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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红色的字,红色的肚脐

    生生撕心裂肺的对着电话吼,“你到底回不回来!我妈才死多久啊,你就能忘的一干二净?!”
    “生生,你理解一下好不好,妹妹肺炎住院了我走不开,过段时间我一定回去。”
    “她不是我妹!你别说那么多废话!回不来是吧。”她吐出憋了太久的郁气,精疲力尽的说:“那我做什么你都没有资格管,你不配当我爸。”
    生生觉得自己可怜,可悲,又可笑。
    她说出口连自己也觉得幼稚,没有爱能拿什么威胁,她还能拿什么威胁。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让爸爸回来,没有爱,她还有生命是吗,一个可怖的念头。
    她沉默,良久生生无比认真的说,“是不是只有她会哭,她会生病,其他人在你眼里都是死人!”
    “也是哦,我妈都死了,人要往前看是吧,爸!我告诉你!我走不过,跨过我妈的尸体往前走,我做不到,除非我死!”
    一挂断电话,眼泪就溃堤而出,明明在电话里骂是不是只有妹妹才会哭。
    她不想哭,她真的不想哭,她不想亲身认证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为什么不能主动察觉她需要爱,而不是等她哭着喊着才大发慈悲的施舍一点点爱。
    手里的日记本是爸爸从她出生起开始记录,还有她给爸爸写的信。黄黄时间爬满纸缘,生生用力读着上面的一字一句。
    期待爸爸爱她就像期待一颗细菌侵入她的身体。
    火苗卷蚀纸张,曾经心存过的幻想化为灰烬。
    生生低头看着墓碑,柳心永叁个字还红艳艳的在黑暗中亮着。
    妈妈你为什么不带我一起死啊。
    柳生生崩溃的边哭边踹墓碑,疯狂把恨发泄在这块代表妈妈的石头上,踹的太过用力石碑震的她脚疼。
    泪水模糊眼睛,她再也看不清柳心永的名字。
    而后她瘫软跪在石碑前,双臂紧紧圈住冰硬石碑,把额头死死抵住柳心永的名字。
    感受尖锐的刻字划在额心,来回用额头去磨锋利的字,磨的一片通红也浑然不知,恨不得与之相融。
    密密麻麻的字印在皮肤上凹凸不平,留下了鱼鳞片一样的形状,她倒真希望这些字可以像鱼鳞一样长进身体。
    生生抱着墓碑,用额心感受妈妈的名字。紫绿色的眼泪,橙蓝色的血液不舍昼夜流淌在躯体中。
    眼泪顺着眼角流进凹下去的字里,泪水填满妈妈的名字。
    只剩痛苦从名字里满溢出来。
    红色的字,红色的肚脐。
    生生把眼睛也贴在艳红的字上,手伸进衣服里抚摸自己红肿的肚脐钉。
    下午从墓碑下取出妈妈生前的首饰,把妈妈结婚戒指上的钻穿进肚脐。
    没事,妈妈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红肿的脐钉热热的发烫,仿佛有根虚无缥缈的脐带还在连接着她和妈妈。
    生生剖开地表的土盖在自己身上,温热的土零零散散的抱着她,是妈妈的怀抱。
    妈妈,我好累,要是能一直在你子宫里就好了。
    四周空旷寂寥,无人的墓地她一点都不怕,只是感觉被冰冷的奇数包围了。
    她想妈妈了,她妈妈在这。
    生生对墓碑絮絮叨叨的说学校的事,说她的朋友,说她的烦恼,说她的感情,说她长大的变化。
    她抱住妈妈的墓碑边抽泣边说,没一会儿意识模糊靠在墓碑上睡着了。
    迷迷瞪瞪被雨淋醒,她抬头望天空,黑黑深沉的天空挂住一条条的浓云,她费力的分辨残月猜测几点钟,身体无力的歪倒在墓碑下,雨水打在身体上。
    头搁在墓碑上,望望天她感觉是凌晨两点钟,混乱的时间,迷途的羔羊。
    天上的星辰高挂,远离城市的光污染,星星透亮闪烁。
    周围环境与她间隔一寸“存在”膜,生物直觉说是凌晨两点十五,在广袤无垠的荒地上她却产生了幽闭恐惧感。
    连绵的雨水里,她有一种错觉  一种溺身于海底两万里的窒息和压迫。
    细细长长的雨砸落在全身,冷而利,像无数大头针扎在身上。
    她会不会也腐烂在雨地里,皮肤,血肉,骨头都烂在土里,只剩肚脐上的钉子在大地发光。
    空气稀薄,呼吸不畅,窒息感如被麻药灌醉,头颅困圈于土地和雨水之间。雨水和泪水互替融合,是什么水也不重要了,沉溺雨水以下,漂浮溶于泪水。
    被雨水打的睁不开眼,水溅起泥土打在她嘴角,苦涩的泥土顺着雨水流进口腔。
    女娲娘娘捏的泥娃娃跳进她肚子里,在她弯曲的脐钉滑滑梯。
    昏暗无边的浓云,水推波身体,土承载灵魂。
    聒噪哒哒的雨水,拍打反复拍打,倾泻雨幕中她看见一双黑色的鞋子。
    雨打在地上,跳成银色烟花,溅出花滴落在鞋面上。
    一个一个漂亮的水圆,蹦出又弥散,轻巧的像在跳舞。圆扩圆,同心圆套同心圆。
    生生费劲的转动眼睛往上看,黑色的裤子,腿很长,长腿的鬼来接她找妈妈了?
    睫毛被水珠打的发颤,满脸湿痕,头好晕,意识朦朦胧胧,昏死前才知道鬼的脸是看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