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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还不知自己的乌云似的发间又落了花,合欢花乖顺地贴在他的鬓间,红艳的合欢和泛着红的眼尾两相宜。
    而那美人面上悄然而生的艳色,竟比发间的合欢还要艳上一筹。
    他从来都是不忍心。
    法海的唇动了动,但终究没将话说出口。
    好嘛。没得到法海的回答,薛青似是难过的偏过眼眸,等你修为恢复,我便也难逃一死了。
    尾音还带着一点落寞。
    不是的。
    法海开口,蜷起的指尖泄露了一点他此刻的心情。
    而对上薛青的脸上绽开的笑,法海的声音又熄了。
    不过薛青也不强求一定要法海一个回答,他也清楚法海这锯嘴葫芦一样的性格。
    倒像是他在有意捉弄法海似的,虽然本就如此。
    那好吧。薛青点头,我便信你一次,来拉个勾。
    薛青松开一直抓住的法海僧袍,把手伸到法海面前。
    拉勾?
    薛青难得从这个向来冷着面和尚面上看到一点错愕,连那凤眸也睁得更大了。
    莫名从中感受到几分可爱。
    薛青一本正经的和法海解释了一下什么叫拉勾,然后用自己的手给法海演示。
    法海学着薛青那样收拢五指,而后伸出食指。
    来自另一个人的细白手指勾上了他的指尖,两根手指相贴勾紧。
    拇指相按。
    带着法海的手晃了晃,薛青还十分有仪式感地念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刚说完后薛青又后悔了。
    现在的一百年对于妖类来说还是有些短。
    但是想着生生世世又太长。
    所以,薛青又加了一句,三生三世,都不许变。
    松开手,薛青看向法海,你可不能违约哦~法海的目光还落在自己的指尖,指腹上似乎还残留着来自另一个人的温度。
    他看着薛青,喉头微微动了动,答应:嗯,不会违约。
    垂在身侧的指尖却微捻了捻,貌似还贪恋着什么。
    两人就这样靠着一棵盛开满了花的树,他们一同眺望着远方。
    谁也没有说话,但也不会觉得无趣。
    时间就这般,细水长流地逝去。
    看着日头一点一点西移,午间的困意也漫了上来。
    山野间的略过水面的微风和树冠下阴凉让人更昏昏欲睡。
    摇曳的叶影下,薛青在花和草木混杂着的清香中睡了过去。
    这一睡不知睡了多久,薛青醒来时,眼前已是一片瑰丽的晚霞。
    火烧着的夕阳将潭面都镀上了一层火意融融的暖橙色。
    已到傍晚了。
    他还有些困倦地半眯半睁着一双眼,除去微弱的快听不清的远处鸟啼蝉鸣之声,还有檀木佛珠的拨动声。
    玉面和尚垂着眸,在他身边打着坐。
    夕阳也一同给他镀上了热烈的颜色。
    似是感受到了薛青看过来的视线,僧人抬眼看过来。
    醒了?他问。
    嗯。薛青懒懒地应了一声。
    此时天色渐晚,眼见着天就要黑下来。
    也到了回去的时候。
    要是一直找不到出境之法,他和法海就这样一直在这野外做野人吧。
    薛青自嘲的想。
    我们回去吧。薛青说。
    闻言法海也站了起来,可是刚醒过来没多久的薛青骨头中还泛着懒,干脆就化作了蛇形。
    俊俏少年郎消失,出现在面前的是一条漂亮的小青蛇。
    映着夕阳光那侧的整齐鳞片像琉璃似的泛着瑰丽的光。
    矜贵的小蛇弯了弯伸长的身子,微微垂下了心形脑袋,黑曜石的黑豆眼瞅着对他的变身毫无反应的法海。
    还以为这和尚至少会惊讶一下的呢。
    他会认出这条蛇有点眼熟吗?
    可是这想法一出薛青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因为他昏迷时的就用的蛇形,法海早就看了不知道多少次。
    该察觉的早就察觉了,若是察觉不出也就真的无法察觉。
    法海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了脚步,看着还在原地盯着他的小青蛇。
    薛青才发觉自己停在这,正要往前跟上,就看到俊美的和尚往自己走过来。
    不近人情如神佛一样的人朝着他弯下腰,伸出手。
    掌心向上,一个邀请的姿势。
    就像那次在客栈一样。
    薛青还记得。
    小青蛇吐了吐信子,攀爬着而上,在法海的肩上才停下。
    尾巴尖在法海的肩头盘了一个圈。
    小蛇昂着脑袋,吐着分叉的粉色蛇信,十分神气的模样。
    他们在日落时归家。
    第47章
    暮光在天际慢慢隐去,瑰丽的晚霞也朝起伏的山峦后逃匿。
    暗沉的夜色一层层漫了上来,有几点荧光在草丛间慢慢悠悠,是打着灯的萤火虫。
    法海已经和他肩上的小青蛇一起回到了山洞内。
    回到洞穴后,法海就把小蛇放到了叠的整齐的袈裟上,转而到边上又开始打坐。
    也不知他们僧人的修行方法,莫非和尚都不用睡觉?
    用妖力凝了一个小灯,洞内瞬间亮上几分。
    薛青也不打扰法海的清修。
    小青蛇趴在袈裟上,无聊的自顾自玩着自己的尾巴。
    洞内很安静,有时不小心将尾巴打到地上发出的轻响都会让薛青感到抱歉,只因打扰了这份安静。
    估计是实在百无聊赖,也可能是因为那枚增长修为的丹药后遗症。
    明明薛青下午已经睡过了一趟,此时自娱自乐了好一会的薛青感到困意又泛了上来。
    他看了一眼还在垂眸打坐一动不动的法海,于是自己盘好准备入睡。
    法海的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檀木香。
    薛青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将檀木香这种香味与法海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一闻到檀木香,他最先想到的就是法海。
    不过檀木香好闻又不浓烈,还静心凝神。
    嗅着这股檀木香,薛青总觉得自己的神经也跟着一起放松下来。
    于是小青蛇又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往法海那靠了靠。
    结果一下移过头了,蛇身直接撞上法海的腿。
    薛青:!
    瞌睡虫都要被吓跑了。
    蛇脑袋颤颤巍巍的偏过来,黑豆眼偷偷瞄了一下法海。
    应该没有注意到吧?
    小青蛇静止在那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会,发现法海确实没有反应,便又圈好自己,蛇脑袋搭回到自己的蛇身上。
    却没有发现在他转过头时,看似专心打坐的和尚乌羽似的眼睫颤了颤。
    在清心凝神的檀木香中,原本消退的困意又漫了上来。
    小青蛇就这样靠着和尚的腿睡着了。
    热
    不像是暑天的那种热,而是从骨头皮肉中透出来的,几乎是要把人煮熟了。
    薛青只觉得自己本就不清醒的神智也一齐跟着混沌起来。
    我热。
    他听见自己有些委屈的哼哼,像猫儿似的撒着娇。
    这有些甜腻的语调让他感觉脸上更热了。
    但意志还是混沌着。
    整个人也跟着这无所遁逃的热意扭动了一下连这身上的一点衣衫也跟着碍人起来。
    薛青伸手就要扯去这仅剩的遮蔽衣物,然而乱动的手腕被人握住。
    轻易的就圈住。
    我热
    他又叫了一声,对那人娇嗔着抱怨。
    语调中似要透出黏糊糊的蜜来。
    也不知这人是谁,但身体已经是下意识的放松,安心的将整个身体都交予。
    脸上的软肉被人用手背碰了碰。
    这一下触碰,倒让人感受到了久违的清凉。
    薛青贪恋似的将脸又主动凑到那人似要离开的掌心中,眷恋的蹭了蹭。
    那手还是离开了,薛青不满地睁开眼。
    可是眼皮似有千斤重,努力睁开后,眼前也像是蒙了层水淋淋的湿雾。
    怎么看也看不清。
    也不知怎的,本就模糊的眼前泛起了水意,竟是要哭了。
    薛青就这样不知所措着,像是向来紧闭着的蚌终于打开了自己的蚌壳,向着眼前人颤抖着袒露自己柔软脆弱又敏、感的蚌肉。
    泪水就那样涌了出来。
    眼睫都被打湿了。
    别哭。
    有人在低声哄着。
    总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薛青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抢先一步,在这个声音的安慰下,泪涌的更凶了。
    随即印下的是眼下的一点湿意,温凉的。
    一点一点。
    迟钝的脑袋反应了几秒,薛青才恍然。
    他在亲他。
    那人将他湿透眼睫边的泪都一点点用唇带走。
    温柔又小心。
    身体一抖。
    双臂搂了上去。
    像一朵被雨淋湿的花依附在了树干上,他攀上了那人宽厚的肩。
    感受到那双唇也撤离了他的面孔,一种不可控制的慌张和空虚从心中涌起。
    湿着的眼睁大。
    在朦胧的泪眼中,他只能看到面前人模糊的面容。
    那一颗微晃着的红痣。
    心跳一窒。
    与此听到的是自己的小声抽泣。
    他在哭着哀求,亲亲我薛青惊醒了。
    小蛇的黑豆眼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漆黑的洞穴中,几乎要怀疑蛇生。
    过了很久才从梦中的场景缓过来。
    这是什么鬼梦啊!
    在好一会薛青脑中都只有两个大字卧槽。
    怎么会梦到这些东西?
    小蛇羞耻的把自己埋到蛇身盘起的圈圈中,像鸵鸟把自己的脑袋埋在沙子中一样自欺欺人。
    虽然实在羞耻和离谱,但是梦中因对方触碰和产生的陌生欢愉犹如是真的一般。
    男人低声的诱哄也似乎响在耳边,他的半边耳朵也要跟着酥麻了半边。
    哪怕现在想起来也能再度感受到梦境中的种种触碰,让蛇的尾巴尖都要因此蜷起来了。
    一定是因为天气变热了,嗯。
    薛青给自己做了好一会的心理建设,才逐渐从梦境的后遗症中挣脱。
    嗯?怎么真的有点热?
    蛇身动了动,才发现这股热意的来源。
    是他贴着的法海。
    小青蛇整条蛇扭过来,用脑袋碰了碰法海的腿部,贴上去感受了一下,确实是散发着不似寻常的热意。
    这感觉要比他入睡时高了许多。
    和尚?
    薛青喊了一声,却没有获得回应。
    他急忙化作人形,凝起一团妖力照明。
    法海还是打坐的姿势,脊背挺直着没有一点弯折。
    可是
    向来玉白的冰山面上此刻泛着不正常的红,好看的眉也蹙了起来。
    双目紧闭着,瞧着是在忍耐什么。
    薛青赶紧伸手用手背贴了贴法海的额头。
    嘶好烫!
    温度是惊人的高。
    法海发烧了。
    看着被自己碰了碰脸还毫无反应的法海,薛青又戳了戳。
    和尚,醒醒。
    法海还是一动不动,只眉头蹙的更深了。
    这和尚怕是已经烧傻了。
    薛青下了结论。
    估计是因为修为亏损,此时法海的身体本就虚弱。
    也不知道在他醒过来之前法海都干了些什么,明明离进入幻境那时已经过了几日,但法海虚空的修为却一点都没有恢复的迹象。
    不过法海的面色确实一直都是苍白着的。
    今日还陪着自己在水潭边吹了一下午的风。
    可能就是因着这个受凉了才发起烧来。
    想到这,薛青心中起了愧疚之心。
    大约是之前法海在他的心中的形象总是十分厉害,手掌翻转间便可轻松取妖性命,所以导致他还不能立马接受法海暂且修为全无的这个信息。
    总还觉得法海和之前一样。
    还好他芥子袋中还有一些灵丹,给法海用下后应该有效果。
    薛青伸手就去拿腰间的芥子袋。
    然后发现
    嗯?他芥子袋呢?!
    找了个空的薛青不可置信。
    不会在进入幻境的时候掉了吧?
    薛青又不信邪的将自己浑身上下又搜寻了一遍。
    最终只能接受自己的芥子袋是真丢了的事实。
    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呀?
    薛青盯着闭着眼的法海,小声的和抱怨。
    可惜现在法海不会回答他。
    掌心贴上法海的侧脸,薛青试图用自己的手帮法海降温。
    只是才过了一下,连带着他的手也要一同变热了。
    薛青又将自己被捂热的手抽回。
    大约是贪恋这点温度,法海的脸追着他刚退回的一点的手掌。
    滚烫的脸肉又贴了上来。
    法海俊美的面容直接毫不掩饰地展露在薛青的面前。
    就在他的掌上。
    世人皆道灵隐寺法海天生佛骨,惩奸除恶,大庇众生。
    可却鲜少提到和尚这一张脸。
    风骨俱佳,举世无双。
    若是平日和尚的冷与肃将这容貌压下去了几分,只成了生人勿近的氛围,将他人隔绝于外。
    但如今这素来冷漠的和尚泛着嫣红着的病态红晕,收起了那层坚冰,将自己的脸就这样靠在他的掌心。
    反倒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意味。
    无端让薛青联想到幼年的那个月亮灯。
    月亮是高高的,遥不可及的。
    可是此时月亮就安然靠在他的掌心。
    滚烫的吐息喷洒在腕间,才让薛青猛地拉回发散到不知哪儿去的思绪。
    似乎是此刻得到一点依靠,法海整个人的重量都倚在了薛青这。
    薛青只觉得法海就要倒在他身上了。
    他一手扶住法海,另一只手去扯在边上叠在一起的袈裟。
    将原本叠好的袈裟展开,再缓缓将法海移过去。
    薛青几乎要觉得自己也要跟着冒汗了。
    法海倒在了铺好的袈裟上,连带着薛青都差点顺着力道一齐倒了下去。
    啧,惯性有点大。
    薛青在心中吐槽。
    他松开抓住法海的肩膀准备起来,但目光扫过法海的面孔时停住了。
    那一颗红痣,明晃晃的就在薛青的眼前。
    无端又想到梦中场景
    此时他和法海的姿势,都因为薛青此时复杂的心绪,看起来都显得有些奇怪了。
    薛青:
    我有罪。
    他从袖中拿出今日法海摘的果子,选了一颗水分充沛的,往法海嘴中塞。
    可是法海的唇紧闭着,任薛青怎么扒也不张开。
    这世界的修行者并不是无所不能,吸收灵气所炼化而为己用的法力若是幻化实物,只能幻化为状,却没有实物之用。
    比如薛青用妖力幻化出满汉全席,虽然色香俱全,实质终究还是虚幻的妖力,尝起来就原形毕露。
    如今没有了芥子袋,薛青倒真不知该如何办了。
    往法海唇上塞了几下还是没塞进,哪怕采取了其他方法也没有行通,薛青只能自暴自弃地轻哄:张开嘴,啊简直像极了家长带娃。
    好在这个方法居然成功了。
    法海闭着的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似是对薛青的话作了反应。
    他的齿间露出了一点缝,薛青赶紧眼疾手快的将果子塞了进去。
    因为发烧,法海的唇都干的起了皮。
    为了塞果子,薛青的指尖将法海的双唇摩擦的更殷红。
    盯着法海的喉结确实是动了一下,薛青才松了一口气。
    好歹是吞下去了一颗。
    生病的人还应该保暖。
    薛青用妖力幻化出一块被褥,盖在了法海身上。
    只能向其输送妖力来维持热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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