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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教士-传教士岚凪(7)

    以诺看着这个怪物知道了犹尼耶为什么引诱偷渡者来偷渡灵魂。
    这只镇守地狱之门的巨兽绝不允许任何东西逃离地狱,他会想尽办法捕捉回地狱的所属,哪怕搅碎两界壁垒也势要完成使命。
    就像现在。
    听见咆哮的汉克脸色剧变,塞纳看向远方,发现邪灵在消散,有什么庞然大物隐没在远处的尘雾中。
    一瞥当中塞纳看见汹涌的灵魂穿过自己身侧,这些是被滞留在人间的灵魂,他们听见了地狱的召唤,此刻没有被天堂收留的灵魂无论有罪与否都将属于地狱。
    是地狱之门的守卫,他会捕捉邪灵,也会吞噬无法进入天堂的灵魂。汉克语气焦急,我们要去帮以诺了。
    怎么做?
    汉克勉强笑了笑:谁知道呢,先过去吧。
    塞纳艰难站起来,想起多米索的话,觉得他说的果然没错,自己就不应该多管闲事,现在可能就是多米索所说的麻烦事吧,不过眼下这种情况恐怕不能仅仅以麻烦一概而过。
    拖着还不太使得上力的腿,塞纳尽力跟上汉克的步伐,脑袋里装着无关紧要的事。
    要命,火车站可没有被震塌了吧。
    震感传出去很远,悬空坐在空中的人忽然一颤,掉在地上,摔了一个结实,紧接着是叮叮当当的响声,桌子周围的瓶瓶罐罐不受控制地砸向地面。
    看着这个景象多米索吓得肝胆俱裂,这里有些武器扔出去都是几倍于核爆级别的影响,一颗炸穿地平线不是说说而已。
    多米索上下飞扑才终于把一切都抱在怀里,免于发生灾难。
    等把一切都收拾好多米索看看时间发现已经过约定点一个小时,而塞纳还没有回到这里。
    不会是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了吧,多米索急急忙忙走下了自己的住处。
    翻翻找找后多米索拿出一个造型奇怪的沙漏状装置,多米索轻轻反转沙漏,等待片刻,看见的是大量处于上方的金色沙粒不再下落,而下方的黑色沙粒逆重力向上漏去。
    多米索愣在原地。
    阴阳颠覆,天地逆转。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除非除非神已经不在了。
    第10章 启示
    以诺仰视着这个庞然巨兽,这头奉命守卫地狱之门的可怕家伙显然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枪使,它只是遵从自己的职责本能,也亏犹尼耶为了引出这个家伙专门找偷渡者从地狱带来那么多邪灵。
    不过从某个方面而言这也是咎由自取,想到此以诺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手上的血液已经干涸,圣水渗入伤口带起有些奇异的痛感。
    以诺后退两步,这里还有很多无辜的灵魂,自从卡特神父之后越来越多灵魂被滞留在人间,把这个不长眼的蠢狗放出去可是灾难性的。
    所以说圣水银弹什么的有时候真的太碍事了!
    以诺低下头珍重地取下十字架,亲吻它的顶端后放在衣服内侧贴近胸口的位置。
    他微微仰头,愤怒取代了那双眼中的温和,拉住自己的衣摆的手骤然用力,神父的长袍沿着腰两侧的银线被撕裂,银色的卷曲花纹像是有生命的藤蔓,延伸过这黑色的长袍,在下摆勾勒出交缠的十字状,仿佛它天生就该如此模样。
    这么一来行动就不再受到牵制。
    手伸进衣服内侧的口袋,以诺掏出来一对银色的东西套在手上,它们完美契合神父的手指,每一个连接处还烙印着特别的圣印,这么做完以诺在自己胸前划了一个十字。
    愿神原谅我的行为。
    原谅我不知勤俭以及接下来的暴力行为。
    确定了灵魂逃跑方向的巨兽已经蓄势待发,虽然看不见,但它的每一根神经都是为了追捕地狱离开的家伙所准备的。
    缠绕着烈焰的四足踩踏出皲裂的爪印,火焰席卷了一切,周围满是飘零的灰烬。
    银色的指虎闪闪发亮,以诺活动了一下脖子,就在巨兽奔出的前一刻飞扑过去与它狠狠撞在一起,吃痛的兽类发出一声嚎叫向后迅速退了几步,摆动自己两侧的头颅试图确定刚才袭击的来源。
    但不等它继续分辨下一拳紧随其后,以诺仿佛要把自己刚才无力的愤怒全发泄在这里,每一拳下去都会发出击打声和兽类的嚎叫,这种原始攻击性的银器在以诺手上发挥出了最大的能力。
    以诺穿透火焰,无形的屏障替他阻挡了灼人的威胁,每一下攻击都只会比上一次更加凶猛,利爪与火焰,银器与鲜血,地面发出战栗的吼叫。
    没有人能知道这样普通的一个神父怎么会有如此逆天的能力。
    拳头已不知打下去多少次,巨兽其中一颗头上凹陷下去一部分,地狱的烈焰熊熊燃烧但无济于事,它发出类似犬类的哀叫声,即使有三颗头也想不明白是什么在阻拦它。
    打开的地狱之门源源不断吸引进去低级的邪灵,它们在深渊边缘惨叫嚎哭,在地面上划出不规则的痕迹,但只能无力地被拉扯进去。
    巨兽在缝隙周围徘徊,原本它是准备把所有滞留在人间的东西不论善恶都带回地狱,但现在它显然开始权衡这么做是不是值得。
    看见这头兽类仍旧徘徊不去,以诺合拢双手,又攥成拳状,轻轻吹了吹指虎上并不存在的灰烬,微微抬头,眼底闪过亮色的寒光。
    愿主保佑你,阿门。
    以诺低声说完立刻跃起挥拳而上,狠狠一拳打在它的右边头颅,巨兽嚎叫一声,地狱的火焰冲破地面,但对于以诺却没有带来什么伤害,只有风带起他翻飞的衣袂。
    巨兽因这一下猛然被砸回了地面,地狱之门已经将邪灵吸收将尽,巨兽似乎还不死心,猛然喷出一大片血液,不甘地哀鸣一声陷入地狱之门。
    沾染了血液的一切都在向地狱陷去,这头兽类的血液逆流,离开它身体的血液会想尽办法回到自己主人身上。
    以诺松手,染血的指虎掉落在地上,震颤了两下也随之落入地底裂缝。
    反观以诺,本该浑身血污的他却干净得不像话,那些绣在领口的银色花纹逐渐黯淡,它们完成了守护主人的使命,没有让任何污渍沾染到他,于是这些银线便脱落开裂,留下几个巨大的破洞,原本精致的神父长袍顿如破布飘荡。
    天还是黑沉沉的,一丝黎明的曙光都无法穿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雨水缓慢滴落,原本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随后逐渐变大,以诺感觉自己开始脱力,缓慢跪坐在了废墟当中。
    他的面前是原本矗立在教堂顶端的白色十字架,现在它开裂成两半滑稽地插在废墟当中,犹尼耶留下的十字架正掉落在那十字架雕塑的前方,已经开始发黑,雨水一浸泡竟化开来去。
    这是犹尼耶彻底背叛的证明,他已经抛弃了神。
    或者说,神也抛弃了他。
    以诺将手探进水洼中,握起一滩污浊的雨水,看着它们顺着指缝缓缓滴落。
    以诺扬首看天,看见无数的雨滴溅落下来,落在脸上却比方才的火焰更加灼热,像是绵密的丝线,织就这落幕的天地。
    这只是普通的雨水,但场景却和那一天一模一样,纯黑的天,满天的水,一切都在重演。
    再一次,他再一次失去了卡特神父。
    但他流不出任何软弱无助的液体,他只是心如死灰,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赶到教堂附近的塞纳和汉克两人被一层透明的屏障阻拦,只能看见有些模糊翻飞的影子,邪灵向当中涌去,但不是出于自己的意志,他们只是身不由己。
    灰色的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移动,他们听见了嚎叫,感觉到地面滚烫颤抖,最终一切寂静。
    黑色的天空没有变化,洒落了透明的雨水,在雨水的洗刷下一切渐渐变得清晰,他们可以看见大片的废墟,碎裂的十字架戳出地面,以诺跪在那个十字架前,仰头看着黑沉沉的天空,雨丝在他脸上留下痕迹,看起来像是肆虐的泪水。
    这个景象不知道为什么让塞纳觉得难过,感觉有什么从这个人身体里流逝了,属于神父的那层光芒似乎不再闪耀,留下的只有失去信仰者的茫然。
    像是被神遗弃。
    就连塞纳的情绪都被感染,他觉得不对劲,一切都不对劲,不是他来的那一刻起,而是从很久以前一切就开始不对劲起来了。
    一种可以被称之为命运的感觉攥住了塞纳的思维,让他眼前开始不再清晰,像是在看一场颠倒天地的剧目,所有的一切都是这幕剧作的一部分,他们都是演员。
    不受控制,不受阻拦,这场剧作必定要如此不受控制地疯狂疾驰演绎,直到剧终。
    以诺无意识地握紧胸口的十字架,就在那一刻,他感觉到被遗弃,他追寻的一切似乎全部模糊不清,变得毫无意义。
    等待了不知多久雨水逐渐停了下来,一线阳光落在那碎裂的十字架上,有什么顺着阳光而来,缓慢缠绕在十字架的残骸上。
    这是一团没有行迹的灿烂火焰,柔软而温暖。
    以诺无意识地喃喃出声:神真的已经不在了吗?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问出了声,或者这只是自己脑海中的声音。
    静默片刻,真的有什么回应传来,只是不知来自何处。
    不,神还在,他只是离开了人类。
    为为什么?
    因为神失望了。
    神怎样才能回来?
    只要达成神的要求神就会回来。
    什么要求?
    神在离去前留下箴言唯有死物生情,叛者归忠之时,我才会回到世人身边。
    我不明白
    没有人能明白,但神一日不在,人间便一日不宁,神或许很快就回来或许永远不回来。
    以诺茫然不知所措,眼神发愣,握着十字架的手越来越紧。
    火焰在消散,唯有缥缈的声音缓缓留在空气中:时间不多了,在人间彻底变成炼狱之前,遵从自己的意志,做你力所能及之事吧。
    力所能及?我么?我能做什么?
    而且为什么是我?
    以诺紧紧握着十字架弯腰埋首在废墟之上,张大嘴却发不出丝毫声音,无从问起,无话可问。
    他曾对无数人说过无数遍愿神与你同在,但此时此刻他只希望这句祝福不单单是祝福而已。
    神啊,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我该怎么做?
    告诉我,我该怎样才能救回我的神父?
    一周后。
    在边陲小镇发生的地震截止前日已经确定没有伤亡,地震虽然波及了整个小镇,但幸运的是除了教堂倒塌以及医院顶楼边缘坠落之外没有任何损失,基于这堪称奇迹的事件我们可以相信是神在保佑着我们,只是遗憾教堂中的神父暂时无法联络,无法告诉我们在地震发生前有怎样的神迹另外在地震发生前不少居民表示自己看见了逝去的故人,接下来我们可以采访
    塞纳关掉了电视,把遥控器丢在沙发里。
    真是大动静,路过的多米索看了看电视,或许作为当事人的你可以给我些超乎想象的爆料。
    除了邪灵在我头顶开party之外我没法告诉你更多了,哦,对了,医院那个,我伤成这样是因为从上面掉下来了。
    多米索笑了一下:那你可真是命大。
    那一跌虽然没有要了塞纳的命,但回来背上青得发黑的淤痕还是把多米索吓得够呛。
    是啊是啊。
    汉克呢?
    他表示一命换一命扯平了,不准备和我一起走。
    肯定是因为你说了什么讨厌的话。
    塞纳夸张地摊手,满脸是做作的无辜:上帝作证,我除了打了他一个黑眼圈之外什么也没说。
    多米索无奈摇摇头,对于塞纳把语言上升到行动的行为表示不赞同。
    管他的,反正还会有其他的人。
    塞纳这么说的时候脑海里冒出来以诺的脸,这个人在对着十字架说了一堆话之后就离开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相信我,汉克已经是脾气最好的了。
    塞纳轻哼一声:你怎么能确定自己见过所有驱魔者。
    至少注册的我都见过。
    塞纳漫不经心地看向别处:谁知道呢,或许某些驱魔者更喜欢神父这一类神圣的职业。
    化疗的痛苦已经开始让莉西不堪忍受,为了免去日渐看着自己漂亮金发脱落的无力,莉西主动要求剃掉了头发,这让她看起来格外脆弱,一双眼睛显得大得瘆人。
    莉西的母亲看着自己女儿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起孩子以前的快乐时光,这让她流了不知多少泪水。
    午后令人困倦,轮班的护士还没来,前台的小姑娘已经开始昏昏欲睡,直到一个高大的影子挡住她的视线。
    抬眼是一束热烈的向日葵,而比它更引人注目的是捧花人。
    前台接待的护士在看清访客的时候竟然呆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如此气度不凡的人。
    在报过病患名字后这位绅士礼貌地道了谢,缓步走向了目的房间。
    目送访客离开护士尚不能收回视线,突然有些庆幸轮班人的迟到。
    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看见来人让莉西母亲大感吃惊,看着对方摘掉帽子还让她感觉很不真实。
    以诺神父?
    眼前的人穿着宽大的风衣,里面着灰色的衬衫,西装裤衬得一双腿修长,这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打扮。
    以诺的脸上露出微笑,穿便装配上这个笑容迷人得不像话。
    神父放下了蓬勃的花束。
    请原谅我的冒昧到访。
    第11章 求助
    我要吻你的唇,约翰,我要吻你的唇。
    舞台上身着华贵纱衣的女子隔着虚假的围栏看向其中委身于地的枯瘦人影,女子眼中的痴迷让人心颤,被注视的男人则言辞严厉。
    巴比伦之女,索多玛之女,退下!
    女子踉跄着,如同醉酒之人追逐着离去的枯瘦人影,脆弱的哀伤从那双金色的美眸流露,柔和的银色灯光假做月光,为舞台镀上莹莹光华。
    坐在王座上的男人起誓言:为我跳舞吧,莎乐美,我恳求你,你若是为我跳舞,你可以向我要求任何东西,我也将承诺你。
    女子抬起盈盈目光:你已经立誓,陛下。
    昏庸的君主已经丧失了辨别的能力,连连发誓,只求一舞。
    周围是空无一物的舞台,莎乐美开始起舞,在惨白的月下,在滚烫的血上。
    寒风来自于振翅之音,莎乐美在风中颠簸,火红的纱衣宛如盛开的玫瑰,她赤裸的雪白足尖踏过木质舞台,那姿态像是走过绵延雪地。
    如蝶蹁跹,如莺展翅,所有人沉醉在她的舞姿,一如莎乐美沉溺于自己不切实际的爱恋幻梦。
    红纱飞舞,她发间落下的玫瑰花环仿佛滚烫的血泪,月色适时拢住这位女子,让她看起来圣洁又妖异,她既是一个纯真的处女,又是一个放荡的妖妇。
    她是最真的纯美,亦是最纯的邪恶。
    莎乐美!莎乐美!
    女子一舞罢,君主连问她所求之物。
    给我约翰的头!
    君主惶然,如同醉汉一般讨价还价,女子不为所动,只求银盘装约翰之头呈上。
    美丽的珍奇异兽,令日月失色的珠宝无一能改变这位被爱情蒙蔽双眼的少女。
    君主最终妥协,头颅被呈上来,莎乐美视若珍宝接过头颅,抱着这颗头颅翩翩起舞,眼中痴迷一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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