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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热雨季未解之谜(9)

    一辆小轿车经过他们,车主摇下车窗。
    小尽啊,你不是老早出门了吗,怎么还在这儿?
    打脸来得太快。
    说谎的人和听他说谎的人都沉默了。
    林诗兰憋着笑,向车里坐着的谭尽爸爸问好。
    谭叔叔招呼他俩上车:下雨呢,你们要去哪里,我送送你们。
    看时间,谭尽爸爸是去石化厂上班,他们正好要去的就是那里。
    两人对视一眼。
    谭尽开口:送我们到石化厂附近的文具店吧。
    他爸应好,把车门开了。
    林诗兰坐到车后座,谭尽跟着她一起上来。谭叔叔那边还把着副驾驶的门,转头一看,他俩都在车里坐好了。
    咦,不坐前面?谭尽爸爸也不指名道姓,边关车门边自言自语:以往雷打不动,不管跟家里谁出门都要坐副驾驶,今天想坐后面?
    谭尽轻咳一声,已经有点后悔坐他爸的车了。
    他摸摸后脑勺,尝试岔开大伙的注意:哎,外头雨好大。
    她望向车窗,上面几滴小雨珠,风一吹都快干了。
    林诗兰,你戴了新眼镜啊?上个话题失败,他没话找话,十分刻意地找她聊天:新眼镜不错。
    这话干巴得,她都没法回:是你昨晚帮我挑的,你失忆了?
    小尽昨晚和你出门啦?一直注意着他们的谭叔叔自然地接话。
    怪不得回家时,他脸上有笑,洗澡又在浴室唱歌。我还纳闷他心情咋这么好,平时在家,小尽永远是拉着个大脸子,像谁欠了他钱一样,出去一趟回来变了个人,满面春风啊。
    爸,神情严肃的谭尽提醒他:开车不闲聊,看路。
    我看着呢。
    谭叔叔的确是专心地开着车,可嘴里说话也一点儿没耽误。
    小林啊,你和小尽玩,真是太好了。你不找他出门,他周六准闷在家里打游戏。以前你到家里找子恒做作业,小尽都可想和你说话了,你是不知道
    爸!开点广播吧!谭尽咬着牙对他说:车里太安静了!
    哦。谭叔叔总算会意,噤了声。
    快要到了,还开广播吗?林诗兰表情不变,认真地询问谭尽。
    他和她对视。
    在她的目光中,他鼓鼓的腮帮子,像没气的气球,悄悄蔫了下去。
    那,不开吧。
    车内回荡着单调的雨刷声。
    三个人不交谈,一人瞅一个窗户。
    林诗兰看到文具店了。
    叔叔,你在前面把我们放下吧,那里方便停车吗?
    方便。
    谭叔叔稳稳地停好车。
    他们下车,谭尽先出去。谭叔叔没憋住,用极小的声音对林诗兰说:小林,就你治得住小尽。我们家啊,我、他妈、他哥,都管不了他,但他听你的。
    谭尽的耳根子要红爆炸了。
    林诗兰再不出来,他可能会自己跑走。
    谭叔叔的车开远了。
    他俩车里的尴尬,却一路跟到了车外。
    谭尽沿着马路,不停往前走,直到林诗兰提醒他。
    我们已经在目的地了。
    他回头找她。
    他们再往后走了一小段,她指了指石化厂外沿的垃圾桶。
    那里,我曾经捡到小狗的地方。
    嗯。
    谭尽找不着魂似的,左看看右看看。
    现在小狗还没有被扔,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等着。
    林诗兰打了个哈欠,抬眼望天。
    天边阴沉沉,乌云堆积。
    暴雨欲来的周六白天,好适合在家睡觉。
    他们无聊地站着。
    良久,她找了个能聊的话题。
    叔叔为什么说,你听我的?
    他语调平淡:他乱说的。
    空中的雨珠逐渐变得密集,雨下大了。
    二人各自打伞,谁也没看谁。
    旁边的伞,被挡住脸的人,猝不及防地朝不知名的方向抛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你洗澡唱歌了?
    你以前想找我说话?
    你不坐副驾驶,要和我一起坐?
    你起很早在楼下等我?
    谭尽忍无可忍。
    你家住海边啊,管那么宽。
    那伞向上抬起几分,露出一双精致美丽的少女的眼。
    她眼睫低垂,掩住眸中的情绪,疏离又如此娇怯。
    你能离我近点吗?
    他神情一滞,又听她喃喃自语。
    我不喜欢石化厂。
    瞬间,他鬼使神差地撤掉自己的伞。
    身体僵直着,他往左靠了小小一步。
    雨夹着风,劈头盖脸往他们的方向吹。
    为了不让雨淋到自己,林诗兰紧紧抓住伞柄。
    这阵风过去。
    她终于想起举高伞,让发呆的谭尽过来。
    这一会儿的功夫,进到伞下的他,已饱经风雨摧残,头发乱得像杂草,脸也被吹傻了。
    你为什么不打伞?
    问完这个缺德的问题,她自己先扑哧笑了。
    这个只有他是傻瓜的世界。
    谭尽累了。
    第14章 等狗狗
    把纸巾摊开,往头上一盖。
    谭尽刷刷刷地擦了几下。
    这几下,显然无法补救他的狼狈。
    他头发湿漉漉,眼神也湿漉漉。
    自打靠近石化厂,林诗兰莫名地感到不适,一直精神紧绷。刚刚笑过之后,她心里才好受了许多。
    这会儿谭尽站得近了。
    同撑一把伞,他们反而有些拘谨,没再说话。
    雨水打在伞面,对面草丛的叶子被雨水浸得愈发油绿。
    周六且天气不好,过了上班的点,石化厂周围许久不见有人路过。
    他悄悄侧目,眼角余光瞥向她。
    天边传来闷闷的几声雷响,林诗兰轻轻地咽了口水。
    谭尽渐渐发觉她的异样。
    似乎是被冷的,她手臂浮起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他问:你不舒服吗?
    她没瞒他:有点。雨不下大,还没事,现在
    话没说完,远远的地方又响起雷声。
    林诗兰缩了缩脖子:你听,是不是有人在说话?
    他和她一起竖起耳朵听。除了风雨声以及偶尔的雷声,谭尽没有听到别的奇怪的声音。
    他四下张望,别说附近没人了,整条街只有他们两个。
    雨水溅到鞋上,晕出一块湿渍。这画面让她涌起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林诗兰心里不踏实,右手伸向左手的手腕,那儿的手串没了。
    怅然若失的心情令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林诗兰,我想喝奶茶。
    身边的人没头没尾地窜出来一句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看她不在状况内,他又一次出声,将她完全从胡思乱想中拽回来。
    昨天欠我配眼镜的钱,你不是要还吗。今天,你来请我喝奶茶。
    哦,奶茶,林诗兰动作迟缓地点点头:什么时候喝?
    谭尽表情拽得跟个大爷似的。
    现在要喝,给我买两杯吧,珍珠奶茶。
    她拉开挎包的拉链,拿钱还他。
    你去买,他不接钱,将手中的伞给她:我懒得动,顺便站在这儿望风,等小狗。
    林诗兰只好去了,谁让她欠他钱呢。
    平时没关注过,不知道哪儿有卖奶茶的,她路过报亭、杂货铺,人家只有罐装的奶茶,没有珍珠奶茶。林诗兰饶了很远的路,在雨里找呀找。
    走了得有半小时,终于凑巧碰到一家奶茶店。
    打包完两杯珍珠奶茶,她原路返回石化厂。
    虽然路程有些辛苦,但林诗兰其实挺愿意走走路的。至少,可以短暂离开一会儿那个令她发怵的环境。
    为了避免丢狗的人看到他们,改变路线,不往垃圾桶丢狗,他俩特意找了个隐蔽的拐角藏着。
    倚着墙的谭尽耷拉着眼皮,昏昏欲睡。
    回来的林诗兰走路没什么动静。
    她从他背对着的方向走近,拍了下他后背。
    你的奶茶。
    谭尽陡然一惊,像个不倒翁左右摆动了两下,堪堪稳住。
    人吓人吓死人啊!
    他惊魂未定地回过头。
    林诗兰脸上带着狡黠的笑。
    她故意的。
    以前他跟某人开玩笑,被骂幼稚。
    好家伙,如今同个人反过来对他恶作剧了。
    一把夺走奶茶袋子,谭尽连忙来几口喝的压压惊。
    恶作剧新手尝到了乐趣,语气轻快地评价:看来你胆子很小哦,很容易就被吓到。
    气哼哼的谭尽端着奶茶猛吸。
    被你吓得,我胃口都没了。还有一杯奶茶我不喝了,你喝。
    他把奶茶塞进她手里。
    林诗兰刚拿稳。
    啪!
    谭尽举起吸管,以奶茶老手的姿态用力一戳。
    吸管斜斜地插在了奶茶的最边边。
    飞溅出的奶茶,一部分,在林诗兰的衣服上,一部分,在她的脸上。
    此番互动过后。
    扯平的两人身体失去了精力,脸上失去了笑容。
    谭尽机械地嘬着奶茶。
    收拾干净后的林诗兰也学着他,开始喝。
    喝奶茶的第一口,她就被珍珠呛到了。
    这奶茶喝得也太曲折,谭尽出言相劝:不爱喝别勉强。
    林诗兰神色淡淡:买了不能浪费。
    三分钟后。
    谭尽刚喝三分之一,而林诗兰已经喝完了。
    他听到她嘶溜嘶溜地吸剩余的珍珠,看架势是要把它们全部吃光。
    谭尽望着嚼珍珠的林诗兰,想到电视里看的在草场吃草的小牛,大大的眼睛像黑葡萄,眼神呆呆的,嘴巴一直在动。
    这个联想让他觉得,她有点可爱。
    过久的无聊的等待,他俩都陷入了放空的状态。
    注意到跟随自己的视线,林诗兰晃了晃手中的空塑料杯。
    我没喝过奶茶,原来很好喝。
    这种小学生都在喝的饮料,她竟然从未尝过。
    他疑惑:你为什么不喝呢?
    略微思考后,她答:按这里的年龄,我妈不喜欢17岁的我吃外面卖的东西。
    谭尽感觉这也不能当作解释:可是,后来的你可以买啦。
    是啊,为什么我没有去买呢?
    凝视着奶茶杯,林诗兰眼中困惑。
    满大街全是奶茶店,我每回路过,看别人喝这个,只是看着,但自己从来没想着也要去喝一下。
    谭尽想说些什么。
    不过,他没有说出来。
    汽车剧烈的刹车声,一下子穿透了雨声,落进他们的耳朵。
    二人同时回头,望向后方的街道。
    声音是从那个方向来的。
    两个胆小鬼都被吓到了。
    发生什么事了?
    要不去看看?
    达成共识,他们动身。
    根据先前辨别的方向,往那边靠近。
    在雨中行走,动作想快也快不到哪去。刹车声那一下后就消失了,到了岔路口,他们一人说左边,一人说右边。
    正争执不下,有人打着伞往他们这儿走来。
    无心地瞅了那人一眼,谭尽的情绪立马激动起来。
    狗!他是不是抱了狗?
    他视力极好,定睛一看更加确信:那人手上有小狗!黄颜色的对吗?
    对,黄色小土狗。林诗兰也隐约看见了。
    于是他们迅速放弃去别处看热闹的计划。
    谭尽扯着林诗兰。
    他们匆匆躲回先前找到的隐蔽角落。
    狗狗果然是被人扔掉的。她愤愤地捏紧拳头。
    我们等他走近就冲过去,抓他个人赃并获。他用举棍子的姿势举起自己手中的伞。
    他们这儿是准备就绪了。
    抱狗的人不急不缓地冲垃圾桶走来。
    离得越近,他们越能听见小狗哀哀的叫唤声。
    可,当他真的近到,他们可以冲上去抓包他的距离,潜伏的二人却纷纷失去了主意。
    是个女生。
    且,是个熟人。
    他们高中的校服,身材微胖,步子小小。
    长刘海覆住她的眼,少女从灰蒙蒙的雨幕中来,浑身似乎也沾染了那份阴沉的潮气。
    偷偷看着的两个人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她背对他们,在垃圾桶前站定。
    不带半点犹豫,她将它丢了进去。
    谭尽倒抽一口冷气。
    转头,他与林诗兰的目光碰上。
    二人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意味深长。
    哇
    她见他没有上前的打算,多少有些阴阳怪气。
    是你的苏鸽。
    第15章 救狗狗
    谭尽对林诗兰的话反应剧烈。
    他好似忘了他们在暗处,用正常的音量跟她说话:我和苏鸽是同学。她单方面暗恋我,我对她没有兴趣。
    轻巧两句话,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林诗兰脑中浮现苏鸽的那句别喜欢林诗兰,喜欢我吧,以及,谭尽当时应的一声好。
    她斜睨着他,随意地问:那你对谁有兴趣?
    轻飘飘抛过来的话,让他像只被踩了脚的猫,瞬间竖起浑身的毛。
    呼吸急促,谭尽的胸口上下起伏。
    我?
    与她错开眼,他说:我对神经病有兴趣。
    不知道他骂的是谁,反正不是自己。
    林诗兰盯着苏鸽的背影,她已渐渐走远。
    不再耽误时间,她来不及跟谭尽沟通,自己先行一步,冲向垃圾桶。
    可怜的小狗。它趴在树叶、饮料罐、废弃的食物残渣中,一抽一抽地发出呜咽。
    姜黄色的毛发被雨水打湿,黑黑的鼻子里冒着血,玻璃球一样纯净的黑色眼瞳瞪得大大的,望着天。
    林诗兰用准备好的棉毛巾把狗狗盖着。
    谭尽小心翼翼抱它起来。
    他们想看看它哪里出血,手指刚碰到它的皮肤,它便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这一叫,可把谭尽急坏了。
    他空出一只手,哗哗地翻着包里的碘酒、棉签、蛋糕、火腿肠,创可贴药啊食物啊,带了一堆,目前的状况叫他无从下手,不知选哪个能帮上忙。
    林诗兰比他冷静。目测了小狗的出血量,她迅速对眼下的情况作出了判断:伤得太重了,我们带的药没法处理,得送医院。
    它叫得好惨。
    他身体僵直,一动都不敢动:我是不是碰到它伤口了?
    纵使谭尽动作极尽轻柔,小狗依然在痛苦地声声叫唤。
    联想到他们之前听到的刹车声,她突然灵光一现,有了种猜测:它是不是被车压了?
    谭尽同意:很有可能!
    模模糊糊记得,如果是这种情况,不能随便移动伤者。林诗兰四下张望,发现垃圾桶后面有个大大的纸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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