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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山上有个学生会免费阅读(58)

    大家都以为这位山长是飞升了,却没想到他实际上是自杀而亡。
    被埋在土里的尸体逐渐腐烂, 只留下骨骼嵌在其中,而地上的人却丝毫感觉不到异常,又过了许多年,在平安镇的位置便有了一个新的镇子, 名为奚侠镇。
    平安镇离鹿蹊山并不远, 但当时正是乱世,外面本就不太平, 再加上那个时候仙山弟子人数稀少, 不问世事, 只知修炼,山上山下的联系也没有那么密切,所以即便是知道平安镇被焚,也没有人会特地去寻找事情真相。
    自从那一任山长去世之后,龙珠便彻底成了一个秘密,许多年过去了,即使有的人曾听长辈说过关于神脉的事,但他们也并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只是隐隐约约地觉得它跟鹿蹊山可能有点关系。
    而等到战乱结束以后,生活安定下来的人们便更不会去寻找什么神脉了,于是神脉便只是在典籍中流传。
    由于崔椋吞了云璧,她的血液中便混入一丝神气,被修复的龙珠感应到了主人的气息,这才让她误打误撞进入了密道。
    被邪术修复的龙珠虽然蕴含着灵气,但这些灵气是由无数惨死在大火中的生魂仿造出来的,虽然能让人感受到它的存在,但并不能使用。
    所以现在的鹿蹊山其实跟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是因为山上弟子们刻苦修炼,每隔几天就有人进阶,所以才给外人一种这里充满灵气的假象。
    驱使着意识在万年前的鹿蹊山周围游走,崔椋突然又想起之前在典籍上看到的话。
    据说很久以前在仙山上修炼月余可筑基,一年便可结丹,而现在十年结丹都困难,原来是因为山上氤氲的灵气不过是祖师爷布下的障眼法而已。
    至于秘境中黑眼人的诡异行为,她心中也有了一些猜想。
    按理说,在平安镇居民生活的时代山长殿已经建立起来了,山顶上应该没有那片大湖才对,但由于相关的记忆被抹去,所以变成死生魂的他们便以为山上什么都没有,这才能被驱使着寻找神脉。
    想到这里,崔椋飘来飘去的意识好像有了实体,眼前的景象正在逐渐消失,然后她便嗅到了潮湿的泥土味。
    一息之后,她又回到了密道中,但她并不是出现在龙珠的旁边,而是被嵌在了密道顶部的泥土里。
    在她的身边,便是挤挤攘攘的骨骼碎片,它们四散地分布在周围,像是要接纳她,让她成为众多残骸的伙伴。
    崔椋被潮湿的泥土包裹着,连眼睛都睁不开,她的发丝中、指缝里、就连口鼻中都塞满了土壤。
    她本应该挣扎的,但不知为何,她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感受着身上沉重的压力,她竟然慢慢地睡了过去。
    在那之后,她的身体便逐渐开始腐烂,而她也即将成为施展邪术所需要的生魂。
    沉睡中的崔椋根本就感觉不到身上传来的疼痛,此时的她正陷入梦中的一片火海。
    梦里,她站在平安镇的镇中心,身旁都是奔逃哭喊的人们。
    炽热的温度烤得她出了一身的汗,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浓烟让人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而在她的正前方,是一栋正在坍塌的酒楼。
    将自己沾满黑灰的手在粗布衣裙上擦了擦,她也开始跟着周围的人一起跑。
    梦中的崔椋是一个在镇上卖豆腐的妇女,就在上一秒她的摊子才被烧毁,而她的丈夫也死在了火里。
    镇子上的火很大,连地面都被烤得炙热,她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一边跟着别人朝镇子外跑去,一边被呛得不住地咳嗽。
    她似乎已经忘记自己曾经是个鹿蹊山上的修士了,也忘记了自己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人。
    即便那个施展邪术的山长已经死了很久,但邪术的法力犹存,感受到崔椋进入了密道中,覆在龙珠外的法诀便把她拖到梦境里,打算让她在梦中成为镇上被烧死的人之一。
    地上躺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他们的衣服已经被烧光了,赤/裸着身体瘫在一旁,关节呈屈曲状,像是在抵抗着什么一般。
    看到这一幕,崔椋强行忍下胃里的翻腾,加快脚步向前跑去。
    快了,再往前走一会,便能到镇子的最边上了,那里有一条小河,火肯定烧不过去的。
    路过一个马厩时,崔椋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哭喊声,她咬了咬牙,丝毫没有放慢脚步。
    这声音虽然被火燎得十分嘶哑,但听起来应该是个年轻女子。
    都这种时候了,能把自己的命护住就不错了,哪有功夫管别人,再说了,现在进去救人这不是找死嘛
    又往前跑了一小段路,崔椋最终还是调转了方向,打算折返回去看看。
    能救一个是一个吧。她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喃喃自语道。
    却没想到,她刚打算往回走,眼前的视角突然就变矮了,耳边的哭喊声也消失不见。
    在这个诡异的梦中,她的身份再次转换,她再不是卖豆腐的妇女了,她是一只毛都被烧焦了的癞皮狗。
    看着眼前倒塌的房屋,崔椋只是疑惑了一瞬,便瞬间想起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从出生起便是一只在平安镇中流浪的野狗,今天她好不容易跟在小二的身后混进镇上酒楼的后院,打算吃点泔水桶里的剩饭剩菜,没想到还没吃到嘴,周围便着火了。
    火势很大,酒楼中的客人纷纷往外逃窜着,可她却走不了,她被拦在了后院中。
    看着眼前不断掉落的横梁,崔椋突然想起了那个脏兮兮的小男孩。
    那孩子好像是叫年年,跟她一样,他也在平安镇上流浪。
    他每天饿了就吃草,渴了就喝溪水,有的时候还会爬上低矮的果树摘几个酸涩的果子吃。崔椋记得,有一天年年多摘了一些果子,眼看就要放烂了,便给了她几个。
    虽然那几个果子并不美味,也没多少水分,吃起来跟嚼树皮一样,但崔椋还是很感激他,自那天起,她有的时候便会跟在韶年年身后,帮他吓跑那些想要欺负他的坏孩子。
    现在外面这么乱,也不知道韶年年到哪里去了。
    崔椋心里着急,她对着眼前的大火狂吠了几声,又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估计了一下这里到门口的距离。
    这火实在是太大了,她肯定是出不去的。崔椋有些失落地又退了回去,她伸出舌头舔了舔烧伤的鼻子,轻轻地呜咽起来。
    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冲出去。
    下一秒,她就像一只离弦的箭一样,一下子便扎进了炽热的火里,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因为在投入火中的那一刻,她突然被人揪住颈上的皮提溜了起来。
    被放到地上之后,她便好奇地转身看去,在她身后的是浑身肿胀,就连头发都被烧焦了的韶年年。
    他明明像是已经死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我在做梦吗?崔椋疑惑地歪了歪头,却还是欢快地摇起了尾巴。
    崔姐姐,赶快醒过来。韶年年眼睛亮亮的,他看着她,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你不能死在这里,你要出去,放我们自由。
    话音刚落,在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服的修士,这修士高举灵剑,一下子就把他的头劈成了两半,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人眯着眼睛看着崔椋,他将韶年年残破的尸体丢到一旁,然后便一直站在原地。
    他是邪术在崔椋梦境中造出来的形象,样子就跟当年放火的鹿蹊山山长一模一样。
    周围火势越来越大了,一人一狗就这么僵持着。
    瞪着一言不发的黑衣修士,哪怕是在梦中,崔椋还是觉得有些违和。刚刚韶年年说她不应该死在这里,这是什么意思?
    她将目光移向被丢在一旁的小小尸体,然后便看到了他怀中的一本小册子。
    奇怪,为什么韶年年本人已经被烧死了,可那小册子却没什么事呢?
    那当然是因为这本册子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这是年年起居注,它应该在鹿蹊山的山洞中。
    想到这里,崔椋的身体突然一轻,像是突然挣脱了什么束缚一般,她想起了梦境之外的事。
    她不是卖豆腐的妇女,也不是在平安镇上流浪的癞皮狗,她是鹿蹊山的弟子,她叫崔椋。
    而眼前的人则是鹿蹊山山长,他以生魂为饲,为了自己的名声不择手段,使平安镇内的所有人都葬身火海。
    用无数冤魂制造假象,以此吸纳各地修士,原来这就是人人称道的仙山。
    第94章 猜想 ◇
    ◎她是妖。◎
    崔椋从梦中醒了过来。
    周围潮湿的土壤将她紧紧包裹, 让她动弹不得。迅速地判断了一番现在的情况,她开始像只蚯蚓一样在泥土中扭动着,企图为自己开辟出一点空间。
    无论如何, 得先出去再说。
    没过多久,崔椋便感觉到自己的手可以小幅度地活动了。她握紧一直攥着的烬宵剑, 心中默念法诀, 然后便一下又一下地用剑刃击打着身下的土层。
    几分钟之后,她便带着一些土块和碎骨从密道顶部掉了下来。
    她正好掉到了暗河中, 发出噗通一声巨响,河水将她身上的血迹和泥土冲刷得一干二净,她攀着河岸费力地爬了上去,然后坐在岸边大口地喘息着。
    早在脱离梦境的那一刻,崔椋身上溃烂的部分便逐渐复原了,但与云杪打斗时留下的伤口却一直在往外渗血。
    韶年年说要她放这些死生魂自由, 而头顶的土壤便是那些人的葬身之处, 如果尝试一番, 说不定真的能帮他们打破邪术的禁锢。
    可放出死生魂势必天下大乱,绝对不能冲动行事。
    想到菁华会考核秘境中的那些黑眼人, 崔椋垂下了眸子,她看着眼前奔流的河水,握紧了烬宵剑的剑柄。
    崔椋将自己的血滴到密道入口处,小心翼翼地从开启的通道走了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在地下呆了多久, 外面天已经黑了, 厚厚的云层挡住了月光,周围的草木看起来都十分朦胧。
    思过崖下静悄悄的, 崔椋将沾满血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然后把掉落在草丛里的小木偶捡了起来。
    她的传讯玉佩似乎是丢在了密道之中, 离开之前她曾在里面找了好久,最终却还是没有找到。
    身上的疼痛不断地牵扯着她的神志,同时也提醒着她现在的处境,她想了想,将烬宵剑往空中一抛,然后便踩了上去。
    借着夜色的掩映,崔椋直接朝着山顶的方向飞去。
    既然那个白发男子说段笙鹤想要杀了她,那她肯定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就算不能把段笙鹤送到灵狱,她也得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杀了自己。
    这么一看,之前经历的那些事情可能都是段笙鹤搞得鬼。
    想到死在岑家法器中的孟安节,崔椋咬了咬牙,她加快了速度,直接御剑冲进了山长殿。
    此时的风绪才刚刚调息结束,他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已经凉透了的茶水,然后微微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将茶杯放下,他就察觉到有人闯了进来。
    他一挥袖子,瞬间从原地消失,然后便出现在了殿门口。
    看着像支离弦的箭一样从自己身边飞过去的崔椋,风绪有些疲惫按了按额角这些小辈们最近是怎么了,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他手指微动,一路猛冲的烬宵剑突然在空中停了下来。由于惯性的原因,崔椋没刹住车,她从剑上刺溜一下滑了下去,然后便摔到了地上。
    山长殿的地面是由白玉铺就的,上面一尘不染,光滑到蚂蚁都能在上面溜冰,崔椋在地上滑了好远,一直到撞在墙壁上才停了下来。
    风绪走上前,他弯下腰望着摔得四仰八叉的人,冷冰冰地开口问道:你今日又是为何而来?
    他的头发很长,有一缕垂到了崔椋的脸旁,带着寒潭泉水一样既清爽又冰冷的气息。
    望着风绪冷冽的眉目,崔椋本能地瑟缩了一下:我、我是来找段笙鹤的。
    她不在。看着她脏兮兮的衣服,风绪施了个法术将她揪起来放到地上:说是要在山上逛逛,可能过一会就能回来了。
    说到这里,他银灰色的眸子中露出些许好奇。
    在他看来,段笙鹤和崔椋的关系并没有好到会互相拜访的程度,崔椋这么着急地冲进来,衣服上还在滴水,看起来一副又狼狈又凶狠的样子,倒像是来寻仇的。
    你找她有什么事?思及此处,他直接出言问道。
    山长大人,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说?崔椋扭了扭潮湿的袖子,打了个喷嚏。
    夜里温度本就没有白天那么高,一阵晚风吹过,冻得她直哆嗦,刚刚一路御剑飞行,现在的她连用灵力把衣服烘干的力气都没有了。
    瞟了一眼崔椋湿透了的衣服,风绪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他移开目光,耳垂泛起浅浅的粉色。
    明明带了那么多年的孩子,但他竟然还是如此粗心,都没注意到眼前的小弟子已经冷成这样了。
    他在心中默念法诀,崔椋的衣服立刻就变得干爽。
    到我书房来。风绪转身向前走着,崔椋立刻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书房的位置离藏书室不远,一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药香便扑面而来。
    闻到这个味道,崔椋只觉得嘴里发苦,就像喝药的是她自己一般。
    修士体魄强健,平日里很少会得风寒之类的小病,受伤之后一般吃的也是灵药,上山之后她已经很久没喝过味道这么大的汤药了。
    风绪背对着她,抬脚走了进去:很久之前我跟鬼主魄渊打了一架,那小子耍阴招,我被摆了一道,之后就落下了病根。
    他施了个小法术,屋内的药香立刻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寒潭一样的清爽气息,就跟他头发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怪不得风绪经常咳嗽,原来是被揍出来的想到常年面瘫的山长大人被打出内伤的样子,崔椋表示理解。
    她乖乖地坐在一把雕花的椅子上,风绪拿起桌上摆着的玉壶给她倒了杯水,这水蕴含着充沛的灵气,一口喝下去沁人心脾,还带着淡淡的甜味,像是什么水果的味道。
    她早就听说风绪很是讲究,平时喝的都是上好的仙酿,冬天泡茶的水要取梅花花瓣上的初雪,就连那张一年睡不了几次的床上也得铺着冰蚕丝做的床单。
    看到崔椋的表情,风绪解释道:这是之前我大徒弟从海外寻来的仙桃玉露,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一听这话,崔椋连忙点头:山长大人,您不必这么客气的
    明明脾气温和,也不喜欢摆架子,如果他看上去没那么冷漠的话,在弟子中一定很受欢迎。
    我上山之前家境好,到现在也改不了穷讲究的毛病。风绪抿了一口仙桃玉露,淡淡地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崔椋吞了一下口水,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来找段笙鹤,是因为她要杀我。
    风绪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他抬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刚刚已经被驱散的药香又逐渐地聚拢在一起,苦味弥漫,伴随着崔椋断断续续的讲述声溢满整间书房。
    过了大概一刻之后,她才将思过崖下发生的事完完整整地叙述了一遍。
    这么说,当时在山长殿周围使用传音法器的人是你?风绪单手支着头,盯着白玉杯中轻晃的液体问道。
    崔椋懵懵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什么传音法器。
    见她不承认,风绪倒是也不想多追究此事,他站起身来拍了拍她的脑袋,像是对待一个小孩子一样:等她回来之后我会问问她的,你先回去休息。
    至于那个神脉,他得先与众长老商议一番再做决定,如果崔椋说得都是真的,那到时候还得让她带路去密道中探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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