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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时代[末世]一杯三两墨(59)

    毗沙门点头,他弯下腰直接将整套的汲水系统和煮炉等等,重达几百斤的东西平端了起来,埋头冲向反革他们所在的室内,又稳又快,比机器人递送都好使。
    陈栎转头看向烟枪,他动了动嘴,口型是:看白鲸。
    嗯,绝不会仅仅如此。烟枪说。
    琉璃光和基地不同,陈栎压低声音,有监控,应该也有采音。
    烟枪眉头一皱。
    陈栎贴在他耳边说,我不知道老大和祝清愿走到哪一步,但我不能不提防他,那次从忉利天回来,我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嗯?烟枪简短地发问。
    陈栎一时不知该怎么跟烟枪解释祝清愿用隐形摄像膜拍他,以及和他冲澡忘记关门这件事,咬了咬牙还是照实说了。
    什么玩意儿?艹!他妈我都没看过!烟枪大怒。
    陈栎攥紧拳头,强忍住一拳照烟枪脸去的冲动。
    你下次什么时候忘关门?
    等你祭日的时候,我会在你坟前跳脱衣舞。陈栎咬着牙恶狠狠地说。
    艹,难怪烟枪一拍脑门,他想起来祝清愿那天突然对陈栎的身材品头论足,敢情这居然还是有事实依据的。
    也不能怪他满脑子都是裸/体而忽略其他信息,谁能受得了这个,他是个健全的成年人,陈栎身材又那么好。
    要不他是在作弄我,要不就是他有隐瞒。陈栎没忍住捶了烟枪一拳,接着说。
    我也想烟枪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踹翻。
    陈栎气不打一处来,撂倒烟枪之后,步黑爷后尘也负气离开了。
    气了半路,他又把自己气笑了。他想起烟枪在肯定他牺牲时的眼神。
    他看得懂又看不懂的眼神。
    他伸手摸向自己腹部,那些不堪重用的内脏,他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也感觉不到它们的消失,却仍在无声地提醒着他那些惨重的事实。
    但他从不曾后悔挡在乌鸦前面。
    他不曾后悔挡在任何人前面。
    第87章
    陈栎进屋的时候, 才感觉到琉璃光屋舍的狭小。此时屋内反革、颂光、伤寒正席地而坐,毗沙门委委屈屈地挤在单人治疗床和移动治疗架之间,正在煮茶。
    陈栎走到一边, 倚着墙也坐下了。
    反革正在跟伤寒说主脑的事情,陈栎心里又升起一大堆问题, 刚准备开口就被反革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儿不是地方, 过几天去新基地。反革说。
    陈栎又是一怔,不知不觉间反革竟然已经将新基地建造出来, 他究竟提前多久谋划这些。
    也该换换新环境了。反革笑着说。
    这个时候烟枪推门进来, 看到屋里的情形也有些吃惊。他们曾经开会的地方已经算不上宽敞,如今更是像挤在了一方老式家庭地窖里。
    烟枪凑过去问陈栎刚刚说了些什么, 陈栎只回了他三个字新基地。
    你俩进来干嘛,真占地方。反革一脸嫌弃地说。
    毗哥都能进来为什么我们不行?烟枪佯怒。
    他还会煮个茶, 你俩会干什么,就会浪费空间。
    陈栎神情平静地对反革说,你就没什么要跟我们交代的?
    反革听出陈栎话里有话,笑, 哟,审我啊。
    不敢,陈栎说,他把双臂环在胸前, 接着说, 但你最好主动交代。
    反革撇了撇嘴, 扯到嘴边的伤口, 不由得嘶了口冷气,半天才说, 审我?我可什么都没干。
    主脑说炸就炸,基地说毁就毁。
    反革无辜地眨了眨眼,这个我提前跟伤寒说过,而且我也暗示过你们要搬家了呀。
    烟枪突然插进来一句,艹,不说我都忘了,老子的游戏机!
    没事,债有主,等着买新的吧。陈栎对烟枪说。
    反革财大气粗,买,买十台!
    所以只有这间屋子没有监控和采音,对吗?陈栎又问。
    清愿的卧室也没有。反革说。
    你不放心他。陈栎说。
    反革沉吟了一会儿,没有立即回答陈栎的话。
    接下来呢?烟枪问。
    先不动,挨打了总不好立即站起来,怎么也得装模作样一会儿。反革说。
    既然反革这么说了,那就没什么可再追问的,但始终有一根刺横在陈栎心里。他把话在嘴里嚼了几遍,但顾及到会横生枝节,还是咽了下去。
    时间是重要的证明要素,不要妄自跨越时间。
    他们就这样又在琉璃光蛰伏了两日,反革看似闲散,实则无时不刻在打点一切。
    要瞒过丛元帅的耳目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丛元帅能登上第一帅座,靠得不仅仅是那出名的牢笼战术和其浩瀚的经济网,传言他是个心眼比针尖、极度敏感多疑的人。
    反革让伤寒顺藤摸瓜在丛元帅的信息系统里摸了一圈,所得让他很满意,甚至连基地的损失都可以忽略。他整日愉快地顶着一张伤得惨重、五彩斑斓的脸,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这位仁兄嗜虐成性。
    而在这两天里,种种事态也开始发酵。团圆节那日的风波,各种流言传得五花八门,加之一些势力煽风点火,大有倒逼G澄清的趋势,但G始终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只有第六局市民署对市民的安全做出了保证。
    而另一件事态的走向也大多数人的出乎预料,就是军政部新帅的选举。
    这算得上G内部今年最大事件,虽然并不采用普遍选举模式,但为了规避麻烦,在积分制度里对外形象占了近百分之二十的比例。
    就在这两天,候选人积分榜前两位都被爆出丑闻,第一候选人被曝光和前任元帅有染已经足够劲爆,随即第二候选人就被举报私通外夷,拉了多个境外电子账户的清单,金额极大。
    明眼人很容易就能看得出,这是落马的第一候选人早就准备好的杀手锏,在自己晋升无望之后将第二名拉下马,典型的常规操作G的官员有境外账户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从来不举不纠。
    这样一来就便宜了三四名,巧的是,第三名在积分榜上遥遥领先于第四名,第四名如何操作也无望,所以第三名候选人入主军政部已经是十拿九稳那是一位温姓的中年男子。
    这个消息从某些渠道透露出来的时候,反革正神秘兮兮地在rc内部公用频道里发加密符号。
    两秒之后,伤寒回复,三个字,雪棕榈,两个字,结束。让这场猜谜游戏瞬间结束。
    反革气恼地半天不肯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第一个来的人,有奖金。
    雪棕榈,反革常光顾的那家茶馆。
    rc内部一直都有车手文化,竞速是他们的业余爱好。但正值中心城最为拥堵不堪的时段,即使是神仙转世的车手也束手无策。无论是地面、浮空快速道还是高架快速路,都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
    陈栎正巧在附近办事,占了个挨着近的便宜,优哉游哉地走进了雪棕榈。
    此时,反革正坐在大堂里,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穿着服务员制服黑裙的女人。
    然而女人并没有中心城服务人员那统一培训好的卑躬姿态,而是坐在反革旁边的位置上,由反革为她煮茶。
    哟,没想到啊,反革有些意外,他转头对身旁的女人笑着说,他一向都迟到的。
    为什么?女人问,她的声音格外脆婉,她的模样也很有风情,长了一双又大又媚的桃花眼。
    她的双颊上有一些浅褐色的斑痕,像是被星河烫伤了一般,丝毫不折损她的魅力。
    反革笑了笑没说话。
    陈栎径自走过来,站在两人前面,反革示意他落座,他才坐下这是江湖上的规矩,即便平日里以下犯上惯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知点礼数。
    cy,认识一下,这位是蛄姐,雪棕榈的主人。反革介绍道。
    女人落落大方地伸出手,我是蛄,你们老大的前前前前前前女友。
    陈栎愣了一下,倒不是因为在数女人的话里到底有几个前,他看了一眼反革,轻轻地握住女人的指尖,我姓陈,叫我cy就行。
    要是我年轻十岁,肯定要追你,蛄姐笑着说,但我在几年前已经决定嫁给四海了。
    四海是人吗?陈栎困惑。
    蛄姐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四海就是四海,怎么会是人!
    陈栎沉默了片刻,祝您幸福。
    蛄姐说她一生只爱大船和海浪,其他不过尔尔,哪里都困不住她,反革转头笑着问蛄姐,那雪棕榈您打算什么时候卖给我?
    如果你让我高兴的话。蛄姐说。
    反革突然一乐,我这儿有个银头发的帅哥,你不是喜欢
    反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栎干咳一声打断了。
    蛄姐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眨着那双善睐的桃花眼,笑眯眯地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孩子长大了,不能逗了。反革说。
    你这个混蛋玩意儿,但凡年轻的时候做个人,现在孩子都有了吧?蛄姐突然骂起反革来,奥丁说你是个祸害真没说错,你自己记得清自己祸害了多少人吗?
    反革任凭蛄姐教训,堂堂rc老大一时间竟有几分低眉顺眼。
    蛄姐又转头对陈栎说,他年轻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祸害,要不是拳头硬早让人宰了千八百回了,他说的那些糟烂话你别往心里去,就当他放屁。
    陈栎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蛄姐或许猜到了其中的一些关系,但还有很多复杂难言的东西,就此放着,反正再没有感觉,最好不为人道。
    陈栎又看了一眼反革,他很久没有仔细打量反革。或许是灰发的原因,反革的外貌让人猜不出年纪,说大可大,说小也可小。秀目风流,薄唇寡情,整个人散发着难得一见的雍容贵气,也不知道一个身世不明的江湖大佬是那里承来的这份贵气。
    蛄姐说的都对,我反省,我检讨。反革笑眯眯地承认。
    蛄姐,您以前是做什么的?陈栎问。
    蛄姐一笑,我是战斗员。
    陈栎对这个看上去柔弱的女子司职战斗员没有丝毫惊讶,他点点头,有幸与您是同行。
    大概也不算同行,蛄姐笑着说,我不像你们有力气肉搏,我是个擅长投机取巧的战斗员,专精生物毒液。
    陈栎顿时一震,百里彤生病一事浮上心头,他转头看向反革,目光有些严肃。
    反革知道他的意思,连忙摇头,不是一回事,没关系,不赖我。
    蛄姐说:这混蛋玩意儿雇不起我,我才不会帮他做事,这上层的雪棕榈仍然是我的,下层嘛
    反革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蛄姐轻笑了几声骂他爱卖关子。
    陈栎猜了个七七八八,这时第二个踏入雪棕榈的成员风风火火闯进来,是大雪。
    她前些日子不在基地,外出任务,今天刚刚从南方返回,她看上去邋遢憔悴,蓬松的卷发上还挂着几颗玻璃碎片样的东西。
    第88章
    老大!大雪嗓门很大, 还是那样沙哑中性,她快步走过来,在陈栎肩上擂了一拳, 怒道,居然让你小子抢先了!
    她这一拳不轻不重, 陈栎感觉到她的拳头又冷又硬,力气却又滞又散。
    受伤了?陈栎问。
    大雪一屁股坐下, 翘起腿,心情不佳地嗯了一声。
    怎么受伤了?反革关怀起来。
    十一局的老骨头, 一个个都半截快入土了非要下那个鬼墓, 艹,要不是老娘在, 今天就得派灵车去接他们了!
    墓?什么墓?反革皱眉,没跟我说有墓的事啊?
    蛄姐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 对刚来的大雪点头致意,你们的内务事,我先回避了。
    大雪这才注意到蛄姐,突然咧嘴笑了起来, 姐姐,你的模样好对我胃口。
    蛄姐并不气恼她的轻浮,眼波流转,看着大雪说, 抱歉呀妹妹, 我已经嫁人了。
    说罢她施施然地离开了大堂。
    大雪咂了一下舌头, 可惜。
    反革无奈地看着大雪耍流氓, 突然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反省反省,大雪跟他的时候只有十岁, 现在这流氓样大概率是他的教育出了问题。
    所以墓是怎么回事?我这边接到的任务是配合野外科考,主要是植物学方面的。
    他们听说那边有个机器人之墓,非常窄的裂缝状入口,下面根本看不到底,三个老头挂那里上不来下不去,我只能下手掏,掏不出来,只好爆破碎石,差点连自己一起埋进去。大雪没好气地说。
    反革听罢哭笑不得,真是辛苦你了。
    结果奖金也没抢到手。大雪不满地瞪了一眼陈栎。
    陈栎淡淡地说,要不咱俩来一场。
    大雪来了兴致,眉毛一挑,来什么场?我可不打拳,打不过你,我向来承认。
    比车。陈栎说。
    不止大雪,反革也惊讶起来。他们都知道陈栎不喜欢代步工具,甚少开车,上次还把琉璃光的门槛轧塌了,虽然有泄愤的成分在。但要比车技,rc里大概没人比得上A大洲有名的顶级车手大雪。
    好啊!大雪大喜,连连拍手,你可别后悔!
    陈栎淡淡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赛道车型就让你选,我都奉陪。
    五点,环一八区,不上浮空,其他不设限,怎么样?陈栎说。
    大雪挑衅地说,你这么给自己上难度,是生怕输得难看吧!
    陈栎却笑了一下,输给你我不难看,就像你打拳输给我也难看不到哪去,所以谁怕难看呢?
    大雪摇头晃脑地说,不急,姐姐等会儿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她这句话正巧被刚进来的烟枪听到了,银发男人好奇地凑过来,输什么?谁输了?
    大雪指指陈栎,又指指自己,他,输我,马上。
    反革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对烟枪解释说,大雪cy夜里比车,怎么样?赌一盘吧,买定离手。
    烟枪惊讶地问陈栎,你跟大雪比车?
    陈栎瞥了他一眼,怎么?觉得我铁输啊。
    烟枪嬉皮笑脸地将双手按在陈栎肩上,没有的事,我当然买你赢,钱不重要,立场重要。
    之后其他成员也陆续到达,反革开始摆注,茶桌上堆了一把各色的卡币,左多右少,显然rc都不是乐意给人匀面子的家伙,大雪和陈栎比车,结局几乎是板上钉钉。
    所以左边那堆卡币迅速增加,右边始终不变,只有烟枪的那几枚躺在那里,孤独得有几分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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