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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礼结束没多久,便接到了郑雨盛打来的电话。他问我葬礼什么时候结束,我说已经结束了,他听出我语气里的低落,贴心问我需要他来这边陪我散散心吗。我又再次回绝了他的好心,只说自己马上就回学校,到时候陪我也不迟。
    郑雨盛听后很开心,问我:“团圆,你真的愿意让我陪陪你吗?”
    我听着电话那头的雀跃,再看着冷清的屋子,葬礼结束后的家里气压变得很低,因马上高考,师清就直接在学校宿舍休息了,而满川和满秀东从葬礼回来后便不见踪影,其实想着我本是一个爱热闹的人。
    片刻,我还是对电话那头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嗯。”我说,话落耳边便传来郑雨盛欢呼声,我听着那头的声响也挤出了这些天少有的笑。
    放下电话,却不自觉望向楼上满川紧闭的房门,还是决定今晚就赶回厦川。
    简单收拾了些行李便坐上了开往机场的车,本以为晚上会在半空去看今夜璀璨的夜色,然而开往机场的车却刚驶出没多久地点便变成了医院
    车还未挺稳,我便急匆匆地打开车门直奔急症楼,司机在后面喊着:“你行李还没拿!”我却半分都顾不得了。等我赶到手术室外时,师清和满秀东早已到了,正焦急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而一旁的师清坐在角落里正用手帕擦着泪,眼睛红肿显然早大哭了一场。
    我赶紧冲到师清面前,一边穿着粗气一边焦急地问:“满川怎么了?不会有事吧!”指定网址不迷路:r iri w en.c o m
    见我来了,师清眼眶顿时红起来,也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你别太担心,满川只是被木棒砸了一下,医生说问题应该不大。”满秀东扶着师清的双肩朝我说道。他的话虽在宽慰人,可手术室亮起的灯和他并不放松的表情却还是让人揪心。
    我看着手术室外的灯,此刻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明明昨天他还靠在了我的肩上同我讲了话,那样鲜活的一个人只一天之后便躺在了一墙之隔的手术台上,生死未卜。
    师意坐在角落了,看我来了,还是怯生生地喊了我一声“团圆姐。”
    我见她哭花的脸,抬步走了过去。师清在电话里没说那么多,只说满川被打晕了,师意将他送到了医院。我蹲在她身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轻声问道:“到底发什么了什么?满川好好的,怎么会被打了?”
    然而眼前的人却始终没有回答我的话,只一味地哭。
    “你倒是说呀!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打了他?小川他我还能不知道,从没见过他和同学起过冲突!怎么会突然被人打了呢?”师清到底是没忍住,直接朝着师意冲了过来,急的大力摇晃起了师意的身体,“你倒是说呀,你现在不说,我等下就报警,让警察来问你!”
    满川此时在手术室生死未卜着,接连去世的两个亲人让师清的情绪变得更为敏感,她实在接受不了再走一个亲人,更何况还是她亲生的儿子。
    此刻的她又如何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呢?
    满秀东见师清激动的模样,师意也被她吓得直哭,忙走过来止住了她:“你冷静一下!意宝她还是个孩子,这种事小孩被吓到了说不出话很正常,你莫再逼她了!等小川做了手术,大家冷静下来你再去问也不迟。”
    但是满秀东的话却直接惹恼了师清。她从师意怀孕的那一刻开始就应付着家中的这些繁杂的事,这段日子从没睡过一天的好觉,而这些破事她早就疲于应付了,多日的委屈加之满川出事的打击让她终于坚持不住,直接痛哭了起来,冲着满秀东吼道:“你叫我怎么冷静?!昨天还好好的儿子今天就躺在里面生死未卜的!我当妈的怎么能不急嘛!你还要等人真的没了再去找凶手吗?!”
    说完,又再次冲着师意吼道:“还有你和他为什么大晚上要跑到东湖公园去!你不知道那边晚上没什么人很危险吗?你又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是因为你又干了什么说不出口的事吗?你还要不要脸啊!你一个小小年纪乱搞男女关系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拉着你哥哥下水,你的这些破事闹得我没休息好一天,我给你擦了多少屁股,我扪心自问对你还有你妈掏心掏肺的,什么事我都在管,都在帮忙,我想我和我们家实在是没欠你俩的!”
    我这是第二次见师清这样失态了,上次见还是我六年级毕业的那个暑假。而她脱口而出的这些话哪些是真心话,哪些是气话,我也分不清了。只是看此时的她活像一头狮子,张牙舞爪地攻击着眼前人。
    而师意听着这些攻击的话,却只抹了一把泪,红着眼眶冷冷盯着师清,冷哼一声道:“是,大姨你现在可以当着我的面把自己说得这么好听,但是你真的没有欠我的吗?你为我做的这些有几分是出自真心,有几分又是出于愧疚,你自己心里知道!你只是在赎罪罢了,为小时候的我赎罪你知道吗?”
    师意的话冷冰冰的,却敲打着我灼热的心,我不由想起了那天她对我说的话——“我知道那天你在,就和大姨躲在门后。”
    明明是该忘记的一段记忆,却在此刻变得清晰起来。
    在我上小学前的那几年,师意每年夏天都会带我、满川以及师意去外婆家过暑假。只是那几年外婆身体并不好,好在舅舅喜欢小孩,大多数时间都是他在照顾我们几个。他常常带着我们去小河滩捞鱼,也爱带我们玩起躲猫猫,满川和师意都很喜欢这个游戏,但是我却不爱,不仅仅是因为我总也找不到师意和舅舅。
    那时我们几个都很喜欢舅舅,因为小时候的我们难见愿意陪我们这些小孩玩的大人,尤其是师意,常常缠着舅舅,而舅舅也明显对她偏爱些,经常会送一些小玩意给她,满川对此还曾闹过脾气。
    那时我单纯的只是觉得师意向来就惹人疼爱。
    直到我小学的第一个暑假,也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午后,暴雨刚过,连日的酷热终于获得了片刻的凉意。我们又玩起了捉迷藏,而我又在当鬼,只是这一次有一点不同,因为我终于找到了师意和舅舅——
    我站在那扇常年上锁的门后,听着屋内师意细微的啜泣和舅舅轻声的安慰声,明明舅舅说过这个房间绝对不让人进来的,我边想着边轻轻推开屋门,却还未等我看清屋里的景象,师清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握住我推开门的手,又将半打开的门轻轻合上,轻声对我说:“团圆乖,我们走。”
    自那之后,我们暑假便再没去过外婆家了。
    那时我曾问过师清,她没有回答我,只悄悄问我那天有曾看到什么,见我摇头,她才露出笑告诉我说:“舅舅要出去上班了,没有时间照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