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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教士-传教士岚凪(55)

    钟廷啸解释:我设计的障眼法,即使这个庇护所出现了突破口,一时半会儿那些怪物也找不到我们。
    塞纳心中暗赞,等穿过这一片迷宫一样的地方,他们进入了一个不大的房间,四壁是一种特殊的淡蓝色,灵魂拥挤在一起,或坐或站,他们当中的大部分已经非常呆滞,发现有人来也毫无反应。
    钟廷啸上前和几个灵魂小声说了些什么,它们才勉强表现出来一些活力。
    这些都是你这段时间救下的灵魂?
    不全是,还有一些是邦妮带回来的,像你也是,钟廷啸摸了摸邦妮的头,这个孩子的灵魂天生拥有异能,她帮了我很大的忙。
    受到夸奖,邦妮腼腆地露出一个笑容。
    介绍过自己后,钟廷啸坐下来,有些疲惫: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关于临东的事了。
    塞纳尽量简练地将他和钟临东还有铃媛相遇的过程告诉钟廷啸,又补充:他们一直在找你,可惜遍寻无果。
    钟廷啸听了烦躁地挠挠头,随即又将脸埋在掌心。
    因为这里有某种强烈的干扰力量阻断我与外界的联系,从我到这里开始就发现自己的力量莫名其妙不太管用,最初进入那个怪物的领域时,要不是邦妮发现了我帮我躲藏,想必我早已魂飞魄散。
    钟廷啸抬头指了指周围:尽管后来我们一起建造出了这里,但终究不是长久之法,你会发现其实我们还是处在怪物的领域,只不过以庇护所为屏障,我们暂时无虞。
    这个空间很脆弱,有许多的缝隙与孔洞我都没法补上,比如你刚才窥看的地方。
    那群灵魂是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钟廷啸有些郁闷,他这辈子的不知道都交代在这里了,这里发生的许多奇怪之事和我以前应付的完全不同,我的咒术也好像失灵了一般毫无作用,构筑这个庇护灵魂之处恐怕就是我唯一的作用了。
    钟廷啸不免回想起自己跌到这里时直面那个怪物的场景,绝对算得上是他所以经历中最可怕的事,没有之一。
    不是怨魂,而是一种全新的未知的怪物,是截然不同的文化与信仰催生出来的东西。
    塞纳打量周围的灵魂,注意到她们全都是年轻人,种族各异,女性偏多。
    你有尝试过和这些灵魂对话吗?
    钟廷啸点头:除了邦妮之外,这些灵魂都非常的迟钝,她们只说是为了某个愿望来到这里,她们献身于此,此外再无任何线索。
    这和前一次被钟临东度化的灵魂一样,塞纳试着问了几个,确实如钟廷啸所言。
    他又一次被带回了疑虑的起点,塞纳并不喜欢束手待毙,他必须要尽快搞清楚这是哪里。
    触手怪兽,灰败的灵魂,金色的舞者
    这一切有什么关联
    还有周围的这些像是植物人一样的灵魂,献身为什么献身
    奇怪
    不知是受到什么牵引,塞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游荡,注意到角落又有几个缝隙,塞纳凑近去看,发现这些缝隙并不是裂缝,只是颜色与周围不同。
    钟廷啸注意到塞纳的动作,走到他身旁,伸手扫过那一片色泽不同之处:从我建造庇护所开始就这样,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这里格外不同,但是我的力量在这里受制了,一直没法弄清楚缘由。
    塞纳靠近这片不同处,左右摸索,他注意到这里当然不仅仅是因为颜色,还关乎某种特殊的气息。
    这一片比周围要光滑许多,很不一样,塞纳眯起眼睛,细心抚摸感受,我怎么感觉,这里这么像是
    以诺注意到钟临东的脸色变化,也看向镜子,同样发现了异常之处,下意识离镜子远了一步。
    钟临东向以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仔细看着镜子。
    镜子里的影子并不是静止的,它们偶尔会移动,但路径很不规则。
    钟临东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也许这些影子此刻确实与他们身处同一空间,只不过必须依靠镜子这个媒介才能看见。
    突然,钟临东注意到两个影子靠近了镜子,就好像人在照一般,它们的手在镜子的那一端摸索,左右查看,贴得极近,这两个影子和其他的都不一样,很活跃。
    镜面开始变得模糊,如同被蒙上了水蒸气,变得绰绰不清。
    以诺迟疑片刻,某种奇异的驱动力使他靠近镜子,不等钟临东阻拦,伸手擦拭那片白色的雾气,出乎意料的是那层雾气确实被他拂去了,镜面中呈现出了两张透明而清晰的面孔。
    塞纳以诺看着镜子无意识出声,以为自己出现了什么幻觉。
    以诺?塞纳的声音也清晰无比传到了现世。
    哥哥!钟临东也立刻走到了镜子前,伸手去摸,却不能像以诺那样擦拭雾气。
    以诺赶紧伸手拭去更多的雾气,让塞纳和钟廷啸的影子显现得更清楚。
    隔着一面镜子,互相找寻的人总算能得到片刻的慰藉。
    钟临东在心里命令自己镇定,抛去一肚子的担忧,先问最关键的事:你们在哪里?
    不知道,我们被困住了,钟廷啸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看看塞纳又看看钟临东,要不是今天带回来的这个特殊灵魂,我这辈子都不会想到这里是沟通现世的媒介。
    一旁塞纳抱起邦妮,敲了敲镜面提醒以诺:邦妮也在这里。
    太好了,你们没事,以诺喃喃,手放在玻璃上,我们该怎么救助你们?
    我不知道,塞纳有些沮丧,这里很诡异,我或许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搞明白这是哪里。
    给我点线索,哥哥,随便什么都好。
    雾气自边缘聚拢,尝试掩盖,钟廷啸知道没有时间多想了,忙道:我的人告诉过你我来这里的原因了吗?
    提到了,我也据此调查出了一些结果,刚刚还通过这个外国朋友知道了那个组织的某个地址。
    我想你们能从那里继续找到线索,我们现在还安全,不必担心。
    雾气正在重新凝结,没有更多的时间供他们对话,塞纳来不及告诉以诺更多自己的遭遇,只能迅速在镜面上画出了一个的符号。
    最终的符号也消失了,不过以诺已经明白了塞纳的意思,这次的事,与那个恶魔结社依旧脱不开干系,他们还在不死心地谋划着什么。
    一恍神,镜子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映出四人的镜像。
    钟临东深吸一口气,手机上也收到了方才接电话的地址。
    我们马上就能搞清楚一切,顺便,钟临东转向以诺,我需要问一些或许只有你能回答的问题。
    多米索是被敲门声惊醒的,他猛然从书桌上弹起来,有些头晕目眩,身上披着昨夜不知是谁给他盖上的毯子。
    桌上是一个摊开的笔记本,记录着只有多米索能看懂的文字。
    一旁的让也被惊扰到了,下意识护住身边邦妮的躯体,警惕环顾四周。
    放轻松。
    多米索捶了捶背,下楼去开门。
    临近门口他注意到测量守恒度的表是倾向圣灵一侧,有那么一瞬,多米索多么希望门外站着的是以诺和塞纳,他已经很多天没有收到他们的消息了。
    太多的曲折降临在这两人身上,多米索唯盼望他们平安。
    胡思乱想间多米索拉开了门,看见门外的人,多米索久久无言。
    门外人的肩上已经落满了飞雪,独特的异色瞳提醒着多米索某些过往。
    对方微笑:魔法师,你还是没变呢。
    多米索动了动嘴唇,不知以何种情绪来面对: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对方叹气:是啊,我也以为我再不会回来了,毕竟我身上可没有和那个蠢天使一样的诅咒,我本该逃离这片土地。
    但我还是回来了,旅人拍了拍肩头的雪,踏进门内,自哈珀死后十年,我又一次踏上这片土地。
    旅人摘下兜帽,露出精致出尘的脱俗容貌,异色的瞳仁如同琉璃一般透亮,他优雅地将自己浅金色的发别在尖细的耳侧。
    为了他的遗愿。
    第72章 新神
    钟临东收到的地址在这座城市的边缘,地图上甚至没有标注,只显示出一大片开发区。
    为免引人瞩目,铃媛驾车带几人前往目的地,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赶到目的地八成也已经是午夜,可以说是非常糟糕的时间。
    在寂静的车内,以诺轻声:你刚才提到说要问我一些事,是关于什么的?
    关于你们的某些文化,钟临东思考着如何表述,像是祭祀一类的,被这里的人们称作黑弥撒。
    以诺的脸上出现某些微妙的变化,作为一个忠贞的教徒,绝对不会想听见这个词。
    它代表了一切与神背道而驰之事,纵穷尽所有的想象,都无法描述黑弥撒这个特殊名词背后所指代的意义。
    不过钟临东根本无法看见以诺的表情,只注意到气氛的某些变化:抱歉,我这么问或许太过冒昧,想来以诺先生你应该也是一个忠诚的教徒,不会喜欢谈论这个话题。
    对于这个超过半数的人都拥有着统一信仰的国家,询问这样的邪教异端,大概是某种非常不敬的行为,钟临东的故土同样是宗教融合的地方,互相尊重是他懂事起学会的第一堂课,钟临东不希望给以诺留下自己非常无礼的印象。
    尽管钟临东本人从事着驱邪的行当,实际对于所谓信仰并没有什么深刻的体悟,他自己也讲不清楚他是否信仰某个神,钟临东所接受的知识是杂糅的,轮回与永生,死亡与新生,这些都是被老一辈人称作命数的东西,没有一个具体的拥有姓名的神去操纵这些命中注定的事物。
    如果非要说他信什么,唯有天道,这是代代传承的文化教会他的,无关鬼神。
    以诺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但心里清楚钟临东必然是事出有因才这么问,组织了一会儿语言:黑弥撒是神所厌弃之事,所以我知道的其实也并不多。
    那就麻烦以诺先生尽可能向我描述一些关于它的信息,这会很有帮助。
    以诺犹豫片刻,尽力用自己最客观的态度来描述:关于黑弥撒,是与正常的祈祷完全背道而驰的行为,它不恪守神所定下的一切规矩,以违反神命为宗旨,信奉魔鬼,甚至献出自己及他人的灵魂,只为了片刻的欢愉。
    实际上,恶魔也并不会庇佑这些热衷黑弥撒的人,恶魔只会贪享这群异教徒奉献的灵魂,然后送他们去往更深的地狱。以诺叹息,我未曾亲眼得见黑弥撒聚会上的景象,只听闻些许他们的所作所为,不过市井传说多过真实凭据,我还是愿意相信少有人们去参与。
    钟临东来此前已经对其做过调查,询问以诺也是为了知道在当地文化背景之下怎样看待这种行径,这个回答过于中规中矩,甚至说得上令人失望。
    不过钟临东并不喜欢随意揣测他人,他相信以诺如他所言并不了解这些黑暗的祭献。
    我并不喜欢评判别人说的话,不过这次对于你说的,我觉得有一点需要纠正,钟临东沉声,参与的人们恐怕比你想的要多,甚至祸及我的故乡。
    以诺愣愣地看向钟临东。
    钟临东其实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向以诺讲明他所有的目的,现在谜底就在前方的目的地,想来现在说清楚也算恰当时机。
    我并非空口无凭,我的哥哥当时接到了一些异乡丧子父母的委托,从而进行调查,他灵魂剥离后,我循着他的调查方向继续追踪,钟临东闭目回忆,所有的资料中黑弥撒这三个字是出现频率最高的,我不知道这片土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明显你们当中某些人的信仰开始出现了偏离。
    他们建立网站,宣扬自己的思想,抹除地理屏障,诱骗蛊惑对未知心存好奇与向往的少男少女,而当他们来到这片未知的土地时,才发现等待自己的是异教徒的狂欢与死亡。
    钟临东侧头看以诺:我和你说这些,只是因为此刻我们处于同一战线,我不知道敦促你们来到这里的是不是仅仅只有找寻女孩的灵魂,如果还有其他,我希望你能坦诚。
    听见对方这么说以诺有片刻的僵硬,明明是毫无光泽的眼眸,却好像能看见某些不为人所见的隐秘,以诺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你的力量非常特别,能够弥补我无法对抗某些本土邪恶之物的缺憾,尽管我对自己的信仰曾怀有不解,但当踏上这片土地时,我才发现我的文化与血脉早已经将我塑造成了拥有故土烙印的人,钟临东向以诺伸出手,展示在白得透明的皮肤下如火焰般涌动的力量,我利用这种传承的力量,去击溃怨魂,但这对你们口中的恶魔并无作用,而你正相反,那些恶灵在看见你的一刻就已经四散溃逃唯恐避而不及,你却拿怨魂毫无办法。
    我们拥有相同的力量,作用却截然相反,我不知道这次我们会面对什么,但我希望你能出一份力。
    钟临东对自己看人很有把握,他看见的永远是皮囊下的真实,现实的失明让他抛除了容易迷惑世人的假象,钟临东能看见以诺的灵魂尽管微弱得近乎难以发觉。
    当然。以诺看看自己的手,他不能像钟临东一样展示自己力量流动的痕迹,但他清楚自己潜藏的力量为击溃恶魔而生,而且......我想,作为一名神父,面对这种情况也不能坐视不管吧。
    钟临东露出细微的惊异:你可没提到过你是一名神父。
    以诺茫然了一瞬,又恢复了常态:我大概只能算是还在成长为真正的神父的路上,总之,我会尽自己的一份力的,如果你难以相信我是为了所有人的话,就当我是为了自己的朋友吧。
    铃媛在前座听两人的对话不经意露出了一抹笑,钟临东因为他特殊的身份,异乎寻常的内向,只肯亲近自己和钟廷啸,这与他的生活环境有关,不过主要还是因为钟临东的这双眼睛,他看得太通透了。
    现在不能说改变,至少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这趟异国之行,算得上有收获。
    周围的空间再次震颤,塞纳在心里默默计数,这震动自与以诺他们碰面后,从十分钟一次,已经变成了十分钟三次。
    钟廷啸一直不语,盘坐在房间中央,双手交叠作一个特殊的手印,艰苦地支撑。
    塞纳本以为与以诺他们碰面后会一切转好,现在看来他想得太简单了,他们与现世的交流好像让他们原本隐蔽的行踪变得清楚,那些怪物正在找他们。
    他们就如同在宇宙中航行的一小艘避难飞船,无意间构建的联系吸引了潜藏在宇宙深处的捕食者,就差暴露坐标被一举吞没。
    关于构建庇护所塞纳帮不上任何忙,只能看着钟廷啸干着急,周围的灵魂有些躁动,不过绝大多数还是非常呆滞,邦妮害怕地依偎着塞纳,汲取来自他的温暖。
    塞纳哥哥,我们会被怪物发现吗?
    放心,不会的,你刚才看见的那个在现世的哥哥会救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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