伸手便要去扒裴衍洲身上的衣服。
    裴衍洲反过来便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握住她柔软的腰身,二人倚靠在床柱上,拖得斜长的影子在莹黄的灯火下重叠。
    即便缠绵过无数次,沈月溪依旧被裴衍洲灼热的气息烫得微颤,红着脸将眼眸垂下,平时冷得像块石头的男子在这种时刻总是炙热得叫人想要躲避。
    这袍子是我的。裴衍洲将脸在沈月溪的脸上磨蹭了几下,才松开她,小心翼翼地脱下身上的袍子,把它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旁边,是十分珍惜的模样。
    沈月溪颇为不好意思地戳了戳他的腰窝,小声说道:这件不要了,我给你重新做。
    女子的指尖细细滑滑,带着指甲的那一丁点尖锐,像爪子还未长全的狸奴挠痒痒,裴衍洲直接抓住她的手指送入自己的嘴中,舌尖卷过她的指腹。
    沈月溪红着脸,想要将手指抽回来,而可以冷着脸孟浪的男子却将她紧紧困在怀中,他贴着她的耳说道:这衣袍我留着,你再给我做一身。
    他的气息吹得沈月溪耳朵发痒,她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急急地说道:不行,这衣袍要是拿出去,我会被人耻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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