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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教士-传教士岚凪(49)

    这是一个黑人少女,扎着棕色的小辫,带着有些特殊的口音,她身边就是第一次和以诺搭讪的女孩子。
    以诺愣了一下,下意识介绍自己:以诺,是一位神父。
    听见神父两人明显表情变化,有些不可思议,很快又染上失落。
    黑人女孩拍了拍身边的腼腆女孩:看来可能没戏了。
    以诺搞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安静地不接话,老实极了。
    那你是哪里的神父?黑人女孩接着发问,目光缓慢在以诺身上游移。
    萨利亚,东部那里。以诺像是受审的犯人,一板一眼回答。
    女孩皱眉:没听说过那你这次外出去是做什么?
    以诺又看了一次一旁的塞纳,不过这位显然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找人。他不想撒谎,又不知怎样回答,只能用这两个过分简单的词回复。
    以诺没有意识到他根本不必要回答陌生人的问题,不过就算意识到,他大概也不清楚怎样回绝,以诺所缺乏的就是这样的交往能力。
    之前所有的事,基本都是塞纳在出面,言语交际上,以诺始终是第二位。
    落在女孩们眼中以诺立刻就被打上了高冷,不易接触的标签,但因为出色的容貌,这种疏离感反而是加分项。
    黑人女孩思考怎样继续话题,一边的少女则恨不得立刻把自己朋友推回去,一开始她就不该接受怂恿来搭讪,简直尴尬死了。
    发现两个女孩没有要走的意思,以诺试探地问道:那你们呢?
    黑人少女露出喜色,拉住不停推自己的好友:我们是去参加培训的,为了实现梦想,要是有机会签约了,说不定你以后就只能在电视里看见我们了。
    她说的很笼统,或许与演绎娱乐圈的事有关,每一天,都有无数的年轻人涌入各大城市,带着各种各样的目的。
    听起来很不错。
    那是当然喽,而且再也不用挤火车了,还能出人头地,超赞的。
    黑人女孩说的很兴奋,看以诺专注的模样以为他也很感兴趣,更是起劲,殊不知这不过是以诺的职业习惯。
    哎哎哎,别看见帅哥就走不动路了,同行的其他女孩似乎看不下去了,过来拖人,要个联系方式而已,谁让你聊上了,马上就下车了。
    黑人女孩子这才如梦初醒:对哦,帅哥,留个联系方式呗。
    抱歉,以诺摆摆手,我真的没有。
    唉不会骚扰你的。
    以诺有些无措:确实没有,真的不好意思。
    塞纳在那里几乎扶额,早知道让以诺背住自己的手机号了,不过弗拉格斯那次换号之后,他自己也还没记住。
    几个女孩很扫兴的样子,黑人女孩离开前给以诺抛了一个媚眼:西里工作室,有机会记得看看哦。
    中间站到了,同行的女孩们收拾东西下车,那个腼腆的女孩子趁自己朋友不注意,飞快在本子上写了什么,路过以诺座位时迅速丢给他一小团纸条后离开。
    看着女孩们叽叽喳喳下车,以诺还是没搞清楚这些人突然找上他的原因,拆开手中的纸团,是一串号码。
    长得帅就是不一样嘞,以诺手中一空,字条已经被塞纳抽走,到时候要不要试试打过去?
    打过去做什么?
    显然以诺对这些事毫无自觉,塞纳有充足的理由相信以诺甚至意识不到自己的外形很迷人这一点。
    算啦,当我没说,旅途的小小插曲,不值一提,塞纳把靠枕抛回以诺怀里,你也睡一会儿吧,晚上才能到呢。
    以诺犹豫片刻,依言乖乖靠着小枕头假寐,他不习惯在人群中安眠,全身仍保持警惕,闭着眼已是以诺最大的妥协。
    火车停靠在终点站时正好赶上大雪,纷纷扬扬掩埋一切。
    塞纳在掌心呵气,随即揣在怀里:走吧走吧,好冷。
    以诺抬头看了看天空,只有无穷的雪降落在眼中。
    但愿一切顺利,以诺暗想,只遗憾无法与多米索他们在宁和温暖的小屋一起聆听圣诞钟声。
    这本应该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圣诞。
    与此同时,一架私人飞机缓缓降落在机场,平稳泊入跑道滑行,上面载着一位特殊的旅人。
    飞机停在一个不起眼的下客口,门开时雾气袅袅,寒意与暖意在舱门前碰撞。
    钟先生,请小心。说话的女声温柔万分。
    被称作钟先生的人走下了舷梯,跨国旅行搅乱了他的生物钟,颠簸的飞行根本没有给他调整时差的机会,这令他的情绪糟糕透顶。
    我可不希望在异国度过我的新年,钟先生往前走了两步,在听到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我希望是在本家。
    第64章 失误
    离开火车站进入拥挤的街道,像是从山洞中走入空旷的平原,周遭丝毫没有受到夜晚降临的影响,灯光与喧闹交织在一起,为黑夜添上华丽的晚装。
    街道两侧的树木拥着厚厚的一层雪,时而簌簌抖落,路灯将一切都映出灿金色,而人们就在这绚烂的霓虹之间出没,这座靠近太平洋的城市终年温润宜人,绵绵的雨季几乎独占了人们的记忆,像是这样的大雪是非常罕见的。
    塞纳此刻只想赶快找一家餐厅满足口腹之欲,就算是二十四小时的快餐店也好,比起火车上的伙食,任何一家饭店都可以自称米其林。
    这里的大城市气息比以诺迄今去过的任何地方都要足,与此对应的是更为深重的迷失感,置身于这样的繁华中,无法融入其中的隔阂会逐渐取代新意。
    以诺感觉这趟旅行已经持续得太久太远,实际上仅仅过去了五个多月,萨利亚小镇教堂的重建甚至还没开始。
    囊中羞涩的塞纳自然没法带以诺去体验一下当地的特色美食,随便挑了一家街边还亮着灯的快餐店就进去了。
    点菜时塞纳禁不住在心里暗自庆幸以诺一直以来坚持的勤俭习惯,这个时候就体现出好处来了,无形中省下了一笔钱。
    吃到一半,不知道为何店里的人反而越来越多,这些人神情各异,着装不同,若是仔细观察还能从几个人身上看出某些职业特征。
    塞纳看了一眼表,已经是晚上十点,这些人可能有不少是刚刚下班,或是赶着去上夜班。
    不过塞纳和以诺也是差不多的状态就是了,时不时起早贪黑,说不定还会有生命危险,这样一想就觉得他们可比这些上班族惨多了。
    吃完饭往旅店去的路上可以看见一些流浪汉,抱着破烂的衣服,打量着来往的人,这一带不同于繁华地带,过了十点街道上基本不会有人,谁知道会不会有哪个流浪汉突然跳起来,肮脏的袖子下藏着可以夺人性命的金属制品,指向落单的夜行人,不会有人在这种时候蠢到赌别人枪里没子弹。
    旅店藏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在这种大城市,某些糟糕地段的旅店都能要出令人咋舌的价位,这已经是塞纳所能找到最划算的旅店。
    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是太好,刚躺下就能听见薄薄墙壁那头的浪声,以诺却好像没听见一般靠在凳子上如往常那样翻看圣经。
    塞纳暗赞以诺的定力,挥手恼怒地砸了两下墙,那边才消停几分,不过很快又继续便是,塞纳不得不把枕头压在脑袋上,尽力屏蔽周围,更糟的是外面还传来了枪声,天知道这只是威胁还是已经击倒了无辜的路人。
    等以诺熄灯睡觉时塞纳才注意到以诺戴着小小的耳塞,看样子还是效果超好的那种。
    塞纳招招手吸引了以诺的注意力,指了一下耳朵:以诺,你什么时候带来的?
    哈里给的,还有一副,需要吗?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务必给我来一副。
    戴上耳塞,塞纳的世界顿时清净了,无论是隔壁的声音,还是窗外传来的枪响,全部都与他隔绝。
    哈里这些年照顾让总结出来的经验全都用来孝敬以诺了,塞纳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小混蛋什么时候也能关照关照他和多米索而不是在让搞破坏的时候隔岸观火外加幸灾乐祸。
    对于此刻和哈里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多米索,塞纳心中突然涌现了同情,不过这次他想错了。
    难得的宁静短暂地统治着多米索的店。
    多米索他们这里的时间比塞纳他们要快几个小时,再过四五个小时就要开始忙碌的一日,但多米索还没有休息。
    小女孩的身体需要有人时刻看顾,以免有某些恶灵乘虚而入,不过有让在这个工作一下就简单了许多。
    让只需要乖巧地坐在女孩的旁边当一个吉祥物便够了,除非是格外强大的恶魔,否则不会有恶灵胆敢靠近让周身。
    自知道自己女儿的特殊能力后,缇蒙已经看过听过了太多怪事,但所有那些都比不上在多米索这里短短三天见得多。
    至少他从没见过活生生的天使。
    让不言不语的样子很具有迷惑性,足以让人们认为他是一个可靠的天使,多米索原本还担心让会坐不住,暴露自己的低智本质,不过在女孩身边他安静得不同寻常。
    缇蒙这个时间已经睡了,有真正的天使照顾着他的孩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他总算能睡一个好觉了。
    多米索从厚重的书本中抬头,看向一旁的让,后者还安静坐着,一边的翅膀微微倾斜,半笼着邦妮。
    这个景象与多米索的某些记忆重叠,温馨得令人心酸,十七年前,毫无记忆的让也是这么保护着哈里。
    头脑空空的天使,唯一知道的只有保护怀里的孩子,可惜他并不擅长于此,还好当时诺瓦找到了多米索说了这件事,几个人一起把哈里拉扯大,后来再加上塞纳。
    不管怎么说,他们也算是拼凑而成的一个特殊家庭。
    休息一会儿吧,换我来照顾她。
    嘘让伸出一根手指,小声抱怨,哈里睡着呢,不要吵醒他。
    果然,让这么安静地照顾邦妮是有理由的,这个记忆不断重置的天使又忘记哈里已经长大了,把此刻躺在小床上的孩子视作他的哈里。
    多米索叹息:好吧,你好好照顾她。至少让不会再到处搞破坏了。
    嗯嗯,当然。让嘴唇翘起,很开心的样子。
    多米索疲惫地躺到床上,方才查找的资料仍在他脑海里徘徊不去。
    关于哈珀伊利斯亡故于十年前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无人知晓原因,只有一句因公殉职留在他尘封的档案上,逐渐在人们的记忆中褪去。
    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告诉塞纳他们有关哈珀之事的多米索选择暂时沉默,但最终他还是要说出自己知道的那些信息,大概是等整理清思绪的时候。
    多米索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会以这种方式回忆起关于哈珀的事,唯一能肯定的只有哈珀伊利斯不是塞纳口中那个游踪不定的混血恶魔,他是一个警官,一个通灵者,一个英雄。
    是的,是一个英雄,多米索在心里对自己道。
    睡梦中的塞纳感到寒冷,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睁开了眼睛。
    制暖的空调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这种小破旅馆当然也不能指望它的硬件设施好到哪里去,还算是完整的玻璃估计只有美观的作用,一点实际的防风作用都起不到。
    以咳咳咳咳
    塞纳感觉喉咙干得马上就要裂开,似乎有些发炎,声带的震颤宛如锯刀拉扯着不适处,哼一声都疼半天。
    看来住宿费上的节省最终要以医药费填补了。
    塞纳恹恹地起身,脑袋晕乎乎的,扫视一圈周围没有人影,以诺不知道去哪里了,桌上放着两个面包,牛奶被贴心地热过。
    不过以诺高估了房间的温度,牛奶已经有些凉了,塞纳也管不了那么多囫囵先吃了下去。
    不多时以诺回来了,身上负着一层寒意:准备去哪里?
    塞纳沙哑地吐出来一个不完整的词,带着重重的鼻音。
    嗯?以诺看向塞纳,后者有些泛红的肿眼泡已经表明了他状态极差,你生病了。
    塞纳点点头,艰难地重复:所以我才说去医院。
    不过这场病来得太急,只能先预约附近的医院看需要多久,以诺按照塞纳说的买了一些消炎药,缓解症状。
    等到预约那天,塞纳的情况并没有变好多少,去了医院才知道这场感冒还引发了某些并发症状,需要花一点时间处理。
    以诺头一次看塞纳病成这样,完全没了平日的精神气,而塞纳本人心情也已经彻底跌破了冰点。
    又是女孩,又是哈珀,还在节前,所有的坏事都赶在了一起,生怕慢一步让塞纳有喘息的机会。
    还好以诺照顾人算是差强人意,不然在外乡塞纳真的要情绪失控了。
    吃了医生开的药塞纳睡得很早,因为鼻子不通气发出轻微的鼾声,时不时因为不舒服迷糊说些梦话。
    待深夜塞纳安稳下来,以诺检查过空调没有问题,才躺在床上歇下来。
    刚浸入梦境没多久,他被人轻轻叫醒,以诺茫然地看向身侧,是塞纳模糊的影子。
    怎么了?以诺揉揉眼睛,看清了裹得严严实实的塞纳,需要我做什么
    咳咳,不用,塞纳摇摇头,有些着急,我感受到邦妮生魂的气息了。
    病痛让塞纳的行动不如以往那样便利,还好一出来就打到了车,照塞纳的指示往市中心驶去。
    圣伦威医院,以诺看见导航上目的地的名字,神色有些凝重,竟然在医院里
    医院算是仅次于墓地最不适合生魂去往的地方,那里是各色魂灵混杂最多的地方,年幼的灵魂很容易迷失在当中,继而发生灵魂互蚀的情况。
    夜晚路上没什么车,很快就抵达了医院。
    塞纳半打趣:要是早知道她在这里,我还何必预约附近的医院。
    两人靠近医院的外墙,巡查了一圈周围,塞纳和以诺从摄像头死角翻进了医院。
    以前以诺还会对这种鬼鬼祟祟的行为表达自己的不满,跟了塞纳几个月,都有些习惯了。
    医院周围很阴森,塞纳既能看见纯粹的魂灵在周围游荡,同时也能看见低阶恶灵虎视眈眈挑选自己的猎物。
    塞纳仰头可以看见医院顶端矗立着十字架,不过它并没有人们希望的作用,只是一个普通的象征品,不足以震慑附近来医院觅食的恶灵。
    还好塞纳能感受到邦妮生魂的气息,可以确定她还安全,只要带回女孩,之后就能放心准寻稿纸的下落。
    塞纳找到了医院后面某个常年弃用的后门,稍微动动力气就能打开。
    咳咳,塞纳感觉肺有灼烧感,非常难受,我们快一些吧。
    以诺跟着塞纳往楼上去,楼层之间的感应灯还亮着,是那种惨白色。
    两人最终停在二十六楼,走廊尽头有一盏灯是坏的,周围安静得人心里发毛。
    奇怪,塞纳看了看周围,为什么断了,难道是错觉?
    塞纳,以诺拍了拍还在走廊来回看的人,那个是人吗?
    塞纳顺着以诺手指的方向看向楼梯口,那里站着一个清楚的影子,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盖住整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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