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如意郎(双重生) > 如意郎(双重生)
错误举报

如意郎(双重生)免费阅读(31)

    郁清荷有一瞬间颇为慌乱,随后又恢复了那副清冷的样子,依旧是那句话,没有证据,就不要往我身上乱泼脏水。
    可就是这一瞬间的慌乱,望舒断定她依旧与洛明涓纠缠不清。她笑着眯起了眼睛,你觉得我会没有证据么?
    又或者,随随便便伪造点证据,这脏水泼到你身上,你扪心自问,你洗得干净么?你当真清清白白么?
    有些事情,照着蛛丝马迹随便一查,便都水落石出了。你想想,你找人私印那些话本,将自己摘得多干净啊,可惜你不够心狠手辣,你不敢杀人灭口,这不,我又查到了你身上?
    郁清荷愣了半晌,轻抚起望舒耳畔掉落的发丝,也不再装了,若都是我做的,你又当如何?
    第48章 假死
    自然是, 看你表现。
    郁清荷眼眸轻颤,有些故作可怜地看着她,好像万般无奈一样, 望舒,我从未想过要取你性命, 当初大街上马驹发疯, 我让人一直跟着,关键时刻便会出手救你。那些流言蜚语, 确实是我派人编造的, 可也未曾伤你皮毛,你如今依旧是准太子妃,不是么?
    望舒从头上拔下金钗,用冰冷的、尖锐的钗尾划过她的面庞,冷声道:我今日用金钗刺破你的胸膛, 也是无心之举,你说可不可笑?
    她定是极为爱惜这一身皮囊,在这一场对峙中, 连大幅度的呼吸都不敢有,可她亦是狂妄的赌徒, 微微偏过脸,抬起手夺走望舒手上金钗, 说了些无关紧要的闲话: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当真是一点没变。
    可郁家阿姊却是完完全全变了模样, 你当初哪舍得害我啊。
    话音刚落,室内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两人不知各自都想着什么, 不再对视, 也不敢说话。
    为什么?望舒问。
    为什么冰雪为容,兰心蕙质,却自甘堕为污泥,成了皇权争夺下的骸骨。
    为什么曾经带了满兜糖,轻声哄着望舒喝药的邻家阿姊,到后来竟然会对她万般陷害。
    当然是为了郁家,为了我自己啊,我的傻望舒。
    为了郁家满门声誉,为了全家老小的一世荣华,我抛弃了旧时挚爱,放下了年少的悸动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子妃。我要讨好我的夫君,我要获取他的信任,我要让郁家在这场夺嫡争战中站稳脚跟。
    望舒,我哪像你这般幸运啊,能嫁给青梅竹马的所爱之人,他还是尊贵的太子殿下。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是太子殿下,二皇子嫌弃我郁家不能与戚家较量,他没日没夜的怕啊怕此生与皇位无缘。他不待见我,我就得给他表忠心,千方万计阻止你与太子成亲。
    到底是,物是人非。
    望舒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塞给了郁清荷,在她耳边说道:每隔七日一次,想办法将这东西下到二皇子的饭食中,不然,别怪我未曾顾及旧时情谊。
    上辈子他怎么害死望舒的,这辈子就要他怎么死去。更何况还是自己的枕边人,亲自下的毒手,想想便让人兴奋啊。
    郁清荷檀口微张,一瞬间变得迟钝、木纳,她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别怕,好东西。望舒眉眼含着笑意,蛊惑道:太子殿下才是众望所归,他不仅是先皇后嫡子,名正言顺,背后更有萧丞相与戚家两股势力。二皇子那种冲动易怒的废物,将来若是想不开,宫变失败后,郁家可是九族之内都不能幸免啊。
    阿姊,要有些远见卓识,你也不爱他,把那些手段用在他身上,幸运些便能与你的洛明涓长久相伴了。
    郁清荷没有急着拒绝或者应下,她缓缓开口,望舒,不妨告诉你,我就是与他人私相授受又如何,我怀的是洛明涓的孩子。不过多久,二皇子妃便会被妾室陷害身亡,一尸两命,灵堂上白烛翻倒,将一切烧成了灰。此后,秘书少监洛明涓请官外调,在江南娶了一个孤女,一生福泽绵长。
    望舒内心惊讶,可静下来沉思过后却直摇头。不对,不对。上辈子灵堂并未被大火烧毁,望舒亲眼看着郁清荷的棺材入了皇陵,
    洛明涓也从未请官外调,郁郁不振三年之后,在长辈撮合下娶了一个小官之女,望舒还见过他的新妇。
    可到底错在哪里,她难受地捂住了头。
    忽然想到什么,她急急忙忙拽着郁清荷的衣袖,问道:你要怎么假死,怎么脱身?
    郁清荷被她这一下子吓得有些恍惚,半晌后有些疑惑地说:托人买的假死药,怎么了吗?
    在哪儿?
    郁清荷起身下榻,翻箱倒柜拿了出来。
    望舒接过那个小方木盒,打开后只有一粒药丸,她看到案上有银筷子,拿起来试了试,未曾变色。我拿出去找人验验,若是无碍便派人归还。
    我凭什么相信你,若是你换成毒药我可不得冤死。说着郁清荷便要抢过来,谁料争执之下掉落在了地上。
    旁边伺机而动,像是饿了许久的狸奴,一下子便跳了过来,死死盯着那颗假死药,以为是主人赏赐的食物,舔了两口随后便吞吃入腹。
    郁清荷慌忙地将它抱起,你这个冤家怎么又坏了我事。
    那只狸奴眼珠子还咕噜咕噜的转,可下一秒却在她怀中咽了气,随后七窍流血。
    郁清荷被吓了一跳,险些出声惊呼,却被望舒死死捂住口鼻。她颤抖着试了试狸奴鼻息,那郎中明明说吃下之后,会出现身子虚弱的假象,十五日后探不到鼻息,让人误以为死去。怎会,如它一般暴毙,七窍流血。
    她拿着盒子翻来覆去,我明明用金钗划破做了记号,被被调换了。
    望舒嘴角嘲讽,讥笑道:郁清荷啊,你算计来算计去,还是小瞧了二皇子。背着他偷人怀了身孕,还想假死后与心上人远走高飞,结果自己院中出了内鬼还不知晓。若是迷迷糊糊心急之下吞了药,我看那可真是一尸两命,无处喊冤。
    她接过被毒死的狸奴,抱在怀中,用袖子将血迹捂的严严实实,转身离去,望舒便不多叨扰了,拖你办的事别忘了,毕竟,不是你死,就是他死。
    走出门外,一群人正在候着,望舒看了眼素娥,说道:那带的那些贺礼可送了。
    送了。
    那便回去吧。
    是。
    郁清荷的贴身侍女眼尖便看到了她怀中白绒绒的一团,她问道:娘子手中抱的是何物?
    望舒佯装无意,我老早便想养一只小猫小狗,刚与娘娘说起,她便送我了。
    这只狸奴唤作云团,很早便跟着皇妃了。但它爱闹腾,整个院里窜来窜去的,娘娘怀有身孕后,便不敢与它亲近,这些天饿了几日,才懂事些。
    望舒掂了掂怀中的猫,半真半假地说道:云团这名字好听,怎么能饿着它呢,胖乎乎的多可爱啊,跟我回戚府后啊,好吃好喝供着您嘞。
    侍女不再多问,望舒一路出了二皇子府。
    上了马车,她不敢放手,依旧紧紧抱着云团,直到进了闺房,关上门窗后她才失了力气,将它交给素娥,原本浅色的衣裳沾了点点鲜血。
    找块地把它埋了吧。
    素娥有些诧异,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照做。
    不,等等,一把火烧了,免得留下祸端。
    好好。
    或许上辈子郁清荷便是因为那颗毒药而死,但今生,望舒已经仁至义尽了。日后是死是活,也与她再无瓜葛,怪只怪她拼命的想要逃脱这世家束缚的牢笼,算计来算计去,依旧顾此失彼。
    *
    五月初五,粽子飘香,家家户户门前悬艾,河堤上是龙舟竞渡。这日,圣人赐了百官新衣,在宫中大摆筵席,宴请群臣。
    独独太子晏希白因事请辞,未曾到场。
    戚府之中也是一片热闹,所有女眷围坐在大厅内,正有说有笑。素娥进来,在望舒耳畔说了些悄悄话,她笑着起身,胡乱找了个借口:望舒还有事在身,便先告退了。
    晏妙年取笑她,呦,小娘子又去私会情郎。
    望舒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这么多人呢怎么净给她拆台。
    祖母招了招手,有什么好害羞的。去吧去吧,一天天不着家,都快住外头了。
    她得了应允,便一路从后门跑了出去。
    依旧是那辆熟悉的马车,身后侍从却带着一个又一个箱子。
    望舒上了马车之后,便问道:太子殿下,您身后那些一箱箱的,不会都是捎给我阿娘的贵礼吧?
    他应了声,解释道:总不能两手空空便去拜访。
    那你可知道我们去的是道观?
    权当是香火钱。
    望舒驳斥道:这些金银珠宝也不怕玷污了神仙的眼。
    晏希白说不过望舒,闷声道:送过去后,全凭你阿娘处置。
    揪着他的耳朵,望舒低声问晏希白:你单凭俸禄就有这么多积蓄,莫不是偷偷受贿了?
    他摇了摇头,没有,番邦进贡,父皇赏赐到东宫的。
    那以后便全是我的了?
    他失声笑道:嗯。
    马车驶离京城,往终南山去。
    望舒有些紧张的拽紧了衣衫,晏希白见状,牵起她的手,与她说了些闲话,听说前几日你去探望了二皇子妃?
    望舒苦着脸,将头埋在晏希白怀里,闷声道:嗯,讨厌死她了。
    晏希白哑然失笑,之前的事情都是她做的?
    嗯,殿下莫要插手,我自有打量。
    好。
    来到山脚下后,驾车的马夫便停了下来,在外头喊道:殿下,到这儿就走不动了。
    晏希白牵着望舒的手下了车,她看着长长的山路,再一次生了胆怯之心。
    他说:望舒,我在呢。
    两人牵着手走上了道馆。
    第49章 只有你,只能是你
    弯弯曲曲、长长窄窄的山路, 蜿蜒着向上,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休沐,过一个无事一身轻的端午, 砍柴的樵夫一大早上了山,趁着太阳未落, 挑着满满当当的柴火归家, 还有漫山遍野追着兔子跑的猎人,迎着呼啸的风, 从身后疾驰而过, 踏着落叶吖吖的响。
    偶然间便遇上了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师父,手持拂尘,腰间别个水壶,捋了捋白花花的胡须,带着小药童大步流星往山下去。
    清泉水流, 猎猎山风,万籁俱寂之下那些紧张的心境也渐渐转向平和。
    终南山距长安不过四五十里,却足足困住了望舒半生。
    道观大门紧闭, 墙上青苔密布,隐秘清冷, 而单单想到这一墙之内,住着阅尽人间繁华的贵族妇人, 又格外的矛盾。
    素娥上前敲了敲门,一个老阿嬷喊道:来啦
    打开大门, 看见望舒的那一刻,她手中菜篮跌落, 满怀欣喜的往里边喊道:夫人, 望舒小娘子过来探望你啦。
    隔着遥远的院落, 望舒好像听到了一阵尖锐的破碎声。
    过了良久,她应了声:唉,知道啦。
    望舒指尖微微颤抖,直到另一双手缠了上来,将她牢牢紧握。晏希白安抚似的,低头说道:别怕。
    半晌后,阿娘走了出来,一身素色粗衣布袍,走的颇为缓慢,见到晏希白那一刻后,便连忙疾走过来,下腰行礼,不知太子殿下来访,有失远迎。
    晏希白虚扶起望舒阿娘,顾夫人请起。
    她好像没看到望舒这个亲生女儿一般,殷勤地将晏希白请到屋子里边。
    望舒想跟上去,她却把两人隔开,皱着眉在望舒耳边问道:今儿不是端午,怎么闹着太子殿下一同来了我这小破道观?
    还能怎么着,想见见你呗。
    胡闹。她轻声责备道。
    望舒心中憋着气,冷哼了一声,大抵是从小到大,在她眼中,望舒便是这样的:任性、胡搅蛮缠、蛮不讲理,好似她做的一切都是不念前因后果的错事。
    晏希白连忙笑着解释道:是我忽然想要冒昧拜访,这才央求着望舒一同前来叨扰。
    三人一同来到屋里坐下,老阿嬷给大家都上了茶。望舒端起茶盏,呼呼的吹着热气,沉默无言。
    在母亲面前,她素来话不多。
    倒是晏希白,与她熟络地聊了起来,从过去聊到现在,从大大小小繁杂的琐事一直聊到望舒。
    晏希白目光坚定,字字铿锵向母亲许诺,说是一辈子都不会辜负望舒,可母亲却只是淡淡笑着,她清楚的知道,来日天子,后宫佳丽三千,又哪会有永恒不变的爱意。
    太子殿下对我家望舒情真意切,便是她天大的福分。
    她这孩子,打小便没有规矩,整日闹腾个没完没了,性子拧巴,说两句就生气。别人有的她瞧着喜欢了,便不管不顾非要不可。先前又被楚家退了亲,也是我这些年没教养好,万万配不上太子殿下。
    晏希白在一旁尴尬地听着,反驳道:望舒性格好,善良大方,我很早便心生爱慕,若不是与楚家退亲,我还悔恨今生无缘。
    望舒想,是不是天下所有的父母都要埋汰自己的孩子,她干脆闭上眼睛,一手撑着耳朵假装未曾听见。
    过了半晌,阿娘摇晃着望舒的身子,望舒,说你呢,听见没?
    望舒后知后觉回过身来,嗯,怎么了吗?
    阿娘一脸无奈地说:改日把你名下那些酒楼饭铺卖出去,你外祖那边也不用你来打理,你是要嫁进天家的女子,日后收收心,学些琴棋书画,好好养养性子。
    望舒沉着脸说:不行。
    阿娘责骂道:宫中能少了你吃穿用度不成,这些年你任性胡闹,我也未曾说过半句重话,但日后贵为太子妃,又怎能如同那些低贱的商人一般抛头露面?
    望舒只是觉得,她的话太过令人难堪了,既然下定决心对她不管不顾,为何又要在晏希白面前说这些贬低她的话,阿娘便是出身商贾世家,又何必看不起这些营生?
    晏希白眼瞧着两人都要动怒,他牵着望舒的手,说道:顾夫人多虑了,宫中规矩虽多,但也未曾命令禁止在外边做生意。更何况望舒将这一切交给他人打理,闲暇时才过过帐簿,又哪需费什么心神。
    这时,老阿嬷从外边进来,递过一封书信,说道:夫人,洛阳来信。
    望舒一听,兴奋地探着身子,可是外祖送来的?
    阿娘,快些打开,让我也看看嘛。
    她蔑了望舒一眼,没大没小。
    阿娘又看了看晏希白,他说道:既然顾夫人还有家事,我便先行回避。
    终南山风光正好,你们母女叙叙家常,望舒,我在外边等你。
    阿娘打开了信件,看了一会儿却紧闭双眼,手愈发颤抖,望舒小声问道:阿娘,怎么了?
    她失力一般,薄薄的纸从手中脱落,望舒拿过来一看,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娘子,老爷病危,速归。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