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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不掉的

    秋安的指尖在余砚舟滚烫的手臂上发颤,每一寸皮肤的触感都让她想起昨夜的窒息。
    她咬着下唇,像躲避滚烫的烙铁般慢腾腾地从他臂弯里挪出来。
    落地时双腿发软,险些栽倒在满地凌乱的衣物间,羊绒毯卷着撕碎的衣服布条,血迹斑斑的布条散落在波斯地毯上,像场荒诞的犯罪现场。
    她颤抖着捡起地板上的牛仔裤,布料摩擦伤口的刺痛让她倒抽冷气。目光扫过只剩布条的上衣,最终落在床边随意搭着的白衬衫上。
    余砚舟的木松香裹着汗味渗进布料纤维,她却只能颤抖着将衬衫套在身上,过长的下摆堪堪遮住大腿内侧的淤青。
    转身时,床上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余砚舟仰面躺着,露出颈间被她抓伤的红痕。
    秋安盯着那道伤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喉咙里泛起血腥味,她多想扑上去掐住那道脖颈,直到他眼里的傲慢彻底消散。
    门把在掌心转动时,熟悉的阻力让秋安浑身发凉。
    她跌坐在地,背靠着冰凉的门板,眼泪突然不受控地涌出。温热的液体滑过脸颊,滴在白衬衫的纽扣上,洇出深色的圆点。
    “昨晚还没哭够吗?”
    带着沙哑的嗓音突然从头顶落下。
    秋安猛地抬头,正撞进余砚舟半阖的琥珀色瞳孔里。他垂落的发丝扫过额头,睡衣领口敞着,锁骨处的咬痕与她胸前的血痕遥相呼应。
    她默默地低头擦泪,却被余砚舟捏住下巴抬起脸。
    “余砚舟,你这个混蛋。”
    她恶狠狠地开口,可昨夜喊哑的嗓子发出的声音,像只炸毛的小猫,软绵绵地没了威慑力。
    余砚舟喉结一紧,突然将她拽进怀里。
    他掌心贴着她后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发顶:
    “好好好,我混蛋。”
    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脊椎,
    “哪里不舒服吗?最后那次帮你洗干净了呀。”
    “流氓!”
    秋安挥起拳头想砸他脸,却被他顺势扣住手腕。
    白衬衫的袖口滑落,露出她腕间被他昨夜掐出的红痕,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光泽。
    余砚舟将秋安轻轻放在真皮沙发上,她蜷着身子,白衬衫宽大的袖口垂落,几乎盖住指尖。
    看着他走向办公桌的背影,秋安攥紧沙发边缘的手微微发抖。
    只见他拿起电话,声音低沉而简短:“可以上来了。”
    随后,他转身回到沙发旁坐下,伸手握住秋安冰凉的小手,指腹轻轻揉捏着她手背上的骨节。
    温热的掌心传来的触感,却让秋安愈发不安,她抽了抽手,没能挣脱。
    “我朋友呢?”
    秋安突然开口,声音打破寂静。
    “什么叫该去的地方?”
    秋安紧盯着他,目光里满是警惕与质问。
    他沉默不语,空气仿佛凝固。
    这时,门铃声突兀地响起,几秒后,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
    景云率先推门而入,身后跟着拎着精致礼盒的佣人、端着早餐推车的侍者,还有位身着护士服、背着医药箱的女人。
    余砚舟拿起一旁的羊绒毯,不由分说地将秋安全身裹住,只露出一双倔强的眼睛。“待会儿先给她看看有没有伤到。”
    他低头摸摸秋安的头,语气亲昵得像哄小孩,
    “去吧。回去你就知道了。”
    秋安只觉后背泛起阵阵寒意,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护士搀扶着往内室走去。
    临走前,她回望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余砚舟,他正端起咖啡杯轻抿,姿态闲适,仿佛方才的对峙从未发生过  。
    雕花檀木餐桌前,骨瓷餐盘碰撞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秋安握着银勺的指尖发白,舀起的燕麦粥在勺面上,像她此刻翻涌的思绪。
    对面的余砚舟倚着高背椅,漫不经心地转动着咖啡杯,听着医生汇报检查结果。
    “无碍,就是......”
    白大褂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微妙的笑意。
    秋安的耳垂瞬间烧得通红,头几乎要埋进碗里,后颈的碎发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
    “行了。”
    余砚舟的轻笑混着咖啡的苦涩在空气里散开。
    话音刚落,侍应生们默契地躬身退下,丝绸门帘滑过轨道的声响过后,餐厅只剩下叁个人粗重的呼吸。
    景云转身的刹那,秋安猛地起身,木质椅腿刮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
    “景...  景先生!”
    险些脱口而出的云字让她心脏漏跳一拍,指甲深深扣住桌子边沿才稳住颤抖的声线,
    “昨晚我的那两个朋友呢?林昊和凌寒!”
    景云下意识看向主位上的男人。
    余砚舟正用银质咖啡勺轻敲杯沿,目光却紧锁在秋安泛白的指节上,她连喊出别人名字时,都还带着昨夜被驯服的战栗。
    这认知让他喉间溢出一声满意的低笑,嘴角扬起的弧度像捕食者舔舐爪牙。
    “那位林经理因办事不利已经被辞退了。”
    景云垂眸避开秋安急切的目光,
    “他侄子林昊破坏酒店设施,今早被移交警局,赔偿金到账后自会放人。”
    他顿了顿,余光瞥见余砚舟把玩勺子的动作骤然收紧,
    “至于凌寒,昨夜随余松珏小姐回了老宅。”
    “为什么带他走?!”
    秋安扑到桌前,震得杯碟叮当作响。
    余砚舟却不紧不慢地翘起二郎腿,手工皮鞋的鞋尖几乎要触到她颤抖的膝盖:
    “我们余家看上的人,”
    他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指腹碾过昨夜留下的淤青,
    “逃不掉的。”
    秋安猛地甩开余砚舟钳制的手,金属腕表与骨瓷餐盘相撞发出脆响。
    她抓起手机时带翻了牛奶杯,纯白的液体在檀木桌面上蜿蜒成河,倒映着她通红的眼眶。
    别碰我!  她的声音还带着昨夜嘶哑的尾音,转身时衬衫下摆扫过餐桌,撞得水晶烛台摇晃不止。
    景云本能地跨出半步,余光瞥见余砚舟正慢条斯理擦拭溅到袖口的咖啡渍,指腹在腕表表盘上停顿的弧度,像无形的枷锁。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他僵在原地,喉结滚动着咽下到嘴边的劝阻。
    少爷,欧洲那边发来最新合作技术......
    景云的汇报被余砚舟骤然变冷的眼神截断。
    去安排人送她回去。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尾音消散在丝绸门帘的褶皱里,
    别让她知道。
    转身时的风掠过景云的肩,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去公司。
    酒店台阶下,秋安盯着手机屏幕上空白的打车订单,指甲在屏幕上划出细密的划痕。
    七点二十八分的倒计时像悬在头顶的铡刀,她急得在原地跺脚,后颈的碎发被冷汗黏在皮肤上。
    黑色轿车无声无息停在面前,车窗降下的瞬间,空调冷气裹挟着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
    驾驶座的女人戴着黑色墨镜,烈焰红唇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
    小美女,去哪?这里可不好打车。
    去学校!
    正好我要去市区,顺路。
    秋安几乎是扒着车门坐进副驾。
    后视镜里,她没注意到酒店门口那抹熟悉的身影,余砚舟倚着劳斯莱斯的车门,指尖夹着的香烟,嘴角却扬起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弧度。
    以后她要是踏进公司的产业内......
    他目光追随着远去的黑色轿车低语,
    第一时间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