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校园 >春眠欲醒(校园) > 春眠欲醒(校园)
错误举报

3/3漫展日常

    林宜霈还想再若无其事地偷听,但是那一种像是小动物踩到陷阱受伤的尖声惊叫,无法忽视的那种。  她慢慢转过头来,看见李浩然站着,谢明宛蹲下来正在捂脸,尖声从她那发出来。  肩膀打抖,她在哭。
    远处走戏的三个人都听到了,回头看过来。
    李浩然却冷笑:“要是我当时这样大吼一嗓子,哭一阵子,你也心软回头了,我们也不至于如此。”
    苏理莫忘连忙过来把二人带到墙角边上,生怕吸引太多目光。
    “你在报复我吗?”  莫忘看见原本笑起来像狐狸一样的女孩,现在脸色是说不出的狼狈,变成了陷阱里的狐狸。
    “说不上,真的。”李浩然耸耸肩,“我也想找回以前的感觉,但是真的一点都没有了。明宛。”
    “谁是你现在的目标,这个短发的还是双马尾的,还是这个自来熟?”谢明宛像是决心要把场面米变得愈加难看,有一种撕破脸皮不管不顾的勇敢。
    李浩然脸色霎时变黑,“你扯别人干什么。能不能别总是这样,生气了就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林宜霈听不下去了,确实有点被冒犯,她看向莫忘。
    莫忘看过来的眼神骤然变冷,果然也不爽,她向前一步,说:“你好,我们都是李浩然的同学,完全没有和他要分不分死缠烂打的。”
    谢明宛怒道:“你们懂什么!我和他认识了五年!”
    莫忘说:“你和他空缺的两年是我们在认识他呢,我是不懂你们的爱恨纠缠,但是我懂中文。他说了好几遍不喜欢你了,你没听见吗?”
    谢明宛上下左右打量莫忘,好像终于把她放在了眼里,说:“是你吗?你们在等我退出对不对?”
    莫忘笑:“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能在N大住下吗?你能给出一只近在身边天天就能牵到的手吗?”
    谢明宛捂着耳朵又开始尖叫。苏理连忙驱赶侧目好奇的路人。
    莫忘继续:“这话很耳熟是不是?你当时不也是为了某只手,拒绝浩然的吗?怎么来吃回头草了?”
    这也是李浩然想问又没问出口的话,他轻轻把谢明宛的手拿下来。这个好心的举动被谢明宛当作某种救命稻草,她一把抱住他说:“那人不如你。”
    李浩然露出苦笑,“明宛,别再比了。前阵子我还和一个学姐在一起来着,结果学姐嫌我不懂事,把我甩了。”
    谢明宛抓紧他,“没有和我分手时那么伤心对不对?现在我回来了啊,你重新喜欢我呢?”
    李浩然:“你不介意么?你以前不是还要我把联系方式里的女性全都删了吗?”
    谢明宛:“我不介意,我只要你肯回来。我还是很怀念高考完那个晚上,在操场吹着风,你给我弹吉他……我们……我们,以前那么好……”
    谢明宛捂着脸,啜泣起来。
    “走吧,你该休息的。”李浩然牵着她的手腕,“既然来了N市,我不会像你不管我那样不管你的。”
    谢明宛见他示好似地触碰她,她就听话地跟着动作走了。两人就不管不顾他人目光,朝场馆出口走去。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偏执的人呢。”
    这是莫忘和林宜霈听见他越走越远,说的最后一句话。
    苏理挑挑眉,和莫忘说:“看吧,别谈这种男朋友。”
    “为什么?”问的人是林宜霈。
    苏理说:“不清不楚的,反正不是我的菜。”
    林宜霈像在看晚间八点档电视剧:“挺带感的。”
    莫忘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急:“可恶,帮李浩然讲了一堆话,他不会要回去和她一起说我坏话吧!”
    ?
    吴思屿在一个叔叔家的饭桌上,爸爸妈妈一左一右,他在中间专心吃饭,或者分一点心来想莫忘。
    爸爸搂了搂他的肩膀叫他别游离在外,妈妈又把他喊去一旁说了一会话。
    再回来时“吴氏”聚餐的场合里,他变成了学生会里的秘书长吴思屿,投入了许多,会说会笑,话题不会掉到地上。爸爸妈妈和亲戚们笑得很开心。
    ?
    清明最后一天,也是漫展最后一天,莫忘心情很好,起了个大早等苏理化妆。
    苏理今天粉色双马尾粉色蓬蓬裙,是鹿目圆!
    莫忘真是被她对待漫展的认真程度给震撼到,三天不带重复的cos。奢华。
    “今天我们要怎么玩?”
    “你们帮我们看展拍照,我们要上台跳舞。”
    “行吧。”
    莫忘耸耸肩,漫展大神不带她们玩了,还要发挥她们工具人的属性。
    李浩然今天说不来了。
    林宜霈依旧乐呵呵,因为漫展上有无数的超E模特等着她来拍,正好她最近在练习人像。莫忘夸她,“女摄跟拍,宜霈你去接单吧,我可以当摄影助理。”
    林宜霈很吃这套夸奖,美得不行。
    ?
    吴思屿在机场候机室,手里拿着个小巧的绿绒盒看来看去。不知道为什么,本该是开心的事,但是他像看透了某些本质,变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了,只在心里冷冷地想:我又不是狗。
    训狗,利用多巴胺的正向反馈。
    上飞机前几分钟,他拨出一通视频通话。
    “喂。”对方声音懒懒地传来,视频里只有一段脖子、下巴和一点眼睫,不是很有精神的样子。
    吴思屿只觉得可爱,止不住笑:“怎么是蹲着的?”
    “帮动漫社看摊子。”
    “准备上飞机啦。”
    “好。只要你开口我可以去机场接你的噢。”
    “你好好玩,我去找你。”
    “好。很想你!”
    她在说想他。
    吴思屿像是被蜂蜜的箭甜蜜地击中胸口,只想拿录音机录下来。
    他想,如果是她有心来训他,那他一定望风披靡,俯首称小狗。他分不清是她天生就具有的魔力,还是他在不自觉的一厢情愿中赋予她的,总之,他很清晰地感觉到莫忘的存在,轻而易举地填补了他心里一直以往的巨型空缺。
    心中新生的很大一块地方,好像无比依附她而鲜活。
    他不敢想象当她不再给予养分,他的事态会如何恶化。
    于是他又向那边妥协。
    好像,时间在双向延长,一头向好,一头向坏。
    他看着她,说:“我也超级想你。”
    莫忘看守的摊子也不算偏僻,她一面拿着谷子价目表招呼着客人,一面盯着手机。她希望苏理有事喊她,希望林宜霈有忙求她,希望吴思屿突然在空中给她发消息。
    可是就是没人。
    场馆中央一直有表演和欢呼,可是她怎么努力踮脚尖都看不见一点。舞台背面就像月球的背面,呵呵,动漫社真是roll了个好位置。
    突然,舞台前一阵骚动,一群人迎着个什么东西往莫忘的方向走来,像是两人三足,他们的脚步全部被裹挟得惊人一致。莫忘认出那是动漫社的同学们。
    她连忙凑到人堆里,只见大家七手八脚抬着个人。
    系带红鞋,奶油蛋糕似的白粉蓬蓬裙,粉毛双马尾。
    是苏理。
    “怎么了!”
    林宜霈从人群边上拦下挡路的莫忘,“没事,舞台上摔了。”
    被扛着的苏理脸色铁青,“我看有事。”
    林宜霈挥了挥手里的相机,对她神采飞扬地抛出一个媚眼,只说四个字,“人生照片。”
    苏理转而一笑,“那值了。”
    莫忘也要看。
    临近舞蹈尾声的鹿目圆因为太过投入,随着欢呼声,ending  pose摆得过于入戏,跳起来射箭的时候没落地好,崴脚了。而林宜霈正在舞台的侧面最近距离抓拍每一帧。
    只见照片里,视角自下而上,灯光和角度完美,因为失衡,小圆神情认真忘我(慌张),拉出了最有信念感的满月一弓,飞扬的裙子和头发动感十足。
    摔的那一瞬间,摔出了破碎的献祭感。
    完美。
    苏理一直眼巴巴在等莫忘的表情反馈。莫忘欣赏完照片,捂嘴含泪对苏理竖起大拇指。
    苏理收到,闭上眼,安详地“被”走了。
    众人料理着苏理去了医院。没一会,莫忘就说要走。林宜霈拉住她,莫忘解释,吴思屿来了。
    林宜霈便放手,让她屁颠屁颠走了。
    莫忘走出场馆,四处望了望,远远的树荫下,地铁站出口,正走出来个清爽的绿衣黑裤的单肩包男孩子。
    她连忙跑上去。
    对方迎出来,两个人在午后斜斜的日光中拥抱。
    回家一趟,他身上那股冷冷的木质香味更重了。莫忘深呼吸。
    她一路给他更新漫展轶事。李浩然的奇怪前女友,梗很密的扩列好友,和宜霈的漫展冒险,苏理的惊天一摔。她嘴巴一直不停,有事情哪怕微信上和他说过了,当面也要再说一遍。
    直到俩人回到出租屋,门打开,小猫即将冲出来的那一刻,莫忘还在说。
    书包掉在地上,吴思屿眼神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水井,看着她。
    莫忘的手向后,抵在玄关的柜子上缓冲,闭上嘴巴和眼睛。
    他的唇就覆上来。
    热切的举动。
    莫忘觉得他今天的气味冷冷,和他接吻,像是在喝冷萃茶。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问他:“你回家怎么样?”
    吴思屿没答,又含住她的唇舌,好像让她的声音跑出来一点是他的失职。
    人很奇怪,每天觅食生存还不够忙,追逐鱼和熊掌之时,还会焕发一些没必要的灵感,有人牛角尖钻得太狠,竟会说出“舍生而取义”的混脑壳的话。
    从现代价值观来说,“生命”和“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她也觉得他太钻牛角尖了。他心里的天平绝对是个鬼称,莫忘压上一头去,能翘翻全世界。
    吴思屿绝对是“舍生而取莫忘”的混脑壳人。
    床上。
    他在啮啃她。
    然后又感受到舌头。
    莫忘在止不住的颤抖之间思考吴思屿这个人本身。
    他很迷糊,令他迷糊不能视物的那场大雾,叫做莫忘。
    而莫忘问心有愧,正失神盯着天花板。
    “一一在想什么?”他问。
    “在想你。”莫忘如实回答。
    “喜欢嘴巴还是喜欢手指。”
    莫忘如实回答。
    却感受到他回应的动作,她从下抱起他的脑袋,决心给他指引正确的方向,“你什么都好,就是不够爱自己。要先自爱,再爱人。”
    他不起来,头歪在一边,下巴支在一块软肉上,抬眸,嘴角又是湿润晶莹的,笑,“说得轻松,你得先爱我,我才能爱自己。”
    莫忘撑起上半身,看他,“为什么?”
    吴思屿眼神明亮,学她语气:“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莫忘咯咯地笑。
    吴思屿说:“为什么每次一咬你,你就开始思考大道理,我技巧很差么?”
    莫忘茅塞顿开,原来这是“咬”。
    “可一一明明……”
    莫忘抬脚曲膝,小腿堵住他嘴巴,轻轻把他脑袋转开,“再说就踩你脸。”
    他们一起洗澡。
    洗完澡吴思屿帮她吹干头发,替她抹身体乳,然后两人半亲半抱地看电影。
    “你是不是有心事?”
    莫忘从他怀里抬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