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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炉添香(65)

    真是倒霉,他们俩是误打误撞来的,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稀世珍宝。
    嵇雪眠上前一步,此时此刻,也没能忘却礼节,一拱手,恭恭敬敬:皇上,睿王,臣失礼了。
    看起来,宣沃对嵇雪眠永远无法释怀,这位看护他长大的帝师,怎么就站到了摄政王那边去。
    宣沃不甘心的问他:老师,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过来,站在朕身边,朕既往不咎。
    嵇雪眠淡淡说道:皇上,今天在海晏楼相遇,只怕不是偶然吧?
    宣懿的腿似乎断了,脸上神采不复从前,攥拳问他: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成王败寇,今天,本王就要代替皇帝肃清朝野,平息叛乱。
    嵇雪眠低头,睿王殿下忘了自己还是乱臣贼子的身份了吗?臣一人死不足惜,还请皇上不要任人唯亲,专注朝政才是正事。
    宣沃好像钻进了牛角尖:老师是在为摄政王说话吗?
    嵇雪眠面容清冷,宛若山雪的五官肃穆端方,不带一丝欲望,臣说过,至死忠于先皇,为江山后代把持朝纲,至死方休,不会偏倚任何人。
    宣懿不信,双眼欲裂,指纹他:帝师真是深明大义,都给摄政王生过孩子了,还不改初衷,本王真是佩服!
    此言一出,站在他们身后的幕僚小官亦或是家眷们面面相觑,原本还不是人尽皆知的秘密,现在只怕是再也没有不知道的了。
    原来嵇首辅是个卖身求荣的沽名钓誉之辈?
    天呐,嵇首辅叛朝了?还不快把他们拿下?
    下官就知道他们俩不正常,生出来的孩子就是残障孽障,应该去死!
    宣懿冷笑:在漠北偷着生下来的孽种而已,怎么配在今天,在这里,与你我相提并论?
    宣沃一直没说话,但是眼中的狠辣,嵇雪眠再熟悉不过。
    先皇托孤那一夜,嘱托他将真正的传国玉玺藏于某处,那时,先皇也是一样的眼神,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还有那段令人意想不到的遗诏,除了嵇雪眠,无人知晓。
    先皇不是个好父亲,好丈夫,但他是位足以载入史册的明君。
    七嘴八舌之中,嵇雪眠本不在意这些辱骂,正想告诉段栖迟不要听,但是眼前人明显被激怒了,狭长的眼眸中满是杀意,面对这么对禁军,不是恐惧,而是风雨欲来的汹涌。
    嵇雪眠摸不清段栖迟在想什么,但他自己有话要说。
    刘知府,你敢不敢告诉皇上,十月之前南巡,你携带了什么东西?
    骂的最狠的刘知府一下子瘪茄子了,带带了什么?
    嵇雪眠垂眸细数:贪污税银三千两,全都用于置办六房小妾的新宅子。
    所有人纷纷看向他,错愕、愤怒、怨恨,刘知府扑通一声跪下,这这事
    你想说,这事本无人知晓?嵇雪眠重重叹气,可惜,内阁盯你很久了。
    赵督察。
    赵督察像被阎罗王点名一样,颤颤巍巍就要倒。
    滨州地下赌坊百余家,诱|拐儿童妇女,打的可都是你的旗号。嵇雪眠皱紧眉头,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紧接着,嵇雪眠语速飞快:周尚书,治水赈灾银三十万两,你可否一一展开,说说都赈灾去了何处?
    姜侍郎,方掌印,你们所犯何事,还要臣仔仔细细说一遍吗?
    冷冷淡淡的语气,仿佛九殿阎罗处,宣判死刑的判官。
    除了嵇雪眠,所有当臣的全都跪了一地,谁都不敢抬头。
    宣沃气的嘴唇发紫,原来你们都是朝堂的蛀虫!都给朕诛九族!
    宣懿拉住他,弟弟,你就不想想,你的老师怎么什么都知道?他有个小崽子要养,天天和摄政王私会,他哪来的时间调查他们?
    宣沃猛的扭头,老师,你若是有错,立刻承认了就是,朕不会像对待他们一样对待你!
    嵇雪眠轻叹一声,心里清楚,宣沃日夜怕皇位被人抢了去,宣懿不可靠,摄政王如狼|似虎,至于自己
    一颗帝王得不到,就要面临被毁灭的棋子。
    皇上,臣辅佐您这么久,竟然连这一点信任都得不到吗?是臣的错,没有让您放心。
    嵇雪眠说完这些话,意味深长,满是悲悯地看了一眼宣沃和宣懿。
    他这一眼,犹如古井无波,却让所有人恐惧的开始屏息。
    先皇还有一份埋于前太子墓碑中的遗诏,皇上,您想听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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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争夺05
    此言一出, 无人不惊。
    就在这是,有侍卫趴在宣沃耳边,脸色苍白地说了一句什么。
    宣沃听了之后, 神色不定地看了一眼段栖迟。
    段栖迟却没工夫搭理他,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嵇雪眠, 眼睛红的要命。
    有人喊道:嵇首辅, 你可不要信口开河,谁敢去凿先太子的墓碑?你说这话, 谁能给你证明确有其事?
    更何况,最关键的传国玉玺还在宫里,就算有先皇遗诏,这天下板上钉钉, 那也是皇上的!
    嵇雪眠眉峰凌冽, 犹覆霜雪,宣沃, 你父皇的碑, 你可曾去看过?
    宣沃不想承认,但他还是抿着嘴唇,不甘心地说了句:父皇的碑中间, 有一条缝。
    嵇雪眠深深吸了一口气, 缓缓说出遗诏内容,他早已铭记于心,不需要再温习一遍了。
    先皇遗诏,若宣沃能力不足,不能把持朝纲, 臣作为帝师,亦是有罪。
    待到褫夺宣沃皇帝之位, 另扶新帝之时,帝师应当同宣沃一起,以死谢罪。
    继而,嵇雪眠极其认真地说道:先皇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顿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全都屏住呼吸,不只是为了先皇遗诏里,皇帝位置可以更改的嘱咐,更是为了,嵇首辅居然宁死也要为先皇守着江山,这般愚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所谓权臣,是拿人头做赌注,哪怕先皇故去多年,仍旧为江山社稷的稳定做好了百年的打算。
    嵇雪眠就是他留给自家帝位皇权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只有一个人的呼吸骤然加重,段栖迟望着嵇雪眠的背影,心头猛然滴血。
    他曾为了嵇雪眠,一再推迟夺位篡权一事。
    岂不知,嵇雪眠从最初阻止他夺位,到后来不再阻止,甚至明里暗里帮扶他,为的居然是
    段栖迟不敢往下想。
    宣沃不争气,皇帝之位迟迟坐不稳。
    嵇雪眠扶持他多年,终于决定放手了,否则,他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他和先皇的约定。
    但先皇也说了,如果宣沃下台,被新皇帝取而代之,那么,嵇雪眠要陪着宣沃,宣沃下大狱,嵇雪眠也要去,宣沃被赐死,嵇雪眠也活不成。
    先皇给他的不只是嵇氏满门的荣耀,也不只是权倾朝野的管制。
    还有能让他彻夜难眠,殚精竭虑的捆|绑|式辅佐,一旦辅佐宣沃失败,满盘皆输。
    段栖迟突然就明白了,嵇雪眠这么忠诚的缘故到底有多复杂。
    但是时至今日,嵇雪眠已经变了,他放弃了。
    嵇雪眠相信他能当个明君,想把这座江山送到他的手里。
    哪怕宣沃下台,他必须陪着宣沃去死,也要遵从先皇的意思,择新君而立。
    段栖迟脚瞳孔震动,眸光不知不觉变得异常阴狠。
    他想的可真好,既不辜负先皇的恩,也不辜负段栖迟的情。
    唯独辜负了他自己。
    段栖迟怎么肯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先皇于嵇雪眠是恩人,于段栖迟,是个不负责任丢了种就跑的摆设父亲。
    久久没有发出声音的段栖迟想要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变得十分干涩,没说出来。
    嵇雪眠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回头看他一眼,虽然面无表情,但是段栖迟看出了他眼里的担忧。
    段栖迟受不了他这样好。
    段栖迟低下头,垂眸,掩藏了自己眼里的情绪,良久之后,他才抬起头,低声细语地说道:宝宝,我改变主意了,除了欠你的那顿饭,咱们俩还有别的账,回家再算。
    嵇雪眠舔了舔嘴唇,不解:什么账?
    段栖迟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抛、夫、弃、子。
    嵇雪眠不自然地干咳一声。
    他知道段栖迟很生气,非常生气。
    他温声说道:别生气,生死有命,我要是走了,你好好养大咱们的小崽崽肚子里这个,就
    我不生气,我心疼。段栖迟揉了揉额角,怒气冲天,老东西死了也不安生,你还要往哪走?你给我好好活着,否则你死了我变成鬼也得娶了你。
    嵇雪眠坚持:先皇遗诏不可违逆
    你待着,不要说话。段栖迟不能再听嵇雪眠说话了,他怕他会忍不住被他弄哭。
    那摄政王就出了大名了。
    死了的人,就该好好躺着休息。人间的事,就交给活人来办。
    所有人都等着段栖迟说话,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大臣们稀里哗啦跪了一地,大不敬啊大不敬!先皇恕罪啊!
    宣沃脱口而出:皇叔!
    还叫皇叔?段栖迟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问他:不该叫本王皇兄吗?
    一片惊呼。
    摄政王
    皇子?
    当初的三皇子?确有其事?天呐,野史也成真了!
    宣沃咬牙切齿,你这是大逆不道!任何人都不能违背先皇的旨意!哪怕是朕!朕可以退位,但新君不能是你!
    段栖迟不甚在意,为何?
    宣懿扶额:遗诏不可忤逆,这是伦常。
    段栖迟摇头,遗诏?
    有没有人自告奋勇,去撅了前太子的坟墓,看看到底有没有这遗诏?
    大臣们惊了,摄政王,你怎么敢这么说?
    你休想擅自藏匿遗诏!
    你难道想说这遗诏不存在?
    段栖迟好笑,见不得太阳的东西,存不存在都没有意义,除非你们谁去把坟撅了,只要不怕前太子魂魄不安,大可以试试看。
    众人面面相觑,段栖迟说的没错,如果不能拿出遗诏,那么今天这场皇帝发起的事|变,就彻底改变了性质。
    从宣沃和帝师遵从遗诏一同退位,让权给摄政王,变成了摄政王单方面篡位,独自扛下乱臣贼子的罪名。
    段栖迟看着众人哑言,慢悠悠地接着说道:既然没有遗诏,那么另拟圣旨,再立新君如何?
    所有人都直愣愣地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会在今天突然发难,分明之前的攻势都那么缓慢。
    谁也没敢相信,摄政王居然还是个大情种。
    一说到嵇雪眠可能会死,就再也按捺不住了。
    宣懿一拍轮椅扶手,气的脸发紫,你你还没有真的传国玉玺!休要放肆!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传国玉玺居然是假的吗?
    我的天呐,我们宁朝要亡了啊!
    一片沸沸扬扬中,段栖迟垂下眼睛,一片暗影投在他的脸上,轻飘飘地说道:本王说它是真的,就是真的。说它是假的,就是假的。
    真假无妨,全在人心。
    宣沃实在不能再等了。
    他听了不远处掷地有声的脚步声,一定是摄政王的军队,得知了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包围了海晏楼。
    嵇雪眠也听见了房梁上有脚步声走过的声音,第一步就落在最近的地方,居然不知道已经埋伏了多久了!
    嵇雪眠看了一眼段栖迟,后者和他对视,满眼都是他。
    他的口型在说:没事。
    原来宣沃一直没让禁军发动攻击,就是有侍卫告诉了他,摄政王的军队早就埋伏在海晏楼附近了!
    嵇雪眠根本想不起来段栖迟是什么时候吩咐下去的,这一路上他都没有露出任何端倪,难不成他已经做好打算,一直扮猪吃虎?
    嵇雪眠觉得自己有点头晕,本来就怀着孕,脑子容易缺血,这下更是脚底打晃,身子一歪,差点倒下去。
    段栖迟一个箭步冲过来扶着他,嵇雪眠勉强摇摇头,坐在一边,捂着肚子,说不出什么感觉。
    可能是气结,肚子有点疼。
    见众人不说话,段栖迟回头,看着宣沃和宣懿,因为担心嵇雪眠,语气有点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话还作数吗?
    一片死寂,只有头顶踩踏砖瓦的声音。
    先皇又如何?段栖迟满不在乎,态度暴戾而恣睢:谁掌握权力,谁说了算。
    宣沃忍无可忍,有点慌了,猛的喊道:来人,马上射杀了他们!
    话音刚落,头顶的砖瓦就开始塌陷,犹如引爆,一片乍响,禁军连弓都拉不出来,就和从天而降的士兵扭打在一起。
    宣沃脸色苍白,今天败局已定,注定已经无法翻盘了,宣沃喊道:摄政王,你也不问问,老师他愿不愿意你取缔遗诏?就算你成了皇帝,他可愿意辅佐你?他可愿意把真正传国玉玺的所在告诉你?
    摄政王,你终究是棋差一招!宣沃满眼恨意,一朝天子一朝臣,剥夺了老师的首辅帝师之位,你就不怕老师恨你!
    嵇雪眠神色复杂,看着段栖迟,又看了看宣沃。
    为了夺位,谁都没说错,也不存在做错,为了权力,理应当不择手段。
    但是这一刻,嵇雪眠觉得自己也是时候该放下了。
    先皇的恩他报完了,他好好地帮着宣沃长大,宣读了遗诏,该做的事一一不落地都做了。
    段栖迟不愿承认遗诏,为了不让他死,不愿意合理登基,宁可做会被后世辱骂的皇帝。
    接下来的事,就是离开朝堂,毕竟宣沃说的对,一朝天子一朝臣,首辅帝师身份敏|感,不宜再出现。
    那时候,他就不欠这座江山什么了。
    可他唯独欠了段栖迟一条命。
    他们俩一个欠着一个的,数来数去也数不完。
    嵇雪眠寻思着,可能到了下辈子,这些欠下的债都还不清。
    那离开了奉献半生的朝堂,该去哪呢?
    嵇府是回不去了,到时候充公,遣散家仆,人吃马喂的哪个不要钱?
    西北也回不去了,嵇雪眠可没脸说自己被撤职首辅了。
    还拖家带口的,怀里抱着个小崽崽,肚子里揣着个小崽崽
    那他这是无家可归了呀!
    实在不行爹凭子贵?
    好歹还有俩小崽崽呢吧?
    段栖迟不至于那么无情,把他们大小三个人赶出去吧?
    下半辈子厚着脸皮在摄政王府当个闲散米虫,好像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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