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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主子的狗。
    你最好明白!房里面又是哐当一声巨响,估计是宁无恙将桌上的东西扫到了地上。
    于壹一动不动,在房门外沉默地伫立着。
    众人皆道,宁王世子,生有早夭之相。
    他们都在暗处等着宁王一脉的没落。
    宁无恙怎会让他们如意!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撑下去。
    他本就容貌昳丽,如今面容阴沉下来,本身王公侯爵的上位气势就显了出来。
    宁无恙将东西都砸了,看着美丽精致的工艺品被他粉碎,他心中还觉得不甚快意。
    他偏要坐上那最高的位置!
    情绪起伏太剧烈,他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咳疾在此刻发作,宁无恙艰难地喘着气,在喘气的间隙还止不住地咳着。
    那因缺氧而逐渐潮红的面容却漫上了奇异而扭曲的笑来。
    他将袖中的装着药的瓷瓶打碎。
    在眼前重影中,宁无恙恍恍惚惚看到房门被破开,有人冲了过来。
    有哭声在耳边止不住地响着。
    如同浸了千年不化的怨气。
    贪,痴,嗔,怒。
    倒是在这一刻全都齐了。
    在无止境的哭泣和怒笑声中,薛青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片沉沉的黑。
    空气潮湿着,像是要下雨。
    这不是他在的禅房。
    他不是已经睡着了吗?
    怎么会自己跑到了这不知是何处的地方。
    难道说这又只是一个梦境?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
    薛青才看到数不清的树影,扭曲的树枝像分开的躯体。
    在暗沉的夜中张牙舞爪。
    葱葱郁郁的树冠展开,呈一个巨大的黑影,像漆黑如墨的云朵,一朵朵将本有微光的天幕都遮盖了。
    遮天蔽日的黑。
    而他此刻,睡在一片巨大的石头上。
    这石头表面光滑平整异常,不像是天然而成,倒像是人为磨砺。
    薛青缓缓起身,从巨石上下来。
    脚踩到松软的泥土上,还微微往下陷了几分。
    这土
    薛青俯身用手挖了一点,置于掌心用指尖捻了捻。
    手掌沾上了湿意。
    松软异常,潮湿着的。
    只是这几天都未曾下雨,这地方的土怎的还是如此潮湿。
    在漆黑的夜中终于闪现出了一团小小的光点。
    是一只小小的萤火虫。
    如果薛青没有记错的话,萤火虫大多在夏日炎热之时出现,可如今还未到夏日。
    怎就在这林中出现了一只孤身的萤火虫?
    处处透着诡异。
    在薛青疑惑之时,这只萤火虫飞近了他还捧着土的手掌。
    借着这团微弱的光,薛青终于看清了。
    他吓得将土甩到地上,萤火虫也被惊得飞走了,关闭了自己的光亮。
    又重新归为了一片黑。
    薛青用裙摆不断擦拭着自己的手掌。
    可是心跳剧烈,脑子忍不住回想前面看到的画面。
    手中的土壤呈着湿润的深色,而他手掌上沾染上的湿意。
    是深红色的液体。
    像血一样粘稠。
    树枝开始狰狞地挥舞,在狂风中发出呼呼的吼叫。
    变天如此之快。
    这土这样深的颜色,不知是浸了多少又浸了多久
    薛青告诉自己这不是血。
    可心像是坠入了黑洞,不断往下坠着。
    林间迎来了一场突至的暴雨。
    豆大的雨点直直打下来,砸的人皮肉疼。
    连黑底蓝纹的蝴蝶飞过,都躲了起来。
    薛青倒是求之不得,将他沾上的这奇怪东西冲干净了才好。
    不管怎么样,他得想办法找出去。
    薛青缓缓起身,扶着那块石头站稳,在泥泞的泥土上往前走。
    想到那疑似血液的红色液体,薛青就嫌恶,可他却不得不碰到这些土。
    一道惊雷炸开,闪电撕开了黑夜。
    他扶着的巨石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褐红咒文。
    在白色的巨石上,那红色格外惹眼。
    一下子就吸引了薛青的注意。
    巨石是光滑的,应不是镌刻上去的,反倒像是被写上了冲刷不去的咒文。
    像是某种小型的祭坛。
    这都是什么东西!?
    薛青无法辨认,但直觉告诉他这不简单。
    暴雨几乎要将他一起冲刷进了土里。
    薛青忍不住想到。
    前面不知何时,他就这样一无所觉。
    在写着血色咒文,围了鲜血的巨石上,酣然沉睡。
    寒意爬上心脏。
    薛青转身奔跑进了雨幕之中。
    这夜的雨突如其来的大。
    灵隐寺的僧人都早早伴着雨声入眠。
    叩叩一间还亮着灯的禅房响起了敲门声。
    正准备入睡的赤袍僧人打开了门。
    门外风雨大作,电闪雷鸣。
    有一青衣女子站在门口,一头黑发湿漉漉的黏在脸上,拎着自己的裙摆。
    衣服都湿透了贴在身上,还在往下滴着水。
    闪电的白光一次又一次将黑夜劈开,照亮了女子的脸。
    昳丽无比的,但那含着水的杏眼透着无辜可怜的。
    你好能帮我指一下路吗?
    我好像迷路了。
    她说。
    第25章
    薛青没想到跑出那个林子并不难。
    走出后才发现,他还在灵隐寺之中,只是现在他所处的是灵隐寺的后山。
    也不知这佛寺之中,竟有怨气这么重的地方。
    走入那一片看起来应是禅房的区域,薛青看着眼前几乎无大差别的禅房院落,开始犯了难。
    他不认路。
    这下怎么找回去
    薛青狠狠抹一把脸,雨滴不断的拍打在他的脸上,大的让他都看不清前路。
    让他十分不合时宜的想到一句歌词: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
    湿透的衣裳吸饱了水贴在身上,又重又难受。
    薛青只能找人问路。
    可是这时候看过去,禅房内都黑着,约莫都睡了。
    正纠结着是否要扰人清梦,再往前走了几步,在一片漆黑的禅房中出现了一个还亮着灯的房间。
    如同迷途时看到了明灯。
    薛青再次抹了一把脸,提着湿的不成样子的裙子,往那跑去。
    看到开门的赤衣僧人,薛青一愣。
    这人并不陌生。
    就是那日钱塘城主持降妖的念慈。
    施主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与法海那总是冷淡着的模样不同,念慈看上去显然更温和,言语之间让人如沐春风。
    没有过多询问在深夜淋成落汤鸡模样的薛青。
    恰到好处的柔和和关切会使人忍不住放下心防和警惕。
    但是薛青自己都并不明白他为什么睡着睡着就出现在后山树林,还在那个诡异的巨石上醒过来。
    约莫是梦游了吧。薛青白着一张脸,深夜暴雨的冷风让他穿着湿衣服的身躯不自觉的打战着。
    察觉了薛青此时的情况,念慈拿起边上干净的外衣,递给薛青。
    多谢念慈大师好意。薛青婉拒了念慈的好意,无他,他只是不想到时候还要多跑一趟来还衣服。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身为一只妖,可不敢在寺中大摇大摆整天乱晃。
    非必要不出门,他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禅房中等待毒解后,再回到姐姐身边为好。
    贫僧与施主第一次相见,施主怎知贫僧的法号?
    念慈将外衣放回,直视着薛青的眸中传达出恰到好处的疑惑。
    之前有缘见过念慈大师一面。薛青露出礼貌的笑容回道,不知念慈大师可否为我指下路?
    薛青忍不住点明了他的来意。
    他现在浑身湿着,在雨夜中真的有些难受。
    多一秒都是煎熬,更别说还有什么心情和念慈在这寒暄了。
    先指条路让他回去吧。
    薛青已经迫不及待想钻进温暖的被窝了。
    念慈从架上拿出一把收着的黑伞,在廊下撑开。
    伞骨白皙莹润,散着一种柔和的光。
    不像白玉,但也如白玉一般光滑。
    伞柄的手握处却雕了一个禽类的头首,薛青辨认不出这种品类。
    只觉得那眼眸处嵌着的红色珠子,让其栩栩如生起来。
    这伞很大,足够容纳两个成年男子。
    念慈将撑开的伞面挡在了薛青头上,贫僧送施主一程。
    薛青没有拒绝。
    有人带路确实比自己一个人瞎走好多了。
    他现在浑身难受,只想着早点回到禅房,将自己收拾干净。
    薛青道了一声谢,毫不扭捏的和念慈同撑一伞。
    伞面是类似光滑的丝绸,自带着微亮的光泽,看着坚韧无比。
    在夜雨之中,伞仿佛了自成了一个小结界,严严实实的将雨滴隔绝在外。
    钱塘城那日降妖,贫僧已念咒为那妖超生。
    两人才走了没多久,念慈出声打破沉默。
    他作恶多端,身负多条人命,不处理难以平民愤。
    薛青没想到念慈突然说这个,他才说了一句念慈便猜到了他是何时有的一面之缘。
    念慈大师如何得知我是那日见的大师?
    念慈微微笑了,贫僧平时素习佛法,不像师弟法海,经常外出降妖。近日出寺,便只有那一日。
    只望姑娘不要害怕贫僧就是。
    那眼温温和和地看过来。
    仿若对这样一个人升起惧意,会是件值得羞愧的事情。
    怎么会呢。薛青干巴巴地夸奖,大师降恶妖,本就是积善之事。
    嘴上说着,薛青却还是忍不住感到紧张。
    念慈这么一说,反倒是唤起那日的记忆来。
    连带着蛇类的翻滚,皮肉的焦味,百姓的欢呼,都一同想起来了。
    他一个妖在这位前日刚亲手杀了一只妖的僧人面前,虽知道那妖是恶妖,但依旧忍不住莫名产生了奇异的兔死狐悲之感。
    总归是生灵,贫僧下手不忍。
    念慈叹了一口气,转了话题。
    薛姑娘在寺中住的可习惯?
    若是有什么照料不周的,定要告诉僧人。
    他像个宽厚的长辈,娓娓道来。
    薛青却兴致不高,只蔫蔫地应着。
    今晚对他来说实在是过于奇诡了。
    那奇怪的后山,诡异的巨石,密密麻麻的符文。
    他为什么会从那醒来?
    也不知之后是否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真是令人烦心。
    两人途经一个禅房时,念慈突然停住脚步。
    魂不守舍的薛青没发现他的动作,依旧径直的往前走了两步。
    那豆大的雨点再次砸下来,砸到他的面上,才将他砸了个清醒。
    怎么突然停住了?
    薛青回过神,赶紧转身又躲回念慈撑着的伞下,疑惑地看向停着不动的念慈。
    他顺着念慈的目光看过去,这院中的僧门闭着,望去里面黑黢黢的一片,也不知是无人居住,还是房屋的主人已经入睡。
    不过,这不是他住的那个禅房。
    以为是念慈带错路了,薛青正准备提醒。
    就听念慈说道:这是贫僧师弟法海住所。
    薛青则是一头雾水。
    不知念慈是要表达什么。
    法海住这里关他什么事?
    但是受人恩惠,薛青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只敢在心中暗暗腹诽。
    毕竟终究是他打扰了念慈的清修,念慈深夜帮他带路。
    总归是薛青叨扰了。
    大师,我不住在这。
    赤衣僧人偏过头来,看到了薛青眼中的疑惑,柔和儒雅的面上浮现出了抱歉的神色。
    不同于钱塘降妖手握佛杖时的慈悲庄严,如今看来,这赤衣僧人私底下也是个随和雅致的性子。
    和那总是冷淡无情的法海比起来,这才像是个真正的僧人。
    真是抱歉,贫僧记错了。
    薛姑娘住的是之前宁世子那个院子吗?
    见薛青点头,念慈说道,真是万幸,那院子离这近,还有几步路就到了。
    两人正要往前走。
    一阵惊雷劈下。
    在如幕的密不透风的雨中,前方有一人而来。
    来人没有撑伞,但雨幕却自动避开了他,往边上斜落而下。
    只简单披了外衣,衣摆因着不小的风被吹得翩飞起来。
    这人从容宛若踏月而来。
    巨大闪电的白光将夜色撕开。
    也注意到了他们,来人抬起望过来。
    凤眸疏离,冷冷淡淡地瞥过来。
    没想到,在这下雨的大半夜,也能碰到。
    薛青一时都不知道感叹什么了。
    在他心情复杂的时候,念慈面上浮起了一点欢欣,师弟。
    他说道:薛姑娘好像迷路了,师弟应该更知道薛姑娘住的地方,不如由师弟将薛姑娘送去吧。
    薛青:???
    念慈看了一眼面容呆滞的薛青,贴心安慰:薛姑娘别怕,我师弟面冷心热,大约是深夜降妖而归,才能被我们碰上。
    薛蛇妖青:丝毫没有被安慰到。
    法海微微颔首,倒是没有拒绝。
    他伸手轻松结了个法印,点在了薛青身上。
    速度快到薛青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原先湿透黏在身上的衣服瞬间干燥了,连头发也干了,仿佛从未湿过。
    身体也随着这道法印温暖起来。
    出来吧,将你送回去。
    法海的意思是让他从伞下出来?
    可是现在还下着雨,薛青犹豫了一下下。
    就在这犹豫的一下,他感到衣袖被人扯了一下,手也跟着这个劲伸出伞外。
    哎???
    薛青惊异地睁大了眼。
    那雨也自动避开了他的手,朝着边上斜斜落去。
    这下不用法海说,薛青试探性的再往外伸了伸,确认没有出现幻觉后,薛青整个人从伞中出来了。
    修真就是好哇,下雨天都不用打伞。
    薛青还没学过这等术法,像是个没见识的小孩一样新奇地动动手,转手掌。
    过了一会才收回神,一抬头就看到两个和尚盯着自己。
    这才反应过来前面自己的反应都被这两人收入眼中了。
    就,莫名挺尴尬的。
    薛青规规矩矩地走到了法海身边。
    念慈还是温和地笑着,朝他和法海告别。
    这下又剩下法海和薛青两人了。
    也不知是雨夜的缘故。
    哪怕没有离得很近,薛青也能感受到法海身上不同往日的寒冷气息。
    不像是夜深露凉,倒像是刚从冰窟里出来,那种还余着冷气的那种。
    薛青偷偷瞥了一眼边上的法海。
    总觉得眉间的红痣也红了点。
    难道法海真去降妖了?
    这个猜测一出,薛青忍不住紧张了一点。
    连步伐都略微拘谨了。
    锦鲤大人保佑,希望法海不要好奇他大半夜为什么会在寺中迷路。
    他刚祈祷完,就听到边上的法海出声,怎么迷路了?
    薛青:
    谢谢锦鲤大人的反向保佑。
    那日薛青回到房中睡下以后倒是安稳睡到了天明,没有再梦中乱跑了。
    这几日晚上也十分安分,没再出现那日晚上的情况。
    所以,那晚他怎么会半夜在梦中去到后山的,薛青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他之前确实没出现过梦游的情况。
    这情况着实诡异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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