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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教士-传教士岚凪(19)

    走出去有相当距离,塞纳拍拍以诺:我真佩服你,竟然还能和他聊那么久。
    这个名叫让的天使常常说了下句忘上句,亏以诺还能和他聊上两句。
    因为没想到真的能见到天使。
    差点忘了以诺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塞纳讪笑两声:心情如何。
    说实话,有点幻灭,以诺很诚实,不过最让我在意的还是天使竟然会有孩子。
    这个嘛,孩子当然不是他的,哈里的父亲曾经是一个驱魔师,遭遇不测的时候将还在襁褓的孩子托付给了让。
    以诺似是不解。
    具体的只有当事人知道,不过你看让那个样子肯定早都忘了当初是为什么答应照顾哈里。
    塞纳听多米索提起过些许关于让的过往,但这种事没必要告诉以诺。
    以诺轻轻点头,和让聊天的时候更能感受到他爱忘事的特性,如果不是这个毛病他肯定也不必拜托塞纳来找孩子。
    他背上,以诺在自己身后指了指,荆棘是为什么
    谁知道呢,塞纳仰头捶了捶肩,眼下更让人头疼的应该是那个叫哈里的小鬼头,总之不碰见就不管了。
    既然答应了就不能放任不管,找到线索之后我们就去把哈里带回去。
    塞纳沉默片刻道:你会后悔的。
    其实相比这件以后可能会后悔的事,我现在就有一件后悔的事。
    什么?
    答应你坐飞机。
    飞机降落在亚特兰的时候恰是晚餐时间,看以诺脸色苍白塞纳也只能先带人去了预约的住处。
    等安顿好已经是夜里,以诺也没有多余的精力看顾塞纳的去处,昏沉间先睡下了。
    塞纳看以诺睡沉了立刻快活出门开始了自己的夜生活。
    了解一个城市最快的方式就是深入其中,塞纳对这一点感悟深刻。
    线索在抵达亚特兰的时候忽然变得模糊不清起来,任凭他怎样感知都没有明确的方向,如果无法靠天赋来偷懒那最好的的办法就是靠自身的性格来继续调查。
    喝酒玩乐的时候以诺也没有忘记正事,每一个城市都有他独特的异族聚居地,塞纳靠他的亮皮衣和满口骚话顺利搞到了地址,爽快地付了桌前刚说上两句话的朋友的酒钱就去探路去了。
    塞纳本身其实不具备吸引异族的能力,只是当他看得多了,接触的多了,自然而然就拥有了某种类似于他们同类的气质。
    从原本的抗拒与视若无睹,到如今的接纳与深入了解,塞纳一直在努力适应自己的能力,很多时候,他痛恨能看见一切的自己。
    比如现在。
    站在巷子口的塞纳纠结自己是否能干掉眼前的两个恶灵顺便救走那个已经被吃掉半个胳膊的灵魂。
    反正圣水装在身上还沉。
    塞纳说着把两瓶圣水扔了过去,瓶子碎裂的一刻两个恶灵发出有些凄厉的叫声,恨恨地逃离现场,圣水在地上蒸腾出只有塞纳能看见的雾气,很快消散殆尽。
    缺失胳膊的灵魂很小,是个孩子模样,注意到塞纳的目光露出了一个羞怯的笑:谢谢您。
    去教堂附近能有庇佑你的地方,这里很危险。
    孩子沮丧地低下头:我知道,但是如果我走了,妹妹就找不到我了。
    塞纳皱起眉,孩子继续道:我们约好了在这里见面。
    她也是你这样的灵魂?
    灵魂?孩子露出茫然的表情,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茫然与不可置信,难道我已经死了么?难怪不疼
    这么说着孩子发出来抽泣的声音渐渐消失不见了。
    塞纳这才注意到暗处有一个蜷缩的尸体,看起来并没有死去多久,以往很多灵魂之所以驻留在人间,不少是因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
    黑暗中传来叹气的声音,一个佝偻的影子走出来。
    这个人有着毛茸茸的下肢,长长的耳朵垂下来,挡住了半张脸。
    这是一个半兽人。
    塞纳看着他抱起孩子的尸体,迟疑片刻没有追上去,这个半兽人看起来没有丝毫恶意,那么他也没有必要操心本就不该他管的事情。
    只是看半兽人的样子这种事情似乎时常发生。
    目送半兽人走进黑暗,塞纳摸摸口袋准备抽支烟缓解情绪。
    一道阴影从身侧投下,一只手忽然搭上了塞纳的肩膀。
    爱丽丝篇
    第26章 探寻
    尽管已有准备,塞纳侧头的瞬间还是被吓得弹了一下。
    对方铅灰色的角如同锐利的双刃,黑色的绒毛布满其身,注意到眼前人比自己矮不少,他慢慢蹲下身恰与塞纳目光平齐。
    那只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类似牛的蹄子,这就是这一带聚居地的看护者,一个恶魔混血种。
    塞纳压住狂跳的心拿出来一小瓶酒,摇晃几下,敞开的瓶口荡出醇厚的酒香,是这些混血恶魔最爱的味道。
    要不要喝一杯?
    对方冷漠地盯着塞纳,在夜里两人对视许久,这个异族裂开了尖牙交错的大嘴:进去坐。
    另一边以诺模糊间听见了飘悠悠的声音,像是从梦里传来,起来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天还是黑沉沉的,空调开得有点低,屋子里的温度让人在炎夏禁不住地打抖。
    以诺起来关掉空调,叫了两声没人应,猜测塞纳肯定又去哪个地方喝酒去了。
    乐声没停,忽近忽远,听得令人困倦。
    以诺拍了拍脸颊走到窗边,试图寻找声音来源,低头时可以看见黑暗的街道上有散发出淡淡光晕的游荡魂灵,他们向着同一个方向张望,这帮助以诺在黑夜中分辨哪个方向有教堂。
    在现在这种天堂紧闭大门的时刻,唯有这些人间的代理处能给这些本该去天堂的灵魂一个栖所。
    乐声近了,没等以诺仔细分辨立刻又远去,最终消散在风中捕捉不见。
    以诺没有了休息的心思,拉起床头的灯,默念着圣经,暖色的小小灯光仿佛能照亮这里的黑暗,街道上游荡的灵魂不再张望,而是默默地靠近过来,围在窗前的光下,感受久违的宁静。
    再来一杯!
    鲍勃喝得晕晕乎乎,长长的角摆来摆去,捧杯的手却完全无力抗拒,塞纳立刻畅快地倒了一杯给对方。
    真真奇怪明明看起来没多少鲍勃已经喝到大舌头了,眼睛盯着那瓶酒把脖子从这边弯到那边。
    刻了魔法阵的酒瓶能够从最近的地方搞来源源不断的酒水,这是塞纳特意让多米索刻的,为了这个他可费了不小的力气。
    不要在意这些,继续喝就好啦。塞纳笑得格外纯良完全看不出不妥之处。
    又喝了几大杯,鲍勃彻底投降:不,不行了喝不下了喝喝
    这种畅快喝酒的机会可没几次,别说这种扫兴的话。
    不不行了真的喝不下
    鲍勃的脖子软踏踏落在桌子上,塞纳看看周围,找来东西替他盖上。
    等确定这个家伙确实喝醉了,塞纳敲了敲鲍勃的额头: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事么,我看你似乎在巡视。
    鲍勃已经喝得不省人事更别提回话,但还是听见空气中传来了细细的呵欠声,鲍勃背上拱了两下冒出来一个小小的虚幻影子。
    这个笨蛋,又喝醉了。一身双魂的特殊体质这个时候就格外有用。
    塞纳调笑道:肯定是因为这几天你管得太严了。
    看见以诺手腕的饰物,鲍勃轻轻哼了一声:多米索怎么管事还管到我这里了。
    多米索是迪尔摩那一片聚居地的看护者,每个人都会有相应的标志,见到了能很容易辨识。
    我们那里的驱魔师公会有派人到这里来,还找多米索加订过武器,想来是一件大事,哈里也被搅和进去了,所以我就来看看。
    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鲍勃不快地拍拍身下那个不省人事的巨大躯体,有几分焦躁,亚特兰最近确实有些事情,不过我不能告诉你这个外人,顶多只能提醒你多加小心,至于哈里,目前就我所知驱魔师那里还没有出现过伤亡,你也知道我们这些混血和驱魔师公会不对付,具体的你还是去公会问吧。
    嗯,我会去拜访的,不过除此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异常,和恶魔有关的。
    你看看这满街的恶灵,现在哪桩事和恶魔无关。听语气鲍勃显然也饱受困扰。
    现在街上鱼龙混杂,从当中分辨和自己父亲相关的线索确实很难,塞纳又随便聊了一点别的准备告辞。
    临走又被鲍勃拦下:你也太不负责了,灌醉我的身体就要走吗?
    差点忘了,我把你带回去。
    哼,你不会被让传染了吧。灵体不满地抱怨。
    塞纳打着哈哈把那个身体抱起来往他的住处走,走过小巷尽头周围虚晃一下,踏入了另一个奇异空间。
    这里的建筑还保留着百年前的模样,没有高楼,只有并排连起的独栋小楼,看见进来的人不是同类,有不少异族好奇地看着塞纳。
    穿过各种好奇的目光,塞纳把鲍勃送到了他家门前,让他坐在门前的藤椅上,周围忽然冒出来一群小虫,跑到鲍勃身上吸吮着他的血液,这些小酒虫能够滤出酒精,很快鲍勃就能醒酒。
    那我走了。
    鲍勃只是缩回身体没有招呼,塞纳往回走时在巷子口又看见了那个在巷子口见到的半兽人,他的屋子很小,靠近出口,屋里是亮着的,传出了孩子的笑声,注意到塞纳的目光,那个半兽人蜷缩起来,慢吞吞挪回了自己的屋子,借着黯淡的光,以诺看见门牌上画着各种儿童画,有一个歪歪扭扭的名字用蜡笔画出来。
    拉比。
    塞纳轻声念出那个名字,摇摇头离开。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听见屋里传来以诺轻缓的诵经声,塞纳觉出安心,在这个恶灵横行的时候,身旁有以诺这样看起来充满安全感的神父确实很让人安心。
    在门口等了一会,有看见一些灵魂穿过门板离开,等声音静默时塞纳才推门进去。
    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以诺点点头,他是第一次坐飞机,也没料到自己反应会这么大。
    我带了吃的,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最简单的就好,谢谢。
    塞纳表示没什么,先自己咬了一口吐司。
    以诺慢条斯理吃着,吃完后才问:你昨晚去哪里了?
    当然是喝酒啊,神父也想一起去?塞纳还嚼着吃的,说话含含糊糊。
    以诺没有接话,伸手从塞纳肩头掠过:这是什么?
    那根柔韧细长的毛发想来应该是昨夜抱鲍勃蹭上的。
    朋友,我昨天去问了他一些事,顺便打听了一下哈里的事。
    听见这句以诺露出一个笑:我就知道你不会放任不管。
    让以前也没少照顾我,我只不过不想欠他。
    我记得天使应该不能这样长久滞留人间。
    塞纳点头,继续对付仅剩的果酱面包,不经意说出了某些实情:因为他对神起誓了,他愿以神识换取人间长留。
    怪不得他看起来总是迷迷糊糊的。
    失去神识的天使会怎样以诺也不是很清楚,但肯定不会正常到哪里去。
    看以诺若有所思,塞纳道:我本不准备和你说这些,毕竟我们原本并不是一个轨迹上的人,我不希望你和我们的世界牵扯太多,不管怎么说你可都在恶魔的对立面。
    塞纳已经和那些异族牵扯太深,笃定自己再无法回到正常的人类生活,代表光伟正的神父恐怕很难理解他。
    你也是。
    塞纳自嘲地笑笑:不完全是,这世上还有许多的异族,当中不乏恶魔的混血,或许这次的事结束之后,我会接替多米索看护者的工作。
    所谓看护者是看护那些被各方排斥的混血隐匿在城市的人,他们是生活在夹缝中的人,无处立足,这些人保护被排斥的异族不被外物伤害,同样阻止他们为祸世界。
    像以诺这样虔诚信奉着神,以铲除恶魔为己任的人或许会难以接受。
    沉默了片刻,以诺道:我还是相信万物皆是神之子民,存在便是合理,只要他们不祸乱世人,我承认他们的存在。
    这是卡特神父教给他的。
    听以诺说得认真塞纳闷笑了两声,用半真半假讨可怜的话套出了句真情实意的回应,塞纳竟觉出感动。
    神父,我可真是越来越喜欢你。
    说完塞纳笑着擦了嘴,跳下床:现在我们先去驱魔师公会和教会看看情况,这次我们主动出击。
    以诺应着穿上外套,把枪藏在衣摆暗处,看着在前面欢快下楼的塞纳只是默默跟上。
    他们都有着秘密,以诺对此清楚,轨迹的重合只是暂时的,之后依旧会各循本途。
    就像以诺,他没有告诉塞纳他做了这么久的神父,引渡了这么多的迷途者,到头来才发现,所谓神造之物的人是比恶魔更可怕的存在。
    塞纳和公会前台的小姑娘调笑的时候以诺的目光落在窗外,公会用一家复古的咖啡厅做掩护,这样想来之前和亚瑟碰面的那个地方或许也是公会之一。
    靠着花言巧语,塞纳骗来了最近的事件表,除了一些低级的除魔工作,还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委托。
    塞纳迅速地翻着事件簿,摇着头。
    小姑娘笑盈盈问道:找到你想要的了吗?
    塞纳苦笑:你就告诉我吧,迪尔摩来的那些人去哪里了?
    抱歉哦,这是上层机密,我可不知道。
    塞纳仰头片刻又无奈低头:啊啊,好吧,配枪附魔加倍,不能再多。
    好诱人,可惜小姑娘摊手,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能告诉你教会也有人参与,去他们那里问问吧。
    塞纳遗憾地把事件簿交回去带以诺离开。
    以诺:为什么我们要找那些驱魔师?
    现在线索飘忽不定,我猜测带有我父亲签名的东西肯定已经引起了某些重大事件,你想想当初在剧院如果我们没有及时阻止波拉最后会怎么样?
    这是塞纳首次以父亲这个亲密的字眼称呼那个恶魔,这是他们之间无法回避的关系。
    以诺闻言在心里默默分析,当初剧院那些被蛊惑的人有不少已经做好的祭献的准备,即使没有标记,已经被交易物侵蚀的波拉还是会要了那群人的命,想来若不及时阻止,恐怕那晚必是血河满座,而门口伺机的恶灵会把那些灵魂吞个干净。
    我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在于,这次它引发的事件会不会像上次一样高调。
    可惜到了教会塞纳也没能问到想要的消息,教会中只剩下一位最年迈的神父驻留布道,其他不少神父和修士都去了居民的居处,对塞纳询问的事老神父只能遗憾地表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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