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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奴六棋-胭脂奴(5)

    谢留领教过她的娇媚勾引,论动手动脚,胭脂实在算不上是个正经女子。
    她柔也柔的,媚也能媚,还能伸能屈。
    仿佛这些风月场里的本事,她生来就有,无师自通。
    是种够劲的骚。
    谢伯卿一句话拉回了他不胫而走的神思。
    按说这个时刻,宫里还未尽兴,你是此次回朝的功臣,应该是多方结交的新贵。谢伯卿觉得谢留回来得太早,他经历丰富,很容易会想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谢留睨着肩头胭脂留给他的触感,放在战场上像她这种乱碰的,就应该被人砍断手脚。
    他如同没受影响般,挥手掸了掸,淡淡道:阿翁多虑了,我一介武夫能出什么事,不过是觉得没什么意思。
    谢愠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丢了筷子,坐过来追问:阿兄,庆功宴什么样的,是不是文武百官都在,看见圣人了吗,有没有好酒好肉。
    谢留对他算是有问必答:都有。
    谢愠眼睛一亮:那圣人有没有赏你什么?
    谢留看向谢伯卿,双方交流的眼神中都透着一股复杂的成熟。
    谢留:正式的封赏还在商议之中,除了封号品阶,其余不过就是金银珠宝之内的赏赐。
    他的话大大满足了谢愠对功名利禄的向往。
    谢愠还想问,谢伯卿及时将他那张叽叽喳喳比鸟还闹的嘴拦下,好了别吵你兄了,封赏都是上面根据他的功过拟定,非他一人说了算,不管是什么,你不可在事情没定论之前,到外头乱说。
    谢愠辩解:我不会,是那个毒妇今日老追着问我烦不胜烦。
    谢留的目光倏然挪到他脸上。
    谢留:什么叫做毒妇。
    谢愠一时哽住。
    胭脂将汤汁盛到碗里,准备妥当,端着托盘缓缓走入庭院里。
    当她靠近堂屋的时候,正好听见谢伯卿训斥的话语传出,你该长大稳重些了。我是不是说过,不管她什么样,你不该当着你兄面出言不逊。
    胭脂身形一顿,不知谢愠犯了什么事被训斥,但不妨碍她竖起耳朵仔细听。
    这次发话的居然是谢留。
    低沉的嗓音满是威慑,我只说这一次
    谢留:以前玩笑也罢,今后她还是我的妇,该怎么管教我说了算,你可以叫她嫂嫂,要么什么都别叫。
    胭脂:!
    谢留像是发现了她,侧头扫过来锋利的一眼。
    胭脂心里咯登,跨出去的步子还是缓缓落在地上,她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似的进屋,谢留轻淡地收回视线:所以,别再让我听见那些个不好的称呼。
    第8章
    因着胭脂的到来,谢留不再用严厉的态度对谢愠训话,以免在外人的跟前伤了他的自尊和脸面。
    而最好奇的莫过于刚进屋的女子。
    谢愠到底说了什么才惹怒了他的一翁一兄,竟惹得二人连番教育他。
    还有谢留这个冤家,他竟也会出声维护她吗?该不会是给她挖的什么陷阱故意做给她看的吧!
    兄,我知错了。谢愠低着头,被训后瞧着情绪失落。
    该。
    叫他傍晚的时候在她跟前耀武扬威,看着讨厌死了。
    不管是不是他的错,只要见着对手倒霉,也够让胭脂窃喜的了。
    她脚步越发轻快,笑着靠近。
    夫君,解酒汤来了。
    谢留挑起眉梢,面上留有余威,他光是坐在那不说一句话,就足以叫身边人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
    胭脂侍候他端碗递勺,眼见谢留没有挑刺儿才松了口气。
    直到她发觉谢愠趁人不注意偷偷抹泪,大概是因为刚刚被亲近的人说了,觉得难过,嘴都狠狠瘪在一块,肩膀还抽了抽。
    胭脂状似不经意地问:哎呀,小犊郎怎么在哭呀?
    空气陡然出现可怖的安静。
    就在谢伯卿与谢留的视线都投到他身上时,谢愠嘴角添泪的动作一僵,满脸的羞耻和不可置信地瞪着胭脂。
    他本来可以默默难过完,就能当刚才的事什么都没发生。
    可这个搅家精一句话的时间就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他的难堪。
    胭脂:这是受了什么委屈,天可怜见的,除了二郎小时候尿裤子,再没见他这么伤心哭过呢。
    你
    怎么啦二郎?
    叮的一声,谢留丢下汤勺。
    胭脂偏头慇勤问:夫君?是不是解酒汤太烫了?我来给夫君吹一吹。
    她忘了收敛笑意,小人得志的模样太难看,谢留豁然攥住了她伸过来的手,在胭脂含羞带怯嘴叫他时,毫不留情拍了过去。
    瞬间细皮嫩肉被打得清脆作响。
    她吃惊又慌张地痛呼一声,眼泪差点掉出来。
    局势顿变,一旁的谢愠很快看戏似的精神振奋地坐直了身子。
    这下轮到胭脂感到委屈莫名,夫君,这是为何啊?她做错什么啦,为什么要打她?
    谢留冷眸逡巡两眼她跟谢愠,俨然一副当家做主的姿态,你刚才笑什么。
    当然是笑他弟弟吃瘪啊。
    胭脂差点说出来,乖觉的咽下不满,装傻充愣:什么刚才?刚才我没笑啊。
    谢留压根没信,森冷的目光直冲她看来,是吗。
    气氛倏然有些凝滞压抑。
    谢留再次开腔:有些话,趁你们都在,正好说说清楚。
    胭脂被他瞅着,有种大祸临头的错觉,而就在她差点喘不过气以为谢留要跟她翻旧账时,他终于从她身上挪开了目光,又扫了谢愠两眼。
    毋庸置疑,就是专门对他们两个说的。
    白日里阿翁同我商量过,不谈从前,只看今后。那么自今起,这个家中就是我谢留说了算。但凡有谁要是想搅得这个家鸡犬不宁
    他拉长尾音,眼神阴霾得像要把人摁死沉塘,从谢愠突地对准胭脂,令她浑身汗毛竖起。
    话里充满遗憾,那就只有杀鸡儆猴,到时候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胭脂心里突突,瞬间明白,这哪是在立家规,这是在指桑骂槐,旁敲侧击,让她别惹事呢。
    说来说去,谢留维护的还是他弟。
    就因为刚才她对谢愠一番挤眉弄眼的挑衅逗弄,他就特意说这么一番话为他出气。
    胭脂僵笑着识时务地表示:谁会坏了你的规矩呢,夫君,我都听见了,我一定遵守。
    谢愠也别别扭扭地附和,阿兄,我,我也是。
    谢留听了,杀气和威势便收敛下来。
    而一直在旁观的谢伯卿,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表态。
    在吃完这顿热闹的晚饭后,谢伯卿这才宣布:散了吧,都早些回屋歇息。谢愠,走。
    胭脂目送他们背影消失在门口,扭身看向谢留,他正嘬着不剩多少的解酒汤,半垂眼皮,鼻梁挺秀,细软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一道深邃阴影,喧宾夺主地吸引着她的目光。
    胭脂咽了咽唾沫,夫君
    谢留刹那间抬起眼皮,黑溜溜的眼珠谛视着还坐在他身旁的胭脂,说。
    他的唇被汤暖热了一个深度,有光泽感还红透了,颜色像颗熟了的李子。
    有些人的俊俏,纵使他行径可恨也掩盖不了这份天赐的厚爱。
    胭脂品尝出自己那一瞬间晃神的味道,有种后知后觉的烦躁跟羞耻。
    也没什么
    我是说待会我把你这里收拾干净,夫君就可以歇息去了。
    把什么?
    他仅仅侧了个身,大腿便撞上她的膝盖。
    两眼相对,被凝视的胭脂舌头就跟打结似的,我,呃把,把
    把我,谢留既慢且聊赖地重复一遍:你要我等你,把我收拾干净。
    我,诶?
    他膝盖状似无意往前磨了磨,狠顶了一下。
    胭脂猛地噤声,被谢留陡然挑逗地看她的眼神震惊得满面漆红,艳丽如霞。
    这是军痞子吧?
    胭脂跟开了眼界似的,即使在伙房刷洗碗筷,好一阵时间过去了,还是能感觉到膝盖经人暧昧顶.弄留下的痒痒余温。
    她百般疑惑,谢留到底在失去音讯的这几年里,到底在军营经历了什么。
    他真的,活生生一个风月场里的高手一个。
    胭脂之前还想着搅得他心神大乱,如今经了这么一遭,反而被谢留使出来的伎俩迷惑住了。
    到现在还双耳发红,气躁着静不下来。
    她弯腰,像是恨自己不争气般,打了两下惹事的地方,嘴里念念有词,想什么想,这就是个诡计多端的东西,也不是个好的,可别上了他的当。
    等收拾好一切,夜都深了。
    周围乌漆墨黑,谢府灯笼里的油已然烧尽,梳洗过的胭脂提着一盏旧旧的琉璃灯,踏着月光回到房中。
    劳累一天,她坐在榻上宽衣解带,正准备休息。
    等衣裳脱得差不多的时候,房门蓦然被一道猛力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谢留刚洗过澡。
    额角边乌黑的发梢上凝结着没擦干的水珠,摇摇欲坠的样子,他就这么打着赤膊,像冒烟又像散发水汽的露着精悍的上半身,仅着一条黑裤子就大刺刺地出现在胭脂眼前。
    谢留眼里毫无防备地晃过一片细腻酥软的白,接着就是胭脂稍显惶恐结巴的声音,你,你来这做什么!
    他觉得她问得真是奇怪。
    谢留理所当然:来就寝,怎么了?
    不是,你怎么没去谢愠那啊
    胭脂都忘了谢留回来睡哪儿这档子事了,她脱得只剩肚兜和短裤,猝然相见,就是她嘴皮子再利索也有几分羞臊。
    都说非礼勿视,谢留兴许从来就不是那一卦的。
    他盯着那片不小心暴露在外的背,愕然之后,比起胭脂的遮遮掩掩,倒是赤.裸大胆欣赏起来,小犊郎屋子臭。
    胭脂受不了地道:他的臭,我的就香一些不成?
    有些儿郎是不大爱整洁干净的,但谢愠被谢伯卿常带在身边教养训.诫着,又是世家遗孤,哪怕没落了怎么可能把屋子弄得脏臭呢。
    最多,瞒着家翁房里乱点不爱收拾点。
    真该让谢愠听听他兄是怎么嫌弃他的。
    胭脂啼笑皆非地回头,望见谢留看她的目光,很快跟被点穴一样定住。
    那是任何一个女子身处这种注视下都能领会其意的眼神,一种秘而不宣、百无禁忌的放肆打量,闪过代表俗世男子对美好事物的直接欲望。
    就连她也难以免俗的,油然生出一股自持魅力的骄矜得意之色。
    谢留果然幽幽的:也许吧,睡了才知道。
    说完他走到一扇放置衣物的架子前,抓起一条布巾擦拭起自己湿润的头发。
    唯有偶然之间的偏头,才发觉刚才还尽显傲然的胭脂突然没声了。
    她就像遽然换了个人似的,趁他不注意,居然把先前都脱下的衣裳又静悄悄地套上了。
    谢留:
    胭脂本来是很得意谢留有被她美色迷住的,但她并不想这么轻易地跟谢留同床共枕啊。
    男子呢,就是你越是出其不意,他就越能对你产生征服欲。
    征服到他看人的眼神恨不得跟吞了她一样,令人热血沸腾,口舌生津,心跳加速那也不能轻易满足。
    要吊着他,让他抓心挠肺
    那道冷峻的眉头蹙了下很快松开,嗤笑声响起,谢留打断胭脂出游的思绪玩笑地道:怎么,怕我对你不轨?
    啊?
    胭脂仓促回神,来不及整理表情,假笑着说:夫君说什么呢?
    谢留随手将布巾搭在架子上,零碎的发梢挡住了他让人感到压力的眼睛。
    俊挺鼻梁下的薄情唇翘了翘,我说,我不在这几年,你没背着我偷人吧。
    胭脂神情惊变,手指神经地颤抖着交握在一起。
    她很快故作愤恼震惊的哈了声,这算污蔑吗?一回来就污蔑人,这日子,夫君是不想故意与我过下去了,才找的托词吧?!
    她说得自己都信了,气呼呼地站起来,然而怎么垫脚,还是得仰视走到床边身形高大的谢留。
    不想过了就不想过了,何必给我泼脏水?
    行了我也不用你赶,走,我这就走!
    一只手用力将她拽住,猛然拉了回来。
    谢留沉声问:哪去。
    胭脂很快红了眼睛,她泪珠出来的倒也快,委屈喊冤:我去找阿翁做主,这日子是今夜就过不下去了,夫君还是与我离婚吧!
    快啊,快答应啊。
    如此一来各自嫁娶两不相干。
    谢留捏紧那只细嫩的腕子,装作没有瞥见胭脂偷偷掐了她大腿一把的手,越来越用力,冷笑中带出一股决然狠厉的意思,做梦!
    胭脂忍痛惊愕地仰望他。
    看你无知那就实话告诉你,一般军中都安排的有营.妓,专为犒劳将士。
    谢留一把将她像丢包袱般弄回榻上,长腿欺在她腰的位置,俯视而下:所以本君根本没有你想的那样饥不择食。
    什么意思?
    这是瞧不起她,说她不如别的女子?!
    第9章
    至于有些事我到底有没有污蔑你,来日方长,你也可以自证清白。
    谢留说实在的就没打算在今夜碰她。
    难道是胭脂不美?那倒也不对,她在任何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面前,就是块令人垂涎三尺的上等好肉。
    但若有那十分定力能克制住,都不算什么难事。
    他没看错她那种卖弄风骚下,实际上有几分对他碰触的抗拒。
    她在得意自己的姿色的同时,又害怕他真的将她怎么样。
    凡是讲究你情我愿,身为男子,谢留对想要的女子的态度,必然是处在另一方看似不同意,实则很想要的基础上的。
    否则干巴巴的强取豪夺有什么意思?
    同样,他也有他的自傲,这妇人闹这么一出不就是为了避免他碰她。
    不惜掐疼自己,装腔作势,连离婚这类话都说出来了,谢留垂眸紧盯着胭脂,她被桎梏得像只投降的蜘蛛,震惊又羞臊地瞪着他。
    睡觉。
    他的腿从她腰上离开,大手用力撵走胭脂的身体,把她赶到最里面去。
    灯一灭,窗外月光照进来。
    长腿一跨上了床的谢留在她身旁躺下,像座静默栖息的山峦一样,令胭脂感到沉重的压力,自觉地闭上嘴假装入睡。
    其实依她的醒悟机敏跟审时度势,早该想到在谢留回来的当夜,他们会出现同房的情况。
    南朝人在男女之事的观点上,虽然不似外域那般毫无约束的规矩可言。
    但在盛糜的富贵中,由上层阶级的风流之士的带动下,渐渐地还是衍生出一股追求纵情恣意、随心而往的风气。
    自然而然就造就了更多偷偷追求男欢女爱、及时行乐的野鸳鸯。
    有上层阶级带头做表率,下面便有样学样,时下的人对女子的贞操也并不大看重,品性如何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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