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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6)

    “啊,安瑟姐。”
    洛桑看着正在逗琦琦玩的安瑟,有些疑惑地瞥了身后似乎在轻轻晃动的马车一眼,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此时正在里面被另一个男人弄得娇声连连,眼神迷离,双腿打颤着喷着水儿。
    洛桑收回视线,鼓起勇气,“你说过,你和蒂亚姐不是亲姐妹,对吧。”
    安瑟犹豫了一下,想起那个晚上令人心颤的经历,又想起洛蒂亚忽然地出现,把她救下,然后踏上这趟几乎是不知所措的旅程。
    这个谜一样的女人让她心安又困惑,她们的相遇像一场精心安排的偶然,一切和十五年前似乎如出一辙。她又遇到了一个人,带来刺破黑夜的一丁点烛光——却不知道能持续多久,直到她陷入另一场没有尽头的夜晚。
    她战斗的身姿也让她想起了那个人。
    多少年过去了,她的灵魂被肮脏混乱的卡莱德斯折磨得支离破碎,却唯独保留了关于他的记忆。
    洛蒂亚挥刀的姿势,那串晦涩难懂的符文......
    她和师傅,究竟是什么关系。
    “不是亲姐姐,蒂亚她......她救了我。”
    “哇,蒂亚姐果然是大好人哩。那时候发生了什么?能讲吗?”
    “抱歉,我不太想说那件事。”
    “啊......对不起。蒂亚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啊......”
    安瑟想起了那夜在小巷里的惊鸿一瞥。
    她们两个,都是流浪在卡莱德斯的女人。
    在那个秩序埋藏在金钱下的地方,不会存在一丁点美好的幻想。
    肉体是最不值钱的,洛蒂亚和她的肉体大抵都已经接纳了不知多少男人的污秽。风尘女子的气息是很容易感知到的,她们脸上的疲惫和麻木无法被任何妆容遮盖。当她们在夜里张开双腿,任由男人在她们的身子里进进出出时,她们的世界就已经是一片昏黑了。
    “她做过很多工作。”安瑟轻声道,一边摸了摸琦琦的脸蛋,“你见过她战斗时的模样了,也许她以前是佣兵或者冒险者也不一定。那样精湛的战斗技巧,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出来的呢。”
    “确实如此啊。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性格好像很......内敛呢。”
    强大,神秘,美丽。
    洛蒂亚让他如此着迷。她就像一个只可远观的隐藏在迷雾里的女子,在某个瞬间,竟然是这样的圣洁。
    “好想多知道些蒂亚姐的故事,可惜她好像不怎么喜欢说自己。”
    “姐姐比较内向。”
    “那安瑟姐呢?在卡莱德斯是做什么的?”
    “流浪。我什么都做......做一些杂活。”
    “然后就遇见蒂亚姐了嘛。”
    “嗯。”安瑟点点头,“也许我以前认识她也不一定。我的记性不太好......”
    “差不多该出发了,之后再聊啊安瑟姐,请务必多说一些蒂亚姐的故事!”
    洛桑艰难地从右边口袋掏出怀表,看了看上面的时间。
    失去手臂后,每当药物的麻醉效果衰退,他就会疼得龇牙咧嘴。
    在这个时候,他就会偷偷瞄一眼洛蒂亚,然后咬着牙给自己换药。
    不能在蒂亚姐那样的强者面前显示出自己的懦弱......
    会被看不起的。
    这样想着,洛桑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红发,咧嘴一笑,顶着开始冒汗的惨白脸走向洛蒂亚的马车。
    坐马车实在说不上舒适,颠簸的旅途会让人浑身酸痛,还要随时提防盗匪和魔物。但这也许是他经历过最美好的旅途了。坐在让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子身边,她在暮色下温婉忧郁的侧脸似乎使得窗外平坦的荒原都不再无聊了起来。
    洛桑就是这样一个单纯的人。
    “蒂亚姐,杜卡夫先生?”
    他把靠在树干上的长剑取走——虽然只剩下一条手臂,但他还是决定振作起来——接着敲了敲马车门。
    “来,来了......”
    车厢里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接着洛蒂亚拉开了马车门。她迅速整理了一下有些皱巴巴的长裙,不动声色地把手伸到后面擦走了一点萨卡班射在裙摆上的精液。
    “二位在里面干什么呢,外面凉快多了。”洛桑闻了闻,皱起眉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味,和那时在旅馆里有点像。
    地上似乎有些湿润,能见得到几滴浑浊的液体黏在木板上。
    “可能是刚刚吃的起司味道有点怪吧。”
    萨卡班拉开布帘。
    “啊,我嘴角好像有点米煳黏住了。蒂亚姐,借一下你的手帕——”
    洛桑随手捡起在座位上的手帕,擦了擦嘴角。
    “等等——”洛蒂亚怔怔地看着洛桑,似乎有些慌乱。
    “怎么了蒂亚姐,你的脸好像有点红哦。”
    “这条手帕......不干净......”
    “啊,好像是。”洛桑闻了闻手帕,“好像擦过什么东西一样。”
    “我,我拿来擤鼻涕了......”
    洛蒂亚把手帕一下子抢了回来,接着递给他一条干燥的新手帕,“抱歉......你用这条吧。”
    原来如此,难怪手帕好像黏煳煳的。
    不过作为风餐露宿的冒险者,洛桑倒也不会介意这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蒂亚姐反应这么大。
    他在心里想着,也许蒂亚姐很关心自己吧。
    “应该没有再流出来了吧,不然把座位弄脏了就不好了。”
    萨卡班在二人对面坐下,看着洛蒂亚,语速放慢,“擦干净了么?”
    “擦......擦干净了。”
    洛蒂亚小声说着,低着头,表情有些不甘又有些抗拒。
    他们在说什么?感冒的事情吗?洛桑没敢开口问。这样也许会显得自己很蠢。
    “用了叁条手帕才擦好,难为你了。我也没想过会这么多,见你每次擦完走两步就又会流出来。”萨卡班翘起二郎腿。
    “请不要在这里说这些......”
    洛蒂亚快速地打断了萨卡班,瞥了洛桑一眼,脸上红晕未退,把洛桑一时间看呆了。
    出现在叁十岁女人身上的羞涩感,还有身上散发出的惊奇的妩媚感,竟然是这样的诱人,像一颗成熟流出了些许甜蜜汁液的野果。
    马车重新开始移动,洛蒂亚坐在靠窗的地方,手里握着那几张皱巴巴的手帕,抿着嘴,额角还挂了些细密的汗珠。
    她靠着窗框,长裙下的双腿微微打开,不时微微扭动身子,似乎有些不舒服,偶尔向萨卡班投去嗔怒的眼神。
    洛桑一边假装看风景,一边偷偷打量着洛蒂亚。
    不知道牵住这样一个美人的手会是什么感觉......
    洛桑又陷入了幻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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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城,正如其名,是矗立在暮色中历史悠久的巨大石砌城市。
    数百年前,来到王国边境的帕罗雅佳尔家族找到了这块属于他们的应许之地,他们用数以千计奴隶的鲜血将巨大的砖石切割堆砌,最后形成了这座坚不可摧的庞然大物。
    按照如今被封存在图书馆里的史料记载,那时的岩城像个巨大的地狱。每日都有死去的工人,每日都有病倒后被放逐到荒原里等死的患者;拉动沉重岩石的奴隶的汗水汇集成护城河,他们的脚步踏出了深刻的沟渠,他们的尸体肥沃了最初的伯爵花园。
    哪怕在哥布林帝国进攻最凶勐的时刻,失去卡莱德斯的边境伯爵的地位依旧无可动摇。他尊贵伟岸的巨大府邸下埋葬着数个世纪以来为了维护修建这座堡垒而死的工人的尸骸,它们之中许多依旧未曾合眼,用自己残败的骨架托起了伯爵的重量,而血肉早已生长成荒原之上仅有的树木和盛放的花丛。
    岩城无法被攻破,它巍然不动地在边境荒原唯一的一座缓山上,居高临下睥睨众生,遥遥看向千年来骑士们的长剑指向的远方森林。
    帕罗雅佳尔家族的徽章是整个王国唯一一个没有跟从纹章学而设计的标识:家族纹章仅仅是一面巨大的被许多箭矢刺穿的木盾,纪念着第一个帕罗雅佳尔人——第一代伯爵的父亲,那个以木盾和肉体替先王挡下箭矢,背着他奔跑四十里到援兵处,最后体力不支而死的普通步兵。
    特洛伊王国立足根基后,这位士兵的儿子成为了伯爵,带着奴隶和流民,如他父亲所做的那样,成为了国王最坚硬的盾牌。
    帕罗雅佳尔家族和岩城拱卫了王国五百年。
    如今帕罗雅佳尔家族的千金被嫁给了巴尔迪公爵,然而老伯爵并不为此感到高兴。
    对于自己乖巧懂事的女儿,他从小就疼爱有加。他曾把她许配给那个名为洛蒂亚的毛头小子——他相信这是一步好棋,这个传闻中是圣子的年轻人,只要能活过战争,必定会成为名镇一方的英雄。
    但他赌错了。
    洛蒂亚-琴恩,王国最强大最闪耀的新星,消失在了卡莱德斯。
    那天他站在城堡的瞭望塔上,一直看着卡莱德斯的方向。
    在那座死城里,叁千名骑兵和他们的随从悉数战死。
    他再也没等来那个将要娶走自己女儿的年轻人。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女儿的表情,是那样的苍白无助。她本就瘦削白皙的身子一下子枯藁起来。她坐在城墙上——那是她和洛蒂亚看日出的地方,只是黎明到来只是,她的身侧已经空无一人。
    直到许多年后,他和沉默寡言的女儿等到了巴尔迪公爵的一封信。
    起初他以为那是恶作剧——权势滔天的公爵,怎么会看上自己已经二十几岁的女儿?
    但对方的态度不似作假。伯爵只好把女儿嫁了出去。
    也许,能成为公爵的妻子,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他起初是这样想的。
    直到他的下属带来了托罗港的报告,带来了传闻和谣言,带来了巴尔迪公爵的一切。
    那上面详细描述了南部贵族奢侈变态到让人作呕的宴会,还有公爵不为普通民众所知的癖好。
    帕罗雅佳尔伯爵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他瘫倒在自己的座位上。
    他那娇弱,温柔,美丽的女儿,在富庶的南境,日复一日地遭受这样的屈辱,沦为贵族们的玩具。
    他无法接受家族的荣誉以这种荒唐的方式被践踏。但他又能做什么呢。
    帕罗雅佳尔家族的立足点远离王都,他什么都做不了。
    那一刻他失去了所有。他只剩下一座破败的卡莱德斯,和脚下黄沙滚滚的岩城。
    ……
    ……
    和卡莱德斯的黑暗不同,这座用石头砌成的灰色城市有些沉闷,远远的除了笔直的街道外,就是最中心点的巨大城堡,往来之人大多带了面巾,以遮蔽四散的沙尘。
    这里比卡莱德斯要热闹许多,进出城市的马车络绎不绝,大多是把货物从哥布林那里运回内陆的商贩。
    到了地方后,洛蒂亚先去了隐蔽的地方,从口袋里掏出自己被萨卡班脱下的内裤。
    她抿着嘴,在黑暗的小巷里看着手上那条白色的贴身衣物,心里泛起一阵羞耻感。薄薄的布料还残留着湿润感,贴着小穴的地方是爱液和精液干涸后有些硬邦邦得了。
    沉默片刻,她还是撩起了裙摆,抬腿把内裤穿了回去,看着它在双腿间包裹勾勒出一个饱满诱人的形状。
    没想到过了许久,高潮后的余韵依然没有消散。洛蒂亚迟疑了一下,试探性地伸出食指轻轻按住穴口,没想到食指竟然微微地陷了进去,布料便迅速染上了濡湿的深色,被残留的淫水浸湿了。
    很空虚。
    身体在告诉她,她需要,渴望被继续填满。闭合起来的阴道还残留着没有排出来的黏煳的精液,已经准备好被再次插入和撑开。
    放下裙摆,洛蒂亚露出不可置信又悲哀的眼神。她试图抗拒这具身体给她带来的病态的快感——于是快步跑出小巷,返回了马车边。
    “你真的不留在岩城,洛桑。”她把麦穗色的发丝撩到耳后,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这样说道。
    “啊,嘛,本来我是要来岩城疗伤的,因为腰被莓果蝎刺到了,整个人酥酥麻麻的,但现在……哎,麻痹反而变成最无关紧要的伤了。”
    “你……你有什么打算呢。”洛蒂亚盯着脚下,一只手摆弄裙边,故作轻松。冷空气灌入双腿间,让她脸色有些嫣红。
    “我要跟着蒂亚姐!”洛桑鼓起勇气,脸上瞬间就红了——他看着洛蒂亚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请,请教我剑术吧!虽然只有一条手臂,但我还是想要变强!”
    “你……”
    洛蒂亚慌乱地四处看着,但安瑟还在车上睡觉,萨卡班在给女儿喂吃的,只有她和洛桑在车边说话。
    “……你真的要跟着我和安瑟走吗?”
    “是的!如果蒂亚姐不介意……虽然我知道蒂亚姐肯定是因为什么原因才隐退的,但我看得出来蒂亚姐是很厉害的人!我我我……”
    洛桑磕磕巴巴地说着,“其实,其实我一直想成为骑士……如果可以和蒂亚姐一样厉害的话,就可以保护朋友了……也许小沙曼也不会死……”
    他一只手扶着腰间剑柄,不安地动来动去,嘴里说着热血幼稚又好笑的话,一边又观察着洛蒂亚的表情。
    看着愣在原地,眼神空洞颤抖的洛蒂亚,洛桑不知所措起来。
    说错话了吗?
    “该走了。”
    萨卡班走了过来,“今晚我们在十字酒店留宿。只剩下一间房间了,我要去和伯爵见面,你们晚上自己讨论该怎么办吧。”