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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鸽子小说(22)

    她走后,他们几个人凑成一桌打牌。
    对着镜头搞怪,又童趣地做着鬼脸。
    照片角落里,坐着陆靳予,他像是不知道张胖在拍照似的,低头玩着手机,连个头都没抬,好像与他们格格不入。
    第二张照片,是张胖手环着陆靳予的肩,拉着他过来拍的照片,五个人很和谐的照片。
    朋友圈动态配的图文字是【等日出】
    不知道是有什么心灵感应似的,陆靳予给她回了个消息;【还没睡?】
    他一张底的头像,简简单单的一个L,和他的性子迥异。
    冷起来的时候要命,逗起来的时候又特别的搞笑。
    full:【刚睡醒】
    想到方才看过的那条动态,又扫了眼手机左上角的时间,日出来的时间好像差不多,她问:【你们在看日出么?】
    那边发过来一张照片。
    一张远景照,太阳刚刚出山,晨曦光芒散开,升起在海天一线间。光线温暖,照片底下有四个小小的人影。
    L:【对,他们在看】
    原本是陆靳予想带她来看的,但这会儿宋清颐不在,陆靳予也消失了看日出的心思。
    一夜未睡,又无事可做,早已有了困意。
    L:【还很早,再睡睡】
    聊天倦乏的时候,又或是不想多聊的时候就会像这样扯开话题。
    说不出来的滋味,总觉得两人间的距离好像是远了一点儿。
    宋清颐察觉到他这层意思,没再讨嫌,回他:【晚安】
    L:【晚安】
    确实凌晨的时间还早,宋清颐爬上床后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早上八点半,宿舍闹钟响起,在她们起床的闹铃中,宋清颐也起来了。
    这周专业课上没什么作业。
    舍友们借着闲暇时间约着一起出去吃饭玩耍,在叫到宋清颐的时候她想到了自己和陆靳予昨晚的事,她正研究着该怎么破冰和陆靳予的关系。
    闻言拒绝了她们,不好意思啊,我还有点事要做,就不跟你们一起出去了。
    宋清颐是个很努力的人,很有自己的规划,无拖延症选手,的正经事一向比较多。大家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那行吧,咱们下次再约。
    等宿舍空了下来,宋清颐又把手机拿出来。
    和陆靳予的聊天记录是在今天早上十点多她发了个早上好过去,但发完之后一直没有回应。
    她后来回想了下,人家说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但你没明确自己想法反而说我知道了这种话,好像确实是有种吊着人的感觉。
    陆靳予向来比较招女孩子稀罕。
    不可能没想到这点儿。
    破冰消息没有得到回复,宋清颐索性放下手机改去做她译者的工作。
    她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手机调了静音丢到一边,直至下午两点多感到肚子饿了,才丢下手头的工作。
    郑柯厌今天送来的是面包和牛奶的早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大吃大喝把胃养刁了,这会儿看见面包觉得很干柴。宿舍友们出去玩了还没回来,宋清颐从抽屉里翻出来眼药水滴了滴,缓解眼部疲劳。
    宋清颐重新拿起手机刷了刷,发现陆靳予那儿十分钟前回了她:【在散步】
    她看了眼自己桌面,思忖了会儿给他拍过去一张照片,也说自己也在忙活着事情。
    从聊天界面退出,拿起校园卡准备去食堂看看这个点儿还有什么菜,临走前她刷了眼朋友圈,首页上有一条是张胖发的动态,有图有文案,很真实的一个生活状态。
    张胖是个很爱分享生活的人。
    昨晚有等日出,晨间有等到了,而半个小时前,他有发了一条【干饭】。
    这张动态底下就拍了一张照片。
    是一张吃了什么的饭菜图,不知道是不是在回复别人的评论,宋清颐看到他自己底下回复:陆哥和妍妹抛弃我们了哭/
    再下一条,还是他自己的评论:他见色忘义!不知道在跟哪个女孩子散步呢!!!
    宋清颐看见这条动态,心底有些失落。
    就是那种,人家一直表达着说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为了你甚至可以去抢米国银行的人,一夜之间改变目标要去追别人了。
    虽说他没有义务要一直喜欢着他,但也不至于衔接得这么快吧
    她心里不痛快,切回到陆靳予的聊天界面,撤回了上面两条报备动态,那边瞬间回了个问号过来。
    L:【怎么了就?】
    Full:【愉悦/ 没事,您好好散步,不打扰您.愉悦/】
    宋清颐平时看起来温顺乖巧的,很少这么夹枪带棒地说话,还连发两个死亡微笑。
    陆靳予再怎么直男也能感受出来她突然不开心了,但他没见着宋清颐本人,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隐隐察觉到与自己有关,他立马甩了个电话过来求证:我惹你不开心了?
    宋清颐没挂他电话,反而接得很快。
    见她接电话是这个状态,陆靳予心也就放心了点儿。
    宋清颐嘴硬:没有。
    陆靳予:那你怎么突然使性子?
    这下她没再否认,轻哼了声在那发着软刀子堵他:就是觉得你挺没劲儿的。
    哦,不,宋清颐抿着唇。改口,下午约女生出去看海,凌晨和女生朋友们看日落,这会儿又约着女孩子散步,挺忙哈,主唱大人。
    最后总结道:您这时间管理厉害的,您真有劲儿。
    她要说这话,还真给陆靳予给气笑了。
    看海时想约的是她,看日出的时候想着的也是她。太阳出来前,就窝在那块狭小的马扎上坐着,腿都没地方抻,后来又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回去,哪能休息好?
    不规律的生活作息让人骨头都不舒服。
    张胖他们一觉睡醒活蹦乱跳,还要约着一起吃饭,而陆靳予只觉得骨头发硬,想着出去活动活动。
    推了他们的饭局,关遇还不死心地叫他。
    陆靳予就犯浑地随便扯说忙着呢,要跟姑娘散步去了。
    结果关遇嘲笑他说不可能,明明宋清颐刚拒绝了他。
    被人拒绝又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事儿,陆靳予懒得再理他,直接没再群里回了。
    谁曾想竟然被传成了这样,自己搬起来的石头砸自己脚。
    不过宋清颐这么阴阳怪气也好,说明她心底儿是在意他的。
    想到这儿,陆靳予心情又转好,他嗤笑了声,耳朵上戴着耳机。人靠在路边漫无目的地随意翻着手机,回她:你说得也是,就我跟人家姑娘两个人散步多没意思,不然一你起过来?
    他说完这话的第一时间,宋清颐想回你有病吧。
    但这话太粗鲁直白,到底没说得出口,她呵笑了声,这多不合适啊?回头人家女生再不乐意看不上你了怎么办?
    宋清颐平时看着软糯,声线也是这样。
    但面对陆靳予的时候,身上总是刺刺的,挠得人心底痒痒。
    就有一种,你想收拾她,但又舍不得感觉。
    陆靳予笑着,侧着脸,舌尖抵了下发痒的后牙,吊儿郎当地开口道:这么说倒也是。
    但我这名声怎么说也是你给搞坏了的,你怎么着也得负责吧,宋小姐?
    听到对方的声音真好。
    不似微信框上的文字那么没有温度,隔着网线,能听到对方的一颦一笑呼吸声,还能第一时间感知到对面传递来的情绪。
    他身边没有别的女生,真要有的话也不会在她模棱两可回应她的时候、不会在她指责他的时候第一时间跳出来为自己辩解。
    从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宋清颐就知道了。
    宋清颐学着他平时的样子啧了声,不是吧主唱大人,你怎么还讹人?
    作者有话说:
    陆:婚姻大事,讹该讹之人
    调时间失败,又晚了好多这章给大家发小红包 sorry
    第32章 冲动
    这个点儿, 马路牙子上全是大大小小的车,喇叭按得响声不停。
    知道宋清颐猜到了什么。
    但陆靳予想了想,还是选择开口解释说:没别的女生。
    还愿意来么?他又问。
    误会解除, 周身神清气爽。
    宋清颐捏着手机换了只手, 语气放软, 小声问道:那可以先吃饭再散步么?能赶得上吗?
    有那么一瞬间,陆靳予忽然想到张胖中午给他发来的表情包。
    一个猫猫头,手里举着一束玫瑰花, 配着文字:你好, 上网就是为了等你。
    那猫眼睛睁着很大, 表情看起来可怜。
    表情包看着又可怜又好笑, 不知怎的, 忽然觉得跟自己这会儿的状态有点像。
    陆靳予啧了声,嫌弃地丢去这些想法,说道:正好我也还没吃, 一起?
    两人随便找了家面馆。
    宋清颐点了碗酸辣粉,酸酸辣辣热乎的粉嗦完,面色发粉, 鼻尖冒出一层细汗。
    陆靳予抽了张面纸递给她,扭头转向店老板娘说道:老板,拿一瓶冰豆奶。
    他们选择吃饭的点避开了正常人饭点, 店里空阔无人, 就门口坐着他们这一桌。
    老板娘正追剧, 忽然听见门客喊了这么一遭。起身看了眼他们那桌,去冰箱那儿拿了两瓶冰豆奶后, 又给拿了根吸管过来, 老板娘一脸笑意, 豆奶确实能解辣,小伙子对女朋友真好,这瓶算我送你们的吧,以后常来哦~
    店家热情好客,看见感情好的情侣免不了多说几句。
    都说学生时代的爱情鲜少能够成真,他们这个店开了不少年,偶尔会遇到那种修成正果后的小夫妻再次来打卡,老板娘心里总会有不一样的触动。
    没再多说,老板娘把时间留给小情侣两人,自己退后回去继续追剧。
    因着两人关系还没明朗,始终是差那么点儿意思在。
    宋清颐眼睛垂着,用纸巾擦了擦鼻尖,接过某人弄好了的冰豆奶慢吞吞地喝着。
    陆靳予开着第二瓶,当她不开心,压着眼底下躁意,懒洋洋地说道:老板娘开玩笑呢,别往心里去。
    就跟撇开两人关系似的,在宋清颐面前说着明白的话,让她不要多想。
    豆奶喝进喉咙里,麻辣的辣喉感得到了缓解。
    丝丝冰凉意喝进胃里,许是天气突然降温,脑子异常清醒。
    她抬起头一本正经地看他:知道了。
    但我也有个问题挺想问你的,她指尖还捏在吸管上,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觉得情侣分手后还能做朋友么?
    插着吸管的手微微顿住,陆靳予摸不清她怎么突然问这句话,但还是思忖了下。
    不会。他笃定地说道:我打个比方,我要是有个前女友分手了后还做好朋友,你觉得我再去追新的姑娘还是个人么?
    这样膈应人的关系。
    不仅是会对新女友的不负责任,从另一个层面来看,这男人确实不是什么好鸟。
    只有曾经特别喜欢的两个人才会选择在一起。
    那已经都在一起了,要么就踏踏实实地永远在一起,要么就老死不相往来,哪有什么可以做朋友一说。
    异性朋友的缘分很浅,更别提还是和前女友做朋友了。
    他说得有点儿道理。
    宋清颐赞成地点了点头,同时也推算出了他这人对待情感方面的执着。
    如果宋清颐直接拒绝了他的话,他也会退得干干净净。
    两人之间不再互相打扰。
    指尖触摸着发着凉意的豆奶瓶口,耳边是他的侃侃而谈。
    眼前这人,虽说有时候看起来挺吊儿郎当的,但却是个很不错的暧昧对象,至少在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很尊重她的意愿。
    if有两种可能。
    答应他的表白,冒着患得患失的想法和他短暂地在一起。
    拒绝他的表白,以后恢复成之前一个人的生活方式与节奏。
    考虑if线之前,宋清颐只知道,她是喜欢陆靳予的,很单纯简单的喜欢。
    她脑袋里忽然想起来辛波斯卡在《诸灵节》里的一段话:
    我没有在这里等待诗歌,
    而是为了寻找,抓住,拥抱,活着。
    她抬起眼,与少年看过来的目光对视上,眼神绞结,她歪着脑袋:陆靳予,我就是随口问问你还给我打上比方了,是想暗戳戳告诉我你跟我在一起之前还有女朋友么?
    她用的是和我在一起之前而不是追我前,几个字的差别,意义相差甚远。
    此意昭昭,陆靳予看向她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是在打量着她心里又盘算了些什么。
    从店里付款出来,还能感受到西江的秋意。
    许是前阵子夏季酷热太久,这会儿彻底入秋,温差大得厉害。
    陆靳予手插在冲锋衣口袋里,人是面对着宋清颐的,倒着走路,依旧不死心地看着她:几个意思?
    他不信一个原本不想答应他追求的人会突然改变了主意。
    秦洁喜欢他是因为觉得他是陆家长子,以后会接管陆家资产,觉得跟着他有钱。楚妍喜欢他是一时兴起,可能也是觉得单着状态孤单,知道他还单身,抱着两两凑单的想法来找他。其实还是生活无聊,闲的。
    但宋清颐这样的,就让他看不懂了。
    他是有追她的想法,但反常的她看起来很奇怪。
    宋清颐也一直抬着头看陆靳予,脚边碎石子很多,走在路上,刺着脚底。陆靳予的情况只会比她更差,她踩高了一层台阶,白了他一眼:陆靳予,我没想到你这人还挺婆婆妈妈。
    这个血气方刚的大男生不能激。
    一听这话心底也不乐意起来,他停下来挡住宋清颐的路,舔着发痒的牙尖,真是要被面前这人气乐:我这不是怕你没想好?
    陆靳予是学校名人,加之他组乐队的条件,他的话题度要大于宋清颐本身在学校里的话题度。
    如果和他在一起,要承受那么多双眼睛的打量。要承受的东西还有很多。
    周围是一片商业区。
    不远处还有个文具店,宋清颐想到最近小组里的活动,准备进去再买本更全一点的资料。
    她知道陆靳予是什么意思。
    一脸认真地凑上前跟他说:我没有冲动做决定。
    真考虑过跟我在一起?陆靳予又跟她确认了一遍。
    宋清颐点点头嗯了声,街道这会儿没什么人,就连树上掉下叶子都静悄悄的。她拉着陆靳予的手,指着前面一家文具店,我眼睛对着电脑屏时间长很不舒服,能陪我去买点资料么。
    视线顺着她指过去的地方看了眼,看到一家文具店。
    他反手抓住宋清颐那双细而软的手,他手很长,感觉能把她的手全部包住。先前的郁闷消散,陆靳予和她手拉着手,高高地抬着下巴:行,刚才给过你机会。这下你可没机会后悔了。
    宋清颐笑他幼稚。
    她想买的资料有点冷门,陆靳予带着她走了好几家店才买到东西。
    whale乐队下周三在酒吧店里有个商演。
    虽然几人都是合作过多次的搭档,但都会勤排练维系着这份默契感。
    晚上,陆靳予和乐队成员们越约了一起排练,他算着时间要给宋清颐送回宿舍。
    他几次看时间的动作都被宋清颐看到,猜到他晚上有事,宋清颐便随口问了句。
    在陆靳予说要去音像店那儿的工作室排练后,宋清颐大方地说道:那你去呗,不用送我回宿舍。
    彼时两人正在往别墅区那块儿过去。
    陆靳予手里提着沉重的购物袋,宋清颐手里拿了一盒黑笔,她走路和陆靳予同频,指了指A区那边,这些东西暂时还用不到,我打算先放周月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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