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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富江交往之后(47)

    他预感到我会拒绝,立刻故作聪明地加了句:比如枕头大战。
    不要啊。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我就没有离开过啊,青木爱怜地蹭了蹭我被室内暖气空调吹得发热的脸庞,一直在等诗绪里。
    他的脸比平时更加冰冷,是在外界待久了的痕迹,我有点感动了:谢谢。
    说话间,我突然感到周身一股强烈视线的刺入,甚至分辨不清方位。
    你觉得有谁在看我们没有啊?我悄悄对青木说道。
    青木抱着我含笑。
    是失败者啦。
    第51章
    毕业的那个长长的假期,突然让我感觉到一阵空茫。
    骤然放下十几年在努力的事情,不需要学习、不需要思考、不需要整天去学校,公认为玩乐的时间。
    我反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硬生生宅了几天,每天睡到大中午。
    第一天晚上,青木还一脸兴奋地抱着枕头进来。
    我面无表情地用枕头把他砸出去了。
    我吃了睡,睡了吃,一整天看电视,偶尔看着看着就会感到浓重的困意明明是一觉睡到中午的。
    再醒过来时,我是枕在青木的大腿上,一睁眼就是他靠在沙发背上,安眠恬然的睡颜。
    入睡的青木总带着几分柔和的蛊惑,那蝴蝶一般簌簌欲颤的睫羽根根分明,纤细无比,精致的泪痣晕出一点梦幻又具有魔力的诱惑力。
    柔软的黑色发挤在沙发背上,衬得少年肤色白得透出脆弱的易碎感,仿佛莹莹白玉。
    我才醒来,脑子不清醒,混沌一片,一时间没反应,只是单纯地出神发呆。
    青木似有所觉,睫羽扑簌着缓慢睁开,黑色的瞳孔在窗外阳光下显出暗沉的深邃死气,他低眸,那双眼才恢复以前的神采。
    诗绪里诗绪里,你醒了?
    嗯我起身,揉揉困倦的眼睛,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生理性泪花在眼尾冒出。
    青木立即伸手用指节帮我轻轻压了压眼尾周围,将泪花压了出来,很快在空气中蒸发。
    思维一下子放松了几天,也许是青木这一年一直保持的纵容态度的陪伴,我与他亲近了一点,具体表现为我拿他当工具更顺手了。
    才醒来,越睡越困的我一伸直手臂,青木就十分自然地挤进我双手中间抱住,我回抱住他,头贴在他的胸口,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又闭上了眼睛。
    青木似乎不可置信我居然还要睡,但很满意现在的姿势状态,喉咙里冒出一道哼哼的撒娇声音。
    我的意识再次入眠。
    几天后,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算了算存款应该能支持大学生活,暂时并不想去打工了,偶尔也想要任性放松一下。
    收到大学录取通知的那天,心情也异常的平静,青木更为平静,只是笑了一下,从坐在椅子上的我的身后弯腰揽住我的腰,说道:意料之内的事情。毕竟是诗绪里去考试嘛。他们也应该求着你来的。
    我无力吐槽了。
    最后一块高悬的巨石稳稳落下,我彻底没了事情。
    有一日,我和青木久违地出门闲逛,在街上一个人对着青木露出惊艳痴迷的神色,那神态我不是见过一次,而是见过无数次,就没太在意。
    青木更是眼底没有旁人,只在我耳边哔哔叨叨,一会儿讽刺不入他眼的东西,一会儿黏黏糊糊的撒娇,
    只是一瞬间,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即愕然地发现青木居然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出门过逍遥日子,也没有出门采购过什么奢侈品了。
    至少我醒着的时候他没有,我经常睡得昏天暗地,也不知道那时候青木的行踪。
    即便如此也是在我家待得很久了。
    我问他,青木笑着回答:因为诗绪里你不觉得你这几天<"http://www.52GGd.Com" target="_blank">www.52GGd.Com<>很粘我吗?我当然就顺着你啊。
    到底谁黏谁啊。
    抛开他自动打开的百米滤镜,我这几天的确放松了警惕,亲近了他不少。
    回忆起过往,最后在我脑海中剩下的只有海底他沉下去的轻轻愉悦的笑,仿佛仅仅只因为我一个想要挽回他的动作就可以开心到无法抑制,死亡对他来说虽然是可逆的,但死亡的绝望逼近与疼痛窒息是真实存在的。
    我无法言语那一幕带给我的冲击,醒来时也是先愤怒于他的不躲避,他给了承诺后应该翻篇,最终在我脑子里剩下的竟然是那副画面。
    或者还有雪地里他勾着无关高傲自大、仅是欣喜的笑,在那里等我。
    在学校的日子太过惊险,也太过繁忙,我有很多事情要做,现在才安静下来彻底思考这段关系的意义。
    我依旧认为他对我的喜欢不会长久。
    我总这样认为。
    思绪繁杂,我理应立刻按耐下躁动的心绪,手机先响了一声,是老师通知学生们回学校开毕业典礼。
    好烦。青木倾身看见了老师发的短信,蹙眉不耐。
    [对了,同学,如果你遇见了富江同学,还请通知他。]
    一股异样的感觉划过我的心间。
    小心翼翼地打到。
    [老师你怎么那么肯定我会遇见青木同学?]
    [哈哈哈哈是复制一起发的短信啊间织。不过古琦说他昨天遇见了富江,可能会通知吧。你赶快过来吧。]
    昨天?昨天我睡了一天压根不知道青木出门没有。
    我:青木,你昨天出过门吗?遇见了古琦吗?
    青木眨了眨眼睛,神色无辜,出口就是:对啊。
    那就行。我松了口气。
    我们改道去了学校,我让青木先进去,我后到。
    我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再走向学校,此时正在放假,学校里空无一人,显得萧条不少,我们班在三楼,不高不低。
    忽的,身后传来铁门沉重关闭的响声。
    来不及反应,楼上突然传来两人的叫喊声:间织!间织!快上楼啊!你都快迟到了!
    是我的两个同班同学。
    我回头,铁锁锁住了学校大门,不见人影,张望片刻才看见一道人影消失在楼梯口。
    此刻学校里竟然只有我们一个班级。
    那两人见我站立不动,一人按耐不住问道:间织!你是不是在和富江住一起!
    我骤然抬头,第六感在疯狂预警。
    不论如何,这都是最糟糕的局面。
    我转身想打开大门,铁门被锁得很紧,没办法打开分毫。
    那两人也从三楼消失,随即是更多的脚步声。
    我急出了眼泪,但马上转头找新的藏匿点。
    青木呢?会被他们怎么样?会不会被发现他的秘密?
    风在刺激我的眼睛,我的皮肤,身后传来一众人兴奋的喊叫。
    我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报警。
    不仗义啊间织!明明学校里没和富江说过话的!
    别跑啊,你喜欢富江的话我就让你下去陪他!
    报完警,我拐弯到学校的后面树林里,肺部沉重,我的喉咙发出紧张的破漏风扇般的剧烈喘息。
    我想我无计可施了。
    啊!
    跑得最快的一个人狂笑着抓住我的头发,我摔倒在地,身体与硬质水泥地碰撞出几乎震碎骨头的疼痛的,传出咚的一声。
    他身后的人很快就要赶来,我急忙握住他要刺向我的刀刃,胡乱踢,狠狠踢中他的腹部,他吃痛松手,我起身跑走,心神极度紧绷之下,连他的刀锋在我手心划出的伤痕都无所察觉。
    该死别跑!!
    我从未跑这么快过。
    直到拐弯路过一间体育器材的堆积房,门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拉住我,我心神一紧,见黑暗无比的器材室门后是青木冷冷的脸才跟着他进去。
    一进去,门被关闭锁住,视力失去了作用,门窗紧闭,没有透出一丝的光亮,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我嗬嗬的喘气声:青青木,怎么办?
    我问手的主人,出声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脸。
    他缄默着,在黑暗里除了那只紧紧扣住我无伤的手,就再也看不见他其他的部分。
    门口传来一众人的脚步声,他们似乎并未看见我进来,于是依旧朝前奔跑。
    我捂住嘴巴噤声,却感觉到手掌的血腥味,疼痛感迟来地传递,我就没有捂紧。
    等外面没了声音,我才继续喘息。
    我跑得脱力,再加上心情的紧张,腿软得一下子跌坐下来没有跌在冰凉的地上,在我脱力的那一刹那,一只手从身后揽过我的腰,我软软地跌倒在青木的怀里,他顺势坐下,双腿岔开,于是我便躺在他怀里。
    警察来之前能行吗?一定能行的吧?对吧?我越说越想哭。
    能。青木的声音异常的冷,带着极度的平静。
    那一刻他的情绪已然爆发到无法通过言语表露,反而收敛了一切,将危险翻腾的思绪藏在表皮之下。
    我情愿相信他。
    我问:学校后门呢?
    青木:也锁住了。
    安静下来以后,我总觉得这里也无比的诡异,也许是黑暗带来的未知,那些周身无法看见的地方总是有种被某些视线注视的悚然。
    空间内只有我的喘息声,甚至剧烈的心跳声。
    青木忽然抬起手,冰凉的手掌盖住我湿润的眼睛。
    不要看诗绪里。
    我不明所以,下一秒,轻微的开门声响起,我吓得屏住呼吸,眼泪不住地流淌。
    声音细细若蚊:谁
    别害怕。青木再说道。
    什么?
    直到门关闭,空间内依旧无第三人的声音,我意识到什么。
    刚刚这里有第三个人?
    青木:诗绪里,不要想。
    没有在运动,我胸口的起伏却越来越大,呼吸越来越急促,眼泪很快浸湿了青木的手掌。
    他另一只手拿起我受伤的手心,看了许久他似乎在黑暗里都能看得见。
    又过了一会儿,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尖叫声。
    门再一次被打开。
    又是一个人出去。
    我不想探究什么,虽然内心的猜想一个比一个可怖,浑身在颤抖着,拘束着。
    明明不该探究,就像以前一样躲过去就好了啊!
    但是这次又是关于青木的杀戮,我又被牵连其中。
    在恐惧中我头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我必须要向前了。
    至少至少下一次得提前规避掉。
    至少这都是帮助我们的人,没有危险。
    我想的是空间内可能都是青木指使的其他人,于是仅仅做了片刻的心理建设就抬手想扒开青木的手掌。
    诗绪里青木喃喃一声,真的要看吗?会污了你的眼睛的,他们不配被你看见啊。
    对那些人侮辱的态度更让我对那些人身份的猜测深信了一分。
    警察等会儿会来万一你们做了出格的事会被逮捕的我们得找一个新的方法。我以为他们是以暴制暴,毕竟青木那些追随者们都是如此。
    他的手掌被我坚定不移地挪开。
    青木并未阻止。
    他虽然一直一副极力想隐瞒的模样,但只要恋人察觉到端疑,想要看的时候,他却听话地不会拒绝。
    青木对这次诗绪里的受伤感到极度的愤怒,以至于想要彻底放开限制的欲望冲破了围栏。
    以前不能同时出现,导致出危险时总是处处受到限制,即便其他赝品能发挥最后的余热也只能躲着藏着。
    虽然很快意但还是保护诗绪里更为重要。青木看着那手掌的鲜红想到。
    他的确嫉妒其他人也能保护诗绪里就像雪山的那次,嫉妒宛如藤蔓疯狂生长,但只要真的对诗绪里有利,当时的青木却又能主动释放出信号,期望通过他的眼睛能让赝品知道如何拯救她。
    如同一个矛盾体,一边嫉妒,一边又不得不放手。
    一边恶毒地想那些失败者最好不要出现,一边在此种情况下不得不利用他们。
    所以他情愿诗绪里知道真相,然后才能毫无顾忌地让那些赝品们付出一切去保护她。
    我的眼前显示出光亮。
    一个人恰好打开了门,阳光倾泻,那人的背影修长如竹,他意外地回头看过来那双黑眸,还有一张完美的脸。
    是青木。
    但青木还在我身后啊。
    我思维凝滞,几乎是瞬间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无法思考,只能呆呆地看着。
    那和青木一模一样的少年皱起眉:你在干什么。
    我身后的胸腔因为说话而轻微震动:关你什么事。让诗绪里看见你,你就感恩戴德吧。
    那人啧一声,看向我时又微弯了眸,笑道:诗绪里。
    他喊了我一声,我愣愣没有应答。
    快走啊!老爷爷吗这么慢!一个声音从身侧传来。
    我僵硬地扭头。
    四个一模一样的青木,或坐在篮球推车上晃腿,或直接坐在垫上,或者站立一旁抱臂。
    全都无一例外地离我很近。
    下一秒,他们的视线转过来,顷刻间与青木一般无二的眼神齐齐装满我的身影,宛如蓄势待发的野兽角逐。
    你们看什么啊!身后的青木怒道,只是让诗绪里看一下你们,你们除了保护诗绪里外就毫无用处!
    我才是青木富江!一人道,你这个赝品!
    哈,你在说什么鬼话。
    丑八怪。
    安静,蠢货吗,你们想别人发现这里吗?
    他们安静下来,那一张美丽到失去性别的脸已经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美貌,此刻我的面前就有整整四个。
    难以形容看见那些复制粘贴一样的美丽少年同时出现在眼前,表情鲜活地吵吵闹闹时,那诡异的场景带给我的奇怪情绪。
    我凝固的思维慢吞吞开始转动。
    呆滞的神情恢复一点,但是那每一处都相同的精致少年们依旧让我下意识骇住。
    门口的那个少年沉默地看我一眼,彻底出去,关上门时,随着最后一抹阳光被阻隔,身后的青木立刻捂住我快要尖叫出声的嘴部。
    呜呜呜呜我发出近似呜咽的声音,咬住他的手掌,眼泪流下,滴入他的指缝。
    空间重新陷入黑暗。
    他们既然被看见,就肆无忌惮起来,一人捧起我受伤的手像小狗一样仔细地舔舐掉血液。
    很痛吧诗绪里那群人真该死啊。
    还有一只冰凉的手在按我的小腿肚:都脱力了诗绪里,别害怕,当然了除了我其他人都看成劣质的复制品就好!
    另一条小腿肚也有人在轻轻的按摩:闭嘴,我才是青木富江。诗绪里诗绪里,你不要信他们。
    那个坐在推车上摇腿的青木似乎跳下来,在黑暗里他准确地摸上我的眼睛下方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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