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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怎么会无聊

    宣春归上着下午的第一节课,看到沉从玉正在打瞌睡。
    因为沉从容的原因,宣春归对沉从玉格外关注,她轻轻敲了敲讲台,试图将她唤醒。
    然而,沉从玉依旧沉浸在梦乡中,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课堂的动静。
    宣春归微微皱眉,语气略带严厉地说道:“沉从玉,请你站起来!”
    教室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同学们纷纷侧目,目光集中在沉从玉身上。
    沉从玉猛然惊醒,有些茫然地站起身,脸上的睡意还未完全散去。
    宣春归其实也没有批评她,即使让她站在醒醒神,她呆愣地看着窗外的梧桐树,仿佛思绪还停留在梦中。
    片刻后,隔着一个走道的傅砾给沉从玉递了一瓶水,沉从玉有些震惊,她还以为傅砾就是只会读书的呆子,没想到他竟会在这个时候递来一瓶水。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冰凉的瓶身让她清醒了不少。
    傅砾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转回头继续听课。
    注意到这两个人的互动,宣春归在下课以后走到沉从玉的身边,轻声说道:“下课以后到我办公室一趟。”
    沉从玉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忐忑。
    下午的课程结束,她收拾好书本,等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后,才慢慢走向教师办公室。
    宣春归坐在办公桌前,示意她坐下。
    沉从玉犹豫了一下,还是拉过椅子坐了下来,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校服的衣角。
    宣春归没有立刻开口,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沉从玉低下了头,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片刻后,宣春归终于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吗?”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沉从玉没有办法去回避这个问题。
    沉从玉抬起头,眼神中透出一丝迷茫与倔强交织的神色,“最近,我妈妈不回家,应该是和我爸吵架了,我哥哥也不回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很难过。”
    沉从玉的声音微微颤抖,但依旧倔强地抬起头,眼神中透出一丝无助和倔强交织的神色,“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老师,我睡不好,我有点担心我妈妈,我妈妈是个要强的女人,但是我觉得她很爱我爸,能让她不回家,肯定是我爸做了什么错事。”
    宣春归听后,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柔和了几分:“其实也许你应该和你哥哥谈一谈。”
    沉从玉知道宣春归和沉从容的关系已经更进一步了,她迟疑了一下,低声问道:“老师,你觉得我哥他会告诉我真相吗?”
    宣春归轻轻点头,目光中透着一丝笃定,“他会的,他不是冷漠的人。”
    沉从玉低头思索片刻,终究没有再说话。
    宣春归拍拍她的肩膀,语气平静却带着温和的力量,“和你哥哥打个电话,或者去见见他,你还小不应该一个人承受所有的情绪。”
    沉从玉走出办公室,垂头丧气的她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望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她站着站着,身边多了一个人——是傅砾。
    他手里依旧抱着几本书,像是已经站在这里一会儿了。
    沉从玉没有开口,傅砾也只是陪着她静静站着。
    晚风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却没能吹散她心中的烦闷。
    良久,傅砾低声说道:“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陪你。”
    他顿了顿,补充道,“或者,只是想说说话,我也在。”
    沉从玉怔了一下,眼角微微湿润,却没有再掩饰情绪,轻轻点了点头。
    宣春归看着沉从玉走出去,她是记得沉从容因为和家里吵架有段时间没回家了,还天天缠着她,要她过去陪他。
    沉从容不是个爱解释的人,但对沉从玉不一样。
    他知道妹妹一直依赖他,尽管他有时候也会觉得无力。
    他一直在想,怎样才能告诉她父母之间那些复杂的事,又不让她太过受伤。
    他知道,她还小,但也不能永远蒙在鼓里。
    宣春归曾对他说过,“你妹妹比你想象的更坚强。”
    他决定相信这句话。
    他不想让从玉一个人去胡思乱想,也不希望她被蒙在鼓里,活在不安中。
    他决定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坐下来,好好和她谈一谈。
    而这一切,沉从玉并不知道,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却因为傅砾的一句话,有了一丝安慰。
    宣春归拿出电话,给沉从容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沉老师,怎么了?”
    宣春归顿了顿,说道:“你嘲笑我呢。”
    沉从容低笑了一下,声音里带着点无奈,“我哪敢啊,沉老师。”
    宣春归语气认真起来,“从玉今天问我,你会不会告诉她真相。”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沉从容的声音低了些,“她准备好了吗?”
    宣春归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语气平静,“她需要知道,也需要你。”
    沉从容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囡囡。”他顿了顿,补充道,“最近几天,我会回去一趟。”
    “那我是不是可以有几天的假期了?你天天缠着我,苏云蘅都说我重色轻友了。”
    沉从容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些许宠溺,“那你得看我愿不愿意放人。”
    沉从容话音刚落,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带着些许温柔和无奈。
    宣春归嘴角微微上扬,“阿珩,每天都见面你不会厌烦吗?”
    沉从容声音低了低,“怎么,你觉得烦了?”
    宣春归轻轻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我没有,我就是怕你觉得平淡。”
    沉从容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平淡也好,只要是你,便是一日一日地过,也是甘之如饴。”
    宣春归嘟囔着,“我还以为你是喜欢刺激的人呢?”
    沉从容低笑了一声,语气带着笃定,“那得看是谁给的刺激。”他顿了顿,声音温柔了几分,“跟你在一起,哪怕是平淡的日子,我也愿意过。”
    “其实我只是怕你烦而已,跟我在一起就是那么的无聊。”宣春归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沮丧。
    “怎么会无聊呢?囡囡你那么活泼可爱,我的生活是因为你才有波澜的。”
    宣春归听了这话,心里微微一暖,轻轻说道:“你总是会说话。”
    沉从容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声应了一句:“因为都是真心话。对了,你吃饭了没?”
    宣春归愣了一下,随即轻声答道:“还没呢。”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翻动声,沉从容语气柔和,“那等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吃顿饭?”
    宣春归撒娇的说:“才不要呢,我自己开车过去。”
    沉从容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宠溺的纵容,“好,随你。不过,路上小心点。”
    宣春归嘴角一翘,轻轻“嗯”了一声,顿了顿说道,“那你可得快点,我饿了。”
    沉从容低笑了一声,“知道了,我这边处理完就过去。对了,你想吃什么?”
    “那我订餐厅?”宣春归说。
    “好,你订。”沉从容顿了顿,语气中透出些许笑意,“不过,别太远。”
    挂了电话,沉从容看了一眼表,捏了捏眉心,想起沉从玉的事情,他就有些头疼,母亲和父亲僵持了几天,他不知道该怎么劝,作为一个成年人,他认为母亲是清楚她的选择的。
    他甚至开始理解为什么母亲求着他进夜曜,求着他接管家族的产业,那段时间,母亲的眼里满是疲惫和固执,像是在和整个世界较劲。
    如果不是母亲的干预,他现在或许是一个自由的冒险家。
    可现在想来,这样的生活也挺好,身边有她在,每天的日子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原以为时间久了,她会明白,夜曜不是那么容易掌控的棋局,而他也不再是那个可以被轻易驱使的棋子。
    沉从容不知道该这么说,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一切的错误都是因为他自私的父亲。
    曾经全家人为了保护沉从玉所营造的幸福家庭,这一刻在现实面前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他想起小时候,母亲温柔地为他擦去眼泪,告诉他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
    可如今,那些誓言仿佛化作了风,飘向远方,飘向他的童年。
    沉从容站起来,将挽起的袖子放下,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穿上,动作利落地扣上扣子,转身拿起车钥匙,脚步稳健地走向电梯。
    夜色渐渐浓重,城市的灯光在窗外闪烁,他望着窗外,思绪却飘向了那个等待他的人。
    他想起宣春归撒娇时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柔软下来。
    她说她是个坏女人,可是沉从容却觉得她是一个特别好的女人,温柔又倔强,带着一点点任性的可爱。
    沉从容从来都不傻,地上的肥皂他看见了,她当时故意滑倒,只为引起他的注意,他心里清楚得很。
    可是他也带着一点私心,他明明没有做好准备,当时却默认了她的勾引,因为他想让自己沉沦一会儿,哪怕只是短暂地逃避现实。
    他需要她带来的温暖,也需要那份被需要的感觉。
    他甚至喜欢宣春归这样有心机的样子因为那样真实的她,让他觉得安心。
    就像《诗经》中所言:“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她的小心机,在他眼里反而是最动人的真心。
    他并不急于揭穿,反而愿意陪她一起在这场情感的游戏中慢慢前行。
    他喜欢她为了引起他注意时的小动作,也喜欢她在他怀里撒娇时的柔软。
    他心里清楚,这样的温暖,是他此刻最需要的依托。
    电梯缓缓下行,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已经看到了她等他的样子。
    他想象着她靠坐在椅子上,灯光洒在她的发梢,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和不安。
    他知道,她和他一样,都在这场情感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依托。
    他们彼此靠近,不是因为完美,而是因为在对方身上看到了真实。
    或许,他们都不是最合适的那个人,但在这个孤独的城市里,他们愿意为彼此停留片刻,就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