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言情 >情迷1942(二战德国) > 情迷1942(二战德国)
错误举报

阴魂不散

    那双灰蓝色眸子沉了下去,冷得让人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女孩满脸茫然后退一步。
    大男孩转身大步走向门口,他可能是天底下唯一一个这样对心爱女孩“表白”的男人吧,从没开始,便亲口宣告死亡。
    等猛然回过神来的时候,女孩才追上去,她身子虚,才走了几步就撑着走廊墙壁大口大口喘气
    你看,她好歹还追出来了。
    约阿希姆听到了那脚步声,可他没有再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步子迈得更快些,像只要逃离什么似的。
    拐角处,他的身影一闪,消失了。
    走廊尽头的窗户被推开,料峭的风灌进来,女孩只穿了件单薄的病号服,布料很薄,风一吹就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轮廓,风钻过领口,让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背。
    她盯着那个空荡荡的拐角。
    “我讨厌你。”他的声音还在她脑子里嗡嗡作响。
    又是这样似曾相识,上次是在诊所门口,她最好的朋友秀也是以这样,红着眼睛,一字一句朝自己下着最后通牒,轰得自己脑袋发蒙,身子发抖。
    然后她转身就走,再也没回来。
    而现在,约阿希姆也走了。
    他和秀,是她在异国他乡为数不多可以说家乡话的朋友,是她以为的很好很好的朋友,他们都走了。
    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眼眶也又热又胀,又要哭了,她努力睁大了眼,真没出息,她在心里骂自己。
    女孩不知道站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已经过去了几分钟,就在她终于挪动脚步,想要转身回病房时——
    砰。
    她的后背猝不及防撞上了一堵坚硬的墙,不是冰冷的,是炽热的墙,还有熟悉的雪松味道。
    是克莱恩。
    一抬头,那双湖蓝眼睛正在燃烧。
    俞琬的呼吸凝滞了。
    克莱恩站在那儿,像尊冰雕似的,军装笔挺,肩线锋利,可左手青筋迸起,攥着的文件袋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了——女孩知道,那是他发作的前兆。
    他的表情很淡,淡得像冬夜的霜,可那双眼睛,瞳孔里像淬了冰,又像烧着火,平静下藏着的吞噬一切的漩涡。
    俞琬太熟悉这种眼神了。
    上一次见到那天,还是在小诊所,也是约阿希姆在的时候。
    克莱恩不说话,只是用那眼神盯着她,从她颤抖的睫毛,到发红的鼻尖,最后停留在微张的唇上。
    他的下颌线绷得极紧,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他看见了吗?这个念头陡然击中俞琬。今早他离开时,还拂过她的耳朵,悄悄说“晚上带草莓蛋糕回来”。可现在,他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她几乎能想象到他看到那一幕时的样子——
    远远地,在走廊的尽头,他看见约阿希姆转身离去的背影,看见她追出来,看见她红了眼睛……
    他连呼吸都轻轻的,让人看不出喜怒来,可这是他最危险的状态,像一头草原上弓起背的豹子,看似静止,实则下一秒就能扑上去,把猎物撕个粉碎。
    克莱恩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可怕——路过的医生护士全都贴着墙根溜走了。在平时,他或许会在意这种失态,但此刻所有理智都被烧成了灰。
    他原本是回来取个文件的。
    军靴踏进走廊的剎那,他的目光就锁定了那个从俞琬病房里出来的人——那个该死的、阴魂不散的,本该好好待在西线的丧家犬。
    那人拐出门口时。他就看到领口那枚橡叶双剑饰,是特意戴着新勋章来炫耀?
    上次在宴会上一副要退出的样子,现在又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来了,专门挑自己本该在军营的时候。
    一股火猛烧上心头,烫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忽然想起前几天,他从演习场赶回医院,看到桌上多了一袋梨,他只当是女孩小诊所的病人送的,毕竟这几天来看她的人确实有好几个。还有大前天她回来,他分明闻到了一股男人用的古龙水味,他只当是查房的医生的。
    他不在的时候,那个混账到底来过多少趟?
    他在脑海中精确计算着距离,九步,最多十步,他就能冲过去掐住那家伙的喉咙把人钉在墙上。上次揍得太轻了。
    可没多久,他的女人竟然穿着病号服追出来了,一副不舍模样。为谁?就为那个只会开飞机耍帅的癞皮狗?
    女孩转身的瞬间,他就见到她眼眶里雾蒙蒙的样子,连鼻子都泛着可怜的红,她居然为别的男人要哭鼻子?
    他早就该料到的,丽兹那次,这个该死的丧家犬说什么不会再见自己的女人,都是障眼法。
    他早就该拧断他的脖子,不过在那之前、他想听解释,自己女人的解释。
    *关于约阿希姆选择的碎碎念:
    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只是作者角度的一点点小想法
    或许约阿希姆的转身会让人感到意外,一个曾深情隐忍的男配,为什么不继续做舔狗,为何最终选择这样有些极端的放手?
    他的离开(暂时)可能是偶然中的必然。
    一个在事业上站在顶峰的男人,却唯独在感情里求而不得,这种落差会滋生出比爱更尖锐的东西,执念。
    可约阿希姆终究是骄傲的。他的尊严不允许自己永远做爱情里的乞怜者,执念如果不斩断,会消耗自己也伤害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