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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炉添香(67)

    方将军,请。
    方羽拍拍靴帮,犹如鹰隼一样的眼睛和段栖迟対视了一瞬,今天把末将叫来,有事?
    段栖迟対这语气一点也不意外,微微勾了下唇角,笑意却并未直达眼底,自然,请。
    方羽仗着军权不小,并不打怵,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众将士也收敛起嬉皮笑脸的表情,随着他们的脚步,亦步亦趋,离开了这片大营。
    帐篷里,嵇雪眠坐在矮榻上,望着帐篷小窗外逐渐昏暗的天空,沉默的、殚精竭虑的等待着。
    嵇雪眠和他交代的事情很简单,摄政王虽然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但方羽凭借将军府的栽培,与摄政王的实力不相上下。
    远在当年宣沃登基之时,生性强硬的方羽就打算撺掇段栖迟逼宫,可最后段栖迟却退了一步,惹得方羽和他大吵一架,直到摄政王回了京城都没有缓和。
    三次改朝换代,辅佐过两任帝王,江山即将再次易主,嵇雪眠只觉得肩头的担子更加厚重,不合时宜地去想,宣氏的皇位带来的是不是一个注定短寿的朝代。
    这样年轻的首辅,下一任小公主的帝师,前人没有可以提供给他的经历参考,后人也要在史书里窥视他的事迹。
    木已成舟,为天子臣,不管是哪一位天子,嵇雪眠都不得不为后世打算,如果不趁机拉拢方羽,那他即将是下一个段栖迟。
    倘若自己眼睁睁看着方羽和段栖迟两人两败俱伤,到时宁朝会在一夕之间被瓜分,一切都会成为一场泡影。
    方家的将军府世袭了五朝,当初在国子监无意帮助过他的小女娃方霏就是方羽的小闺女,未来的巾帼女将军,如果段栖迟登基即位,他掌握着大部分的兵权,方羽作为方家这一辈的顶梁柱,不见得会帮助摄政王。
    如果他毫不犹豫地站在宣沃一边,没有他的帮助,必然会让战局越拖越久,保不齐宣懿会干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件。
    嵇雪眠记得清楚,这段时间以来,各地不停的打仗,朝廷的军队和摄政王的军队是两个作风,一个铁血无情,一个深得民心,摄政王的城府之深,早早在军中埋下了种子。
    嵇雪眠想起当年在南疆,段栖迟不允许各地军队盛行的军姬出现在他的军队里,有违背者斩立决,像苦行僧一样训练他们。
    嵇雪眠给方羽开出的条件很简单,有八成的把握他会接受。
    在摄政王即位后,方羽可以作为武将之首定疆大将军,支持新帝,方霏则代表方家表示忠诚,陪伴年幼的公主长大,暂时寄养在太后处,这样不仅能制约方家,也不必和方羽撕破脸,毕竟対于方羽来说,维护他方氏的百年荣耀,比任何野心都来的重要。
    兰慎悄悄撩起帘子,大人,现在方便吗?
    嵇雪眠抬眼,干净的白瞳仁已经有了些血丝,但是略微浅褐色的瞳孔还是灼灼幽深的。
    他起身,一身落落白衣显得他整个人很苍白,唯独唇上一抹红,昭示他还好好活着。
    方便,你说。
    兰慎就知道,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他太忧虑了,状况又开始变得糟糕,思绪被左牵右扯,再这样下去,恐怕又得大病一场。
    嵇雪眠看他眼神就知道兰慎又心疼自己了,想起来兰慎还不知道自己又怀孕了,不忍心看本分老实的暗卫憋着不说话,故作轻松地让他进来:这又是怎么了?有话就说,这里没别人。
    兰慎这才犹犹豫豫地迈进来,先扶着他坐下,才趴在他耳边低声道:大人,根据您的吩咐,我找到了睿王亲自掌控的大臣们,都是他的亲信,多亏了幕僚们几番游说,重赏之下,为了保全自身,他们现在已经站在了摄政王这一头。
    嵇雪眠淡淡点头,听起来还挺顺利,布局渐渐成型是好事,其他犹豫不定的大臣交给闫明赵玄朗他们去办,叫别人别再插手。
    现在最大的麻烦是方羽,先太子最器重的将军,大宁的江山,有摄政王的一半,也有方羽的贡献,虽然他无心皇位,但免不得同我一样,対宣沃和宣懿心软。
    兰慎也显得很苦恼,如果方羽和摄政王真的一言不合打起来,到时候腥风血雨,那才真是灾难,毕竟宣懿之前和摄政王対峙这么久,方羽也出了不少力气,要他帮忙恐怕很难。
    嵇雪眠却并不是很担心方羽的归顺,他不会的。如果他退让了,那他将会一无所有。这个提议,也是给他一个退路,他会接受的。
    方羽今天当着我的面没说的话,我心里清楚,明夜就会有一个结果。嵇雪眠望着天边逐渐升起的月亮,高高挂在云彩尖上,云彩独挑着月亮不让它坠落,一切都还悬而未决,一切也都快要尘埃落定。
    兰慎低头不再说话,转身离开帐篷,再次为这场大戏的最后一折而奔走。
    嵇雪眠口渴,瞥了一眼桌子上,只有好闻的清酒。
    嵇雪眠捏着鼻子喝了一口,味道不错,至少解渴,不知不觉都给喝光了。
    直到嵇雪眠扔了酒壶,昏昏欲睡的时候,段栖迟才撩开帘子,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嵇雪眠浑然未觉地半卧在榻上,皱着眉头,睡不安稳,细瘦白皙的手指轻轻抓着枕边,呼吸并不均匀,似乎是梦魇了。
    段栖迟突然不知道该不该打扰他,今天说了太多的话,打发走了甚是满意的方羽,段栖迟挥退所有人,空留自己和嵇雪眠留在这片临江大营。
    整片营地变得静悄悄的,只有鸟儿扑腾翅膀,夜鸣求偶的欢快声音。
    看起来,嵇雪眠是等他等的睡着了,乖乖待在这,没有回嵇府,很是担心他。
    段栖迟从塌角拿了一个垫子,抬起他的腰,睡梦之中的嵇雪眠没有抗拒,而是顺着抬起来,让他把垫子塞在自己腰椎底下。
    就这么看了他一会儿,他含糊着声音,说了几句话,听不清在说什么,段栖迟俯身,屏住呼吸去听。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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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红喜02
    万一能听见什么白天听不着的好听话呢?
    这龙真好看, 龙角龙尾你们两个啊!
    段栖迟一愣,他梦见的这是什么?
    司伶?
    嵇雪眠做噩梦,睡得轻, 朦朦胧胧睁开眼睛,恍惚看见男人逆着光, 低头, 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他还以为是梦,翻过身, 想接着睡,但是头太疼了,虽然睡觉,但是大脑在飞速运作, 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嵇雪眠没有起床气, 揉了揉眼睛,浓密的眼睫毛都快要粘在一起了, 困得他连连打哈欠, 头抬不起来,什么时辰了?
    段栖迟哪里清楚,故意跟他说:寅时。
    寅时了, 一会儿就该上朝了
    嵇雪眠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身, 我该给嵇寻英做饭去了。
    段栖迟觉得好笑,你要给他做什么吃?
    嵇雪眠感觉自己脑子都空空的,好像没睡一样,异常疲惫,强打起精神, 连声音都小到几乎听不清,你说呢?
    段栖迟想了一下嵇寻英平时的食谱, 米粥,菜粥,流心包,玉米粒,好像没他不爱吃的。
    嵇雪眠一时间也想不起来,那随便吃点吧,把他抱来
    说完这句话,嵇雪眠又闭上了眼睛,假寐起来。
    然后嵇雪眠就感觉到自己的衣裳被人解开了,一颗脑袋钻进去,头发还特别长,滑滑的,特别凉快。
    嵇雪眠觉得夏天里,凉爽的温度很适宜,闭着眼睛把这颗头又往身上按了按。
    就是衣裳好像从肩头滑落下去了。
    好在夏天早晨也不冷,衣裳堆到胯骨上,也没什么不行的。
    寻英,别闹。
    今天的小崽崽好像异常不听话。
    罢了,他不愿意吃饭,愿意先折腾一会儿,就让他折腾吧,反正最后什么都没有,他一饿,还是要老老实实吃饭的
    但是今天小寻英的牙怎么突然那么知道分寸?
    平时不都是乱啃一通的吗?
    片刻之后,嵇雪眠嘶了一声。
    你属狼的?嵇寻英,松牙,给我吐出来
    一阵闷闷的笑声传来。
    好像不是嵇寻英那个小崽子的。
    嵇雪眠恢复了一点清醒,觉得这颗头的大小,不是小崽崽的。
    低头一看,发现那人正憋着笑,抬眸,亮晶晶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似乎是要把他所有的反应都瞧进眼底,嵇雪眠的脸唰的红了一片,再迷糊也彻底醒过来了。
    扳着他那颗头,好不容易把他推的远了一点,就听见响亮的吧嗒一声,嵇雪眠眼睁睁看着他用食指擦了擦嘴角,不慌不忙地评价了一句:吃饱了。
    嵇雪眠惊住,眼角眉梢,就连每一寸皮肤都泛红了,差点把脑袋埋地里去,荒唐。
    段栖迟却笑盈盈地凑过来,按住他的肩膀,强行抬起他的下巴,将他的耳垂一口叼在嘴里磨牙,只尝了一边的,这就荒唐了?
    说这话,被冷落的另一个果不其然遭到了指腹热情的款待。
    别。嵇雪眠推他。
    段栖迟一笑,没人听得见。
    嵇雪眠受不了他离得这么近,背靠在柱子上,闭着眼睛,任他肆意动作,你别别闹,要天亮了
    天亮什么?段栖迟笑的,乐不可支,我骗你的,这还没到子时,正是要安歇的时候。
    嵇雪眠一愣,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小窗外,果然月亮还那么亮,掩藏在层层叠叠的云雾里,柔和的月光飘飘洒洒地照下来。
    嵇雪眠回头,提气问他,你和方羽谈完了?
    段栖迟着迷一样看着他脸上那一点点红,点头,很顺利。
    这个时候的嵇雪眠不像清醒时候,最是好说话,没什么力气,说什么不正经的话他都会认真思考一下,给出回复。
    那就好。嵇雪眠松了一口气,紧接着,难捱地躲了一下,别弄了
    你喝酒了?段栖迟鼻尖轻蹙,在他皮肤上闻到一丝微不可查的酒味。
    他俯身越来越近,鼻尖闻了闻他的耳后,温度很高,果然散发着浓郁清甜的酒气和香气。
    嵇雪眠耳朵一动,捂着脸,点点头,半杯。
    段栖迟想,怪不得他这么乖,原来是又醉又困。
    孕期不能喝酒。段栖迟慢悠悠的说。
    嵇雪眠的喉咙很明显地滚动了一下,没别的能喝了以前喝这点酒不会醉。
    你心虚什么。段栖迟果断戳破他,你也知道你现在喝酒非常容易就喝醉了,如果进来的人不是我,刚才对你做那些事的人不是我,你怎么办?
    嵇雪眠认真的想了一下,那我就弄死他,想活命没那么容易。
    段栖迟没忍住,笑了笑,那我还要多谢首辅大人不杀之恩,此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了。
    不正经嵇雪眠揉了揉耳朵,痒痒的,没揉两下,就被他抓住了手,放在掌心里,细细慢慢地摩挲着,很是温柔。
    想了想,嵇雪眠动了动手指,撒娇似的挠了挠他的掌心。
    一下,一下,痒到他心里去。
    段栖迟眉心一动,直勾勾地望着他,语气不由得放轻,什么意思?
    嵇雪眠看出来他正恼着,知道自己理亏,别生气,以后不喝了,还不行?
    段栖迟摇头,万一有天你又渴了,非得喝酒,怎么办?
    嵇雪眠垂眸细想片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尖红了一点点,抬头,慢慢凑近了,去吻他的唇角,从他口中汲取了水分。
    段栖迟眸中一暗,呼吸凝滞,拥着他的后背,却听到他一声极其克制的轻呼。
    差点就火上眉梢,忘了正事。
    段栖迟松开他,等他平复呼吸,声音暗哑的说道:趴下,我给你揉揉腰。
    嵇雪眠脸越来越红,闻言安安静静地趴着,把头别到帐篷那边去。
    段栖迟用恰到好处的力道缓缓给他按着,看着他的后脑勺,感觉已经看见他那双还冒着水汽的丹凤眼,正细细地眯起来,十分享受。
    一边按,他一边发出几声短促的呼吸声,显得特别受用。
    下面一点
    轻些
    段栖迟却越听越觉得自己开始不对劲起来,情不自禁地去想,这还没娶回家呢,就这么爱撒娇,成亲以后还不得娇气成什么样呢。
    小寻英被他教育的很好,就怕肚子里这个崽子要是知道他们的爹爹外表冷冰冰,实则这么可爱,还不得怎么欺负他,知道他就是嘴上厉害,舍不得动手教育他们,不得翻天去。
    这节骨眼上,小寻英不在场,没看见,这肚子里揣着的那个,估计能隔着一层肚皮,感受到他父亲的敌意。
    段栖迟顺从地依着他说的位置,力气均匀地按过去,呼吸却不均匀了起来,别撒娇了。
    平素高冷惯了的嵇雪眠可一点没觉得自己是在撒娇,他都是实话实说,确实按的不错。
    嵇雪眠偏过头来,半阖着眼眸,因为这一趴,又有点昏昏欲睡,意识不太清醒,迷蒙地看着他的脸,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啊
    段栖迟深呼吸了一口气,搂着他,把他翻了个面,抓住他的两只手,按在头发之间,低头去贴上他的肚皮,我不想被他听到你说话。
    嵇雪眠反应了半天,他是谁,恍惚之间闻到了许多醋意。
    嵇雪眠:
    呼吸之间,薄薄的肚皮随之起伏,这才一个多月,本来两个月之前都不应该显怀,因为嵇雪眠实在太瘦了,已经能看出来有一点点凸起的小弧度了。
    而且这个弧度还不小,很明显,像一个小山坡,不仔细都看得出。
    段栖迟把他的衣裳撩上去,看见他原本纤细的腰变得宽了一点,肋骨还是一根一根的,一点肉都没养出来。
    段栖迟心尖一疼,又一团软,在他的肚皮上轻轻亲了一下,小心翼翼的。
    怎么回事,你最近太累了,又清减了是吗?
    好像是吧。嵇雪眠紧紧闭着眼睛,长睫抖动起来,不知道段栖迟目不转睛地看他。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不堪折。
    苍白贫血一样的脸颊缓缓流动着温度,要不是因为段栖迟带给他的这一点热,憔悴和疲惫就快要把他淹没了。
    只是这一点点热,就让他快要烧起来了。
    段栖迟静静看着他,心里说不出的软。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别的事情上他都强势果决,唯独那种事,不管做过多少回,他都这么脸皮薄,动不动就脸红,偏偏人又生的白,稍微红一点就特别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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