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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旋地转(很阴间,慎入)

    姬绥话音刚落,兰泽腕间蓦地一紧。
    她根本无法挣脱周韶的钳制,后背还紧贴着周韶滚烫的胸膛,于抬眼的霎那,便与周韶的目光相撞。
    “松手!”兰泽苍白的脸上满是怒意,“休要我再说第二遍。”
    周韶不仅不松手,反而将她箍得更紧。日光透过菱花窗棂,洒在她的紫缎衣衫上,光影流转间,勾勒出兰泽孱弱的身形。艳色让她的脸色更有生气,更似凡人,而非随着岁月消逝的云烟。
    周韶暗自点头,心中颇为满意。
    看来确实该让侍女多准备些鲜亮衣裳。
    他也没忘了一旁的姬绥。
    “宜安,我何时轻慢过你——”
    姬绥见他还在狡辩,顿时将银箸重重掷于案上:“难道要我回避,叫你们二人亲密无间吗?”
    兰泽还在使劲抵住周韶的手腕,不让他喂药。可她这点力气,对周韶来说微不足道。
    当周韶垂眸,只见兰泽冷然的脸。自那日荒唐过后,他多次梦到偏殿里香艳场景。梦里她乌发散乱,湿漉漉地贴在脸颊,唇瓣微张,在兰泽泪眼朦胧的时候,周韶也没有怜惜她的凄惨,反而顿生凌虐之意。
    这般情愫究竟为何?
    周韶自己也说不清。
    只是前有姬绥怒目而视,后有兰泽奋力抵抗,周韶只好松开兰泽。
    这下,席间除周韶外,另外二人脸色皆是不佳。
    姬绥不禁攥紧广袖下的手,直到骨节发白。想他侯府世代簪缨,竟养出这般不知礼数的狂徒。
    “罢了。”周韶意犹未尽,他随意地起身,顺手就拿起汤勺,“你们快用膳,尝尝这汤,闻着就香,肯定美味。”
    兰泽沉默良久,方端起白瓷盏轻抿一口。这汤味虽不如想象醇厚,但鲜味在舌尖散开,想来定是用了诸多珍稀食材。
    兰泽就用了两口,周韶竟抢过她的碗,再度添满。他也招呼着旁边的姬绥:“宜安,你也别拘礼。”
    姬绥哪有心思用膳,可他深知周韶的脾气,他若不喝这汤,周韶定会纠缠不休。
    毕竟周韶和其母一样,就爱拉人一起吃喝。
    但这盅汤着实凶险,黎白苗虽为滋补上品,却需大夫精心配伍,像周韶这般胡乱炖煮,若致药性相克,恐酿大祸。
    于宴席间,叁人皆饮此汤,尤以周韶最甚。这汤中更添黄酒,诸药相激,竟致他一时间神智昏聩。
    兰泽最先察觉不妙。
    她身形骤晃,连面颊也倏然潮红,在喘过两口气后,她将手指紧攥前襟,额间已经沁出细密汗珠。
    “甄璇?”周韶亦觉气血翻腾,方寸大乱。他饮汤最甚,此刻神识已然混沌,“你面色怎么发烫了?”
    兰泽忽觉情势危急,周身如堕沸泉,她勉力欲起,却被周韶搀住臂膀,左侧更觉一道实质般的目光灼来。
    正是姬绥。
    她紧攥衣料,唯觉身上的冰滑缎面稍解燥热,日光透入她的眼眸,映得瞳仁泛起木质棕晕,有灵韵流转之美。
    “何处不适?”周韶自觉异样,惶急间竟失了分寸,他将兰泽揽坐膝上,粗粝指腹摩挲着她的面庞。
    而旁边的姬绥因浅尝辄止,尚存几分清明。
    他冷眼睨视兰泽倚于周韶怀中。
    兰泽的鬓发有些散乱,胸口不断起伏着,一双眼睛似乎要淌出泪,她显然是无法回神,周韶这个莽夫,估计指尖都是粗茧,把她的脸都擦出了红痕。
    真是好一出风景。
    姬绥不由在心底嗤笑。
    而兰泽攥着周韶的手,半晌说不出话来。补药过盛冲了根本,她小腹隐隐作痛,不由在周韶怀中辗转难安。
    周韶被这般撩拨,自是血气上涌。他昏昏沉沉揽住兰泽的腰肢,再度嗅到她身上冷冽的香气,已是意乱情迷,连方位都辨不分明。
    他垂眸见兰泽面泛潮红,忍不住以指腹摩挲她脸颊。神思恍惚间,竟俯首吻住她的唇。
    二人唇瓣相贴,周韶含吮着她的唇瓣,又将人往怀里紧了紧。
    姬绥独自斟了盏茶,冷眼瞧着眼前缠绵景象。他面上虽不显,胸中燥火却愈烧愈旺。待见周韶将舌尖探入兰泽口中时,险些失手打翻茶盏。
    她口腔里露出一点艳肉,雪白的齿关,在周韶的拥吻下,兰泽甚至含不住涎水,只能仰首被迫承受,仍由周韶予取予求。
    活色生香,不过如是。
    姬绥咬紧牙关,只觉脑中轰然作响,竟被拖入这迷离情潮,他本欲拂袖而去,双腿却似生了根,动弹不得。
    待腿心渗出黏腻、湿热的血,兰泽方稍复清明。她只觉坐立难安,殷红顺着大腿内侧蜿蜒而下,渐渐浸透中衣。
    这月信来得实在不巧。
    兰泽恐污了周韶衣衫,挣扎着欲要起身,反被箍得更紧。
    一切俱已失控。
    姬绥觑见她惶惑的神色,亦察觉异状。
    鼻腔内的血腥气隐隐浮动,反倒催生他心底扭曲的欲念。
    及至姬绥瞥见兰泽小腿上沾染的血渍,他的念头已达癫狂。
    周韶犹在索吻之际,姬绥已缓步近前。如幽魂般立定兰泽身侧,对上那双泛红泪眼,他轻笑道:“县主可还受用?”
    兰泽只觉天旋地转。
    “血都洇到地上了。”他单膝跪地,在兰泽惊惶注视中,抚上她腿间血痕,故作讶异道,“且尚存县主体温。”
    兰泽唇舌受制于周韶,脚边却蹲着笑若春风的姬绥,简直是腹背受敌。
    她余光瞥去,但见姬绥虽唇角带笑,眸光却阴鸷噬人。
    兰泽欲要挣脱束缚。
    周韶却不给她机会。他察觉兰泽不仅分神,竟还想挣扎,猛然扣住她手腕。随着广袖滑落,露出兰泽霜雪似的手腕。
    姬绥视线宛若毒蛇,缓缓缠上这抹莹白。
    无论是指尖黏腻血珠,还是若有似无的甜腥,皆令他如坠阴司。他恨不得夺了周韶的命数,如恶鬼般缠着兰泽,似精怪般吸取她身上气息。
    他想咬破兰泽裸露的皮肉,任由她滚烫的鲜血溅满面颊、唇舌与眼帘。
    姬绥将指尖血渍细细碾开,淡红在他苍白指节上晕染。神魂俱荡之际,他见兰泽泪眼朦胧,反觉终是因她这艳色,让他察觉自己尚在人间。
    此刻,姬绥竟生错觉。
    他允许兰泽这般居高临下,纵被周韶拥在怀中索求,她垂落的眼波,却须时时流连于己身。宿命既将此生劲敌送至眼前,二人眸中便不能容下他人身影,棋局已然铺开,岂容她半分回避?
    越是端雅矜贵,越是霜刃凛冽,越是铮铮不屈,才能在这场臣服里,堪为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