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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往最忌谎报物种(27)

    娇娇哼了一声。
    宫森手又放回门把手上,摁了下去,咔哒一声,说锁弹动的响。
    那声响回荡在娇娇胸口,她突然胸口发凉,说不出的感觉。
    宫森侧过脸,弧度利落,侧颊完美。
    那一瞬间,娇娇突然才发觉她真的要失去他了。
    宫森眉眼如画,被夕阳渲染,虚实不清需:有时间我会来看你。
    眼见宫森拉开了门,门后竟黑洞洞一片,宫森没有片刻迟疑,踏步了进去。
    等等!娇娇失声而喊,却已迟了,宫森消失在黑暗中,连带铁门也合上。
    门的空间次元连接是否如旧安全?
    他真的能安好回家吗?
    胸口的空洞感宛如被吹散,狂风呼啸着席卷了她,娇娇眼睁睁看着铁门颜色变淡,直至消失,最终变得与墙面一模一样的灰色。
    娇娇腾的一下冲过去,手掌胡乱在墙上拍着,却拍了一手黏糊糊。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掌心的墙灰,再看墙面沁出薄薄一层水。
    是梅雨天,夏末固有的景象。
    那门呢?!门去哪儿了?
    宫森是否回不来了?
    为什么不听她的!
    为什么这个人,从来、从来什么都不听她的?
    娇娇只觉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到天灵盖,她后脊骨像有一根筋被拔出,整个人绵软软的坐倒在地。
    你、你混蛋
    七月,南方。丝雨如绸,暮霭沉沉,娇娇洒扫了一二层的积灰,在洗衣机嗡鸣声中端起咖啡。
    调整心态,明早起她将继续扮演古堡混血公主的直播,生活不会因为她不事劳作而不花钱。
    直播平台收入断崖式下跌。
    娇娇该庆幸古堡免费穿越栏目组提供的拍摄场地和群演,要是签约了经纪公司,投资人得一纸诉状倒告索赔。
    在开机时长达两分钟的古董笔记本启动前,娇娇没钱开空调,推开窗户透暑气,深吸一口气,立下决心: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社交软件首页刷新出时事新闻,娇娇点击鼠标跳转前,看到了徐火莲的照片,搭配标题《徐氏集团负债率上涨引增益 新任董事长徐火莲能力被质疑》
    徐火莲生就非常典型的中式长相,单眼皮翘鼻梁,面部线条柔和,额发稀薄,与混血感浓烈,昳丽浓艳的徐娇没一丁点儿相似。
    徐娇从没见过爷爷,对妈妈印象深刻的,是与她相似的欧亚人种风格。
    不知爷爷是何等相貌,才能生出面相大相庭径的后人
    疏影横斜透窗倒影在电脑屏幕上,个人页面已跳转,显示出私信99+,评论99+,粉丝99+,转载99+,点赞99+
    随意点开几个,各种耳熟能详的国骂直奔上脸。
    翻来覆去都是几个汉语词组的天花板组合,什么江郎才尽、粗制滥造,博人眼球
    互联网真是迄今为止最伟大的发明之一,相隔十万八千里,她都能感受到唾沫星子喷到脸上。
    还有不少人@她一个人的首页。
    点进入是陌生名字,置顶头像侧脸,与宫森有四五分相似,就这四五分相似,也足够对方吸血,文字胡乱编造时与她合拍的摄影搭档
    娇娇脑子里的热血蹭的冒上,噼里啪啦打了几十个否定的字,又一个一个DEL键删掉。
    她的任何动作都是给对方递梯子,最好的方法一是无视,二是律师函。
    她没钱没闲请律师,偷懒的选择了第一个方法。
    等到正主回来,假冒者不攻自破。
    观众们有时就像吸血的蚊蝇,等待奔赴下一块新鲜血肉。
    她的脾气早被之前徐家的骚操作磨平了。
    她从一个网暴中领悟到了一个逻辑自洽:
    没有人真的在乎你是真假公主,网络上要得只是新奇好玩,徐家越抹黑她,她的名望会更高,看她的人也越多,她也就能赚更多的钱。
    控评性质的置顶了几条溢美之词,提现直播平台收入,娇娇合上电脑冲饮一杯代餐粉,扔掉冰箱里腐坏的果蔬,记录好明天要采购的日用品。
    系带扔垃圾袋的同时,插销好门窗锁扣。
    一个人独居大古堡,要比一般人更细致小心。
    她要习惯一个人生活。
    只不过不知为何,穿好睡衣捂好夏被躺在床上竟觉有些冷,毛孔嗤嗤冒热气,心里却空空荡荡,像被铁勺子剜走一块。
    没了背抵着背的脊梁,没有可倚枕的臂弯,没了鼻翼呼吸出来的气体。
    空气是凉的,床是凉的,墙壁也凉凉的。
    是时候养两条大狗了等还完宫森欠款。
    他还会出现吗?
    他还会回来吗?
    他要知道她偷录日常生活,会不会生气?
    分他一半钱,会不会好一些?
    设身处地是娇娇被分钱肯定不会很生气,因为拍摄镜头避免了所有隐私,尽量往推动剧情走,但换作不缺钱的宫森就不一定了。
    娇娇猫猫头哭泣脸,算了,睡吧,很快困意罩住了她,将她神思拽入黑甜深渊。
    朦胧中她看见了一双眼睛,风吹散浅蓝色云雾,那双眼就潜藏在云雾后面,碎发一根根如芦苇扫荡眼波之上,瞳孔里焕发出温热的水汽,亮闪闪的反光和有力的神态,全部都投射入她的身上。
    娇娇胸口的心脏一跳一跳的,她向人伸出手,五指白绒绒软绵绵的,是兔子的手。
    它的手被宫森牢牢覆盖,他声音如暮春坠落的桃花落在耳畔。
    把衣服穿好。
    娇娇猛地绷直了双腿坐起,该死,她做的是什么梦?她又有窘迫,又有些开心,能见到一个思念的人总比见不着的好,哪怕是在梦里。
    每年这个雨季,西南吃毒菌子的人中总有一些不为鲜味,为的是在幻境中得见想而不得见的故人。
    好不容易等到睡意又一次来袭,娇娇朦胧中听到了水声。
    是下雨了吗?
    细听去又不像,是有力的浪潮触碰到冰冷的触礁,破碎了的浮花浪蕊,一浪接一浪,啪啪啪
    水接云天。
    娇娇沉甸甸眼皮掀开一溜窄缝,透窗看见了满院水光,明晃如银。
    娇娇在好奇害死猫的谏言中,被困意席卷,再度入睡。
    第二天娇娇一大清早被腿抽筋疼醒,她严重怀疑是长时间处于太空失重状态导致的骨骼变形,等到钻心的痛渐渐散去,她披上衣服走出家门。
    熹微的日光中,她虚眯起眼,颇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娇娇怀疑昨晚不是做梦,就是狐仙作祟,穿越的事都发生了,再离奇的事也都能接受。从主干道往外走,山间道路灰扑扑的,久未修剪过的花园荒草丛生,花枝枯萎,她甚至还惊飞了一只大乌鸦。大门上张贴着木溪路街道办的数张告示,有拖欠物业水电费的,有警告久不修葺影响市容形象的。娇娇不客气的全部薅了,连带昨晚垃圾一起扔进垃圾桶里。
    管天管地还管人家里?
    要不要连拉屎放屁一起管?
    娇娇蹬上旧自行车从山顶一路纵滑山脚,风撩起波浪长发飒爽无比,引得路人频频回头。去山脚街道管理处缴纳完水电费,娇娇马不停蹄奔向城镇。恹恹的日光里,金铺服务员打着苍蝇,见一个十七八衣裳普通的小女孩进店,眼皮都没带多撂一下,没想到小姑娘径直走向存了金块的一角。
    \帮我算算我卡里的钱能还多少克。
    撇开生活费,满打满算兑换了七两金子。这已经是她直播迄今为止的最高收入。距离大学开学还有半个月,即便没了穿越背景加持,维持正常水平的直播,学费问题应该不大。
    大不了再去酒吧干推销。
    娇娇满足的拍拍衣兜子,隔了日光仿佛看见宫森舒展开的眉眼。
    她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的欠款人,日思夜想巴巴的等待着债主的上门讨收。
    第33章 小偷 ◇
    ◎居委会大妈骂骂咧咧◎
    无风无云, 烈日暴晒。
    徐娇汗涔涔推开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发现院子里的婆婆纳、野蔷薇、荨麻被扯下来扔到路上。
    谁进来了?
    徐娇打起十二分警惕,专挑一条无人知晓的小径走, 从客厅后门的窗户往里看,只见客厅地板上出现一串脚印,深一脚浅一脚的水渍,从大门口直通向卧室!
    这是遭贼了?
    有点意思。
    听说贼都是按圈划地盘, 这破烂古堡里一无所有难道对方不知道?
    要是遇到贼了, 她还真想一起找找,看看屋子里哪还有值钱的东西。
    徐娇潜回树林子里, 拨通报警电话。
    徐娇走出到古堡外, 不到十分钟,一辆电动式巡逻车驶停了门口。
    距离近了察觉出不对,两名警察, 应该说是保安,下来后紧跟着走下来四五名街道办工作人员,臂弯上套红袖套,赫然表明木溪路街道办六字。
    街道办还有什么麻烦事要找她?
    三番两次找麻烦算了。
    偏偏要在这个时候!
    她一直以来对于这些人的态度都是离得越远越好, 去办事处缴纳水电费也选择自动办理柜。
    徐娇迎上去:各位有事先缓缓, 我家有紧急事故
    话没说完就被当先大妈打断,看别人对她的恭敬态度,应该是领导级别。
    大妈小拇指翘起来眼镜腿:业主同志,这街道上没有比你家情况更危急的!
    娇娇:靠
    有话咱回头再谈行吗?
    回头?回头是什么时候?你三天两头躲着我我们,我们大热天上门多少次都见不到你人!请配合我们工作!
    中年女人嗓门比喇叭还响, 语速比倒豆子还快, 噼里啪啦已经牵扯到古堡年久失修快归为危宅, 如果徐娇要继续住需得简装及相关检测机构测量合格后访客入住。
    徐娇深吸一口气, 石破天惊道:我家进贼了!
    现场沉默了几秒,居委会大妈手指僵硬在镜框上:你说什么?
    徐娇见对方像吃了一只□□的表情,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现在贼还在家里翻箱倒柜,你们人多势众,要不要一起进去抓贼?
    保安面面相觑:你不提前说...我没也没带设备...
    徐娇说:賊就一个人,打不过我们。
    大妈:你怎么知道就一个?
    徐娇说:我就看到一双脚印。
    大妈撇撇嘴角,一副小孩子不懂的样子:小姑娘你这就不懂了呀,小偷通常最低都俩人行动,一人行偷一人望风的呀,这很危险的啦,这些穷凶极恶之徒我们可打不过的哟。
    徐娇闻言悚然一惊。
    幸亏她灵机一动躲了出来!
    要是打草惊蛇,真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老远听到警笛鸣响。
    徐娇默默地看着惊飞了的乌鸦,心想她要是小偷早遛没影儿了。
    三名警察下车。
    其中有一名飒爽的女警。
    女警协同徐娇往古堡走,一边走一边问话记录,到门口收了笔纸。
    小姑娘你放心,要是真出现偷窃事件,我们会着重巡逻木溪路,第一时间追回赃物。
    居委会大妈哎哟一声: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居民一双手都数得出来,还从未出现过什么小偷小摸,怎么这姑娘一来就出现这事件啊。
    徐娇不高兴:你意思是说我带来的事呗?
    居委会大妈:什么意思的什么意思啊,我什么意思都没有!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徐娇默默翻了个白眼,她总莫名有种这大妈在针对她的感觉。
    大门紧锁,徐娇摸出钥匙旋开门把手,居委会大妈呵的弹了下舌,警察小姐姐吩咐左右:去检查一下窗户有没撬锁痕迹。
    两三名警察很负责任的听命离开,徐娇推门而入,一股沉败土灰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是百年古建筑久未通风换气特有的气息,居委会大妈挤过徐娇肩膀,扬起脸,一双眼珠子叽里咕噜到处转:哎哟,就是说传闻中大企业徐家的古宅啊,瞧瞧这装修,瞧瞧这家具,确实是有钱人家经过滋养才有的审美
    居委会大妈走到壁炉前,摸了摸上面精美古朴的蝙蝠浮雕:哎哟,都有灰,小姑娘一个人住都不擦的咧,真是暴殄天物啊。
    女士,麻烦请不要乱走,女警察冷冷道,请配合我们工作。
    哎哟,抱歉,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居委会大妈愧笑着退回门口。
    检查门窗的两名警察回来,汇报并无发现任何异样。
    女警察转向徐娇:你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发现的小偷?
    徐娇紧抿着嘴唇,看着地面上消失了的水脚印。
    她怎么忘了,这一耽搁水会蒸发。
    女警察很耐心:没关系的,小姑娘,慢慢想,慢慢说。
    徐娇指向卧室门:我刚看见有串水脚印直通向卧室门口话未说完,徐娇呛住,卧室门牢牢紧闭。
    她从始至终并未看见过小偷,哪怕昨晚听见的水声和动静,说不定都是睡梦中的臆想。
    她心中莫名生出几分忐忑。
    女警察看了她一眼,箭步流星走到二楼卧室门口,握住门把手,锁住的。
    你清早离开时锁了门?
    没有
    谁家正常的会随手锁卧室门?
    徐娇从鞋柜上拿出门钥匙,被警察小姐姐截拦住。
    我来。
    警察们将徐娇和居委会等人阻拦到楼梯道间,一人守一门边,警察小姐姐严阵以待,开锁踢门,一气呵成。
    不许动!
    没有人动。
    准确的说,卧室里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两秒的静谧,落针可闻。
    透过走廊视角,只见窗帘被门风冲击高高飘起。
    警察小姐姐:小姑娘,你检查下屋子里有无失窃物品。
    徐娇迟迟疑疑的走到二楼卧室,一桌一椅,一钟一杯,原封不动,形若凝固。
    徐娇拉开床头柜里,祖母绿吊坠样式的微型摄像头安然无恙。
    她拿出来戴到脖子上。
    这是她吃饭的本钱,卧室里第二值钱的东西,她担不起再买第二份的代价。
    几名居委会成员交头接耳。依稀飘出直播噱头之类的字眼。
    徐娇手心里聚拢冷汗。
    女警察听不过去:你们要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
    居委会大妈噗嗤一声笑了:没有没有,小姑娘家家嘛,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疑神疑鬼,胡言乱语,也是正常,不说我多嘴哦,这样待久了容易患精神疾病咧!
    徐娇翻了个白眼,警察小姐姐转过头严肃的问:小姑娘,你确定真的见到了小偷吗?
    徐娇避开凌厉眼神:我不敢确认。
    其余警察不耐烦地对视两眼,其中之一道:小姑娘,报假警属于故意扰乱公共秩序,轻则处于处以五日以下拘留,看你年纪轻轻不懂事,下次确认状况了再报警。
    徐娇耿耿的:好的,我下次注意
    居委会大妈忍不住插科打诨:哎哟要我说咧,就把祖宅还给人徐家嘛,人家以前虽然没有住,但也每个季度会来打整一次,你这一住,荒草都长人高了,不晓得咧,还以为拍摄鬼片现场呢,我们居委会的天天也都找不到你,这给人愁的!
    徐娇皱着眉,这些人,怎么知道她孤身一人,到处打零工赚学费生活费,好不容易有个不用付房租的落脚地是多么重要!屁股决定说话,她也不想当众撕开伤口给所有人看。送走警察和居委会大妈,徐娇还得回去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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